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迦勒天使长
神赐下圣洁完全的火，洁净一切缺陷和污垢。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我们终于抵达了太平洋上空。 一团巨大洁白的云层上，一束束巨大的白光织成堡垒和营帐的形状。而云端矗立着四个金色的风车一样旋转着的巨大火剑，金色的光芒照耀着整个太平洋上空。 这就是十二营圣天使团的临时驻地了。看着光芒四射，静谧而用充满力量的营地，心里不禁惊叹天使就是天使啊。 越来越靠近云层了，却不知道该怎样过去。不打招呼会被直接揍到太平洋去吧，但又不知道怎么样沟通。好在同行除了我都是天使，虽然有现任的（沾衣）和受罚的（袭儿）和曾经的（栖），这个对她们应该还是不是问题。于是稍稍降速，让她们飞前面。 结果她们也是什么都没做，直接飞过去。虽然人间大部分天空都被战火污染成橙红色，但这里天空还是蔚蓝的，正对下面的海洋，澄澈明净。 收起翅膀，轻轻降落在云层上。那白色的云气氤氲一团，如同大团的雪白棉花。但小学时就学过，云层是由大地和海洋上蒸腾的水蒸气凝聚而成，以气态的形式存于高空，遇到气压和温度变化，再凝结成雨，落回大地。 按理是绝对承受不了体重的。但轻轻落脚，竟然稳稳地站住了。但那感觉相比说是站在云上，更感觉其实是悬浮在云上，只是浮力和重力都刚好平衡，因此两种力量都感受不到。站在上面身体感觉特别轻松自由。 踏上云层，面前是一座门楼一样的白色光线构成的建筑，整个建筑如同漫画里发光音符一样缓缓散发蒸腾着金色光芒的文字符号，悠然飘升，变形，散失。门楼两旁不远处是两个风车一样旋转着的金色巨大火剑，嘶嘶的不时腾起一股股炽热火焰。 可能袭儿她们太熟悉了，因此完全看都不看这些在我看来很稀奇的东西，径直穿过白光门楼，向里面中央的大尖顶营帐走去。 尖顶营帐很是巨大，也是由光线交织构建成，只是和前面门楼主要由点线光组成不同，这个营帐由金色的光线构建框架，白色带紫的平面光封闭而成，就像人间的钢筋和砖墙一样。 门口是开的，一个三角形的开口，散发幽幽紫气。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宏大神圣的声音。 是天使们在唱圣歌。似乎感觉到我的疑惑，袭儿轻轻解释了一句。 踏进门口，顿被里面的场景震撼。上千个白衣白袍的天使整齐排列，胸前双手拄着长剑，一起低声却高昂敬畏地唱着颂歌： ………… 圣子圣灵圣父，三位一体真神； 万国万民朝拜，恩慈权柄永远。 ………… 随着歌声，所有天使背上雪白羽翼轻轻翕合扇动，画面甚是神圣壮观。 太过好奇一直欣赏着天使的合唱，等我把目光收回来时，才发现袭儿和沾衣也都肃穆而立，低声颂唱着圣歌。银白发丝，虔敬面容，雪白羽翼，飘飞白衣，令人感受到圣洁震撼。 只有霜老师一头暗红长发，神情仍旧冷漠，但是以前那份不羁还是消失了，多了一分庄重。我猜，他背后的栖心情一定很复杂吧，曾经的天使，如今的游魂。 不觉，歌声已停。短暂的几秒寂静后，营帐里的天使突然迅速撤向两侧，列成紧密四队，如同一把离鞘利剑。与此同时，营帐四周的白光墙壁突然幻化为火红，熊熊大火在整个营帐猛烈燃烧。 “圣灵如水，哺育恩膏；神灵如火，炼净焚烧。神面前的加百列·袭儿、亚伯拉罕·沾衣， 到底为何，使你们贪恋人间，为罪人伸冤？岂不知神说过：‘伸冤在我，我必报应’吗？” 一个宏大深远而又威严的声音从天使队列尽头传来。 “迦勒天使长……”袭儿和沾衣都恭恭敬敬的轻轻鞠躬。 然后听到袭儿轻轻说道：“是，神说过。但神也说过，‘将残的灯火，我不吹灭；压伤的芦苇，我不折断。’迦勒叔叔，现在人间半毁，正是灯火将残，芦苇压伤啊。几千年前大洪水，神也留了诺亚方舟。所以，请停手吧。” “是啊，迦勒叔叔，现在正逢六界重合，即便几天后开始分离，短暂时间动武，对其他世界也是有影响的啊。”看来迦勒天使长什么的早就啥都知道了，既然开诚布公，那就都直接说好了，于是沾衣也赶紧劝说。 此时整个营帐寂无声音，队列尽头的迦勒天使长慢慢转过身来，刚硬脸廓和明朗的气质使他仿佛带着一层神圣的淡淡金光。 “你们这样很危险。你们说的我也知道。但是神的意念高过我们的意念，神的软弱胜过我们的刚强。所以不要违逆神的意思，按照神的计划来就行。特别是你袭儿，现在多么危险。你父亲加百列也让你尽快回去认罪。”似乎他们本来就很熟，所以所谓谈判只是在彼此劝告讲道理。 迦勒天使长语气很轻，似乎说的也不无道理，沾衣皱皱眉头，看了看袭儿。 袭儿轻轻笑了笑道：“迦勒叔叔，你说得对。” 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这来谈判说服天使军团不要继续毁灭人间，不要没把别人说服，自己的人全被说走了吧。袭儿这个是啥态度？回去领罚了吗？ 没想到倒是天使长呵呵一笑，将双手大剑轻轻立在地面上，继续道：“那么，但是呢？我知道你还有但是。” “不瞒你说，迦勒叔叔，要是昨晚之前，刚才那些教义话语就足以让我回天界领罚，即便我想不明白有什么不对。但昨晚我想明白了，神虽然是全能全知圣洁公义的，但神未必只是说现在就是现在的神。”袭儿话语认真，并未以争辩的口气。 “哦，未必说现在就是现在。嗯，你的意思是神的意念高过我们一切被造物的意念，所以祂看得更远更高，所以他说毁灭人间其实不是真的要完全毁灭人间？”迦勒天使长领悟到袭儿的话，眼里倒是露出一丝赞赏的意味。然后马上继续说道：“不过袭儿，你现在反过来猜测主神的意志，神说要毁灭罪恶的人间，你却说祂不是要真的毁灭。如果祂是真的呢？这样你岂不是犯了自比于神曲解神旨意的罪？” 高深的辩论听到这里别说我不懂了，我看连沾衣都露出迷茫的神情。 却不想袭儿轻轻仰起脸，神色认真地继续说道：“我只知道两件事情，一个是神明明白白告诉我们的，比如祂说世人太堕落，祂要毁灭人世。另一个是神为我造的心里告诉我，人世还有神所怜悯顾念的，因此不能简单地就去毁了人间。神把真理放在每一个被祂眷顾的被造物心里，人、天使甚至魔鬼都有得到这口来自神的生气。神也说，我赐你们的真理不是难遵守的会忘记的律法，我把它早已刻在你们心版上。我知道，心中感受是出于神。当然，如果是我把自己的想法曲解成神意，神面前的加百列·袭儿甘愿为误判接受处罚。” “袭儿，你不愧是加百列老天使长的女儿，拥有对神性如此的了解。不过，还是要小心，想当初神最恩宠的天使长撒旦也是自诩对神足够了解，最后生出可以成为和神一样存在的想法，以至于最后堕落成魔与神相争，被神打入魔界地狱，如今还锁在无底巨坑中。”迦勒天使长微笑着提醒着袭儿，却没注意到一直沉默站在袭儿和沾衣背后的霜和恒暗红色的头发已经变得火红，随着阵阵不知何处来的风细细翻动着。 “迦勒，你不清楚就不要随意说撒旦大人的坏话，事实并非那样！”霜和恒略低着脸，身上俨然怒气已经转化为杀气。 “你是谁？竟敢为魔鬼撒旦张目？”迦勒天使长显然吃了一惊。 “哗！！”整齐的一声，左右两侧的四列天使都把拄在胸口的天使剑竖起在面前，做出应对攻击的准备。 “我是谁？哼，不过是一个知道真相的游魂罢了~”霜和恒语气里有委屈愤怒，最后却流离成一种长久不被理解的萧索之感。 “拿下这个撒旦的爪牙~”天使长毫不犹豫地下了命令。六界皆知撒旦与上帝为敌，因此赞同撒旦的自然是与上帝为敌。几乎同时，几十个手持大天使之剑的天使几乎是瞬间移动过来，把霜和恒连同我、袭儿和沾衣围在一起。当然，剑都只是对着霜老师。 我快速在脑子里逻辑着：霜老师其实就是西月·栖，西月·栖杀死的魔尊朔北，现在这家伙魂和灵都在我体内，好像朔北喜欢栖的，所以我好像不能让栖被抓走。而且，上次在怪界，栖还以霜老师的身份说过，她杀死朔北是为了让撒旦重生。所以，西月·栖根本就是撒旦当初爱上的那个末班天使栖了！哎呀，我得保护她。不是，我体内的朔北啊，你要出来保护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