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飞贼巧施* 失主主动帮窃贼

    话说石永清爬绳而上，到十五层厕所窗口破窗而入，却不慎撞落挂在卫生间墙壁上的一个大铝盆，发出声响，惊动了屋里主人。

    张前进庭长披衣起床，先到厨房拿了菜刀，心中默念：“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以此给自己鼓气壮胆。

    他持刀察看防盗门，锁得好好的，心中便有了六七分胆量。

    他鼓足勇气，敲敲卫生间门扇，语无伦次地吼道：“大……大胆毛，毛贼，投降不，不杀！还……还不赶紧出……出来受死？”

    卫生间里却毫无动静。于是张庭长运丹田之气，威严地喊道：“快给我滚出来，否则，我就真地冲进去啦！”

    只听里面一个男人声音说：“谁呀？是张前进吗？请进！”

    “哦嘈！我的个娘哎，真有人呀！”他扔掉菜刀就想往屋门外跑。逃跑时，却不忘床上的小情人，他大喊：“有贼，刁熳丽快逃命啊！这，这，这儿危险，我来掩护你！”

    这时只听像轻轻拍手一样“啪！”地响了一声，一支迷幻针击中钱先进的后脖颈，他伸手拔下针头，药液早进入身体，马上就像变成孙子一样，俯首贴耳，乖乖地站在门旁，像宠物狗察看判读主人的表情和指令时的神态一样。

    石永清顾不得钱先进。又是一声轻轻地枪响，一支麻醉针射中了跑向门口的刁熳丽臀部，她细声娇气地“哎呀！”一声，便仆倒在地，忍不住一阵恶心，吐了两口，便趴地昏迷不醒了。

    石永清命令钱先进：“张前进过来，老实交待，你贪污的赃款赃物都放在哪里？”

    “在卧室衣橱后面的暗室里。”钱先进老实回答。

    “快打开暗室，跟我进去检查一下。”石永清命令说。

    “是，开暗室，看一下。”钱先进说。

    钱先进遵命要进卧室。石永清让他把刁熳丽抱进卧室，放在床上，又叫他在一份合同书上签字摁手印，才叫他去打开暗室。

    钱先进先拉开梳妆台抽屉，切断暗室报警器电源。然后才搬开橱柜，在保险锁下方刷了磁卡，又按动保险锁的键盘，在屏幕中输入用拼音字母、标点符号、阿剌伯数字混编而成的十四位密码：“WADML：910426＃Z”（意为：“我爱刁熳丽：91年4月26日子时生”），又在电子屏幕上依次验过右手小指、拇指、中指手印后，保险锁便哗啦一声打开。

    钱先进又伸手到暗室里左侧触动开关，点亮电灯，又关闭下边的开关，使保险钢门不再自动弹回。进门将保险门右侧一个电门关闭断电，切断内部暗器的电源，才带石永清进入暗室。

    石永清四下里一看，哇塞！单是塑料纸包裹的现金，就有五六十包，整齐地码放在里面。另有一个博古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古董和金银珠宝，琳琅满目，有的还在灯光下散射着五颜六色的光茫。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尊近一尺高的弥勒佛坐像，一手拿念珠，一手拿一个铜钱，张嘴大笑，浑身金光闪闪。石永清用手一掂量，足有五公斤。他马上估价：即便是纯金艺术品，价值也在百万元上下。

    石永清扭头对钱先进说：“张前进，去把你家所有的提包都找出来，装上这些钱，放在厕所门口！”钱先进遵命照办去了。石永清则在密室中用手机对现金和珍宝拍摄。

    石永清到卫生间，用微型激光手电向楼下发信号。不久，便小心翼翼地从下边吊上一捆塑料编织袋，和一个用角铁焊成的丁字型小铁架。丁字架竖杠末端有个装了轴承的凹槽滑轮。

    石永清将滑轮伸出厕所窗户上面的窗口。丁字架横杠正好卡在窗口两侧墙壁上。他用尼龙绳末端的卡钩(类似钥匙串上的弹性卡钩)将钱先进送过来的装满钱的大提包垂吊下去，下面的汪国庆便将提包拎到西墙根下，让骑在墙上的张大鹏用绳子吊到墙外，再装进小车。

    楼上石永清指挥钱先进，先后共扛来三个装满钱的大提包和十四个塑料编织袋，每个里面都装有两捆共二百万元钞票。石永清估计共有三千四百万元。便给楼下用微型激光手电发信号，叫钱先进帮忙，将一个个塑料编织袋垂吊下去，让下面的人迅速装车。他又想打古董珍宝的主意，但想到自从香港陈先生出事后，断了销路，到文物市场出售，风险太大，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楼上的石永清，又将致幻针头和麻醉针头收回，打开家庭电脑，复制了“我的文档”中所有数据，然后才吩咐失主：用84消毒液彻底清扫卫生间及所有卧室地面，消除所有痕迹，用湿毛巾擦拭所有桌面、门扇及把手。叫他等石永清下楼给他用红色光柱发信号后，再把三角铁架扔到楼下，等天亮后，再把两粒药丸用温水服下。

    暂且不说三飞贼回到汪家果园如何处理所获赃物，单说失主张前进庭长，遵照石永清的指令完成所有工作后，吃下两粒解药，几分钟后，便清醒如初。见到卧室凌乱不堪、衣橱被移动到一边，暗室保险门敞开着，暗室里面亮着电灯，里面现金少了差不多有一半，才知道是遭贼了。

    张庭长扭头看见刁熳丽睡得正香，死猪一般，甚至尿了床都不自觉，他便急忙连喊叫带摇晃，好不容易将刁熳丽弄醒，问她什么，她都迷迷糊糊地回答不知道。张庭长让她用冷水洗睑后，才略觉清醒。但是无论问什么，她都懒得回答，只记得半夜里进贼了，张庭长要保护她逃命，臀部中枪，她便昏死过去。再看臀部，却只有个像蚊子叮咬过的红点，她才恍然大悟：是蚊子叮咬引起恶梦……

    张庭长认定有贼来过，查看房屋防盗门，却又安然无事。查看卫生间，只有厕所窗玻璃和窗纱被割破，但他断定，盗贼绝不可能从这里进来——这里是第十五层呀，离地面足有四十五米高！即使是艺高胆大，飞檐走壁的专业梁上君子，也上下不得。他们既有本事，何不从阳台或窗口出入？那里有雨水管道和空调外机，上下多方便？……论方便，乘电梯不是更方便吗？既是专业窃贼，开防盗门还不容易吗？……窃贼又怎么能找见并打开和进入暗室呢？

    张庭长正在百思不得其解，又见电脑桌上有一份文件：

    《贼爷爷和物主合同书》：

    为确保贼爷爷（以下简称甲方）和物主张前进（绰号钱先进，以下简称乙方）双方的利益和人身安全及友好合作关系，双方自愿订立合同，具体内容如下：

    甲方保证做到：

    ①决不伤害物主身体，保证对方生命安全。

    ②只取物主一半钱财，不伤物主元气。保证不影响物主今后的正常生活水平。

    ③只要乙方不报警，今生决不再来打扰；若乙方报案，半年内必来登门问责，为乙方誊空藏宝室，并且不能保证乙方的生命及身体安然无恙。

    ④只要乙方不报警，甲方有为乙方的泾济实况保密的义务。除非乙方报警，甲方决不向官方或个人提供乙方经济信息及个人隐私。

    乙方保证做到：

    ①绝对听从甲方指挥，主动为甲方开锁，让甲方安全进出藏宝暗室。

    ②不怕苦累，积极为甲方搬运指定的财物。并保证轻拿稳放，不得稍加损害。

    ③贼爷爷走后，积极主动、彻底干静地清扫现场，不留任何痕迹。

    ④永不亲自，或指示、或暗示别人报警，免得赃款赃物说不清来路，反而自找麻烦。

    此合同一式两份，甲乙双方各自妥为保管。

    甲方：贼爷爷

    乙方：张前进（绰号钱先进）（指印）

    2015年5月2日深夜

    张庭长看后，气得说不出话来，心想：贼羔子，偷便偷吧，何必开这种玩笑！别以为庭长不懂法！在当事人神志不清，不能自主的情况下，签字盖章或摁手印都是无效的……可是，证据呢？怎么证明当时自已被人控制，不能自主呢？……想这些有啥用？这事敢报官吗？贼羔子玩这种把戏，只不过是为了戏弄、羞辱、提醒、警告和恐吓而已。

    张庭长不愿刁熳丽知道自家失窃的详情，嘱咐她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来过我家。更不可向人提说我家失窃的事！”

    说完，从梳妆台抽屉中拿出老婆的黄金戒指给了小刁。

    刁熳丽撅嘴说：“沾了本姑娘便宜，就这样打发叫花子呀？”说着，便从抽屉中拣起一付翡翠镯套在手腕上，不满地准备离开。

    张庭长经常看电视中“鉴宝”或“寻宝”节目，知道翡翠镯价值当在百万元以上。便在心中骂道：“这破B也卖得太贵了吧！”嘴里却说：“这付镯子是用玉石粉下脚料作成的赝品。想美化手腕，我给你换成劳力士名表，岂不更好看！”

    那刁熳丽竟傻呵呵地同意了。

    张庭长送走小刁，返身清点失窃钱物，共计失窃现金三十四包共三千四百万元。暗室里还剩二十七包，即还有两千七百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