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行凶人又夺八命 专案组仔细勘查

    在金山村委会大院里专案组办公室，焦惠生科长刚刚提醒大家，他预感到白家现有的妇幼老弱都面临生命危险，麦大丰厅长刚布置完防护措施，还没来得及实施，金山村治安员胡志安便跑来报告：除了白眼狼，白家人全被杀光了！

    麦厅长递给他一支烟，叫他别着急，坐下慢慢说。

    胡志安紧吸了半支烟，接过茶水呷了两口，才缓过神来，详说案情。

    原来，晚饭后，白眼狼的jiejie白彦荷去看望娘家人，顺便给他们送些吃的喝的，准备好言劝解他们节哀顺变，从此改变家风，改恶从善，和睦乡亲，消仇化怨，友好相处。

    当她进了后街里大哥白彦龙的大院，只觉得

    阴森森汗毛倒竖，

    黑洞垌萤光飘动。

    恐怖中充满血腥，

    黑暗里无人应声，

    白彦荷预感大事不好，掀帘而入，直进客厅，拉开电灯。只见大哥大嫂倒卧在沙发上，脖颈上还向外流着鲜血，大嫂怀里抱着的孙女也被割喉而死，侄媳齐明翠、肖香兰、侄女白秀娥都被刀抹了脖子，倒地而死，地上还躺着两个死孩子，脖子上伤口都在流血。

    白彦荷正惊得说不出话来，送饭篮子掉在地上，烧饼油条散落一地，鸡蛋汤也洒在地上。她正要扭头跑出屋子，躲在门后的一个黑影一把搂住她脖子，她出于愤恨和反抗的本能，张嘴就在那人手背上狠咬了一口。

    那人用冰凉的匕首架在她脖子上，小声命令说：“我今天不杀你。你要告诉白家亲友，凡是帮着白眼狼干过坏事的，例如转移财物、藏匿或帮助白眼狼潜逃的人，都要到天齐庙跪佛求饶，悔罪三个夜晚。否则，杀无赦！”

    黑影人出房门后，在院里登梯上房，瞬间消逝。今天是阴历六月初三，一弯新月躲在树稍间，月光似有若无。白彦荷摸摸口袋，忘带手机，便逃出阴森恐怖的院子，向胡志安家跑去报信。

    胡志安接到报信后，便急忙跑来报告。

    顾不上吃晚饭，专案组全体成员和一个班的刑警跑步到白彦龙家。现场果然如白彦荷所说，又有八个人被杀！从死者体温看，时间不超过二三十分钟。墙壁上有血字：“替天征恶！”，很显然，是凶手在写“替天惩恶”时写错了第三个字。

    勘查现场，依然没发现破案线索。凶手戴了手套脚套，瓷砖上的脚印不清晰。上房寻踪，发现凶手是跳到房后一棵杨树上，再抱树落地的。

    刑侦专家看了地上脚印，马上说：“爬树下来的人，身高一米七六，体重八十加减一点五千克，估计该人肚皮或胸脯，小腿或小臂上，会留下树皮的擦痕。除非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攀爬高手。”

    牵着警犬寻味追踪的驯犬员报告：凶手落地后钻入村北玉米地，到村北水渠边，便失去目标。估计是涉水后上了公路，乘交通工具跑了。凶手所选路径，似乎是有意逃避警犬的追踪。

    管局长和焦科长又亲自登门拜访白彦荷，询问她当时见到的现场详情，并认真作了笔录。焦科长特别问了以下细节：

    问；你进院时，屋里面开着灯没有？

    答：没有。院里黑洞洞的。进屋后，是我开的灯。

    问：刚进院时，屋里有光亮吗？例如烛光，手电光，或手机屏幕光？

    答：好像是有光闪动，那肯定不是烛光，烛光是发红或发黄的。也不是手电光，没那么亮。像是手机屏光，屏光都发蓝。我想起来了，在院里看，那光亮像鬼火。

    问：听说你咬了那人一口，是吗？

    答：那黑影从背后要用手勒我脖子，我想我反正是死定了，便狠劲在那人手上咬了一嘴。

    问：咬了他左手还是右手？

    答：应该是左手，他用右手拿刀架在我脖子上。

    问：是这样吗？（站在被问者身后比划）

    答：就是这样的。

    问：你咬了他手上什么部位？

    答：好像是虎口靠上、食指根节靠下的地儿。

    问：你觉得咬破了吗？

    答：说不清！他若不戴手套，肯定要被咬破。那家伙像是戴了尼龙手套。我估摸着，他十有八九会被咬破的。

    将近半夜时分，麦厅长指示：

    ㈠王局长派两人到村北公路东西道口，查看有无监控探头，查看九点半左右，有无黑衣人穿了湿下衣，看他用了什么交通工具，去了什么方向。

    ㈡县局立即派出尽可能多的警察，在街道，路口、旅馆、车站、网巴、歌厅等地检查，见到身高一米七六，中等略胖身材，左手虎口被咬破或有明显牙咬痕、胸腹部和小腿小臂或许有树皮擦伤的男性，马上拘押，再仔细甄别。

    ㈢省城桥北分局刑侦队，立即派人查清黄飞虎等人是否有上述特征，并查清九点至九点半时间段内活动内容及见证人。

    ㈣继续深入调查白家叔侄劣迹，应该还有其他深仇大恨之人。

    ㈤明晨五点半，所有侦破专家，再来这里仔细勘察现场，慌忙中凶手必然留下蛛丝马迹。

    ㈥派便衣潜伏村西天齐庙周围观察动静，等候凶手出现。

    安排就绪后，留下值班人保护现场，其余人撤走，去吃晚饭。

    次日清晨五点半，太阳已爬出地平线。专案组全体人员都来勘查杀人现场，仔细搜寻破案线索。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努力，终于有了收获：从刀口看，凶手用的是农村常见的杀猪刀。都是从死者身后一刀割破颈左侧动脉和喉管，使死者顾不上喊叫便倒地流血身亡。这种杀人方式，既防止死者反抗，也不会使血液溅到凶手身上。显然是职业杀手所为。

    八人被杀，没有喊叫、反抗、挣扎、逃跑的迹像，是凶手先使用了迷魂药。用来沾血写字的小方块毛巾，就是泡过迷魂药的，并且用警犬在院里发现了密封包装迷魂药的塑料袋。

    令人惊喜的是，在铁梯子左侧扶手上，仔细搜寻，终于发现了血迹。在房后稍大于碗口粗的杨树上，有个不显眼的枯树杈，是前几年揎树干时留下的，上面也找到了微量血迹。这为用DNA比对方法找出凶手提供了可能。

    麦厅长立即指令将采到的血液样本送省厅技术科检测分析查对。

    蒲吾县公安局也传来可喜的消息：通过昨晚大搜查，共查获了三个可疑人，王局长让把这三个人都送到金山村委会大院，马上询问调查。

    省城桥北分局也传来消息：昨晚七至十一点，绿林、莎莎、山水、飞马、江湖、明德、宇通七个公司和大鹏货运、沿村沙场全体员工，都在京东酒店小餐厅吃自助餐。所有老板和绝大部分员工都出席了。餐后联欢，先唱卡拉OK，然后跳舞。有酒店视频录像作证。

    昨晚在村北公路东西路口及附近的监控录相，没有收获。

    昨晚查获的三个嫌疑人被警车送来了。经仔细察看和再三询问，都对不上号。

    某甲是因家庭琐事，两口子拌嘴，老婆赌气要回娘家。某甲拉住妻子说：

    “天上下雨地上流，

    两口子打架不记仇。

    床头打骂床尾合，

    还睡一个花枕头！”

    他抱住媳妇要上床释怨，余怒未消的媳妇顺势咬了他手背一口，还在胸脯上挠了两把。甲某便赌气到歌厅消遣心中郁闷，正好被查。

    焦队长让他和媳妇电话联系，对方总是拒听。稍等，收到媳妇短信：

    “我心大度不记仇，

    向我认错要磕头。

    久旱逢雨青苗旺，

    耳鬓厮磨更温柔。”

    焦队长让甲某留下地址和联系方式，便让他走开。

    乙某说，白天帮乡亲伐树，上上下下，自然身前和四肢有被磨破的地方。

    焦科长问他：“左手背上牙痕是怎么回事？”

    “树上蚂蜂窝受惊动，几只马蜂飞来，我左手紧抓树枝，右手拿草帽扇打，有只聪明而又有战术技巧的马蜂便在左手背上蜇了一下。我腾不出右手，便用牙齿咬住手背猛嘬毒液，防止扩散。”

    焦科长见他门牙崩掉一块，手背上牙痕确是他自己的，上面还有被蜇的红点，周围略有红肿，并无伤口。便留下他的联系方式和住址，放他走了。

    某丙，语言闪烁，吞吞吐吐，颇多可疑。县局押送人介绍：“这家伙是从长途汽车站抓获的。他随身挎包中有两千多元现金和几件首饰，还有钳子、改锥、曲别针、硬塑料片、手套、脚套，口罩，变色眼镜等做案工具。当即就铐住他。查他身体，胸前、大腿内侧有条状伤痕，左手背有明显咬伤。直到现在还不交待。”

    焦科长对那人说：“昨晚发生了特大杀人案，据侦察，凶手身体特征和你相似，胸前和四肢内侧可能有条状伤痕，左手背虎口处被一妇女咬伤。你若不能说清楚并设法证明你不在现场。你就是那特大命案的凶手了！”

    只见丙某“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喊：“别冤枉我，不是我干的！”接着便交待自己昨晚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