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节 契约

    “其实是这样的，前不久，嗯，实际上就在几分钟之前，我决定要送一件礼物给梅偌。”我说。

    “哦，又是那个讨厌的女人！我建议你送她一枚名贵的戒指。呃，那些万恶的女人都一样的特性。毫无疑问，梅偌就是这种女人！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该不会因为缺钱，想把我当奴隶卖掉吧？基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得不提醒你，这实在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这里的土著根本不懂得欣赏我的价值，但你把我留在身边，只要保证我的人身安全，顺便包三餐，以及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研究经费，不久的将来，你甚至能够支配整块大陆。我想，只要是一个脑袋发育健全，哪怕是最蠢的蠢货都知道应该怎么做。”利奥。

    “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救命恩人连那个最蠢的蠢货都不如。他现在正打算把你的灵魂封印到一枚特制的戒指中，然后恒定一个功能类似‘痛不欲生’的诅咒。放心，这种诅咒本身是针对活人研发的，对灵魂的伤害不会太大。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是无神论者，所以你根本就不需要感到畏惧。”我说。

    “焰，你的意思是，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灵魂这种东西，并且打算永远折磨我的灵魂？我们之间有这么大的仇恨吗？”利奥。

    “只要能够让梅偌留下来。”我说。

    “这个女人比我重要？”利奥。

    “当然。”我说

    “好吧，我换个问题。你认为一个仅仅只是外表漂亮，里面却装满毒液的花瓶……比一个注定伟大的学者……比一份注定伟大的事业更重要？”利奥。

    “后者重要。但问题在于，梅偌也是学者，而且我看不出你比她厉害。你的学识来自你的文明，对你所属的文明而言很可能不是超前的部分，而梅偌的学识，则有相当一部分是她自己创造。远比她所身处的文明要超前得多。如果给她更适合的环境，她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我说。

    “她是学者？她都研究些什么？”利奥。

    “都是些害人的点子。听说好像连她的亲jiejie都害过。”我说。

    “焰，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你已经失去了善恶观念，无法明辨是非，完全被那个妖女控制了。你竟然把一个无耻的阴谋家当作学者，把最恶毒的阴谋看作超前的学术，那简直就是对学术界的侮辱。哪怕是最垃圾的文明，都不应该如此。好吧，那个毒瓶比我重要，但即便是这样，牺牲我的成本还是太高了，根本划不来！如果那个妖女一定要吸收一个受苦的灵魂才愿意留下，那你应该去菜市场买只菜妖。”利奥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你只要我的灵魂，就让我去死，那简直就是对我的脑袋的侮辱！一个聪明的脑袋，还是有着更多的用途，你可以选择任性地浪费掉，但也没必要随便地抛弃掉。”

    “好吧，你说得对，我不应该为了梅偌牺牲你。因为即便不牺牲你，梅偌也是可以挽留的。我们相遇，是我们的缘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一起去白石城吧。那里是人族的城市，只要到了那里，即便你离开我们，也能活下去。”我说。

    “焰，既然那个妖女想离开你，为什么你要挽留她。离开她对你不是什么坏事啊。其实你可以像一个好人一样活着。只要你身边没有坏人，你会遇上更多好人的。我的意思是，没有她，你会过得更好。”利奥。

    的确，跟梅偌在一起，就要跟梅偌的作风保持一致，必然让很多本来可以喜欢我的人讨厌我。但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想要跟梅偌在一起，真是一点都不理智啊。

    是我错了，我让利奥失望了，而且在此之前，已经让梅偌失望了。我似乎总是让身边的人失望。难怪那些曾经重视过我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我。我无法留住任何人，或者说，当需要进行取舍的时候，我没能正确地舍弃，所以总是失去更多。

    离开梅偌吗？

    不，哪怕它真的代表不理智，但我还是无法做到。

    “你说的对，我并不是真的需要你的灵魂。或许我只是想表达我的不满罢了。看来，我还是到菜市场去找只廉价的菜妖吧。因为你的这个决定，一只小动物将要被牺牲。”我说。

    “不，这是你的决定。哪怕你用剑指住我，也不能曲解我的意思，把你伤害其它生命的罪名强加于我！”利奥。

    “你从不做实验？从不伤害小动物？”我质问道。

    “我不是研究生物的，但就算真的干了，那也是我自己的问题！”利奥。

    我点了点头，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开。

    回到我的房间后，我对梅偌说道：“我刚刚打算把利奥的灵魂做成怨灵戒指送给你。但我发现我动不了手，你说得对，我变了。自从回到这块大陆以来，我就连一次大型魔法都没用过。我之所以不去用，就是因为担心伤害到那些不想伤害的生命。这样的我，已经没资格跟你在一起了。但即便是这样，我仍然不愿意看到你离开我。”

    “真是一厢情愿的说法呢。怨灵戒指吗？就算你把这种低成本的东西送给我，我也不会觉得开心的。你要有诚意一些的话，可以为我修建一座高塔。”梅偌。

    “是召魂塔吗？如果是如此任性的要求，我只能说办不到了。不管是大陆的任何一个位置，哪怕就是卡布提拉，一被发现就是开战的信号。”我说。

    “那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话？说你无法满足我的需要，却不让我离开你？”梅偌。

    我用充满慎重的语气，小心翼翼地说：“是的，就是这样，请你留在我身边，陪伴着我，就像过去一样。如果你拒绝的话，我只好干掉你。”

    “你舍得？”梅偌。

    “我无法为你提供能让你满意的礼物。既然无法顺应你，那就只能控制你。如果你真的要离开的话，事实上，你已经透露出了这样的意图。那就只好这样了。我很想说，跟我在一起，是出自你的意愿。但我发现我无法接受你的离开。我虽然渴望自由，但因为我的自私，所以无法允许你拥有离开我的自由。而且我现在很担心你会像上次一样偷偷离我而去，所以，我希望你能跟我签订契约。”我说。

    “是平等契约？”梅偌天真地问。

    “抱歉，只能是最邪恶的奴隶契约。只有单方面能够撕毁。如果你拒绝的话，我现在就把你干掉。”我说。

    梅偌听了我说的话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愉快地轻笑道：“凯瑟啊，你快看，这个家伙竟然强迫我跟他签订奴隶契约。你觉得他这种做法是不是很过份呀？要是不阻止他的话，也许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哦。”

    思可伸出短刀，抵在梅偌的脖子上说道：“一点都不过份，既然是神使大人的要求，你还是快点签吧。”

    凯瑟看了看梅偌，然后又看了看我，淡淡地问道：“等梅偌签了，下一个，该不会轮到我吧？”

    “凯瑟，你可要早作打算哦。2对2，我们并非没有胜算，可一旦我签了，可就是3对1了哦。”梅偌甜甜地笑道。

    “可你不是已经被劫持了吗？”凯瑟。

    “思可是好孩子，她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梅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