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马爱萍认罪招供 贾玉清刑场伏法
严书记马上下令，派人将牛步仁夫妇带进白楼宾馆，分别安派在304号和315号房间接受“双规”。 牛步仁瞪着死牛眼，流着口水，面无表情地不停念道：“我有罪，我自首，我坦白，我交待！”不论专案组人员问什么，他也总是这几句话。 “牛步仁，不要装疯卖傻，老实交待问题！” “是，装疯卖傻，不要交待问题！我有罪，我自首，我坦白，我交待！” “最近你们家到底丢了多少东西？” “你们家丢了东西，我有罪……” “态度不老实，要加重处罚的。放老实点！” “是，放老实点，要加重处罚的，我有罪……” 审问没法进行下去。专案组请来精神病专家廖大夫，经认真检查鉴定，结论是：“可能是受到某种惊吓或者精神刺激，也可能被人施用了*，造成精神失常。” 廖大夫解释说： “古代评书中常说的迷魂药有好几种：最常听说的是致人昏迷不醒的蒙汗药；有能把人变成僵尸的蟾酥毒药；还有‘拍花’用的曼陀罗或者毒蘑菇及其它种类的*。 “另外，还有会使受害人在特定时间内必须服解药，否则会死亡的毒药。 “这位病人极有可能是中了*。目前医学界在不确知用了哪种*的情况下，还不知道该用什么解药。只有施用*的人才知道该用什么解药。如果使用一般的解毒药，很有可能造成不可逆转的恶果。” 对牛步仁的审问没法进行，只好审讯他的夫人马爱萍。 马爱萍开始时，推说对老牛的事一概不知情，后来，审讯人员拿出了她到银行取款转账的证据。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她被迫交待了被贾玉清索贿，以及她向贾玉清、孙瑞林、米志秀等共转存六千万元行贿的事实。她强调，这都是被迫无奈的，并非出于自愿。 审讯人员让她说明巨额财产的来源，马爱萍说：“这都是有人求俺家老牛办事，主动送来的好处费。具体是谁送的，这得去问俺家老头子。我只知道省计委有个范长平，说要给往家里送一百万，请老牛对他一个叫白彦良的亲戚照顾一下，尽量推迟对他的抓捕。钱还没送来，老范便死了。” “交待一下你们家两次遭窃的情况。” “每次都是被老牛带进来的人突然用手帕捂住我鼻子和嘴，那手帕有股像酒精又明显不是酒精的特殊气味，也不觉得呛鼻子，后来医生说那是*。我被捂后，很快便失去知觉。八九个钟头后才醒来。所以，家中被盗细节过程我真的不知道。” “你家两次失盗，共丢失多少东西？” 马爱萍一边回想，一边在纸上列出失物清单： 现金二十五捆（每捆十万元）； 大额存款单十二张，共有存款九千五百万元： 房产证共六本； 其他有价证卷（股票、私企投资、私企短期融资等）约八百万元； 金砖四十二块，总值约二百多万元； 和田玉观音一个，估价三百万； 明代刻漆木盘一对，估价二百万； 西周青铜鼎－个，估价一百万； 清代刘罗锅抄写《心经》一轴，估价百万； 北宋镶钻金如意和玉花乌木如意各一把，估价一百五十万； 明代张天师貔貅金印一个，估价三十万； 清末民初田黄石雕“红楼梦”一个，估价五百万。 另有《家庭密笈》－本，U盘两个，及身份证、户口本、工资卡、医保卡等证件。 以上失物总计价值约一亿两千四百多万元。 专案人员看了失窃清单后说：“你对文物古玩的估价，比目前市场价差多了，你家两次失窃总值应在两亿元左右！” 鉴于马爱萍态度老实，能如实交待，牛步仁呆傻的特殊情况，便将二人立即移交省公安厅处理，省厅暂且放马爱萍和牛步仁回家，监视居住。让马爱萍想法子积极给牛步仁治病。要打电话或离家出门时，必须事先报告请示，要保证作到随叫随到。 专案组及时将审问情况向上级作了汇报。及时逮捕了市公安局副局长贾玉清。 在预审时，贾玉清对索贿受贿三千万的事供认不讳，对另外三千万则矢口否认，只说是暂时为孙瑞林、米志秀代管，并没有吞占的意图。 问：“你为什么将他两人名下的三千万元转到你的账户中？” 答：“孙瑞林、米志秀两人意外去世后，在一个月内，要注销户口，收回身份证。其家属单凭存款折，将无法取出巨额现金。我就代为将钱取出，转存我账户中，等以后再取出来送给他们的家属。” 问：“我有必要提醒你，如果有证据证明，你当初并不是那样想，而是要独吞赃款，那样的话，将来对你的判决可是非常不利的。” 答：“我知道，我可对天发誓，我的话句句属实，不敢有半点假话！若能证明我有半个字的假话，我愿接受从重处罚！” 问：“看来，你是摸着了棺材也不落泪，掉进了黄河也不死心。那就请你听一段录音！” （放光盘录音。传出前天晚上牛步仁和老婆的谈话： “实话告诉你，最近稍动手脚，就发了六千万！” …… “哇塞！六千万！那能雇多少个保姆，买多少辆车呀？以后让保姆每天包三鲜饺子吃！哎，钱是咋弄的？” …… “真是祖宗积德了，才有馅饼从天降。不，不对，是金钱从天降！快，快脱衣裳上床，咱们庆贺一下！把六千万存款单攥在手里，你说咱们玩起来该是什么滋味？”) 答：“我抗议！抗议你们侵犯公民隐私权，对公民的夫妻生活也窃听！” 问：“冷静！问题的关键是录音内容是否真实？”（展示专业技术部门的声纹监定。） 答：“……” 问：“千万别自以为是，聪明过头，密谋于背后，策划于密室，终会有东窗事发，真相大白的时候。别再负隅顽抗了，接着交待制造车祸，谋财害命的罪行吧！” 答：“冤枉啊！发生了车祸是真的，要说是谋财害命，‘制造’车祸，那可是冤死我了！你们想想，我一下子有了三千万，三辈子都花不完，何必冒杀头之罪，去谋财害命呢？” 问：“历代贪官，贪婪无限，永不知足？所以，古人有《不知足诗》： 整日奔波只为饥 方才一饱又思衣。 衣食两般皆具足， 又想娇容美貌妻。 娶得美妻生下子， 恨无田地少根基。 买得田园多广阔， 出入无船少马骑。 槽头拴了骡和马， 叹无官职被人欺。 县丞主簿还嫌小， 又要朝中挂紫衣。 若要世人心里足， 除是南柯一梦西。 你就是那种贪无止境，永不满足的人。现在，你只有低头认罪，坦白交待，争取宽大处理，或许能保住性命。否则，抵赖顽抗，只能是死路一条！” 答：“我承认，当时在百丈悬崖之上，坡陡冰滑，又逢急转弯，我心中难免着慌，错误驾驶，造成车祸，我对交通肇事应负全责！若说是人为制造车祸，理由不成立，因为那种危险地段，弄不好就连自己小命都搭上了。有谁会干那种傻事呢？” 问：（出示车祸现场照片）“你看，在结冰路面上，有突然刹车，致使车轮在冰面上留下向前擦滑痕迹。然后又倒档加油，使车轮有瞬间向后打滑的痕迹。如果在冰面上向下溜车时，你当时踩了刹车，车轮在冰上必然有一段向下擦滑痕迹。但是，并没有出现。而冰面上只有清晰可辨的轮胎印迹。这证明你当时并没有采用任何刹车措施，而是放任或希望车祸发生。” 答：“在千钧一发，命悬一线危急时刻，手忙脚乱，乱了方寸，也是常有的事，是可以理解的。” 问：“一个有二十多年驾龄，几乎每天都开车的人，在极危险路段，突然刹车、倒档、猛加油门、促使车辆下滑，这些反常行为，若非故意为之，那才令人费解呢！另外还有，当时交警询问车祸缘由时，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是车轮在冰面打滑，刹车失灵，才造成车祸。这很明显地证明你早有预谋，早就编好了瞎话。这就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 答：“交警队早有结论：车祸原因是‘司机cao作不当所致’。这只是技术失误，没有别的企图。” 问：“交警队只说了车祸直接原因，没有提及驾车人的目的。他们之所以做询问笔录、勘察记录，现场拍照，除了认定事故责任外，也为公安破案提供证据。所以，交警队的事故责任结论，并不影响我们对案件的深入分析和做出进一步结论。” 审问结束后，贾玉清被关进市看守所。 两个月后，经渤海省高级人民法院审理，认定贾玉清索贿六千万，实际受贿三千万，非法侵占赃款三千万，判处有期徒刑十八年，没收其非法所得六千万元人民币，罚款一百万元。 贾玉清为了非法占有孙瑞林、米志秀名下三千万非法所得，制造车祸，杀害了该二人，构成故意杀人罪，判处贾玉清死刑，剥夺政治权力终身。 以上两罪并罚，合并执行，没收其非法收入六千万元，没收所有个人财产，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贾玉清向最高院申诉，被驳回，维持原判。 二O一一年四月六日，经最高法院批准，对故意杀人犯贾玉清立即执行死刑。当日中午十二时三十分，在葡萄河滩，一声枪响，送贾玉清下地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