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雪夜下庙山
PS：李愬雪夜入蔡州，这是中国战争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甲鱼当效法古人，来一回雪夜下庙山，各位书友来一波收藏啊。 罗明花了半天时间就把五百人全部挑完，整顿完毕后准备当日晚上出发，此去庙山镇一路急行军，根本来不及埋锅造饭，五百将士饱餐之后备好干粮，日落之后立即出发。 李奕此时正在后衙的桌前享用美食，舒萍儿知道李奕马上就要出征，可她纵有万般不舍千般不愿，这挽留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她知道男儿志在四方，岂能为家室所累，只好把满满的爱意化作一道道精致的美食。 “公子，这是萍儿特意给你包的饺子，你趁热吃。”出门饺子回家面，待菜上的差不多时，舒萍儿端了一碗饺子送到李奕面前。 “好，那我就尝尝。”李奕此刻虽然已经有七分饱，可佳人一片心意，岂能轻易辜负。 李奕拿起筷子沾了沾碟中的陈醋，一口咬下，汁水四溢满口余香，李奕不由夸道：“萍儿手艺又有长进了。” “公子，好吃你就多吃点。”萍儿听到李奕夸奖脸上浮现一丝笑容，可笑着笑着眼中的泪水犹如断线的珍珠一般，颗颗坠下。 “萍儿，莫哭莫哭。”李奕看到佳人落泪，慌忙丢下手中的筷子，用衣袖擦去舒萍儿脸颊上的泪珠。 “萍儿知道公子是干大事的人，萍儿不是想让公子留下，就是心里难受，我听人说城外有几十万贼军，个个喝人血吃人rou，萍儿心里害怕。”舒萍儿脸上的泪珠越擦越多，语气凝噎的说道。 “萍儿莫怕，此次我只是带人出去打探军情，一遇到危险我立即回来，你安心在家等着便是，你做的美食我还没吃够呢，怎么舍得死。”李奕擦去舒萍儿眼角的泪水说道。 “公子，别说这个死字，我在家里等你回来，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舒萍儿伸出手指按住李奕的嘴唇。 “萍儿，为了你，我一定平平安安的回来。”李奕张开双手把舒萍儿抱在怀里。 两人自相识以来，虽然关系亲密可一直没有肌肤之亲，李奕对舒萍儿也是待之以礼，丝毫没有把她当作丫鬟看待，舒萍儿纵使心里纵使爱煞了李奕，却自珍自爱，只要一日没有进门就守住一日底线。此次李奕马上就要出兵，虽然李奕说的轻巧，可自古刀枪无眼，舒萍儿哪里能放心的下，也就顺势俯倒在李奕的怀中，享受这暂时的温存。 李奕轻轻抚摸着舒萍儿的后背，舒萍儿也在李奕的怀中慢慢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抬起头来四目相对，舒萍儿脸色羞的通红。 “公子，趁热吃吧，饺子凉了就不好吃了。”舒萍儿擦去眼角的泪痕，破涕为笑的说道。 “好，唯有美食与佳人不可辜负。”李奕拿起筷子把剩余的几个饺子吃完。 “公子，早日回来，我煮面给你吃。”舒萍儿替李奕擦去一丝污迹，柔声说道。 “等我回来。”李奕摸了摸舒萍儿的脸蛋说道。 李奕把衙门内的事情交代完毕，准备妥当之后准备出发，临出门时后衙传来一阵琵琶声，琴声入耳，李奕停下脚步。 随着夜空中响起第一个晶亮的音音符，接下来的琴音绵绵而起，初如晴天小雨，后如天边云阵，境界逐渐开阔，不似人间音乐。 “大人？”罗明看李奕止步不前，一脸疑惑的问道。 “别出声。”李奕伸出手指止住罗明的话语。 李奕静静的站在门口，想象自己是一片竹林，随着琵琶音瑟瑟鼓动，身心惬意。当听得如痴如醉时，琵琶音色渐发出刀剑磕击之声。 尔后琴音一转，由高亢变为婉约，如恋人般的私语，亲密而羞涩，若即若离，如泣如诉。 最后琴音忽然变得欢快起来，李奕感觉脑海中一片勃勃生机，如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这么的充满希望。 一曲奏罢，李奕明白这是慕容燕在用琴声给自己送行，琴声分三段，第一段是提醒自己战场刀枪无眼，凶险无比，第二段是表达了慕容燕的深切关心，希望自己在外面注意安全，最后第三段则是希望李奕能平安归来。 “替我送一壶美酒给慕容公子。”李奕对身旁的人说道，你以琴音送我，我以美酒相赠，等我得胜回来再与你把酒言欢。 天色不早了，李奕不再耽搁，屋外五百人早已等候多时，为了不露马脚，这五百人脱下官军衣物换上流民军的破衣烂衫，虽然衣服破旧可这五百人个个精神抖擞，与那流民军的萎靡不振有天壤之别。 李奕一出现在大门口，五百个军士双腿一并给李奕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虽然只有区区五百人，但依旧气势惊人，五百双炽热的眼睛盯着李奕，看着这些年轻而刚毅的脸庞，李奕心中一片激荡，这是自己的兵，无论如何也要尽可能的把这些人活着带回来。 天色将暗，寒气袭人，自昨日起气温骤降，为了掩护身份李奕也是身穿一件破棉袄，李奕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宣布道：“出发” 五百人趁着夜色悄悄出了蒙城，五百人马不停蹄一路急行军，走到后半夜寒风突起，天上开始飘起了雪花，五百人个人冒着风雪一路东行。 整支部队在黑暗中前行，沉默而孤独，沿路经过的村庄一片破败，毫无人烟，村庄内不见一盏灯火，不闻一声犬吠，流民军所经之地如蝗虫过境一般，留下的只是尸体和废墟。 李奕带队已经走了将近百里，此时已经是深夜子时，距离出发时刻也过了将近三个时辰，李奕感觉肚中饥渴，料想士兵们也已经疲惫，看着不远处有一个废弃的村庄，李奕吩咐在此歇息半个时辰，补充一下体能再出发。 李奕进到村庄内发现村内已经空无一人，叫士兵们各自找地方休息。 “大人，你看。”李奕刚一坐下，听到有士兵大呼顾不得身体疲劳，赶紧前去一探究竟。 李奕拨开人群走进屋内发现房间内堆满了裸露的尸体，细看之下发现多是年轻女子，由于天气寒冷，这些尸体还保持着生前的状态，裸露的身体上遍布伤痕，面带恐惧，可想而知这些年轻的女子在生前遭受了何等的痛苦。 “死者为大，找个地方把这些人埋了吧。”乱世人不如太平犬，纵使李奕见过了太多的悲剧，可看到如此景象心中依旧愤怒难耐。 听到李奕吩咐，罗明带了一队士兵在村口挖了一个大坑，人赤条条的来不能赤条条的去，有士兵举着火把从各个屋内找来了破草席，简单的包裹之后依次放入坑中。 一旁的周渤看到如此情景，脸色变得极不自然，流民军人数众多，难免鱼龙混杂，有的流民军将领仗着手中有几分权力，将人性中的恶无限放大，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些女子肯定是被流民军将领一番凌虐之后再行杀害，最后抛尸于此。 “凡我军中将士，谁敢做这种畜生不如之事，休怪我手里的刀不认人。”李奕眼光锐利的扫过人群，满脸煞气的说道。 “属下遵命。”五百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安葬好这批女子之后，五百人开始在这村庄内休息，不少兵士从怀中掏出烙好的煎饼，渴了就抓一把积雪送到嘴里，等嘴里积雪融化之后再将干硬的煎饼咽下。不少人会感觉奇怪，明明这些士兵腰间挂着水壶，可这些人为什么不喝壶中之水而是要喝冰冷的雪水。原因很简单，这些壶中装的根本不是水而是油，只等到了庙山镇，这五百壶火油往粮草上一浇，想扑灭可就难了。 李奕自然也不例外，和普通士兵一样都是用雪水就着煎饼下咽，经过刚才的事件，士兵们变得沉默而寡言，部队的气氛有点萎靡，李奕清了清嘴里的煎饼残渣说道：“行路艰辛，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大家想不想听？” “想。”李奕学识渊博，口才也不错，特别是上次守城之时讲三国筑冰城之事在军中传为美谈，士兵们一听李奕又要讲故事，个个围了上来。 “话说唐朝末年，天下大乱，各地藩镇割据，就在咱们淮西这一块有一个大军阀叫吴元济，此人骄奢yin逸，无恶不作，丝毫不把唐朝皇帝放在眼里，唐朝皇帝派大军数次征讨都无功而返，反而被吴元济杀的大败。在此危机关头，李愬挺身而出，奉命征讨淮西，李愬手里兵马不足万人，而吴元济则拥有信阳、潢川、汝南三州之地，兵多将广，众人都以为李愬此行凶多吉少，但李愬丝毫不怵，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带领自己手中仅有的六千将士出发了，再一个风雪之夜，李愬号令三军，紧急集合，他命部将李祐、李忠义率三千人马做先锋，自己则引三千人马做主力，从驻地向遂平的文城进发，各路军马来了个六十里急行军，夜间到达汝南张柴村并迅速展开战斗，占领营寨。稍事休息后，他让部将丁士良带五百将士留守此地，以断诸道桥梁，然后又命令部队继续前进，向吴元济的老巢蔡州进发。” 李奕娓娓道来，将士们都李奕所说的故事给吸引住了，更何况今日之李奕好比当年之李愬，都是在一个风雪之夜带领自己的部队奇袭敌军。 “后来呢？”有军士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