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血棺
“噼啪”、“轰隆”、“嘎吱”…… 一声声音波各异的雷声响彻了大千世界的虚空,道道狂暴的闪电如同要把大地撕裂开来,忽而为剑、忽而为枪、忽而为刀、忽而为斧、忽而为鞭…… 间或有时,一丝、一缕、一道巨大的各色闪电或者击中山巅巨石、或者击中林中野兽、或者击中水中鱼类、甚或那些花木水草、虫瘿尘屑,纷纷在闪电之下或者哀鸣,或者欢悦。 至于闪电之下的生灵,或者化为齑粉,或者却是在闪电的狂暴之中并没有被摧毁,反倒是于一片死寂中重新焕发出生机,甚至有林中小兽被雷电击中后没有化为焦炭,反倒是心智大开,恍若成人,仰天悲泣,朝天跪拜,虔诚至极。 不知大千世界之中过去了多久,可是,大千世界中的生灵却觉得天威如狱、神雷遮天,在这种天地的劫难之中,或许在大千世界中刚刚诞生的弱小的生灵许多都是化为了齑粉,可是,那些居然在天雷洗劫之下得以幸存的弱小生灵,却是灵智大开,不仅得到了比起以往更加强大的**,而且每个生灵的心神中都是出现了一篇先天修行之法。 、、等等无数的先天功法涌入那些幸存的生灵心神之中,顿时,草木纷纷梢尖颤抖,朝天拜阕;动物匍匐在地,仰天叩首…… 这一切仿若在乍然之间结束,天雷的洗礼让得本来虫鸣鸟语、歌声啾啾的大千世界猛然清静如水,可是。其中孕育的生机却是更加蓬勃,无形无相的生机冲霄而起。直入黄色的卷轴。 血光、黑光弥漫直入卷轴,却是九幽之塔之中的气息直入其中;接着那无形无相的勃勃生机直入卷轴;最后。天际之中本来隐入虚空的九霄宝殿之中万道霞光迸发,各种璀璨的色彩凝聚成一块大大的印玺,轰然间朝着黄色的卷轴砸落下来,发出无声的波动,让的整个大千世界都是轰然震动,万兽同喑。 “砰——” 如同万朵烟花爆射虚空,无数的各色波纹形形色色般环绕在整个的大千世界之中,交错、平行、缠绕……逐渐隐入无形,只有那本来枯黄黯然的卷轴迸发出璀璨的金黄色光芒。倏然展开来,其上四个大字威严、沉重,仿若天地之威。 “敕: 天、地、人。” 四个紫色光团缭绕而动,谁也看不清楚那是金色的字符,可是,每个生灵将目光或者心神投向紫色光团之时,心中总是会不由的显现出这四个大字来,“敕”字高高凌立之上,其下“天、地、人”并列其中。越发显现出其中那莫之名的深意。 九幽之塔携带着黄泉之水轰然间从血海之中迸发而出,直立虚空;九霄宝殿凌天而立,威风赫赫,霞光璀璨;大千世界五方神兽仰天怒吼。一道无相无形的波动形成一个蛋壳形的光罩笼罩了整片大陆、虚空。 “敕”字化为金龙缭绕而去,“天”融于九霄宝殿、“地”融入九幽黄泉、“人”融入大千世界无边。 “天、地、人”三字融入各自的九霄宝殿、九幽黄泉、无边大千世界,顿时。整个天地散发出一股不知名的澎湃之力,将秦帆的心神整个的排挤了出来。同时,三色金字塔状的时空甬道也“轰隆”一声沉入了大千世界之中的幽深地底。 “卟——” “卟——” “卟——” …… 声声充气似的膨胀从秦帆的身体之中传了出来。秦帆那晶莹如玉的身体顿时晶体流转,化为了如银河般无数的细小沙粒组成的身体,颗颗点点的小小晶体,组成了秦帆那超越凡俗的rou身,现在,当这股大千世界与之体所结合的rou身产生巨变之时,那散发出来的恐怖威压,居然连拓跋宇都无法站立在旁边。 顿时,秦帆身体周围百里之内的虚空幻生幻灭,星光乍起,旋而幻灭,世界之力的修补、破坏、再修补、再破坏,于是,整个宇宙生息幻灭的至理在他的身边重重上演,有无止尽。 大千世界如同要冲出秦帆的rou身一般“卟”、“卟”的膨胀着,至于秦帆此时早已化为了之躯,那威压四方的rou身即使强悍如山,可惜,此刻在那体内整个世界之力的作用下,居然微小的不可计数,不过瞬间,他的rou身表面就出现了丝丝细小的裂纹,如同被保护不力而破坏了的精美瓷器,美得惊心动魄,碎的泫然于糜。 “这是什么东西?”段宇飞和林风心中惊疑,两人传音问道。 拓跋宇脸色沉凝如雪,微微摇头,叹息道:“那就是秦帆体内的大千世界,本来大千世界早已与秦帆化为一体,可以说世界为人,人为世界,但是,此刻不是是否因为大千世界之中异变的影响,现在的大千世界居然想要脱离秦帆的rou身,融于大千世界。” “啊!”和小嘴一张,惊问道:“大千世界?那岂不是我们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吗?那个地方可是和秦帆哥哥的性命攸关,若是被大千世界融入大千世界,恐怕秦帆哥哥……” 讲到最后,她泪水涟涟、声腔哽咽,早已说不出那让人不敢相信的事实? “世界交融,自身乌有!”暗月将她没有说出口的话语凝重的说了出来,若是秦帆体内的本命世界被融入大千世界,其实也就是被大千世界吞噬,那么,没有了凭依的秦帆,恐怕最好的结局也就是被化为虚无了。 “不行!”和小拳头一捏,大声喊道:“我们要救哥哥,拓跋宇jiejie,你告诉我们该怎么办?不要忘了。我们两个可是大千世界的守护使者啊?” “没用的……”拓跋宇的脸上透着一股深沉的哀伤,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庞。望着远处秦帆那越发透明、威压越发强大,浑身气势与大千世界的气息交错。时不时爆发强悍气息的秦帆,眼神中带着一丝的绝望。 “不会的,不会的……”暗月泪眼婆娑,始终不敢相信秦帆会在解决一切的困难之后,居然被体内的力量反噬,这怎么可能? “少爷,加油啊!”段宇飞和林风浑身颤抖,紧握着拳头,朝着秦帆所在的方向厉声怒吼着。不管秦帆会不会听见他们的鼓励之言,只是那样不屈、不服、不畏的怒吼着,声震四野。 天地交融,大千世界在无限的变大着,那澎湃的气息早已超越了秦帆的rou身可以装载的能量容度,当一个容器之内可以承装的物体超过之时,那么继续装入东西或许就会掉落出来,可是,若是一个人体内的能量超过rou身可以承载的高度时。那么,他可以选择什么呢? 第一,或许就是将体内所有的能量放弃,毕竟。若是不想要强行将其吸纳,那么,肯定不会有丝毫的事情; 第二。或许是将rou身重新换一个,毕竟。如果一个容器烂了,那么。最多再换一个就是了; 第三,强行撑着,不是压缩自己的rou身强度,就是压缩体内的能量,不断地压缩,直到两者之间可以完美的结合…… 秦帆此刻选择的就是第三种,他的心神被排挤出大千世界,可是,现在的大千世界和他的身体完全融为了一体,因此,若是他的心神沉入自身体内,也就是沉入了大千世界。 “压缩,压缩,压缩……” 心神如铁,强悍如天,现在的秦帆,用自己的表现完美的诠释着这一句话的含义,即使身体表面的龟裂越来越巨大,直至遍布全身,可是,若是要他将自己这修行千年的躯体、修为尽情化去,那么,倒不如在大劫之前轰轰烈烈的大战一场。 “放肆——” 秦帆嘴角吐血,可是,双手结成的法印却是沉稳如山,体内力量如渊如狱,不论那股力量怎么拍击自身的rou身,可惜,总是让秦帆双手捏成的法印形成的一层薄膜抵挡了回去,身后法相不动如山,仿若一股最为凝沉的风云。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可是,此刻的秦帆即使只是独自一个人面对这整个天地,恐怕他的心中也不会有太多的恐惧,更何况,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身边可是有着不少人在担心着自己,即使双眸未开,即使心神如水,即使不知外界何事、何时,可是,心中不变只有那股豪情。 “轰——” 他体内汹涌的力量如同狂潮冲击着堤岸,不断的撞击着他的躯体,那股巨大的冲击波,即使相隔遥远,可是,在虚空中还是引起一阵阵的巨大波澜。 “咭——” 巨大的力量撞击着,让他那之躯,即使强悍的不似人间之物,但是,依然表面如玉般光滑中开始出现了无数的细小龟裂,那细小的裂纹不断的扩大,直似要把秦帆化为片片粉碎。 “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怎么可以,怎么可能……” “千年一降,决不允许!” “给——我——镇——压!” 秦帆仰天一声怒吼,终于,风云巨变,波澜平息。 “洽……洽……洽……” 一股奇异的波动从秦帆的身上传出,那本来已经濒临破碎边缘的躯体居然开始缓慢的弥合,丝丝龟裂的缝隙逐渐聚合,居然又在一次弥补在了一起,顿时,他那莹白如玉的躯体之上缝隙全无,再次如同无漏之身。 “忽——” 拓跋宇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不由喃喃低语道:“终于无恙了!” “好哎!”她一蹦三丈高,欢呼着向着秦帆跑了过去,拓跋宇和暗月都是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出手阻止和的动作,毕竟,如同这样能够让她心中的抑郁排解的行为,或许也只有秦帆的复原,才能让她的心神得以缓解。 秦帆睁开眼眸。天还是天,地还是地。可是,他知道这一切最终还是改变了。不过,即使再怎么变,自己还是要撑起这一切。 他上前两步,微笑着抱起扑过来的她,如同果实累累的茎缦,即使沉重的感觉压抑着自己,可是那种收获的满足感,却依然令人着迷。 “好了!”秦帆轻轻地拍拍她的后背,看着走到自己近前的拓跋宇和暗月。柔声问道:“天象可曾显示大劫降临的时间?” “九九归一,应该是在八十一年之后天棺才会出现!”暗月斩钉截铁的一句话落下,顿时让秦帆脸色一阴,仰首看着天际,久久不语。 段宇飞和林风也同样走到秦帆的身前,虽然他们知道自己插不上话,可是,段宇飞还是忍不住的说道:“少爷,刚刚天际落下的四道金色光柱……” “那是天命指引之光!”秦帆大手一挥。放下她,目光中透出一股决然,昂然说道:“而且,即使那道居中的光柱落入血岛。你们也不需要太过担心!” “这却是为何?”拓跋宇忍不住发问,要知道刚刚天际落下的五道光柱中四道落入四极之地,可是。其中居中的一道光柱却是落入了血岛,那一幕可是一直让他心中忐忑。毕竟,血岛上可是有着小白等人。一起相处那么长的时间,关系自然是非比寻常,那道诡异的金光落入其中,再加上而后肯定会有无数的修士前去,小白等人的安危确实让人担忧,可是秦帆却说不必担心。 难道是秦帆不在乎小白一家子吗?怎么可能?要知道,当初小白可是在迷雾之城中和秦帆认识的,历经千年,那种情感绝对不是可以忽略的存在了。 “那道接引之光的本质,只是为了将存世与大千世界虚空中不知名所在的天棺引出罢了,若是八十一年时间不到,恐怕那接引之光的存在也最多就是阻碍那些想要进入金光之中的存在罢了。”秦帆缓声说道,对于小白和小白以及小白的担忧,他可是并不比谁少,可惜,刚刚从黑暗空间中得到的启示来看恐怕想要进入那道接引之光,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接引之光以整个世界之力为根本,若非时机所致,恐怕即使那神秘莫测的天界之人,也是根本无法进入其中,不过,这样一来却也正好,反正小白和小白等人在金光落入血岛之后,恐怕就会想到接下来接踵而至的修士,可是,那道金光在阻碍了小白等人离开血岛的同时岂不是也阻碍了那些想要进入血岛,顺着那道金光一探究竟的修士,这么一来,倒也是有利有弊,这就要看到时候天棺开启之时到底会发生何等事情了? 不过想来,至多就是到时候才能让小白和小白等人脱困,至于会不会存在“血祭”之类的事情,秦帆却是丝毫没有考虑,这一次的天地大劫,与其说是天地终极大劫,倒不如说是三千年前的大劫的延续,恐怕对于这种事情,不说那些天界之人,就算是大千世界的仙、魔、妖三方也都是早有预测,因此,最近才能在山雨欲来之时依然保持着克制,不然,自己在苍茫之海那样大肆打压魔修,恐怕天魔大陆的高层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而现在,天棺将要开启,也是给了那些老怪物明目张胆的插手事务的借口,这一下,倒是不用自己去费心的寻觅了,到时候,只要回到血岛,在接引道小白等人的同时,倒是可以好好看清楚这一幕幕大千世界之事的本质,而自己心中的那诸多谜题,恐怕也是时候得到答案了。 “好了,咱们现在的任务就是首先进入苍茫之海,然后寻找一片安静之地认真的修行,要知道到时候这次天棺之难,恐怕没有尊者的修为也是只能成为蝼蚁!”秦帆的话语让众人心中一沉,就算是明知道这一次的大劫非同小可,可是从秦帆的口中亲耳听到居然尊者以下的修为只能是蝼蚁,还是让他们心中一惊,继而一股不服输的意念升腾而起,要知道,这里的这些修士,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承认自己比起其他人,当然,在他们心中,秦帆这个变态自然不在比较之列中,谁愿意和秦帆比,那不是专门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少爷,你就放心吧!我们两个一定在八十一年之后会进入尊者,到时候,一定不会拖你的后腿!”段宇飞和林风胸口拍的“啪啪”响,不过他们倒是对自己确实有这个自信,要知道,他们两个一个是青龙碧玉毒蛟龙这种异种蛟龙,一个更是白虎直系中也是幽然莫测的段宇飞,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终点到底在哪里,可是,若非天地巨变,恐怕如同他们这样的血脉,想要进入尊者真是稳拿稳的事情,就更不要说尊者这种小事情。 “天棺!” 顾名思义,这一次的大劫居然连苍天都要埋葬,那么,说不得此次大劫需要进入某个神秘之地,要知道,凡是这种神秘的地方,其中自然有种种诡异,若是凭着秦帆一个人恐怕进入之后还真的落不到什么好,最为主要的是他不仅要应对那些神秘之地的危险,更是需要对付仙、魔、妖三方的尊者,甚至是尊者的修士,想一想就让人感到头皮发麻,这并不是说秦帆就害怕了,而是毕竟进入天棺之后,他的主要任务还是寻找安然度过大劫的事物,可不能将完全的精力投入到与那些修士的争斗之中,毕竟,谁也不想再大劫之中无缘无故的陨落,千年修行,一朝化为乌有。 当然,九九八十一年之后,秦帆也是极为有自信进入尊者,相信凭着他的之体,体内大千世界,若是他进入尊者后,在这个基本上没有了尊者修士的大千世界之中,说不得秦帆真的可以说是当世无敌了。 可是,即使他进入尊者,可是,仙、魔、妖三方那个不是有着哪些隐世不出的老怪物呢?要是到时候哪些老怪物将他当做大敌,说不得会抛弃成见,携手对敌,到时候,即使是秦帆的修为,恐怕也是麻烦连连,想要一心寻找渡劫之物,恐怕也是千难万难。 因此,对于势单力薄的秦帆来说现在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除了小白一家之外已经是他的全部了,至于那些在苍茫之海归附的修士,包括杨旭这个秦帆的师弟,对于秦帆来说等于聊胜于无,本来天赋所限,即使当初让他们在苍天巨木之下吸收了先天之气,可惜,此生若非有大造化、大机缘,恐怕修为也就只能止步于天王巅峰了。 至于和她,虽然秦帆也是不忍心让去杀敌拼命,可惜,覆巢之下无完卵,若是不能自强,恐怕到时候也是落不到什么好,而且现在自己的大千世界有着不稳定的可能,那么,说不定到时候还得依仗她在关键时刻用于进入大千世界发动创世之莲、灭世之莲的特性,来稳定自己的大千世界了。 因此,直到现在来说,对于秦帆来说可用之人恐怕也就是寥寥无几,除了拓跋宇、暗月、段宇飞、林风以及小白、小白,虽然说修为都是不低,可是比起那些仙、魔、妖三片大陆上的高层,动辄就是聚集数十尊者之上修为的修士来说还真是不够看,那么,既然数量不足,就只能从质量上想办法弥补了。 想到这里,秦帆心中下定决心,这一次寻找到闭关之地后,一定要将全部收入大千世界中,借助着大千世界三界分立之后剩余的先天之气,让他们几人的修为可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即使耗尽大千世界的剩余先天之气,恐怕也是在所不惜了。 “好了,既然这样,咱们现在出发前往苍茫之海,不仅可以在剩余的这些年里认真修行,努力提高自身的修为,更加可以在天棺出现之后,第一时间帮助小白等血岛的一众人等脱离禁锢,到时候,说不得只能和三道之修士拼一场机缘、造化了!” 秦帆的话算是给这次事件下了调子,众人一时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