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网开一面
不一会儿，果然那船员用喇叭叫喊起来；“柳艳娇小姐在吗？柳艳娇小姐在吗？” 我们回应了，被请到了船头的办公区，这里竟然还亮着灯，应该是动用了备用电力。十几位穿着制服的管理层在办公区忙碌着，船长让一个华人管理层来和我们谈话，有服务员给我们准备了饮料。 那个华人管理层就是之前拒绝朱经理手表的，是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我对他的印象不错。他自我介绍叫杨部长，负责船上的安全事务，因为刘总和柳艳娇的船票是一起卖出的，又挨着，所以询问柳艳娇知不知道刘总的下落，最后一次见面等等。柳艳娇只说是在网上一起订购的，跟刘总并不熟，昨晚出事前在走廊里见过。 我们正在谈话时，刚才喊人的船员进来对杨部长说；“杨部长，又失踪了一个，王强也不见了。” 我犹豫了一下，站起来说；“我就是王强。” 杨部长吃惊了片刻，又开始问我徐会计的事，我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正在我们谈话的时候，那几个冲出去的白人船员回来了，表情非常急切，带头的叽里呱啦地向船长报告事情，我英文不行，只顾蒙骗杨部长，听不懂他们说什么。船长急匆匆带着人出去了。 杨部长问了一会儿，就让我们回去休息了。 我们回到原来的地方，不想自己的位置竟让一对中年夫妻占了，我让他们离开，他们不肯，于是我们大吵了起来。 一群外国人围着我们看笑话，我找来服务员，服务员劝说他们离开，他们还是不肯。我见中年男人体型一般，就让柳艳娇对付女人，要动手扔他们的东西。 服务员拦住我们，让我们稍等，她找来两个黑人大个，强行将他们的行李拿回到原来的位置，将他们赶走了。 中年男人临走时还威胁我，说自己是某某领导，让我回国后小心点，一定要收拾我。 天色渐渐有些暗了，有船员在窗台角落放了一些蜡烛照亮。 窗外的海雾依然深重，隐约传来海潮冲刷船体的声音，哗啦，哗啦，哗啦，一声接一声的。 我和艳娇休息了片刻，忽然想起刚才船员和船长之间的谈话，于是我拍拍艳娇；“艳娇，你懂英文吗？” 艳娇有些尴尬地笑了；“就算懂一点吧。” 我慢慢搂住她的脖子，吓得她急忙护住自己的美胸；“你又干嘛？” 我慢慢把她的头拉下来，凑到她耳边；“刚才他们和船长说什么，你听见了吗？” 艳娇想了想；“好像说什么都掉到海里了，只剩下一个，十六号什么的……” 我们旁边的大姐听见艳娇说话，凑过头来偷听。 我急忙捂住了艳娇的嘴。 大姐似乎不满；“说什么呢，还怕人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艳娇拉开我的手；“你讲不讲理呀，不让你偷听，还是我们的错了？” 大姐嘲讽地哼了一声；“牙尖嘴利，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学人家傍大款，找干爹，等原配打上门来，有你后悔的一天。” 艳娇气呼呼的，一时嘴笨，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笑着说；“别理她，咱们说咱们的，不让她听见就是了。” 那大姐的老公又咳嗽了，不再理我们，关心她老公去了。 艳娇气的哼了一声，才转过头来。 我心里高兴，不知不觉我就成了大款了，连原配都有了。 “你笑什么？”艳娇问我。 我忍住笑，凑到她耳边；“他们又说什么了？” 艳娇凑到我耳边，吹气如兰；“没有了，我就听懂了这些。” 我仔细思考起来；“都掉到了海里，只剩一个，16号……” 我恍然大悟了，16号，那个凶手给我发的照片里，救生艇的编号也是16号，如果船员们说的是救生艇，难道是救生艇都掉到海里了？只剩下了一个16号？刚才那一声声的巨响，就是救生艇落水的声音吗？ 如果这是真的，那个凶手怎么知道救生艇都会落水呢？只有两种可能，一个，他是神仙，可以预知未来，或者，让救生艇落水的就是他，他不可能是神仙，所以，是他让救生艇都落水了。可是，他为什么要放掉救生艇呢？又为什么留下了一个？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此刻那个凶手，不在餐厅里面，刚才已经登记过身份了，四个门口都有人把守，他不可能混进来，很显然，他还在餐厅外面，或者，他已经坐了其中一艘救生艇逃走了。 不对，他没有逃走，他一定还在船上。他之前想杀我，可是被我踹伤了，后来他威胁我，又把救生艇发给我，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我不想死的话，就马上坐救生艇离开，否则他要把我和艳娇都杀了。他为什么怕我留在船上呢？我对他有什么威胁？他要在船上干什么呢？船上有上千人，他只有一个，他又能怎么样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不怀好意是肯定的。他既然给了我一条出路，我该不该听他的呢？救生艇上也有定位系统，只是不容易被找到，遇见大的风暴，非常危险。如果我留下来，就要面对那个凶手，虽然他的身体不强，但是心狠手辣，诡计多端…… 不知道救援船什么时候会来？我应该先去看看救生艇的情况。如果发生意外，好及时脱身。 我站起身来，拉了一下艳娇。 艳娇站起身来，什么也不问。 我看着她。 “怎么还不走？”她问道。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我说。 “不是去厕所吗？”她呆萌地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娇艳如花的小脸，想到前路漫漫凶险多，不仅有些伤感；“艳娇，你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吗？生死与共，祸福相同？” 艳娇想了想，脸上出现了红晕，害羞地笑了；“哎呦，真是的，上个厕所也这么严重，知道你离不开我，我不是要陪你去了吗，走吧。” 我们拉着行李走向前面门口，艳娇有些奇怪我怎么不去厕所，我让她不要问，只管跟我走，她没有犹豫，跟着我来到了门口。 一个黑人船员把我们拦下了。 我对一个华人服务员说我要出去，服务员说船长吩咐船舱黑暗，不让乘客离开了。 一些乘客见我们拉着行李，也都拉了行李过来，要回房休息。船员们劝阻大家，正在拉扯间，船长回来了。许多乘客质问为什么救援船还没有到，船长脸色沉重，让大家回到自己的位置，他有话要说。 大家回到自己的位置。船长走到前面舞台上，用高音喇叭向大家讲话，翻译一句句翻译。 船长首先向大家道歉，然后说出了实情。通讯系统是被人为破坏的，一个船员被打昏了，至今人事不省，救生艇都被人放掉了，只留下了一个16号，船长已经派人看住了，他们怀疑发动机的故障也是有人搞鬼，只是无法确定。 船长说船上有三个人失踪了，一定跟犯罪分子有关，他怕犯罪分子还在船上，所以为了大家的人身安全，让大家不要擅自行动，都留在餐厅里等待救援。 有人问犯罪分子是什么人。船长说他也不知道，只是告诫大家不要单独行动。 乘客们听说有犯罪分子，都安分了下来，没人吵着回自己的房间了。 船长把船员们都组织起来，留下十几个守门，其它的一百多男船员被分成许多小组，每个人配发了武器，手电，对讲机，出去清缴了。 剩下的女船员拿来了许多毯子，让乘客们就地休息，有些心大的，便在地上扯开铺盖睡了。 我和艳娇回到原来的位置，领了两条毯子，铺在地上，坐下来休息。 等了好一会儿，船长他们还没有回来。 九点多的时候，杨部长和一个白人管理层拿着大喇叭安抚大家，最后说一会儿要放求救信号，声音会比较大，让大家不要害怕。 不一会儿，窗外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响，震耳欲聋，把所有人都震醒了，乘客们一个个惊恐莫名，表情各异。 我旁边那个有些咳嗽的胖大哥问服务员；“为什么放信号弹？救援船不是知道我们的位置吗？” 服务员说；“海雾太大，邮轮虽然不能动了，但是仍然会随着洋流漂移，放信号弹便于救援船寻找，如果有其它船只路过，也可以救我们。” 胖大哥说；“信号弹不都是发光的吗，海雾这么大，远了也看不见啊。” 服务员说；“没关系，信号弹还有十多个，天气晴朗了，可以再放。” 不一会儿，又一声轰隆隆的巨响传来，又发射了一颗信号弹。 杨部长开始指挥女船员们收集瓶子，书写各国语言的漂流瓶，几十个日本乘客组织起来，帮忙制作漂流瓶，维持秩序，打扫卫生。 其它乘客议论纷纷，看着一筐筐漂流瓶被抬出去，说什么的都有。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男船员们还没有回来，许多带孩子的乘客先睡了。 到了午夜，海涛声大了一些，我和艳娇都有些累了，见乘客们大多睡了，也拿出衣服枕着，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