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血战群狼
烈山部落九大首领之中，唯有水清长于治疗而不擅长战斗，姬云主修乙木缠·绵诀，攻防一体，因此每当战斗时，水清治疗而姬云守护。 这次更有了姜辰，姬云自然就更加谨慎小心了。 姜辰岂会让一个女人保护自己，他咬牙挡护在水清和姬云边上，他很想冲上去救助族人，但他必须先守护好母亲。 他虽然这一世还没修炼过，但胎儿时便在母亲体内经历先天之气的百年孕育，rou身远比常人坚韧强大，加上他通晓武学之道，对付些许巨狼还是游刃有余的。 战场上，正当人族有些不支时，黑山部落的族人到了，当先一人正是黑山部落的大首领黑风。 他背后大约二百余人，皆是身强体壮、腰挎石斧，手持木矛，杀气腾腾。 他们的加入，令战场上众人精神一振，仿佛又多了几分力气，拼死向狼群攻击，狼群顿时被压到了下风。 众人正要一鼓作气击退狼群，本在山洞口虎视眈眈的巨狼却撤了包围，加入这边战场，一时又形成相持之势。 而山洞里皆是金阳部落的妇孺弱小，洞中守护战士一时也不敢出来，怕被狼群袭入洞中。 姜辰和姬云护着水清，一边治疗伤员，一边向山洞口移动，护送治好的伤员进入山洞修养。 途中遇到几只巨狼来攻，都被姬云施展的荆棘术缠绕束缚，还不待她说什么，姜辰就迅速冲上去，一矛从狼吻刺入，喉哝穿出，干净利落。 姬云忍不住大声叫道：“辰辰这木矛使得好生利落，比燧明那笨蛋强多了！” 她却不知，姜辰这看似利索的一击必杀，却是历经血战、千锤百炼而来的。 姜辰抖了抖矛尖鲜血，道：“这狼皮好生坚固，我力气不够，只能刺狼吻，要是多来几头，你我恐怕就应付不过来了。” 这时三人到了山洞口，金阳部落大首领东阳从山洞里大步迎了出来，他一身兽皮几乎染成了黑红色，满面憔悴，向水清三人拱了拱手，宏声道：“东阳谢过大姐、九姐和小兄弟!” 姬云撇了撇嘴没有说话，水清忙道：“东阳不必客气，你尽快安排些人去外面战场上把受伤的族人都抬进来，我就在这里进行救治。” 东阳大喜道：“如此甚好！大姐功法精深，救死扶伤，我代族人谢过了！” 随即他皱起眉头：“只是，部落伤亡太大，还有不少妇孺需要看护，恐怕腾不出多几个人手。” 姜辰看了看四周，大约四五十个山洞，有大有小，各有战士在守护妇孺，当即道：“你们可将族中妇孺集中到几个大山洞中，洞口安排好战士守护，如此可以腾出不少战士，一部分抢救伤员，一部分加入战场，尽快驱走狼群，结束战斗。” 东阳眼睛一亮，大喜道：“好办法！好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说罢，急忙安排下去。 姬云在一旁嘲弄道：“你这呆头熊，怎比的上大姐的孩子聪明！” 东阳闻言一愣，有些尴尬地又有些欣喜地问：“这就是大姐的孩子？何时醒来的？” 部落的每个首领都有重担在身，十多年来，水清一心照顾昏迷的姜辰，不太理会族事，他们对此颇有微词。水清没说什么，姬云却看不过去，好几次找他们说理。 水清一边救治伤员，一边笑道：“辰辰昨日醒来的，风希也在这里吗？” 东阳点头：“不错，风希在那边山洞里救治族人，也多亏了她，不然我们损失更大。” 他说罢也有些黯然，此次金阳部落伤亡太大了，作为部落大首领，他深感悲痛和愧疚。 姜辰看到水清在这里救人，安全有了保障，当下道：“娘，我去外面帮忙去。” 水清闻言身子一颤，随即想到姜辰刚才的表现，当下轻咬嘴唇点了点头。 这时姬云也急忙道：“我跟着去保护辰辰。” 水清咬牙道：“你可一定要照看好辰辰，要是辰辰出了事，我……我也活不了。” 姬云闻言顿时肃然道：“大姐放心，我拼了这条命也要护得辰辰万全！” 水清皱眉道：“瞎说什么！你们多保重，辰辰，记得不要逞能，情况不对立刻就跑。” 姜辰连忙点头道：“娘也多多保重！” 便在这时，洞外进来两个人，却是金阳部落的二首领金华和三首领落阳，看到姜辰和水清，他们身子不由一颤，愣在当场。 姜辰看这两个老小子满身是伤，极为凄惨，冷哼一声：“惧留孙子呢？怎么不见他来保护你们。” 金华和落阳低下头，边上东阳也是脸色微变，此时情势危急，姜辰懒得理会他们，森然道：“记得保护好我娘，我娘要是受了一丝伤害，便要你们拿命来抵！” 说罢，与姬云一道出了山洞。身后金华和落阳不由松了口气，抬头又看到水清正专心为族人治疗，顿时羞愧不已。 一出山洞，姜辰顿时觉得自己的精气神如猛虎下山，杀气狂放而出，手握木矛，直冲入战场。 “辰辰，站住！等等我！” 姬云跟在姜辰身后，看到他猛冲向前，当下急忙追赶。 大姐让他照看好姜辰，她可是大言不惭，用性命作保的，如今看姜辰甩开她一个人冲了上去，忍不住恨恨的大喊。 姜辰甫入战场，便看到一个少年战士石斧落地，一头巨狼目光凶残，直扑而上，那少年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 此时距离尚远，眼看那少年就要身死当场，姜辰心中有些着急，却又前所未有的平静下来，仿佛他就是一面大湖，这战场里的一切都如同湖里的鱼，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双足用力蹬地，木矛后拉，身子后仰，手臂一振，猛力将木矛射出，下一刻，木矛从正扑向少年的巨狼嘴里穿喉而出。 姜辰飞身过去，用力拔出木矛，左手扶起少年，右手反握木矛向后一刺，一头伺机偷袭的巨狼被穿喉而过，鲜血狂激。 巨狼惨嚎两声，四条腿抽搐着，倒地而亡。 一连串动作，快、稳、准、狠！别说那少年看的目瞪口呆，就是后面追赶的姬云也忍不住惊呼。 姜辰的动作太完美了，简单直接，没有一分多余的动作，不浪费一分力气。 姜辰微微喘了口气，这一连串动作消耗极大，他现在没有内气，只能凭rou体力量，幸好他这幅身体很是强横。 他极目四望，凡是看到有危险的地方立即冲过去。 于是战场上出现了这么一幕：一个面色冰冷，杀气腾腾的少年，手持木矛，来去纵横，一刺穿喉，鲜血飞洒，没有任何一头巨狼能够抵挡。 几头巨狼尝试着围杀合击姜辰，却几次都被他惊险躲过，几声惨嚎，地上又多添了一些狼尸。 随着他的刺杀，巨狼越来越少，人族优势越来越大。 姬云木然跟在姜辰后面，她已经被震撼得无力厮杀了，只是默默地随着姜辰守护着他，防止他被偷袭。 姜轩一边与两头巨狼厮杀，一边关注着整个战场，看到姜辰冲入战场的那一瞬间，他几乎要惊跳起来，急忙杀退两头巨狼，就要朝姜辰那边冲过去。 随后，他看到了那令所有人惊呆的一幕，姜辰那简单有效的搏杀技巧，让他觉得自己此刻的招式是如此的笨拙不堪。 那边燧明也在战斗中哈哈大笑：“好小子，了不得，了不得。” 姜辰此时却已经疲累不堪，他已经杀了近六十头巨狼，只觉手脚发软，但他的一对眼睛依然清澈有神，目光所至，如实质般的杀气令众巨狼纷纷躲避。 其实他的实力在众人中只能算是中等，但他的境界却是最高的。 他没有使用过矛，但在他看来，使矛如同使剑，也不外乎那四个境界。 第一个境界是以招破招，是最为基础的以攻对攻，攻守兼备，依姜辰所见，人族大部分战士都停留在这个境界，有些甚至是盲目乱砍，连这个境界也达不到。 第二个境界是先发制人，要具备较好的战斗意识，能抓住一切破绽在战斗中抢占先机，掌控主动。 第三个境界是后发制人，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速度达到极致，可以等对方出招，然后自己出手制敌。 第四个境界是后发先至，这已经上升到了精神的层面，即对方的一举一动皆在识海中体现，可以预判对方下一步动作，随意出手制敌。 姜辰的境界就在第四层，他可以根据每一头巨狼的四肢动作、肌rou变化甚至是血液流动，在一瞬间确定它们下一步的行动和出现方位，只需将木矛刺出，众狼的巨吻和咽喉便如同自己送上矛尖，自然了账。 “嗷呜——” 不远处树林里传来一声狼嚎，群狼登时纷纷退走。 众人紧张地看着群狼消失在树林中，忍不住欢呼起来，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姜辰身体有些酸软，手拄木矛而立。 看到众多族人浑身浴血的欢呼，又看到遍地残尸，其中有不少女人和孩子，被巨狼撕咬的血rou模糊。甚至有个孩子直接被巨狼咬为两截，僵硬的小脸抽成一团，瞪着一双大眼睛，流露着惊恐和痛苦的神色。 他不忍再看，转过头去，一时心情很是沉重。 姜辰昨夜便听父亲讲过，人族一路迁徙，遇到了太多的不公，多少次死里逃生。但此时身临其境，他才感受到其中的悲哀和残酷！ 看着眼前这一幕，姜辰心中逐渐升起一股明悟。 他觉得自己的元神在虚空之中亿载漂流，没有进入地仙界，而是来到上古洪荒人族最艰难的时刻，并且成为二代人族第一人，或许正是天道冥冥之中的安排。 他前世虽然杀人无数，但一向最讲究顺应天道。 正如当年他在东瀛杀灭武士无数，上天却没有丝毫因果降下，这是因为东瀛人欠华夏的因果太多了，天道也难以承受。他杀上一批，不过是为华夏人讨回点因果而已，天经地义。 他破碎虚空，看似逆天而行，实则顺天，因为他拥有了能够随意践踏人世规则的能力，人间界已经开始排斥他，他的离开正是顺应天道。 如今天道既然选择让他来到洪荒人族初生的时代，或许便是让他引导人族渡过难关，发展壮大。 至少姜辰是这么认为的。 “洪荒之后，人族独兴！因此，人族兴盛乃天道大势所向，凡是支持和帮助人族生存和发展的，都是兄弟姐妹，都要团结和守护；凡是阻碍人族生存和发展的，都是逆天而行的反动派，都是浮云，都要统统砍掉！” 姜辰狠狠的想着，却没意识到，他的这句话，后来被人族奉为族训，笃行数百万年。 族人都在欢呼，姜轩等人也走过来，拍着姜辰的肩膀连连夸赞。 但姜辰却没有那么轻松，他的目光穿过战场，望向树林深处。 一般来讲，狼群的数目超过五只，就会有头狼。而这次来袭的狼群数目已经过百，他至少看到了五只头狼。 有这么多头狼存在，必然有统领他们的狼王存在！ 而狼的专注和报复性又是最强的，他有一种感觉，此时狼群只是暂时退去，不久之后必然再来！ 到那时狼群的实力必然更强，这些人族战士能够抵挡吗？ 他有些心寒，但看着众人脸上或欢喜或悲伤的表情，并没有多说什么。 又看到众人手中的石斧，他心中隐隐一动，有了一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