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回 兄弟赌石
“无病病，病不死，不死有后福，福至世无双……”我沉吟道，“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万无病的运气太好了，好得连打个喷嚏都能赚钱！”万悟生解释道。零点看书 “举个例子？”我道。 “这就是例子。”万悟生正色道，“打喷嚏赚钱这可不是说段子，是真事呐。” “太玄乎了吧。”我摇头道，“你倒是给我说说，打喷嚏怎么个赚钱法？” “虽然这件事我没亲眼见着，可当时三叔也在场。”万悟生望了万两铜一眼。 “没错。”万两铜点头。 “事是这样的……”万悟生继续道。 却说在十年前的某一天，万家几房人聚会吃饭，闲暇之余，便到附近的玉场去赌石头。 所谓赌石头，赌的当然不是普通石头，而是外表露出玉纹的矿石。 庄家根据矿石外露玉纹的不同，为矿石定下从数百到数万的价格，客人出价买下这块矿石，当众剖开，如果矿石中真的包着大块玉石，通常便是赚了，但更多的况，是矿石内部只有一丝丝不值钱的玉纹而已。 对于普通人来说，花钱赌石头是一件足以倾家dàng)产的事，但在万家这群壕眼中，不过是茶余饭后的小消遣。 所以，万家的长辈们出钱不动手，让后辈选石头，无论开出什么，都算孩儿们的零花钱。 说到底，这不光是一个消遣，更是一场考验后辈眼力，替长辈挣面子的赌赛。 作为万家的长子嫡孙，万无敌第一个出手——他也没让万雨绅失望，选中的石头一开，里面是一大块墨绿晶玉，价值约在八万两左右。 如果赌石头靠的是人品，那万无敌这人品也算是中上了。 有万无敌珠玉在前，万家其他后辈纷纷出手，然而大部分人收获甚微，即便有几个赚的，金额也不过在二、三万两左右。 这一场赌石头游戏，注定是万雨绅的四个儿子唱主角。 游戏到了尾声，当时只有五、六岁的万无花挣开妈怀抱，摇摇晃晃地跑到石头堆中，双手一拢抱起了一堆边角料小石头，每一颗也就婴儿的拳头大小。 长辈们都笑了，有人起哄，说要把那些边角料剖开看看。 结果真的剖开了。 所有人怔住。 只见这些被抛弃的边角料之中，赫然裹着一块块透雨绿络——一种很罕见的上品玉石。 虽然每一块的体积都不大，可加起来，价值也超过了十万两白银。 接下来表演的，是万无惧。 他开出来的东西，更是让人目瞪口呆。 “虫子，万无知居然在石头里开出了一只虫子，真是笑死人了。”说到这里，万悟生忍不住捧腹道。 石头里的虫子，那不就是化石么？ “虫子？”我奇道，“死的活的？” “当然是死的。”万悟生道。 如果是活虫子，或许有人会因为好奇而把它留下来，但对死掉的虫子，人们往往就没什么耐心了。 “那虫子后来怎么处理的？”我问。 “还能怎么处理，被万无知一脚踩碎啦。”万悟生道。 “可惜了，说不定比起那些玉石，这个虫子才是真正的宝贝呢。”我惋惜道。 “也对，你说那只虫子是怎么跑到石头里去的呢，至少是个稀罕物啊。”万悟生被我这么一提，顿时醒悟过来。 故事继续…… 在赌石头中最后出手的人，当然就是雨字房小辈排行第二——万无病。 为什么名字里带‘无病’的人，反倒是体弱多病？ 难道是上天喜欢和人开玩笑？ 恰恰相反。 正因为体弱多病，所以才会起个‘无病’的名字，其中的道理就好比生不出儿子，就喜欢给女儿改名‘招弟’一样。 多病的孩子，总是不太讨人喜欢的。 万无病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本来不想露面，却拗不过他娘——万雨绅五姨太的眼神，勉强走了出去。 他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该选哪块，现场所有人都有些不耐烦了。 “随便选一个。”万雨绅低声道。 “啊……啊啾……”万无病答应了半声，却突然改成了一个大喷嚏。 他赶紧低头，结果鼻涕滴在了脚边一块压角石上。 所谓压角石，就是那些几乎看不出玉纹的矿石，因为价值偏低，所以放在场地的最外围；至于那些玉纹丰富，估价昂贵的矿石，则集中放在场地中央，避免被人顺手牵羊。 “那……就这块吧。”据说当时的万无病脸都红透了，结结巴巴的说道。 石头一开，玉场老板几乎想翻脸。 因为在那块压角石里面，竟然包裹着一块完整的天然龙型雷纹青鳞玉，别的不说，光是玉材本的价值就在一百万两以上，再加上罕见的天然造型，只要运作得当，价格翻个三、五倍不是问题。 正当所有人啧啧称奇，羡慕万无病的运气时，他却当场跪倒，表示这是沾了自己亲爹的万福金光，要把这块雷纹青鳞玉送给万雨绅当寿礼。 自此之后，万无病的人生完全改变，不但万雨绅对他大力培养，自的逆天气运更是在诸多场合得到验证，由此结交了一大群希望沾他财运的富商。 你别说，但凡和万无病交朋友的人，家财富统统在短时间内翻倍，进一步落实了他万家招财童子的称号。 “像万无病这样的人，不是应该比万无花更受欢迎么？”我疑惑道，“怎么我觉得，他在万字号圈子里没多少名气？”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万两铜说道，“首先，万无病结交的那群所谓朋友，其实不过是一些三流客商，真正有实力的人，又怎么会靠‘沾运气’来赚钱？其次，即便万无病有几个背景过硬，家丰厚的朋友，他们也很少会支持万无病当选，毕竟运气这么玄乎的东西，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用光？家族和商会的未来，不可能交给一个靠运气起家的人。所以，万无敌和万无病在商会里的支持率，两人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个万无花。” “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万悟生在一旁道，“为什么万无花这小子能得到这么多人的支持。” “这里面……”万两铜微微一笑，“当然也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