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往事烟云
燕赤霞与李村长两人一前一后，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李村长家，打开大门，就见到了白鹤道人。此时的白鹤道人正在念叨着怎么，好像是在打坐。村长家的小院里面，正停放着一具尸体，硬邦邦的，正是昨天挂掉的王赖汉。 燕赤霞看了看王赖汉的尸体，又看了看白鹤道人，实在是不明白，虽然早已经预料到自己会因为阴阳眼的事情被白鹤道人叫来，但看眼下这情势，这白鹤道人十有八九和王赖汉有些关系。 而昨天王赖汉死的时候，白鹤道人明显不想看到他死时的惨状，所以才借故离开，当事情完了，才折转回来，为这王赖汉收了尸体。 李村长见白鹤道人还在打坐，便轻咳了声，白鹤道人听到后才睁开了眼睛，点了点头，这李村长才敢继续开口说道：“白鹤道长，你要找的小孩已经来了，有什么话，还是道长来交代，我先去准备下中午的饭食。” 李村长这话就明显是抓瞎了，现在才天亮一个时辰不到，早点刚吃过，这就去准备中午的饭食了？这老头找的理由也太蹩脚了。 好在在场的都不是傻子，也就都装着认了。燕赤霞是小孩，昨天晚上的事还是这位白鹤道人放水才过的关，与情与理，燕赤霞都只有听着的份。 眼见李村长进了屋就再没出来，白鹤道人睁着有些混浊的眼珠，直盯盯的看着燕赤霞，看着燕赤霞全身直发毛，良久，才从他口中说出话来：“昨天那样的情势，你一个小孩子，就算加上你父母和那女鬼，也不是老道的对手，你那来的底气掺和这事？要不是老道最后放了一手，你的下场你知道么！？” 一句话说到最后，声色俱厉，十分的骇人。 但燕赤霞不是傻子，两世为人，看着这架势十足的和前世自己小学时期老师用来糊弄小学生的招数如出一辙。心有底气人不慌，只见燕赤霞慢慢说道：“我没多少底气，我只知道，善恶到头终有报！我的下场我也知道，顶多被打一顿，对鬼你们有一套，对我一家三口。怕是没这么大的胆吧。” 话说的是理直气壮，其实燕赤霞要是早知道这老家伙在王赖汉家，铁定打死也不来的，直接叫刘红雪跑路了。 实际上当地的官吏根本不管老百姓的死活，他们只认钱......当然，好官也有，不多，就那么几个芝麻大的官，这些都是题外话，先不提。 白鹤道人听完，看了看燕赤霞，也知道燕赤霞说的理由站不住脚，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眼下还有正事要办，便叫燕赤霞跟他一起去村口。 燕赤霞没法，只得跟着。 要说这白鹤道人怎么这么大把握，简直是想怎么摆布燕赤霞，就怎么摆布，其实很简单。 刘红雪和燕赤霞的关系他看得清楚，而是不是超度刘红雪，完完全全是他说了算，这铁山镇几十里范围只有他有这个本事。 两人都是鬼精鬼精的，心照不宣。 两人站在村口，白鹤道人好像是自顾自的说着些话，其实这些都是说给燕赤霞听的。 也许人年纪大了，都喜欢啰嗦。 白鹤道人娓娓道来，很长的一段话说完，燕赤霞才知道这其中的关键和事情的始没。 原来，这白鹤道人看着只有四十岁，其实真实的年纪不小了，已经足足有六十多个年头了，说是花甲之年真是名符其实。 说的是这王赖汉与白鹤道人的的确确是有些渊源。 几十年前，白鹤道人年纪轻轻，由于向往神仙的神通道法，降妖除魔的道骨仙风，于是怀着绝大的毅力，前往各大道观名山求学问道。 经过重重艰苦，年青的白鹤道人终于拜在了一个老道人的门下，先前几年修行还勉强，可是越到后来，修炼起来就越发艰难，这时他才知道，原来修道也是讲资质的，他有毅力，有道心，但却没有资质和机缘。在山上修行了几十年后，年过四十有余的白鹤道人终于决定下山。 虽然修为不行，但白鹤道人有一颗正义的心，在人间降妖除魔，在这段时间，遇到了心地善良的王守仁。也就是王赖汉他老爹...... 说到这里，白鹤道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给过小癞子两次机会，哪怕他有一次回答我说超度刘红雪，我都会极力的保住他的性命，但结果让我失望，一次，一次都没有，在他的身上，我只看到歹毒，自私，残忍......” 说完，便不再言语，眼中似乎闪动着什么，目光眺望向远方，仿佛在想着什么人...... 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儿子却这般的邪恶。 也许是和王赖汉的生活经历相关吧，在王赖汉的童年，的确是艰辛异常，备受欺凌，如果不是白鹤道人几次给李村长银两，叫李村长平时照顾一下王赖汉，恐怕也就没有王赖汉成人的一天。 但贫苦艰辛，是为恶残忍的借口？ 显然不是，有许多人出身贫寒，生活艰苦，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去残害别人，去为恶，恶就是恶，没有借口！ ...... 天边的太阳慢慢上升着，白鹤道人和燕赤霞静静的站在村口，在等待着。 没过多久，杨村外的小道上，一个黑点慢慢出现，那是一队人马，领头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小道童。几个精壮的汉子抬着二副棺材，一副厚的楠木棺材，一副薄皮杉木棺材。旁边几个人挑着担子，里面都是些元宝蜡烛，纸钱冥钞。 一队人马渐渐拉近，那为首的小道童小跑了几步，给白鹤道人打了个叩首，气喘吁吁的说道：“师傅，你昨天发传讯符，说加一副杉木的棺材，因为是临时的，弟子找了好一会才找到，所以才来晚了，师傅不要见怪。” 白鹤道人点了点头，回首指着李村长家的房屋说道：“棺材先摆在那家屋里，我和房主说好了的。” 那道童正是白鹤道观中的清风。 那几个汉子干完活，清风给了工钱。就都散去了。白鹤道人叫过李村长，吩咐将那口薄皮棺材给王懒汉装尸体，请李村长将之埋在王守仁的坟墓之边，也算是尽一点当年的情谊....... 白鹤道人看看天色，叫着清风和燕赤霞一起跟随，口中说道：“棺材都到了，我们去找苦主！” 白鹤道人口中说的苦主，正是刘红雪，不过，找的是刘红雪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