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人心啊
第一二十章人心啊 王氏脸色再次一变。 这件事她也听闻了一点,本来是好事,如果安排得当,让王画对李重俊产生反感,那么王画天平将会再次倾倒李隆基一方。 夫妻俩什么话都商议的,李隆基对李旦,对平公主,用了你们,但对妻什么话都说出来了。也就是王画如果不扶立李重俊上位,那么就会扶助李隆基上位。 这也是她前来灵州的原因。 因为她隐约感到是一个机会,如果王画到了出兵的时候,招牌也打了出来,到时候覆水难收,再想让王画扶助李隆基,那是登天万难。 李隆基在下面掐了王氏一下,那意思是现在你不要开口说话了。虽然她是一个女,可也不能将王画逼得急,否则得不偿失。 然后他才开口道:“王大总管,我父王与姑姑是布置了几个人投奔了重俊。” 不否认,但点明是李旦与平公主所为,洗脱王画对自己的反感。 又再次言正义辞地说道:“但是王大总管,如果面对现在的困局。我们还碌碌无为,束手待毙,请问你会不会还能看重我们?就象你之所以有今天这地步,也是多次使用计谋,以力打力,化解了各种难题,所以才逐渐成长的。我们是用了一些计策,站在我们的立场,这个做法很正常。况且他们只是挑唆,最终目标,是帮助我们,并不是伤害阁下。就算伤害了阁下,我们到了今天这地步,也不得不为而。” 李隆基来了一个破罐破摔。 不是他不想矜持,关健是现在王画的力量,以及自身的危险,让他没有办法矜持。 而且形势也不留人,要么王画出兵,为时已晚。要么王画不出兵,继续坐观,韦氏会产生侥幸心理。只要她产生侥幸心理,那么就能对自己两家动手。 不要以为不可能,韦氏将王画与李裹儿的藕断丝连的关系,风扬天下。也许她真以为李裹儿能将王画的心栓住。 而且韦氏突然西进长安,也打乱了李旦与平公主的布置。 那一种结果,都不是他所想要的。 这一次前来灵州,他必须要得到一个结果,否则回不回去,一回事了。 树不要皮,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王画对他的破罐破摔,同样无可奈何,只是淡淡一笑,说道:“世,既然如此,你们用你们的计策,有本事,你们就对付我们整个血营。那我们用我们的安排,你也不要前来求我相助,如何?” 这一句话就将李隆基击垮,他软软地说道:“那么我只有最后一个请求,让我在你们境内观察,看能不能找出你那两个问题的答案。半个月时间,如果不行,我们两家生死,各安天命,再也不求王总管相助。” “好,我就答应你这个要求。”王画爽道。 说完后,他站了起来。 不过武崇宁跟着他跑了过来,低声说道:“二郎,你就帮助我们吧,不然那个皇后,肯定要杀我们一家的。” 韦氏杀不杀平公主,能不能杀掉两回事,但如果不是自己,一年之后,先李隆基就会对你家大开杀戒,包括你在内,一起杀掉。王画在她头上抚摸了一下,但没有说,只是说了一句:“我心中有数。” 他要到李重俊府上去一趟。 这样拖下去的结果,李隆基这一次相求无望。那么回到长安后,李显正好快到了入陵的时间。只要入陵,韦氏肯定会向他们下手。有可能为了避免这一劫,他与平公主向韦氏鱼死网破。 失败了,对他固然有利,韦氏将背负更多骂名。虽然有可能会让李持盈失望。对自己征讨却十分有利。 可万一成功了怎么办? 他能征讨韦氏,却不能征讨李旦。 因此,必须在李显入陵后,自己就要伐兵。尽管他还想多拖上一段时间。 这样做,又达到自己目标,又能保住李旦父、平公主以及这个丫头的生命,大不了以后将他们一道安放在大洋洲,让他们老老实实地过一个快乐的生活,做一个田舍翁。 但在之前,必须将李重俊的事解决。 来到李重俊的府上,看到李重俊正在与一大群人,还有他的妻刘娘,在议事。 见到王画前来,立即鸦雀无声,刘娘脸上还有一些愧色。 王画走到正中坐下来,看着众人说道:“从前,光武帝与大将岑彭攻破天水,岑彭派偏将吴将将隗嚣包围在西城。公孙述派兵营求隗嚣,驻兵上邦,光武帝又让耿弁包围之,自己回兵东归,在京都时,光武帝写了一封信给岑彭,两城若下,便可带兵向南击破蜀虏,人若不知足,即平陇,复望蜀。皇,不知道你有没有光武帝的气魄?也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没有岑彭与冯异的能力,将我当作公孙述‘望’下去?” 一句话说完,所有人都感到全身升起了一股冷气。 王画又说道:“我讲一个故事给大家听。以前一条蛇冻得僵,被一农夫放在怀里救活,后来长成大蛇,农夫将它放在山后的石洞里面。过些日,山洞里面长着一棵灵芝,越长越大,越长越神奇。这件事被皇上知道了,于是出重赏。农夫求蛇将这个灵芝给给他,得到了许多赏赐。又过些日,皇后的眼睛瞎了,御医说只有龙蛇的眼珠才能医好皇后的眼睛。恰好这条蛇正是龙蛇。农夫再次求到蛇,蛇为了报答恩情,只好忍痛将眼睛献出一只。于是做上宰相。但他心里还不满足,听说龙蛇的心吃了能长生不老,于是向山中大蛇求它献出心来。大蛇见它如此贪心不足,于是张嘴让他去挖。这个宰相走近,被这条大蛇吞下肚,再也没有回来。” 王画说完了这个人心不足蛇吞象问道:“皇,请问你有没有将我放在怀里过?” 农夫对大蛇有恩,都因为贪心不足,让蛇吞了下去。况且李重俊对王画半点恩情也没有,相反,倒是王画一次又一次帮助了他。 王画叹了一口气:“人心哪,为什么没有足意的时候,难道非要到临死前,才能悔悟吗?” 虽然是感慨,可是杀气更加森然,李重俊后背上都涔出冷汗来。 王画说完了,就离开了。 刘家娘忍不住说道:“殿下,当年你逃出洛阳,差一点儿连性命也保不住,如果不是营督冒险伸出援助之手,将你救了下来,你那有今天这地步。况且他现在想扶立你为帝。兵还没有出,你们与他心二意,就是换作是妾身,也会感到寒心。” 对丈夫的做法很不满,不过她是一个妇道人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也没有办法阻拦。 刘家娘刚说完,李重俊手下的幕僚刘窓说道:“妃,此言差也。王画狼野心,图谋不诡,之所以重立皇,甚至当年救出皇,正是为了他的野心。将皇控制起来,混同天下,行那王莽与曹cao之事。一旦天下安定下来,皇轻则被他立即罢废皇帝,重则有可能被他为了灭口,满门抄斩。历史上多次生这样的故事。皇,不得不引以为戒。如果按照妃的话,属下规劝一句,不如不做皇,直接要求做一个安乐公,还能保全一生。” 前面刚被王画吓出了一身冷汗,后面听了安乐公一词,李重俊脸上再次露出了愤怒。 他虽然才干低下,可也不想做刘禅,留骂青史。 刘窓又说道:“属下再替皇分析一下。王画想要实现野心,必须借助大义。大义必然会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天下只有人可选择,除了皇,还有谯王殿下,但是他与王画不熟悉,没有私恩可授。而且他远在均州,被韦氏派了薛思简用了重兵看守。他也没有办法,将谯王带到灵州。还有就是韦氏扶立的温王殿下。可是韦氏已经将他扶为皇帝,他再扶失去意义。或者是相王一家,但与相王一家矛盾重重,相王本身就是一个睿智之人,更难控制。因此,他只有皇一个人选可选。为什么他明知道皇的作为,只是出言恫吓?是没有了第二个人选能被他利用了。这时候殿下不拉拢一些心腹被己控制,一旦王画兵,平灭了韦氏天下之后,殿下再也没有作为了,只好任他处执,要殿下生殿下只有耻辱地生,要殿下死,殿下只能伏就擒。” 李重俊本来才能平庸,听到刘窓的劝说,再次咬牙切齿,叹道:“可是孤做也做了,效果却不大。” 这一句话出,已经否决了他妻的建议。 刘窓又说道:“皇错矣,不是没有机会。但以前殿下做法是错误的,不是什么人都能拉拢。先朱仝与莫贺干被称为王画左右双臂,这两人对王画死心塌地,不好收拢。再看血营其他有名的诸将。有人将他们在血营中的战斗力,做了一个榜单。” “说说,”李重俊也感到好奇,从前年起,到去年一年,数次大战,血营诸将闪烁着明亮的星光,一个个战绩,被远远留传。不过这些将领高低的排名,李重俊还是第一次听说。 “血营第一将是哥舒翰,此人个人身手,不弱于王画多少,而且多智多谋,能打顺风仗,也能打恶仗。”刘窓说到这里,他也钦佩王画的眼光。 “第二是郭知运,血营的老将,足智多谋。所以王画让他驻守武州。第就到了萧嵩,虽然出身人,然而智谋过人,能能武,王画将他捧为未来宰相之才。第四就是张守珪,孤身入铁勒,使得东血营军借道逃回幽州。以不到一万人的兵力,全歼常元楷手下近两万最强大军,不费吹灰之力。第六就到了老将王晙,血营两支远征军,东交战最恶,战绩辉煌,到了西北后,数次立下大功。第七就是勇将王君绰,凶名远扬吐蕃。第八是将封常清,盐夏二州两战成名,全程控,大败默啜,连王画都没出面。第九是张孝嵩,此人又是一员智将。第十到了郭虔瓘,此人勇猛,几乎无人能敌。第十一到了大将论弓仁,单论勇力,在血营诸将中,能排进位。也有可能是排名最被低估的大将。这是因为他进入血营较晚的原因。第十二位是王画的授业师傅孔黑闼,箭术天下无双。第十名是薛嵩,善长防御,个人勇力同样群。第十四名是大将李楷洛,虽为李楷固的女婿,可是比起他的丈人逊色不少,但也是一方骁将。第十五名还是契丹人乌可利。第十六位是新进将拓跋焘,此人勇猛,冠于党项勇士之。第十七位是老将公孙云。第十八位是行军稳健的大将刘统。” 李重俊听了很奇怪,问道:“为什么孔黑闼排名这么低?” “殿下,这也事实,他是王画的授业恩师,可是武力有余,指挥不足。就是这个排名,还有可能会被高估。属下不是说排名,是说这十几个血营骨干的性格特点。哥舒翰出身高昌胡人贵族,虽然是王画一手提拨上来的,可是世代深受皇恩,因此对朝廷还是十分忠心的。就看殿下怎么利用了。但总的来说,此人想为殿下所用,有点难。郭知运更难,他是后来最早投奔血营的一批人。但萧嵩殿下可以利用。他原来离血营很近,可是姗姗来迟,大约是怕朝廷陷害,否则都不会投奔血营,背负不好的名声。而且此人十分圆滑,对血营忠诚不是很可观。这是殿下的重点对象。然后是张守珪,这个人虽然与王画十分友善,然而喜欢好大喜功,殿下依然可以利用。老将王晙因为与原王家的关系,原王家一与王画联姻,二又有女嫁给临淄王做妃,不可以拉拢。王君绰与郭知运关系密切,遭受朝廷打压数年,沦落在鄯南一直没有出头之日,估计也很难为殿下所利用。但另一个人封常清岁数轻,心智未健全,如果殿下将张守珪拉拢,他是张守珪的半个徒弟,此人又可以入殿下囊中。张孝嵩也难以拉拢,而且他还不象萧嵩,不是出身名门,如果不在血营,也难以出头。但郭虔瓘性格贪婪,倒是最好拉拢的一个人。孔黑闼略过。薛嵩出身薛家,如果不是朝廷将他流放在鄯南不管不问,都未必会听从王画的安排。如果殿下给他一个机会,说不定会被殿下所用。李楷洛与乌可利是契丹人,无君无师,同样也好拉拢,就看殿下开出什么条件。论弓仁亦是如此,他能叛出常元楷,就能叛出王画。毕竟王画不是正统所在。拓跋焘也是如此,而且他上面压着这些老将,难以出头。如果殿下伸出援手,十有五六会投入殿下怀抱。公孙云与刘统两人现在权倾一方,他们的能力有限,到了这地步登顶了,殿下可以弃之不顾。”
说完了,刘窓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飞钱:“殿下,这是五万缗钱,是属下从各地为殿下募捐而来的,正好可以让殿下办些实事。” 说到底,钱很重要啊。就象刘窓所说,贿赂郭虔瓘、李楷洛等人,也要拿出实质性的东西,不然怎么相信呢? 李重俊感激地说道:“刘卿,如果孤能成就大事,一定会让你做孤的宰相。” 五万缗钱买一个宰相,交易也十分上算。不过得有本事能兑现。 刘窓说道:“属下不敢,只求皇能够成就大业,重振大唐辉煌,属下死不足惜。” 两人在表演一场rou麻的大戏,刘娘却在心头升起了一种悲观的情绪,她不知道自己嫁给这个皇,是对了还是错了。 可这场大戏刚表演没有多久,王画将李重俊手下所有幕僚集中起来,又让李隆基喊来。 两人会面,都感到愕然与尴尬。 王画不顾他们的表情,命令士兵将刘窓数人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看着这个长相清瘦的幕僚,王画说道:“我该叫你刘窓还是叫你李律参?窓嘛?你真能给相王带来一线亮光?” 李重俊惊讶地瞪大眼睛,刘窓,相王?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画嘲讽地说道:“皇,我说的话,你是当作了耳边风。当年后四一女,个个人中龙凤,就是先皇昏庸无能,也是让后吓成这个样的。他早年时还是风向上。但纵你们兄弟几人,除了裹儿,略略能拿上台面外,一个也不类似后。难道龙生龙,凤生凤,这句话是错误了?” 王画尽管嘲讽,李重俊吓得不敢作声,他到现在还不明白,王画怎么知道消息的。 王画立即做了解释:“不用看我,你手下的幕僚当中,有许多是相王派来挑唆你与我关系的。当然,也有我刻意派来的,防止你不安生的。” 搞了半天,他这群忠诚的手下,原来大多数是别人的人,李重俊臊得脸痛红一片。 王画又看着李隆基说道:“本来我不想做一个恶人。就如你所说,两京也有我的手下,我的手下也有你们安排的暗探,这个无所谓。可是这个李律参恶毒了。居然弄了一个排行榜,而且更出了一个恶毒的主意。” 这多半不是这个幕僚的主意,要么就是平,要么就是李旦的主意。 不然也没有能力找出他属下这些重要将领的弱点。 这是挑唆李重俊挑战自己的底线,好让自己彻底放弃李重俊。 本来他想隐忍不的,可是如果真让李律参得逞,手下这些大将将会产生严重的裂痕。所以王画不得不立即将它扼杀于萌芽之中。 王画又说道:“世,虽然这几年你们条件渐渐变好,不过一下拿出五万缗钱,未免手笔大了一点吧?” 李隆基两眼茫然。他知道父亲与姑姑安排了一些人,潜入李重俊的身边。以李重俊的智商,这个难并不高,但对整件事的生,他却不知道。 王画也没有理睬他的反应,对手下侍卫说道:“将这几个人拖下去斩了。” 管他们是李旦的人,还是平公主的人,这是一群害群之马,不斩不行了。 可是这个化名刘窓不以为意,他笑嘻嘻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说道:“王大总管,如果斩我,我不反对,能否先看了这封信后再说?” 王画将信打开,信上面是用秀丽的字,写了几句话: 孤身在京城,情况垂危,不得不为而。人是吾人,钱是吾钱。如君能知晓,昔日与君有恩,君未回报之。今日与君有害,求君以恩平害。参等乃孤之心腹干臣,两相持平,恕之无罪。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