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死亡吐息

    白森的骨肋构建成了这枚戒指，在戒指上刻画的花纹不是一般的花雕祥云，而是恐怖诡异的骷髅。宝具，死亡吐息。

    加瑟的右手对着死亡吐息撑开，他如墨的双眼在瞬间被红芒包裹。解万式者的绝技发动。在死亡吐息上，数圈银色的光环闪现，仿佛封印着远古恶兽的魔法阵一般。但是随着加瑟的呢喃，这些银色的光环如同被点燃的棉絮，瞬间黯淡了光芒。

    恶鬼的吼叫，死灵的低语从死亡吐息内汹涌而来。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嘶吼响彻在这片森林中。在所有的银色光环通通消失后，可怖、致命、疯狂的气息在瞬间包裹了加瑟。骨戒上隐隐浮现一丝红芒。

    “加瑟……”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等到大河反应过来。搭档十来年的少年已经变了一个人，他的额头有菱角凸出，仿佛恶魔的尖角，双眼红的似血，连瞳孔都换了颜色。特别是，加瑟的嘴唇，向着两边裂开，一直达到耳际。简直就像是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这，这是……”大河的话语颤抖地连不起来，迟钝如她，也隐隐明白了什么。

    “嗯。”加瑟嘶哑地应了一声，他的嗓音低沉痛苦，仿佛整个人都在忍耐着什么，“这便是死亡吐息的真正用法。”

    “真正用法？”大河的喃喃自语被一众杀手打断。见到加瑟犹如恶鬼般的形象，饶是混迹杀场，身经百战的精锐杀手，都不禁动容。不用梅利兹下令，仍谁都感受到了强大的魔力，他们纷纷握着武器一拥而上。

    但是，他们的对手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以辅助为主的加瑟了。来自地狱的实力，在杀手包围上来的一瞬间猛烈爆发。

    红芒如同血雾一般包围了所有围攻而来的杀手，死亡的嘶吼让他们的精神一顿，恐惧的咆哮使得刀刃迟钝，地狱的低语将魔法的咒语破除。从泥土中，无数骨矛破土而出。在眨眼间，近十名的精锐杀手被洞穿了胸膛。鲜血从他们的胸口溢出，溅在白森森的骨矛上。在鲜血滴落的那个刹那，更加疯狂的嘶吼，从死亡吐息内汹涌。

    就像是，这些人被活活祭祀给这个宝具一样。

    “这等邪物。”强如梅利兹都忍不住低声惊叹，“克瑞斯说要小心的就是这个吗？”

    加瑟的手掌向左边张开，他的掌心之中张开了一个大洞，如同黑墨般的毒汁溅射而出。左边闪避不及的数名杀手顿时身首异处，被毒汁沾到的地方仿佛涂上了硫酸，发出骇人的滋滋滋声，竟然融化了皮rou，露出了血rou下的白骨。他们恐怖的叫喊衬着死亡吐息内恐惧的呢喃，说不出的骇人。

    至于右侧的数名杀手，他们遇到了更加不可思议，耸人听闻的状况。他们刺出的刀剑被加瑟徒手抓住。不是右手也不是左手，而是从加瑟两侧大腿处破皮rou而生的两只白森森的骷髅手。数名杀手都忍不住心神巨震，一名年轻一些的，更是吓得松开了握剑的手。顿时，长剑就被骷髅手反转夺取，挥出的剑芒瞬间就将数人性命献给了死亡吐息。

    “吼！”加瑟开阖起了嘴唇，从里面，分明是野兽才有的獠牙露了出来。汹涌的魔力在加瑟周身澎湃，死亡的红芒覆盖四周。不少杀手面色都吓得惨白。见过恐怖的，见过骇人的，但是他们没有见过这样的怪物。

    现在，哪里有不长眼的杀手胆敢近身与加瑟作战，他们在远处刻画魔法阵。但是加瑟变作了这幅模样，却没有失去理智，他的眼睛更红了一些，半空中刚刚完成的术式纷纷土崩瓦解。下一刻，加瑟冲着梅利兹欺身而上。

    铿锵一声。

    从袖袍中出来的利爪接下了加瑟的猛击，他的拳头仿佛有金铁交加，梅利兹持有的锋利武器竟然不能伤他分毫。梅利兹的手背展露而出，不同于烧灼可怖的脸蛋，他的手背滑润细腻，比起贵族小姐的手来，保养的还要更胜一筹。

    加瑟的嘴中发出低吼，周身的红芒朝着梅利兹而去。梅利兹脚步一错，让到加瑟身旁，但是他的利爪如影相随，向着加瑟的脑袋反击。本以为再不济加瑟也会选择回防，但是，出乎梅利兹的预料，加瑟不管不顾地用拳头向他砸来。

    噗嗤，轰！

    梅利兹的利爪从加瑟的额头狠狠撕裂到嘴唇，瞬间绽开了他的皮rou。不过加瑟一拳也打在梅利兹的心窝。梅利兹发出一声低吟，整个人像一发炮弹般向后飞去，直直撞在一株大树上，方才停了下来。

    身后的杀手已经借着这耽搁的功夫围了上来，鼓起勇气与加瑟拼死作战的刺客，在加瑟越发诡异的招式下纷纷殒命。随着亡者越来越多，加瑟身上的红芒越发的耀眼骇人，他的表情越发凶猛狰狞，不过面色却苍白如纸。

    加瑟背上的大河早就失去了战斗力，此时只能紧紧用双手框住加瑟的脖颈。不过，大河的表情不似平日里的娇蛮，竟然有着一丝慌乱与担忧。

    “加瑟，加瑟……”

    任凭大河怎样的叫喊，加瑟没有一丝的理会。他仿佛已经失去了神智，原本对杀手的魔法压制不知何时已经不复存在。从远处断断续续有各种各样的攻击魔法朝着加瑟攻来。但是这些魔法，无论是火球还是风刃，乃至杀伤力极大的连珠火球，都在接近的过程被红芒包裹，移动中人间蒸发。彻底的消失。

    敢于近身的杀手刺客也全部献出了生命作为代价，剩下的杀手咬着牙，依旧是奋不顾身的冲了上来。直面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吼！！！”

    杀手们的围攻，在加瑟的怒吼中化作了碎片。从地底窜天而出的四道红芒将这片区域染的血红，所有的杀手都呆滞了一下，身体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无尽的恐惧从他们内心之中涌出，一些人竟然看到了幻想，嘴中怒吼着，发了狂一般用刀剑砍向周围的同伴。

    加瑟对着这些自相残杀的杀手伸出手来。突然间，他的动作一顿。红如鲜血的双眼里恢复了一丝清明。如果有人能够看到加瑟的嘴里，便会发现上下的牙关死死咬住了红舌，腥臭的气味占满了加瑟的口腔。

    加瑟的双脚在地上一踏，整个人似大鸟般跃起，跳出了杀手的包围圈。下一刻他已经化作了流光向着远处逃去。本该在这个时候拦截他的梅利兹没有出手，因为强如梅利兹都没有把握留下此刻的解万式者。几个呼吸间，加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密林中。

    在加瑟离去后，这块区域的红芒便消失不见，漫天冤魂的嘶吼也沉寂下来，仿佛不曾出现。被夺去心智的杀手停下了对同伴的攻击，昏厥倒地。

    “大人，追吗？”

    梅利兹摇了摇头，他在心中道：“猛虎虽然是鲁内斯别动队的王牌，但是负责此次潜入任务，人员调动的可是解万式者。如今解万式者已然活不久了，遍布在罗兰的鲁内斯杀手，就如同失去指挥的散沙，大势已去。已然不足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