第三十章 潘玉 啼婴迷踪
“夕夫人，紧急信件我已连夜向狮王送去。不过，现在我们怎么办，这东西真的会灭城吗？”莫鑫率着百余名城防军也赶到了城外，听到了潘玉说到的情景，不禁感到担心。 “放心，三天之内，他们会一直在地下做攻城的准备。鬼啼婴，我更愿意叫他们吸血矮人，本是生活在远西域森林里屡遭迫害的一群善良人，跟巫女的遭遇类似。在数百年前，这群矮人几乎灭绝，但又几乎一夜之间强大了起来，他们不再住在森林，而是开始住在地底下的山洞里，像吸血蝙蝠一样的生活，并且其繁殖方式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每到繁殖季节，他们都会屠戮一个城市，尽可能的收集人的鲜血和蓝心脏，以满足他们繁殖的需要！”潘玉将自己能知道的有关鬼啼婴的情况和盘托出，毕竟现在真正能够守住冷阳城的正是眼前这位将军，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听完潘玉的话，莫鑫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远方那些已被吸血矮人砍掉树梢的松树林。潘玉知道，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凶残、如魔鬼般的敌人。 “那他们有天敌吗？”莫鑫喃喃的问道，说话的气力明显不足。 “临时还没听说过他们有什么天敌。”潘玉照实回答。 “能否判断出他们能有多少人马？” “看那砍断的树梢吧，一般一个矮人只会拖一个树梢回去，看样子这是他们第一次砍！”潘玉说道。 莫鑫看着那片松林，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得有至少一千人吧？” 潘玉点了点头。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莫鑫咬着牙齿愤恨地说道。 “我们还有多少人？”潘玉急切的问。 “加上民兵也不过三千人，应该可以对付他们吧！” “不，远远不够，另外我要告诉你一点，这些矮人可都是些能工巧匠！他们可以制造精密的攻城设备，说不定还会从地下进攻我们！”潘玉提醒。 “哎，看来，只能固守，等待狮王的援军了！不过，如何才能知道这些鬼啼婴正在干什么呢？” “他们挖的地道极为隐蔽，并且善于布置机关，是很难直接进到他们的地洞的，不过我们可以试一试火攻！” “对啊，火攻！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莫鑫拍了下脑门说道。 这时，一阵凄厉的、令人心碎的婴儿的哭叫声，从松林中传来。 “他们来了！”潘玉冷静地说道。虽然自己努力着克制着，但这声音像极了夕风刚出生时那令人激动地啼哭；不过夕风的啼哭令她感到欢愉，而这里的婴儿啼哭只能让自己感到一种心碎般的恐怖。 或许莫鑫他们早已听惯了这声音，他已开始布置防卫：长枪手举枪迅速靠前，弓箭手依托长枪手身后搭上弓箭随时放箭，手持大刀的护卫迅速将潘玉一行人保护起来。莫鑫的士兵动作迅速干练。 “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潘玉不禁佩服起莫鑫的才干，对于防守冷阳这个小城、免遭吸血矮人的屠戮，是少不了莫鑫这种练兵有方的人。 站在潘玉左右的灵狗、飞猫尽力判断声音的具体位置，但毫无效果，而擅自出击，会有很大的危险，潘玉是绝不会让他们冒险的。 “从今晚开始，不要再派任何人出城了！这只是他们探我们虚实的伎俩！”潘玉说道。 “那我们还是先回城，再行商议吧！”莫鑫建议。知道这声音来自鬼啼婴之后，莫鑫想起来都感到后怕。 “幸好来了夕夫人，不然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一定知道！”莫鑫暗自庆幸。 于是伴随着那漫天的婴儿啼哭声，众人趁着夜色，迅速撤到回到城里。 由于鬼啼婴的突然出现，潘玉对自己的战船不放心，连夜又带灵狗、飞猫返回了码头。战船依然完好，周围已经布置好了很多莫鑫的部下，他们既在守护着码头，也在守护着战船。因为一但出现紧急情况，这里可能是唯一能够撤退的地方。 天开始蒙蒙亮，码头上的并不多，除了潘玉这艘巨大的战船之外，剩余的就都是一些货运的小商船了。 回到战船时，古波站在船头有条不紊的指挥船员维护战船并做好了作战准备，他们也听到了那瘆人的啼哭，一夜未睡，没有潘玉的命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做好作战的准备了。 听到潘玉的消息，古波也是十分惊讶。 “难怪这啼哭如此奇怪，搞得我们一晚上睡不着啊！”古波埋怨地说道。 潘玉微微一笑，毕竟古波一行人是来给自己做事的，想到船员只蹲在船上也不是办法，于是潘玉提议，“选几个人手跟我进城里吧，另外取几筐音爆海螺，我顺便带走！其他船员可以在岸上走动，并随时注意码头附近的动向！” “遵命，夫人！我这就去办！”古波听到潘玉下的这个命令心里当然也很高兴，毕竟船上憋屈着，时间久了，船员难免有牢sao。 经过协商，古波最终选了包括路平在内的武艺较好的二十人随潘玉、灵狗、飞猫进城，剩余二十余人人员轮流和莫鑫的部下协同巡防码头，并搜集、修补所有可用的船只。一但情况紧急，可以多撤退一些人员。 第二天，天刚刚亮，潘玉将船员和音爆海螺等物资送到莫鑫处，并让船员们听候莫鑫的差遣，莫鑫极为高兴，随后任命这些船员为教练，帮助训练刚从冷阳城中征集而来的新兵。随后，潘玉返回了自己的临时住所。 莫鑫一夜未睡，连夜准备防御。在城中靠近城墙的地方，他下令每隔一段距离就挖一个深五尺的坑，并放入一个瓮，派听力好的人随时戒备城墙下有没有挖地道的声音。莫鑫果然不愧为守城专家，他不但加固了城墙，而且挨家挨户搜集了油料和草料，一但发现有鬼啼婴的地道口，就开始用火烧和烟熏。全城的人都已组织起来，因为码头上的船并不多，莫鑫下令当晚趁夜色先将妇女儿童集结到码头，尽一切手段见他们输送到安全地带。白天是决然不行的，可能会促使鬼啼婴们提前攻城。 看到冷阳城全城山下正有条不紊地进行守城准备，潘玉心里总算有所放心，但自己是不可能踏实的休息的，毕竟对鬼啼婴的了解并不多。于是，作为虫族女王的潘玉，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该用一下已经许久不用的法力了。 想到自己的身世，潘玉就感到一阵心痛，“或许夕月也和我一样吧！”潘玉心想。 虽然夕月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世与夕月有着相似之处，潘玉并没有刻意的疏远。相反，她尽量试着能够像亲生母亲一样地对待着夕月，而从小乖巧的夕月在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之前也一直以为潘玉是亲生母亲。但如今，母女二人的身世却无形中形成一种障碍。 至于自己的法力，潘玉也是一直驾驭的不够稳定，不知为什么潘玉总感觉到对自己是“虫族女王”的事极为抵触，对自己身体内所蕴含的那股巨大儿奇异的能量感到无所适从。所以，自己还是喜欢用一些夕龙教给他的一些法术。但鬼啼婴可是一群恶魔般的存在，只靠夕龙所教是远不足以应付的。 潘玉的临时住所，是在一个靠城墙的三层营垒的最高层，曾经是莫鑫女儿的闺房。这里可以俯视全城。她坐在窗边的书桌旁，看着窗外冷阳城的平静的有点吓人的街道，思虑良久。 “夫人，您有什么需要吗？” 潘玉回头一看，是一位微胖的中年女仆，眼看已是中午了，对于是否使用虫族魔法的事自己还是在犹豫中。 “夫人，给你准备午饭吗？” “好的！” “不过夫人，您是在这里吃呢，还是到厨房吃？”问这句话时，那中年女仆显得很尴尬。 潘玉很奇怪仆人怎么会这么问。 “夫人，”仆人解释道，“这个房间原先是莫城主刚去世才十六岁的女儿的闺房，我怕城主……” “莫城主，原先还有个女儿？这……我倒没有听说过，原来如此。”潘玉知道在刚去世的人的房间里用餐在北方是十分忌讳的。 “你叫什么名字，能否仔细说说莫城主女儿的事？”潘玉边说边客气地示意这位仆人坐在自己身边靠窗的一把黄梨木椅子上。 女仆受宠若惊地坐下，“谢谢夫人！唉……”谢完潘玉后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莫鑫的女儿叫莫娜，据说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每天总是疑神疑鬼，总是怀疑有世界末日来临，整天疯疯癫癫，这令莫老爷忧心不已。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莫老爷也尽量不让外人知道她还有这样一个女儿，于是老爷将莫娜整日关在这个房间。” “实际上，我并不感觉莫娜是什么精神病患者，而是天生预言而已，夫人，你看，莫娜刚死，她预言的屠城的灾难就来了！” “莫娜是怎么死的？”潘玉突然来了兴致，感觉到这个莫娜并不简单。 “哎，就在夕龙大师率队刚离开冷阳城的第二天，记得那天还下着雪。我刚准备给小姐送饭。天空中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蝙蝠！那天，莫娜出奇的兴奋，在这个房间朝着那个镜子蹦蹦跳跳，‘祥兆来啦！祥兆来啦！……’她就一直这么呼喊着……” “莫娜一直这样照着镜子持续到天黑，整整一天不吃不喝，谁受的了啊！于是就在当晚，小姐就突然发高烧，莫鑫老爷亲自陪着小姐整整一夜。然而第二天，老爷突然就说，小姐去世了，并要求秘密厚葬！” “至于后来安葬的事，都是老爷自己办的，不让我们下人插手。其他的事情我就不是很清楚了，老爷也不想让我们这些下人知道更多的事！不过大师，你一定帮帮我们老爷啊……哎……”说完女仆又是长叹一声。 “镜子？” “对，就是那面镜子！”仆人说完用手指了指窗对面的一个橡木衣柜，在衣柜门上镶有一块硕大的铜镜。 此时，注意力集中在铜镜上的潘玉，一下子警觉起来。 “大姐，你先到去厨房去吧，我待会儿就过去！”潘玉边说，边示意仆人尽快离开。 仆人看到潘玉的表情，意识到镜子后面可能有情况，已是立即匆忙到厨房去躲避。 潘玉毕竟是虫族女王，其听力是极其敏锐的。实际上，刚进屋，潘玉就听到细微的簌簌声，一直以为是风刮进房间的声音。但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镜子上时，潘玉立即就感觉到这面铜镜有点古怪。 潘玉悄声走到镜子跟前，仔细观察着，果然发现镜面上有许多细丝。 “是蚕丝！”潘玉猛然意识到。 那蚕丝发出一种令人感到朝气蓬勃的光泽，潘玉竟然还能看出那蚕丝还在有规则的律动，就像有生命一般！ 她轻轻拉了一下这个镶有铜镜的衣柜门，感觉这门如千斤般沉重。于是潘玉将自己的灵力激发出来，注入到右手臂上，然后用足十分的气力才将一人多高的衣柜门徐徐打开。 眼前的一幕令潘玉大吃一惊：一个巨大的人形蚕茧正附在铜镜门的背面，潘玉分明看见有一个女孩正竖在蚕茧里面熟睡！ “莫娜！”潘玉惊呼. “不……不要伤害我们！”一个像是婴儿的声音从衣柜的内部传来，“我们是想帮助莫娜！我们跟城外的那些矮人不一样” 原来这个衣柜后面竟然还有一个密室！ 两个穿着像是四岁婴儿的人从衣柜的阴影里露出头来——矮人精灵！ “你们是谁？”潘玉立即后退了一步。 “放心，夫人，我们是真正的矮人精灵，不是城外吸血的那种！我是来帮助莫娜进行灵魂蝶变的!”两位矮人看来都是女性，脸面确是成年人的样子，都有二十多岁的模样。 “灵魂蝶变？” “对，莫娜是神蚕一族的人！我们正在帮助她制作蚕茧，她还不能独立完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蚕茧！我们得帮她。城外的那些吸血精灵就是为了得到这蚕茧而来的！”其中一位年纪稍大的矮人说道。 “这蚕茧有什么特别吗？”潘玉边说边示意他们先出来，“先坐下吧，有我在，你们很安全！”潘玉的强大的灵力，两位精灵是能感受到的。 “当然！莫娜的蚕丝非常的罕见，是一种弹力超强的具有灵力的蚕丝，因为这种蚕丝有莫娜的灵魂之力！是吸血矮人精灵们梦寐以求的制造灵力弓箭和攻城器械的极品材料。” 两个矮人精灵小心从衣柜门里跳了出来，那个年纪稍大的依然滔滔不绝的说话，“当然，这些东西我们也会造，但我们不会用这些武器来害人！” 两个矮人走到窗边的桌旁停了下来，原来，他们爬不上那两张凳子，于是潘玉微微一笑并逐一将她们抱了上去。 “你们是不是想吃点什么，那蚕茧里就是莫娜吗？” “有好吃的话，就太好了！你说是那衣柜里的灵茧吗？具体说应该是莫娜的灵魂，而莫娜的rou体看来是被他的父亲给藏起来了！”说话的始终是那个年龄较大的矮人，而另外一个始终不说一句话，而是一直仔细瞅着潘玉的脸看。 “莫鑫？是他将自己女儿的rou身藏起来了？为什么？”潘玉开始明白，莫鑫或许知道自己女儿事。 “莫鑫城主可能有自己的苦衷，或许那位名叫夕龙的大法师已经告诉了他什么，总之，莫鑫并没有埋葬莫娜，而是藏了起来。” “我确实将我的娜儿藏了起来！”潘玉和两位矮人回头看到，莫鑫已经站在了门口，面露微笑，原来那位仆人将潘玉的发现告诉了莫鑫。 “我尊贵的客人，刚才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女儿真的并没有死！” “当然是真的！”潘玉笑着迎了上去，“来，跟我来！” 莫鑫激动地跟随着潘玉来到那个衣柜旁边，看到那正在发出柔弱的白光的灵茧。 “莫娜的灵魂原先是残缺的，这正是她总是发疯的原因，而这一次灵魂蝶变后，她将恢复自己的完整的灵魂！”那个年纪大的女矮人，坐在沙发上解释道，那语气好像在介绍自己的一个精美的雕塑作品。 “所以，莫城主，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灵茧和莫娜的rou身，一定要顶住城外的那些吸血矮人精灵的抢夺，因为他们的目标除了鲜血和蓝心脏外，就是莫娜！甚至莫娜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看来我们矮人精灵有救了！”说话的却是另外一个长相秀气，年轻的女矮人。她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毕恭毕敬、她的眼睛里透出一种异样的光彩，“如果我看的没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已经失踪多年的虫族女王的那个女儿！看来你已经完成了转化！” 莫鑫看到眼前这个场景，知道她们肯定要进行一番长谈，于是让潘玉和两位精灵矮人先在这房间里等候，他去吩咐准备一下午餐。莫鑫的心里当然已经心花怒放，知道自己的女儿有救，使他长久以来的压抑如蓄满能量的岩浆般找到了火山出口，刚出女儿的闺房，就不觉泪流满面，“聂小茹，你看，我们的女儿有救了！” 聂小茹正是莫娜的生母——巫女谷谷主、神蚕一族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