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投桃报李
朱玉拖着臃肿的身子走到了神像前。 一身朝服，腰挂环佩，再配合朱玉十分严肃的神态，显得格外的庄重肃穆。 “请县令为城隍爷燃头香！” 小吏高声呼喝着，朱玉接过小吏递过来的熏香。 上香叩拜，谓之为焚香祈祷。 焚香实际上并非是祭祀礼节当中的步骤，却是整个大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朱玉此来的作为，便是上头香了。 神明初立，这焚烧第一炷香可谓是十分重要，非得有德高望重之德行者方才能够担当此任。 要知道，若是皇家祭祀的话，这燃头香者非得是皇帝不可。 朱玉在平安县为官多年，牧守一方，爱民如子，颇得平安县百姓爱戴。若是论起威望的话，整个平安县可以说没有可以出朱玉左右的人。 请朱玉来点燃头香，实在是当之无愧的人选。 这实际上亦是朱玉对于秦泽的一种示好的体现。 以朱玉的尊贵身份，亲自为秦泽点燃头香，可以说是极大的增强了秦泽的威严，对于秦泽确立身份传播信仰有很大的帮助。 而秦泽也知道这一点，方才有了接下来的动作。 “请县令上香！” 朱玉接过火折子，点燃了手中的熏香，便是一阵醉人的香气弥漫开来。 这熏香自然也不是寻常香火了。 此香唤作天仙香，和名满天下的龙涎香齐名。 龙涎香，便是指那些被鱼类吞噬过后的香木，而后排泄出来得到的材料，经过炮制之后成香。 一经点燃，便是奇香无比，醉人心脾。其价格昂贵至极，珍贵无比，多为王公贵胄所用。 而这天仙香，其诞生虽然不如龙涎香那般艰难，却也极为难得。因为要用那被天雷击中过的香木为原材料，辅以种种珍稀制成。 天雷为天物，在时人看来，天雷便是天仙之神通显现，是以此香谓之为天仙。 不过此香虽然得之不易，香味亦是悠扬，却不如龙涎香那般幽香奇特，倒是不为王公贵胄所喜。 如果说龙涎香是生人所用之珍萃，那这天仙香便是神明之专属了。 以天物进献天神，这不正是最好的选择么？ 朱玉点燃了手中的天仙香，插在了那不大的香炉中。 而还没等朱玉施礼叩拜，大殿内却突兀的绽放出一阵金光来，耀眼夺目。 朱玉身子一顿，却是没有继续动作。 大殿当中的其他人，亦是被这一阵突兀的光芒所吸引，目光却尽皆锁定在了那神像上。 “城隍爷显灵了！” 一众人口中惊呼，又急忙跪伏在地，口中念念有词。 时人虽然对于神道十分之熟悉，但是却也少见神迹显现。 毕竟整个大乾大多数的神明尽皆是分封而来的神明，其只有汇聚香火之能，却无有神通之利。 而那些拥有神通之大神明者，却又因为没有祭祀没有供奉，是以无须彰显神迹来招揽信徒。 是以此时秦泽方才展露出一丝威能来，便让在场的所有人震撼不以。 秦泽在那阵金光当中，脚踩祥云出现。 一身朝服，手捧大印，头戴官帽，脚蹬长靴，饶是秦泽的面容看起来稍显稚嫩，却无碍威严之感官。 众人惊见秦泽之真容，越是崇拜崇敬无比，纷纷磕头如捣蒜，口中念念有词，大都是在歌颂秦泽之威能。 秦泽可以清楚的感知到，从众人的头顶当中钻出一根根因果线条牵连在了官印当中，而后便是一阵阵精纯的香火愿力传输了过来。 “彰显神迹果然是招揽信徒之最佳手段！” 秦泽满意的点了点头，却并未理会众人，反而是把目光落到了那朱玉的身上。 而与此同时，朱玉的目光也落在了秦泽的身上，二人目光对峙，相视一笑。 “劳烦县爷为本座主持祭祀！” 还未等朱玉开口，秦泽便已经在半空当中遥遥一拜，礼数周全。 “何敢劳烦尊神之礼数？” 朱玉急忙还礼，他隐隐已经猜测到了秦泽此举的用意。 秦泽微微一笑，朗声开口说道：“县爷造福一方，功绩赫赫，百姓称赞县爷之恩德，本座亦是心生敬意，安不得礼数？” 秦泽如是说着，朱玉的脸上堆起了笑意。 “这城隍还真是出来帮我扬名来了！”朱玉心头狂喜不跌。 他可以清楚的预见到，今日过后，整个平安县乃至整个平阳郡，都会传扬今日之奇闻妙事，自己这被神明出口称赞的县令，也必然会得到极大的威望和盛名！ 朱玉并不在乎升官发财，，他在乎的是声望人望。 这和他修炼的功法有关，他在这平安县为官十数载，为官清廉，造福一方，其目的便是为了累积人望用以修炼功法。 “今日这城隍爷一句话，便足以让我省却数年的苦工了！” 朱玉心中暗自喜悦的想着，看向秦泽的目光也越发的柔和了。 心念一动，朱玉开口说道：“本官不过是做了一些分内的事情罢了，愧对百姓之敬爱，亦是愧对尊神之称赞！” 朱玉说着，秦泽急忙开口说道：“平安县地处偏僻，但是在县爷的治理之下却井井有条，百姓安居富足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富饶之乡镇，，，此种不仅是县爷之恩德？” “尊神廖赞，本官惭愧，，倒是尊神威能浩瀚，日后还请尊神庇佑我这一方水土风调雨神，瘟神不来，疫鬼不至，，庇佑我这一方百姓安康！” 投桃报李的道理朱玉还是知道的。 秦泽闻言亦是心中开怀，能够得到县爷的称赞，这对于他传播信仰也是有十分巨大的裨益的。 “日后你我二人还要相互扶持，调理阴阳，共同庇佑一方！” 二人‘交谈甚欢’，又互相恭维了许久，秦泽这才复隐匿在了金光当中。 金光消散，一切都如没有发生过一般。 可是众人的心情却仍是十分之激荡，，他们亲眼看到了神迹的出现，也亲眼看到了一段佳话的诞生。 在场的所有人当中，可能只有李犀尚且比较理智吧。 因为李犀可是直到这朱玉和秦泽之间的底细的，当然他也不会傻到去拆穿的地步，只是心中不免有颇多感叹。 “祭祀继续！” 朱玉的声音打破了大殿内的沉闷，众人这才反应了过来，而后纷纷积极的去给秦泽烧香叩拜去了。 还有什么能够比亲眼所见的神迹更能拉拢人心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