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正确的决定
“额，袭儿今天还去不去学校呢？”我把杯里的豆浆一口拉了一大半，擦擦嘴巴然后问她：“袭儿不是该去找人间最好的东西吗？” 袭儿却似乎没听见，小啜了一口牛奶，微闭着眼睛，好久才缓缓道：“嗯，好喝呢！” 我看了一下杯子里的豆浆，又看了看她手上的鲜送生态牛奶，气不打一处来，老妈也太偏心了吧，凭什么她喝生态牛奶我喝自家自制豆浆啊，我不会是垃圾桶里捡回来的想扔没扔掉的家伙吧！哎，一点也不公平！ “嗯？小七怎么了？”见我脸色难看极了盯着手里的豆浆眼睛都要冒烟了，就又轻轻道：“小七是不舒服？还是牛奶不好喝？” 我赌气地把杯子钉到桌子上，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她和那双如蝴蝶翅膀上沾了露水的眼睛，又不觉泄气了，喃喃道：“牛奶当然好喝，豆浆不好喝。” 停了半刻，好像终于想明白了,点点头笑着说：“袭儿知道了，小七杯子里不是牛奶，但小七想喝牛奶是吧？袭儿可以帮忙哦。” 眨眨她乌黑明亮的眼睛，有点小得意的说：“嗯，小七，把杯子给我吧。” 她要干嘛？疑惑的把杯子递过去，顺便看了一下时间，呀快七点了，这样下去又要迟到了，昨天发生了那些事，现在也不知学校怎么样了，正越想越糟。。。 一声清脆的铃音响起：“嗯，小七，好了！” 嗯？好了？袭儿能把豆浆变成牛奶，那以后我家可以开卖牛奶的店了，好奇地接过杯子，喝了一小口，哎，真成牛奶了哦！ 望着我惊奇震惊的表情，袭儿也双眼放光，兴奋又得意地说：“袭儿还会很多其他的本领哦，小七想知道吗？” 对哎，从来没有探过我家这个抢我恩宠的天使的底呢，要是她什么都能，我就发啦！把泥巴变成金子，不，变成钻石！还要一栋别墅，一辆名车，一堆美女，不行，这个她肯定不会给的，算了，还是要点高尚的吧，给我一双翅膀，我就天天飞着去上学了，多拉风啊，不对，飞着去逃学，气死那群笨蛋老师！嗯？飞久了也挺无聊的，不如让袭儿带我去唐朝看看，听说唐朝的人已经很开放了，女生都穿得很露，哎呀，云七，想点好的行不行，真是的！那去宋朝？宋朝娱乐业很发达哦，有杂技，戏曲，游戏……啊，很多没见过的呢。 “小七？小七？小七！” 突然听到有人叫我，哦，袭儿，唉，真不好意思，一个人在那浮想联翩。嗯，还是先试探下吧，不要空欢喜呀。 “额，刚刚在想袭儿从天上降下火是什么样子的呢，一定很酷吧。“ “降火啊，这个简单！小七说，降到哪儿？”听到是这种要求，袭儿脸上露出一种满不在意的表情。 “嗯，就降到那间棚子里吧。”我指了指窗外停了两辆黑轿车的车棚。哼，那个王秃头和那个赵汉jian仗着自己赚的钱比小区别个多，一天头都拗到天上去了，说话也是气势凌人，早受不了他们了，今天算是出了这口恶气，为了咱小七的健康啊。 袭儿没多想，一阵大火直接就把车棚整个烧着了。 哎，看着烧变形的车，我心里那个痛快啊，哭你娘去吧，看你以后还仗钱多欺负人不。 这样一想，嘿嘿，看来今天报仇的时候到了，于是那个徐老娘老炫耀的她的多么高贵多么聪明的进口纯种贵妃犬变成了一堆土豆，哼，再高贵也不能在别人家门口拉了屎还理直气壮吧，恭喜她今天睡懒觉起来发现一堆免费土豆，然后高高兴兴地吃了，哈哈，然后连她高贵的狗狗的尸体都找不到啊。 接着，那个老向我们小七排污水的那个臭水沟改道了，直接流到了区管家的小别墅里，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杂种，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什么再缓缓不要无理取闹，今晚上让你也闻着这个睡睡，保证连蚊子都不敢去咬你。 然后呢，似乎轮到了小区外活动很频繁的那几个小混混，一会抢别个小朋友的东西和钱啦，一会儿又拿石头把小区住家户的窗玻璃打碎了，一会儿又去卖东西的王婆婆那去捣乱。哼，今天呢，就让他们免费帮王婆婆看店办货，帮大家把小区里的死角清扫干净，有人回来了要记得打招呼欢迎，唉，看着他们身不由心地忙活着，心里觉得又好笑，又悲伤，真的只有天使才能办这些事么？ 转念一想，今天就把我知道的这些事都办了吧，这一次的决定，是后来我觉得做的第二对的决定。因为我也没想到，这竟是我为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所做的最后一回事。 天使办事就是有效率，只花了一上午，就把所有我想做的事都做了。她倒是没事，只是苦了我这个细胳膊细腿的家伙啊，一早上围着城里城郊跑了好几圈啊。当时便买了两个冰淇淋和她坐在超市门口的座椅上边休息边吃，当时也不知怎的，突然冒出一个怪想法，她不是老给我讲我听不懂的什么宇宙六界么，我倒是趁今天把该体会的都体会了，不然以后她走了可没机会了。于是便一边舔着黏黏的奶油冰淇淋一边凑到她跟前，但闻到她上熟悉的香味，不禁又发了好久的楞，心里一种奇怪的感觉，陌生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那时她正惊讶地看着我，奇怪的是，这次我没有躲闪，我也不知为什么，不尴尬也不窘迫，只是静静看着她，向对最亲近的人一样，“袭儿可以带我却魔界看看么？” 她眨了眨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睛，很奇怪，也是用一种不同以往的语气说：“小七想看看其他界？” “嗯。”不知不觉，我感到一种特别的氛围开始由心底，升起，慢慢充满我的四周。这个选择，呵呵，如果不是上帝安排好的，那就也是我做得第二对的选择了，因为从这开始，我才刚刚真的出生，才真正的开始明白一个卑微又特殊的生命的艰难不幸与在那种不幸中所留存的完美的恩典。 她缓缓把最后一口冰淇淋吃了，然后用一种安抚的眼神看着我说：“好，袭儿带你去，只是魔界离人界太远，不如我们去近一点的怪界，也方便快些……回来。”最后一句话她说得越来越轻，说到回来时已经快听不清了。后来才知道，她原是知道一些事，所以想避开，但还是没能。这就是上帝定下的天命，即便你能知，也无法避免。 当袭儿张开她洁白的翅膀，抱着我飞向结界的时候，那些风拂过我们，甚至吹出了我的眼泪，但我突然觉得好安全，虽然以前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危险，但不知为何，心里就是生出一种安全又温暖的感觉，嗯……可能是被保护的感觉吧。你可能觉得滑稽或可笑，一个天使抱着一个男生，这个男生还产生这种“娘娘腔”的情绪。 但随你怎么说吧，靠着她充满异香的胸口，我没有像平常一样产生非分的想法，而只觉得一种平安和宁静，虽然听着她背后翅羽扇动的声音，感觉到即将要来临的不平静，但向运向前线的士兵一样，我的心自动的选择了回忆美好和珍惜切时仅能感受的温柔。没有挂念什么，也没有计较什么，更没有平时心底那种浮躁的幻想，只有如雪水一样的冷静的感动。 后来我问袭儿，当初一路上我们一句话都没说，你在想什么呢。她也是笑了笑，垂下她的长眉睫说，什么也没想，在感受小七的呼吸和心跳呢。 她说她其实也没料到我对未来也有那么强的感知力，但当她看到我因为隐隐中觉察到自己可能的变故而心思沉静下来时，她也不觉地沉静下来，也不知是因为前路未知而担忧还是那时就不觉对我心存怜爱了。当然，我知道那时候那种怜爱还只是一种本能而善良的情感。 穿过那片火红色的天空就到人间与怪界的结界了，我也看见一些黑色如烟一样飘散着的东西，那应该就是袭儿说过的亡灵游魂吧，没有能力或没有准备好穿过结界，而被空间交错重叠的巨大位能和漩涡动能所撕碎。 在里面一个红黄色交杂的空间，袭儿缓缓降落下来，把我小心放下，然后认真地对我说：“前面就是人怪两界的结界了，穿过去就到怪界了，但小七要记住，穿过结界时，不要想人界的任何东西，不然你看，就会像这些亡灵幽魂，成为这个过渡空间的浮尘。” 袭儿拉着我走到结界前，让我闭上眼睛，然后低头念了一些什么，然后我就感觉一阵热流吞噬了我，guntang的火焰一样，钻进我的鼻孔和耳朵，然后一阵阵强大的旋转的涡流天旋地转地袭来，不知在第几次冲击中自己渐渐失去了知觉，但还是清清楚楚记得自己手一直紧紧拽着袭儿的手，后来又有一只温柔的手用力拉着我的胳膊，在漩涡翻天覆地的颠簸中，却十分安全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