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家里的诡异气氛
给二老当了两天司机，见了很多已经被遗忘了的亲戚，方浩伟每次去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但看得出这些人对他都非常非常友善。 总是逮着他夸静馨丫头有福气，要么就是静馨妹子，静馨大姐是有福之人云云！ 方浩伟很汗颜，他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听到他们称呼已经年过五十的老妈丫头，这让他有些无地自处。 这次回来在老家呆了三天，方浩伟便开车载着老妈和小姨返回了博城。 姥姥和姥爷二老想再在家里多呆一段时间，大舅和二舅也想他们二老多在家里呆上一两个月。 不指望给看孩子了，但总得让他们尽尽孝心。 方浩伟心里暗想，自己的猜测怕是正确的。 二老的这个决定比较突然，老妈和小姨显然提前都不知道，真是始料未及，临走时，黄静馨一把把儿子的钱包夺过去，把方浩伟钱包里所有现金都给拿出来，再把自己包里的所有现金都给拿出来，全都留给了二老。 小姨自己的也拿出来了，不多，但心意到了。 回到博城已经是中午了，家里就许雨欣带着孩子，老爸还没在家。 “媳妇，爸哪？”方浩伟问。 许雨欣看到他们回来，显得挺高兴，若是家里再没有人，她都准备带着儿子去投奔亲娘了，这偌大的家里只有她和儿子两个人，实在空旷的让人心里发慌。 “爸一早就去大堂哥那边了，这两天都是这样。”许雨欣说着花，就把儿子递给了方浩伟抱，自己帮婆婆和小姨拿东西去了。 都是从老家带来的一些乡下特产，不值钱的玩意，但都满载着家人的心意。 “到底什么事，两天都搞不定？”方浩伟心里想着，转头想问老妈一声，她已经进了屋，遂摇摇头，直接带着胖小子进厨房看看做点什么吃的。 吃饭的时候，方浩伟顺嘴问了老妈一句，这才知道原来老家过来的几个叔伯想把爷爷的，三爷爷的，还有方家上数五辈的坟都扒开重新按照辈分埋在一块，也就是给他们这一系上五辈、下午辈的族人建造一个墓园。 按照老妈的说法，这几个叔伯原来的时候是没有这种想法的，但搁不住爷爷方金福这一脉里出了个怪才，现在把事业做大了，有钱了，他们就也想着给自己家业抹上一层金粉！ 老妈其实早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也知道提出这个想法的几个叔伯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说实话，对他们这种想法还是觉得让人唾弃。 可搁不住这几个叔伯总是拿族谱说事，还说什么这本来就该是光宗耀祖的事，他们这些后辈就得给老祖辈好好修缮一番，尽尽孝道！ 方浩伟当即就要翻白眼，他瓮声瓮气的说：“上五辈的坟给重新修缮也就罢了，算是尽孝，可下五辈的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合着就算是到爷爷这里是上五辈的一个终点，我爸、我大爷可都还活的好好的吧，再往下数，我，大堂哥，二堂哥也都活的好好的吧，再说咱现在风华正茂……” “咳咳，咳咳” 许雨欣受不了他的自吹自擂，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方浩伟被媳妇这么不给面子的举动噎的不轻，但也没再自夸，他看了儿子一眼，又说道：“就算不说我们这一辈吧，我儿子现在才多大点个人，他们就想着把阴宅给安排了，按得到底是什么居心？” “闭上你的臭嘴，吃饭哪，胡说八道什么啊！”黄静馨恼了，心疼的看了乖孙子一眼，直接喝斥起方浩伟来。 小姨也着恼，不过不是恼方浩伟一张嘴胡说八道，而是恼老家的那些人太会见洞就钻的本事，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什么？ 转而方浩伟又想到了一个事，他说：“妈，照这么说，你早知道这事了？那那些叔伯怎么就非得去大堂哥那边了。” “你大爷是你爷爷的长子，就算你大爷原来没顾着你爷爷，这个身份也变不了，不去那边，难道还来咱家，那像话吗？” 这一下，方浩伟不问别得了。 他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心里也不知道盘算什么事。 黄静馨一眼就看出来他有了贼心思，遂说道：“那些事乱着哪，你别去掺和，别白费了你大爷和你爸的一番心思。” “？” 方浩伟光洁的额头上直接拧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非常疑惑。 就要询问，黄静馨仿佛才察觉自己说漏了嘴，头一扭，又和二妹说话去了。 方浩伟心里疑惑更多了，老妈好像有什么事瞒着他啊！ 这个想法仅仅在自己心里飘过，没有说出来，他准备等会儿抽个空去大堂哥家看一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可黄静馨好像就算准了他好奇心大，整整一个下午都看着他，愣是没让方浩伟离开她眼神之内的距离。 方浩伟没辙了，苦着一张脸：“妈，也不用做的这么明显吧！” “什么明显不明显的我不管，总之你不能去掺和这一档子事。”黄静馨相当霸道的宣布。 许雨欣在一边劝，她是怕方浩伟和婆婆吵起来，好在吵架这事没有发生。 小姨下午就回去了，老爸是晚上摸着夜路回来的。 他满脸的疲惫，头发也显得乱糟糟的，好像两天没搭理了。 看到黄静馨和方浩伟都在，他愣了片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爹娘哪？” “他们在乡下多住段日子，看把你给累得，快洗洗睡吧。”黄静馨表情复杂的说。 她真是相当复杂，这种事又不能来硬的，要不然就落了个不好的名声。 要说方浩伟可能不太在乎这个，但她和当家的就特别看重，他们年龄大了，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整出点别的人云亦云的事情来。 一年一年的过去，活到现在，他们大多也就活一张面子了。 方浩伟原本还想和老爸好好聊聊，顺便了解一下到底什么情况的，但这个居心又被老妈给洞穿了，她是铁了心不让儿子沾染这一趟浑水，等方益志洗完了，她直接就跟着方益志去了卧室。 方浩伟又开始翻白眼，嘴里嘟嘟囔囔：“用不着做的这么明细吧！” “行了，你就别埋怨了，还看不出来，爸和妈这都是为了你好，你也别墨迹了，抓紧洗把脸睡觉去。”许雨欣一直头一晃一晃的胖小子：“儿子都困成这个样了，抓紧的。” 当又一个早晨来临，方益志早早的又出门了，方浩伟还在睡梦中，听到了外边汽车发动机声响，睁开眼来，满是无奈。 爸妈看来都铁了心不让他掺和，他也就不浪费他们的一番好心，洗吧洗吧，在家里吃了早餐就准备去公司。 临走时，老妈还一再叮嘱：“这几天坚决不许去大堂哥家。” “妈，你这做的也太明显了吧，我都不得不怀疑，前几天你让我开车送姥姥回老家，不会也是故意的吧！”说完，方浩伟就开车走人了。 可他不知道，他这随口一句话真就猜中了。 二老想回老家是真的，乡下的叔伯们来了也是真的，这两件事非常巧合的碰到一块了，方益志和黄静馨都不想儿子掺和乡下的那档子鸡毛蒜皮的算计，才让他当司机，特意把他给支开的。 方浩伟刚开始也就是随口一说的，可等开车出了门，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好像是真的一样。 寻思着莫不是还有什么别的麻烦吧。 既然老爸老妈都不想让他去大堂哥家，那给大堂哥打个电话总行了吧。 心里想着，方浩伟是个行动派，把车往路边不碍事的地方一停，就拨通了大堂哥方浩城的电话，没成想接通了电话一询问，这才知道大堂哥也不太清楚情况。 他这几天和嫂子，还有侄女都被赶出来了，一直在丈母娘家住的，家里被大爷给临时征用了。 “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有这么严重吗？”方浩伟忍不住开始吐槽了。 长辈们做的这也太明显了吧！ 方浩城也犯嘀咕，他说：“我到现在也搞不太清楚，你大爷一样不让我掺和，唉，神神叨叨的，都一把年纪了，还不省心！” “哥，我怎么听说老家的叔伯想把咱族里的坟给移到一块去，这事你知道吗？”方浩伟把他知道的给说了出来。 显然，这不是个秘密，方浩城也知道，他知道的还比方浩伟知道的要多一些。 他说：“说破了天，就是眼红呗！还能怎么样。” 从大堂哥这里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哥俩聊了没多长时间便挂了电话。 方浩伟便把这事临时给放到了一边，继续开车去了公司。 在办公室里枯坐了一天，公司运营一切正常，今天连个来找他签字的都没有，可方浩伟还是在办公室里一直靠到了下午下班时间。 就准备回家的时候，老妈打电话来了：“小伟，今天很忙吗？怎么还不回来。” “……” 方浩伟憋了一肚子的话，想唠叨两句，但最后还是纠结着一张脸给硬生生憋住了，他嘀咕：“妈，咱用不着这样吧，我今天就是在公司里呆了一天，这不刚下班，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去哪。” “噢，那你等会回来的时候，顺便买点现成的来吧，家里没几个菜了。” “呼！” 方浩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干脆的什么废话也不说了，肚子都开始疼了。 可心底里，他是越发的好奇了，老爸和老妈越是这么做，他就越是好奇，总想着探究一下，找出最终的原因来。 但今天显然是不行了，老妈电话里说的多明白，就在家里等着他了，还让他买菜，得赶紧回去。 紧赶慢赶的回到家里，许雨欣就一直对他眨巴眼，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又说不出来，只能‘眉目传情’了。 方浩伟苦笑，难不成这家里还禁止言论自由了。 把小博瑞扔给老妈看着，许雨欣和方浩伟一前一后进了卧室，许雨欣说：“浩伟，妈今天接了一个电话，可生气了，水果盘子都给摔了。” “谁打的电话？”方浩伟皱眉：“说了什么话？敢乱嚼舌根子，我拔了他舌头！” 哪知道许雨欣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谁打的，看来电显示，是公共号码，妈生气的时候把儿子给吓哭了，我一直哄博瑞了，也没听清楚说了什么？” “哎，算了，我先做饭去，你这几天多陪陪妈。”方浩伟烦躁的摆手，而后说道：“实在不行，你和妈带着博瑞出去玩几天，散散心。” “妈不一定去啊。”许雨欣小声说，她眼神怪异的看了方浩伟一眼：“除非你也跟着。” 方浩伟两条眉毛都挤成竖着的了，他道：“怎么又是我，不行，看来是的和他们好好谈谈了” 是的，到了这份上，什么事也得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总这么像打哑谜一样，搞得家里气氛都不对劲了，这算什么？ 饭桌上，方浩伟几次想开口询问，但看着老妈明显在走神，他又没敢提起这个话题，生怕刺激了老妈。 这一天晚上，老爸又是一脸疲惫的回来了，仔细看，他眼睛里眼白处布满了血丝。 “爸，聊聊吧！”方浩伟给老爸点了一支烟递过去。 方益志顺手就把烟给掐灭了，剩下的部分直接扔垃圾桶了。他说：“博瑞还在哪，抽什么烟。” “喝茶总行了吧，刚泡的。”方浩伟给老爸倒了一杯茶，他今天铁了心要和老爸好好聊一聊，家里总是这么诡异的气氛算什么，闹得人心里怪不舒服的。 黄静馨看来还是不想让方浩伟知道，她道：“小伟，你爸累了一天了，让他先洗洗休息吧。” “妈，到底有什么事，你们总这么瞒着我到什么时候，不就是老家的叔伯想迁坟吗？还能怎么着，他们不就是想沾点彩头，说破了天也就这个样，还能怎么着啊！”方浩伟严肃的说道。 黄静馨顿时就急了：“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别缠着你爸，看把他给累的，你就不知道心疼啊！” 她越是这么说，方浩伟心里越发的不是个滋味，到底有什么样的事让他们二位这么避讳，难不成自己掺和进去还沾一身臊不成。 再说，就算是沾了一身臊，可也总得让自己知道吧。 好歹也是这个家里唯二的男爷们，放到古代去，也算是这家里的一根顶梁柱了，居然还有一些事情是自己没资格知道的，这算什么？ 方益志看不过去了，他开口说道：“行了，小伟你也别惹你妈生气了，你说得对，不就是一些见不得人的鸡零狗碎，说破了天也就那么点龌龊的心思，不过今天就算了，改天吧，我把事情给你说个透。” 老爸也这么说了，方浩伟不好再反驳，他被许雨欣给强拉着进了卧室。 “浩伟，你今天是怎么了，刚才那么和妈顶撞算什么，成心置气啊！”许雨欣喝斥他。 方浩伟蔫了吧唧的，总是觉得这家里的气氛不对劲。 早早的就上床睡觉了，儿子爬床上去还想和他闹一会的，方浩伟拿毯子往头上一蒙，心里堵得慌，连儿子也不搭理了。 许雨欣知道他心里不得劲，但自己心里也不是个味，只是今天看着婆婆接了个电话后生气的样，她就知道婆婆和公公他们心里承受的应该更多，也就不好再看着方浩伟和他们置气了。 晚上还刮起了风，风挺大的，呼呼的吹得玻璃窗发出突突的响声，月亮也被一道阴云给遮蔽住了。 外边挺黑的，也像这人的心情，黑的看不着一丝亮光。 方益志和黄静馨的卧室里，夫妻俩都没心情睡觉，方益志还在床上半躺着，上半身依着一个靠枕，他在吸烟，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水晶玻璃制的烟灰缸。 此时，烟灰缸里已经满了一大半。 要是搁在往日，他这么抽烟，黄静馨早就开始喝骂他了，但黄静馨今天没骂他，还给他倒了杯白开水，就是让他一会儿喝口水润润喉咙的，吸烟吸多了就容易干嗓子。 “怎么，还没处理完？”黄静馨询问。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要是处理完了，方益志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他摇摇头，又猛吸了一口，把香烟在烟灰缸沿上摁了一下，烟灭了，剩下的部分直接扔在了烟灰缸里。 他说：“这么下去，再一个星期也处理不完。” “那怎么办，就这么靠下去？”黄静馨皱眉询问。 “我现在也发愁，这人啊，就是看不得别人过得比自己好，嘿，穷折腾，穷折腾，还真是这么回事，越穷越折腾啊！”方益志嘿嘿笑着，可全是冷笑。 笑声冷的让人能感觉到沁骨的冷意。 他半眯着眼，头微微往后靠了靠，正好靠在墙上：“大哥今天也急了，只吃了一顿饭，这些人是铁了心死缠下去，你还没法说他们。” 黄静馨咬咬牙：“要不就报警吧，我不信报了警，他们还这么纠缠。” 方益志还是摇头：“报警不行啊，家丑不能外扬的理，你还不知道吗？这事若处理不好，不止咱们落了面子，也给爹娘他们抹了一辈子的颜面，还让小伟他们背负了骂名啊！” 今天去查了查，拍了个片，听医生说了一嘴的专业词汇，咱没听懂，最后按照医生说的交钱挂了点滴，下午回来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