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缱卷
老半天,管家才一脸惊慌的跑过来,“少主,有事?” “你去了哪里,这半天才来?!夫人呢?” “哦,我在后院帮夫人接生。” “什么?我们昨天才结婚!她——”青玄的脸都气绿了。这哪跟哪啊,没见她之前有孕相,再说,他们之间还没同过房呢。他大声吼着,都快把管家的耳膜给震聋了。 “少主,您误会了,我们是帮牧场里的母羊接生。前几天白先生不是送过来一批山羊吗,那里面有两只母羊怀孕了。夫人特意嘱咐我留心这两只母羊,说最近恐怕要生了。 今儿夫人一早起来,发现那两只母羊有些不对劲,就把我喊起来。我过去一看,发现它们都有点难产,幸亏我在前一个主人家里学过怎么给羊接生,就过去帮忙。好不容易,那两只母羊才顺利产下两只小羊。”管家一口气说完这些,憋得脸通红。 青玄低头看了看他的手,果然,他的手上沾满血污,上也散发出一股腥臭的味道。 “……啊,这样啊。”青玄的语气平和了许多,“那带我去看看。” “少主,您还是回屋穿件衣服再去吧,别着了凉。”管家刚才被主子一顿乱吼,不但没有生气,还处处替主人着想。青玄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他坚持说:“不用了,我不冷。”说着,便朝牧场方向走去。 早二月,寒料峭,刺骨的寒风吹得他一阵阵发抖。他感觉头皮发紧,四肢冰冷,以至于上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要冰冻住了。 青玄两手抱膝蹲在冰玉边,看她给刚出生的小羊擦子。擦干净后,再把它们放在母羊边。它们很自然地去寻找母羊的头,然后疯狂地吸起来。母羊生产过后,现出疲惫的样子。它们躺在厚厚的牧草上休息。 “管家,一会儿你让下人熬点米汤给母羊喝。熬的时候记得加点鸡蛋黄。”安排好母羊和小羊,冰玉把剩下的事交代给管家去做。 青玄冻得上下牙直打架,待和冰玉回到卧室的时候,他接连不断地打起了喷嚏。 “阿嚏——阿嚏——”唾沫星子喷的满屋都是。 “看。让你穿那么少,感冒了不是。”冰玉一边给他披上厚棉袍,一边嘟囔道。 “嗯,你和我去被窝里躺一会儿就好了。”青玄拉住冰玉,不让他离开自己边。昨天他喝了好多酒。还没好好和自己的新婚妻子亲。 “你先去被窝里躺着,我去厨房给你熬碗姜汤。”冰玉体贴地说道。 “不用,你给我捂捂就行了。你的体温比姜汤管用。”青玄从背后拥着妻子,在她耳边低喃到。 冰玉拗不过丈夫,只好和他一起钻进被窝。两人在被窝里你侬我侬了半天,终于把冰玉也传染感冒了。冰玉感觉到自己的鼻子里像塞进两个软木塞,堵得她只能用嘴代替呼吸。 光在被窝里腻着也不行,两人早上都没吃饭呢。冰玉说,“你躺着,我去煮点饭。煮好了就喊你起来吃。” “嗯。” 经过一番温存。青玄的心里有了很大的满足感。他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裹紧了那红色缎面锦被,心想,这要是有电视看就好了,或者有手机玩也行啊。现在什么都没有,简直无聊死了。 冰玉披着衣服下了,去厨房煮了白米饭,又烧了两个菜。 “青瓜炒蛋,番茄炒蛋。鸡蛋果然是万能的。”青玄鼻孔里塞着两个纸卷,瓮声瓮气地说。 冰玉从厨房端来姜汤,那红色汤水上飘着五大片生姜。仿佛五只帆船正准备扬帆起航。 “先把姜汤喝了,明天你的感冒就好了。”冰玉翕动着红唇,她的两弯柳叶眉像两弯秀丽的山月。 冰玉给自己也预备了一碗,两人趁喝了。姜汤一下肚。果然体乎了很多,青玄的脑门上也微微冒了点汗星子。 吃饭的时候,他把鼻子上的纸团丢到一边,那东西太影响呼吸。总不能一边吃饭,还得用它一边呼吸吧。 可能是青玄太饿了,又或者刚才他挨了冻。这会儿需要摄入大量的食物以补充量,所以,他吃起饭来也不顾形象了。 冰玉看他吃的那样香,也没怎么舍得吃菜,把菜几乎都夹到他的碗里。 “别总给我夹,你也多吃点。”青玄一边叼着筷子一边说道。 “不用,我不怎么饿。”冰玉扒着饭粒,偶尔夹两片青瓜。 青玄看冰玉不夹菜,就夹了一大筷子菜放进冰玉碗里,然后抬头看看她,咧嘴笑了。 一阵风卷残云过后,青玄满足地摸摸肚皮:“嗯,吃饱了。” 冰玉收拾碗筷的时候,佣人进屋报告说,母羊已经喂饱了,不过马儿的草料不多了,需要去集市上买点。 冰玉说,“你和管家先吃饭吧。我给你们留了饭,在锅里。等吃过饭你去管家那领点银钱再去不迟。” 佣人答应着下去了。 吃过早饭,两人又钻进被窝睡了一觉。这次他们出了一透汗,醒来时,连被都打湿了。不过感冒却好了大半。 晚饭冰玉做了蒜蓉土豆丝,青椒炒,菠菜蛋花汤,二米饭。因为中午吃得太饱,这会还没怎么消化,青玄这次吃得很慢,他一边捡菜里的丝吃,一边鼓着腮抗议道:“为什么就这么点丝?我们家没有了吗?” “现在你感冒不能多吃,等你好了的,我给你炖一锅红烧,保准你吃个够。”冰玉说这话时,突然想起里贾宝玉受了风寒,史老太君就吩咐下人不准给宝玉吃,说是发物,吃了会让感冒更加严重那段。 “好吧。这算一个理由。那——我们总可以喝点酒吧。”青玄想,中午饿的够呛,都忘了喝酒。这会儿没甚事,喝点应该无妨吧。 “喝酒嘛——”冰玉想,喝酒可以暖子,应该有利于感冒。就点头道:“喝点酒还是可以滴。”遂去柜子上取了女儿红,又拿了两只酒杯。 到了青玄跟前,把两只杯子都斟了酒,夫妻二人边喝酒边说话,很是温馨浪漫。 晚饭后。天已完全黑了下来。月亮还没有升上来,院子里黑漆漆的。佣人用蜡烛把院子里的灯笼一个个点着,然后捧着草料去喂马。下午他去东市那买了一麻袋草料,估计够马儿吃几天的。 青玄将仓库里的烟花都找了出来。这些烟花大部分都是做新年任务得的,他特意留到现在。他想,新婚之夜,带着自己的新娘一起放烟花,该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 冰玉怕冷,不太想去院子里看花。青玄哄她说,只要坚持一下下就好。他给她穿上厚睡袍。又把自己的大氅给她披上。 冰玉的鼻子稍稍透了点气,她嗅到那大氅上附着的他的体香,那是一种淡淡的,充满荷尔蒙味道的体香,是只属于雄地气味。 嘭,一声闷响,一只烟花窜入夜空,紧接着一朵绚丽的烟花在黑丝绒般的穹顶中炸开; 吱——嘭——又一只烟花在夜空中炸开; 嗞——轰——,嗞——轰——,无数只烟花在穹顶上赞放。 那烟花五彩缤纷。于茫茫宇宙中焕发着奇异的色彩,这瞬间的美丽,撼人心魄,摄人灵魂。
冰玉哈着白气。两只手藏在大氅里,她站在门前的台阶上,仰着脖子,两只瞳仁里满是流光溢彩。他们的是否也像这烟花,美丽而短暂? 听人说,婚姻是的坟墓。你还要结婚吗?她问他。 当然,他答,没有一丝的犹豫。因为没有婚姻,我将死无葬之地。 这样的回答令她很满意。所以今天,他们用婚姻的形式来诠释,而不是埋葬。 隔着夜空,他看向她。他想,不管他们的能走多远,至少此时此刻,他们是幸福的。他们拥有彼此,互相尊重,互相信任,互相珍惜,现实中的感也不过如此吧。 回到屋中,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月光将大厅内的地板染得亮晶晶的,仿佛打了一层蜡。星光黯淡下来,整个京城变得更加安静了。 “我弹首曲子给你听吧。”冰玉把新婚时买的古琴拿了过来,摆在地中间。 那只古琴是他们路过旧货市场时看见的,虽然只有五成新,不过音色一点都不差,价钱也不贵,青玄就把它买下来了。 “好。” 冰玉的大氅已经脱去,如今换了大红色的蚕丝睡袍,她轻抚琴弦,峨眉微蹙,朱唇轻启,唱到: 不曾想过 在这个童话世界里 会与你相遇 你说我们是天注定的 我无语 我想问明月 我还可不可以 品尝的甜蜜 如果生命有轮回 轻让我说我你 如果生命能给我一次机会 请让我来保护你 …… 青玄两手交叉在后,他那一袭月白色长袍拖着他的影子,把他的影衬托得越发颀长。他的眸子里满是似水柔,这首歌他再熟悉不过,那不正是他二十二岁生的时候冰玉送给他的生礼物吗。 这次,他能亲耳听到这首歌,全都仰仗冰玉的刻苦练习。她用暖月那架从二手琴行淘来的钢琴试奏,可是因为不懂节奏,一开始根本唱不成调。 好在后来慢慢找到了感觉。那是一种充满愉悦的感觉,仿佛只穿过布满落叶的枫树林。 佣人和管家一边喝着酒,一边小声说着闲话。 “我们少主夫人唱得可真好,比那杏花楼的歌jì)唱的都好。”佣人说。 “看不出啊,你也逛过杏花楼?”管家扔了只蚕豆在嘴里。 “好奇嘛,所以就偷偷攒了点钱去里面看看。”佣人眯缝着眼睛,回忆着那次逛*楼的景。 管家也不追问,他比佣人长十岁,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所以对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见怪不怪。 马棚里的马静静地咀嚼着稻草,它的两腮有节奏的律动着,它的眸子安静如水。 新出生的小羊羔躺在mama的怀里睡着了,母羊怕弄醒小羊,始终保持一个姿势躺着。周围的羊群都进入梦乡,只有母羊还惊醒着,深怕夜里会有什么东西来伤害她的宝宝。 PS:这周六交完暖气费,心里总算放下一块石头。最近气温总有反复,不过低温一直徘徊在个位数,天气预报说周三最低气温零下1度,看来,冬天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