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再次来信
我认得出,那是黑连环手下十二鸦将之首,当初撞黑连环房门的就是他。 黑衣人的速度快得吓人。 不过我更快。 一招无风起浪反制,一招风生水起将其挑至半空,再来一招狂风暴雨唰唰唰唰…… 当黑衣人落地的时候,一身劲服已经变成了渔网装。 他惊叫一声,像条泥鳅一样,连扭带爬的逃了回去。 “贼崽子,滚迟一步我撕了你。”张横从大通铺门口探出半截身子。 走廊另一边,山贼头领们激战正酣,龙一以一敌二,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现在才说有毛用。”我埋怨道,“你也不看好这帮贼鸦,让他们到楼梯口蹲我。” 虽说瞬间解决掉黑衣人,其实我还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刚才那一刀,可怕就可怕在出乎意料——在我跑完楼梯的一瞬间,心里根本一点防备都没有,没有运转气劲,也没有摆好架势。 就算武功再高,如果那个时候没能及时反应过来,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奇怪,我刚才一直盯着走廊的。”张横抓头道,“没看到有人走过啊。” “没人走过,难道这个贼鸦是飞过来的?”我说。 “应该真是‘飞’过来的。”徐浪走出门口,抬头望了一眼门楣。 “什么意思?”张横疑惑。 “他是从这里跳过来的。”徐浪用折扇指着门楣说。 门楣上方,天花板之下,还是有那么一点距离的,如果一个人身法高明,确实可以从这个地方跳过去。 “这帮贼鸦好像不会轻功吧,怎么跳?”我提出疑问。 当初用小铜人测试过,他们确实不会轻功。 但从山贼混战时的表现来看,这十二鸦将一个个飞跃腾挪,身法别提多灵活了,这还不算懂轻功? “这你就不懂了。”张横解释道,“他们会的不是轻功,是轻身术。” “有什么区别?”我问。 “练武之人,只要修成内劲,就相当于掌握了基础内功。”张横说,“但真正的轻功,对气劲的运用、肌rou的控制、身体的平衡都十分讲究,不但难练,价值比一般的功法都要高。相对来说,轻身术就简单多了,只是摘取轻功的一些基本技巧,让人跳得高,蹦得远,身法更灵活,但没办法飞檐走壁。” “你看天花板。”徐浪指着天花板上的几道痕迹说,“这些鸦将都带着铁爪,以他们的身法,再用铁爪借力,就可以轻松跳过门楣……” “我想明白了!”听到这里,张横猛的一拍大腿,“李竖死之前,我一直守在门里面往走廊望,当时没有看到任何人;现在想想,凶手会不会也是从门楣跳过去,躲开了我的眼睛?” “不太可能。”我摇摇头。 即使能用跳过门楣这一招,来避开张横的视线,凶手也没有足够的时间通过走廊折返房间——毕竟声音一出,张横马上就从房间里跑出来查看了。 如果凶手真是大马栈客人中的一员,那杀死李竖之后,终究只有走窗户回房间这一条路。 等等…… 我突然意识到了一点。 李竖并不一定是在二楼栏杆处被杀的啊。 现在我们知道,李竖很可能去过库房,货车里发现的头发,有相当机率是他的……万一他是在库房被杀的呢? 又或者…… 这个时候,之前查证到的种种繁杂零碎线索,一道接一道涌进我脑海之中,逐渐形成一幅画卷。 时间线还原图! 掩藏在迷雾中的真相,开始露出端倪。 “说不定整个事情,还得从那个时候追溯……”我喃喃自语,“可惜啊,还有一个谜题没有解开,就那一个……” “你傻了?”张横摇了摇我。 被他这一摇,我瞬间惊醒。 “我确实傻了!”我狠狠一拍自己天灵盖,“我又不是少年捕快,根本不用解开全部谜题,更犯不着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最后公布答案——走,跟我走。” 话音未落,我转身再度冲下楼梯。 “去哪?”张横完全摸不着头脑。 “救人。”我头也不回,大声道。 一路跑回库房,库门依旧紧闭。 我正要踢门,见张横已经追上来,于是侧身让开。 张横立刻领会我的意思,飞脚狠踹。 嘭的一声,库门应声而开。 我心微微一颤,好像想起了什么。 库门大开,可以看到老坳抱着费小花,静静坐在货车旁边。 我眉头一皱,走进库房,仔细打量四周。 并没有什么异常。
难道我想错了? “老坳,你没事啊。”张横松了口气,“这小子风风火火的,我还以为你出了大事呢。” “还是说……”徐浪也出现了,“少年你觉得老坳是这两单案子的凶手?” “重点不在这里。”我叹了口气,视线投向脚下。 跟张横踢开龙二房门一样,库房的门闩也断成两截,静静躺在地面。 不得不说张横的力气够大,速度够快,两截门闩断得干净利落。 这是什么? 在断闩旁,居然还有一封信。 张横双指一夹,已把信纸抄在手中。 “一封给冥冥之中神秘存在的挑战信?”张横念出信中内容。 噫,类似的信件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一封给冥冥之中神秘存在的挑战信: 是的,某又出现了。 因为解决这次案件的所有线索,已经全部凑齐。 首先说明,作为一件发生在武侠世界中的凶案,这次凶手的作案‘工具’已经包括神奇的武功。 但绝对没有懂隐身的赵芷灵什么事。 凶手,就在大马栈登场众人之中。 依旧提出三个问题: 李竖在哪里被杀? 杀死他后,凶手又是怎样躲过众人耳目,回到自己房间? 龙二的死亡密室,究竟是怎样形成的? 当然,除了凶案谜题,还有更大,更可怕的事情,隐藏在混乱的局面之下。 这些,诸位神秘存在又能不能猜到呢? …… “什么意思?”张横念完整封信,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意思就是,我应该指出谁是凶手了。”我说。 “应该?你知道谁是凶手?”张横愕然。 我点点头。 “就算你知道,以目前的局势,应该也没什么用处吧。”徐浪叹息道。 “我之前也这样以为。”我说,“可现在我发觉,如果不尽早把凶手揪出来,恐怕大马栈里所有人都得死。” “这么恐怖?”张横不太相信,“那你说说,究竟谁是凶手?” “凶手……”我望了一眼天花板,“就在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