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醒魂
赵无忌和仁安以及那李姓樵夫，朝李家村而去，路上赵无忌询问着那鬼物的情况，以及一些家常里短。仁安则是半句话都不说，认真的倾听着。 从无量门到李家村不过五六里路，虽然山路因为盖雪而变得难走，他们也只花了半个时辰时间便赶到了李家村。李家村在半山腰之上，有十多户二十户人家，多以姓李，故名李家村。 到了村口，赵无忌脚步慢了下来，而村口盘山石路上站满了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不下一百人。 “这就是李老哥口中的那位掌门啊，好年轻哦，还没有我家闺女大。” “那后面的莫不是无量山的仁安道长，前些年我还记得他随他师傅来我们这里看过病，还在李老哥家吃过野猪rou。” “这无量山，怎么换了一个这么年轻的掌门，长得很是俊俏呢。” 看到这么多人，仁安有些不自在，被人指指点点也让心难安，但见自家掌门，闲庭信步，脸带微笑，心中不由对这掌门又有了一层认识。 李樵夫前面带路，七拐八拐的，走到一栋茅草和泥巴盖成的房子里面，房子四周都是木柴，有些都打虫了。 “这是我家，掌门里面请。”李樵夫走了进去，让赵无忌和仁安进去。 到了门槛外，赵无忌拍了拍身上，这是一种礼节，将身上不干净的东西拍掉，然后才走进门，仁安学着赵无忌的模样做。 里面不宽，比无量门的房间还窄，一个火坑，正燃着熊熊大火。旁边还有一张地铺，是一些干草和几件烂破葛布铺成的。上面躺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脸色发青发黑。一位妇人席地而坐，满脸忧伤和泪痕，有些痴呆，见来人眼睛也不动一下。 李樵夫取了两张木树墩，给赵无忌和仁安坐。仁安来过一次，知道这些人生活不容易，可他又能做什么，无量门看似风光，实际上困难重重，这犹如饮水一般冷暖自知。 “孩子他娘，我请来了法师，你去准备饭菜。”李樵夫向那妇人说道，妇人得令而去。 “掌门，你看我这孩子怎么样？还请，大师大发慈悲，救救我娃，我家里就他这么一根独苗……”说着李樵夫跪了下去，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哽咽起来。 赵无忌将那李樵夫托了起来，扶他坐下，然后说道：“李老哥太见外了，放心我一定会救的。等我探查一番，不过这之前，还要老给给我准备一盆子温水，我先洗手。” “多谢掌门了，要是我娃活过来，我一定会让他加入你们无量门的。”李樵夫化悲为喜，赶忙出去给赵无忌大水。 “掌门师弟啊，这样的家庭，说实话我也觉得可怜，能不收钱就不收钱吧。”仁安眼角分明有泪，眼睛不住的闭合。 “嗯，我知道的。”赵无忌正色说道，“师兄放心，这病我能治，不过那鬼物还没有见过，需要试一试。” “掌门这水来了，需要布么？”李樵夫问道。 “不用了，洗手就行了，不用洗脸。”洗完之后，在火山烘烤一阵，干了之后，才对那孩童进行检查。 门外早就有一大群人在围观，那李樵夫也没有去倒水，而是坐在一边静静等候，心却已经到了喉咙，生怕这掌门说出不好消息来，而在人群之后，赫然是那位木头疙瘩一般的妇人，她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孩童。 摸了摸额头，探了探脖子的脉搏，然后又看了看手心脚心，最后又翻了翻眼睛。 “掌门怎么样？”李樵夫忙问道，见赵无忌在那里沉思。 “幸好李老哥你喊得及时，这孩子是被吓着了，若是拖久了，便是神仙也难救了……”赵无忌淡然说道，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多谢掌门，我娃儿有救了。”说着泪水再度流了出来，那门外的那妇人也是泪流满面的走开了。围观的人却没有离开，他们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不过现在不急治疗，等太阳落山之后我再施法，以免他又受到惊吓。”赵无忌顿了顿说道，“我还需要一些祭品，公鸡一只，香三炷，纸三两，酒一碗，米一碗，桌子一张，你可记好了。” 本来可以用醒魂咒直接施展的，可那样不能显示自己的神通，于是他故弄玄虚起来。 “我这就准备，掌门和仁安道长在这稍等片刻，一会儿饭菜就好，先吃中饭。”那李樵夫兴冲冲地走了出去，连同那水也端了出去。 “果然不一样啊，这小少年比他师傅还要厉害。” “我看就是仙人下凡。” “无量山那么厉害？” “掌门师弟，你真有把握？”赵无忌要的东西里面没有一件是治病的，都是用来祭祀的，仁安不由怀疑道。 “嗯，我有一笔买卖，事关我无量门的。呵呵，师兄到时候有你忙的了。”赵无忌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 “敢问掌门，你们无量门会做些什么啊？”一名胆大的汉子大声问道，人却在人群之中。 “收鬼治病，消灾祈福。”赵无忌一副修道高人模样。 “那麻烦掌门法师，能不能将我们村里的那鬼收了啊？”一声问出，众人不做声，鸦雀无声，只有那火燃烧的声音在响。 “这个可以，不过我也听李老哥说了，要收那鬼不容易，还得请我的师傅出阵。不过请师父，还得一些钱财……”赵无忌装着难以启齿…… “这个掌门法师放心，只要掌门能够收了那鬼物，让它不再害人，我们可以凑钱的。”那汉子高兴地说道。 “既然这样也好，我也就好事做到底。不过我不要你们的钱财，也不要你们的传家宝，只要一些奇怪的玉石之类的，最好是那种已经破了或者断了的。其实我可以分文不取，但师傅的孝敬钱总不能不给吧。”赵无忌惭愧万分地说道。 不要钱财，只要玉石之类的，这条件未免也太奇怪了，而且不要好的，只要坏的。不过高人行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前辈在这稍等片刻，我等这就去寻找。”众人散开，各自回家翻箱倒柜的。 “师弟，你这么做就是那什么买卖？”仁安看不懂赵无忌究竟要做什么事情，只觉得自家这门主行事古里古怪的。 “师兄静观便是，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赵无忌笑道，“此次便是我无量门扬名之始。” 不一会儿众人便纷纷聚拢，有些人拿着一块石头，有些人拿着未知的黑色的石头，还有些人拿着千奇百怪的东西，纷纷摆到门槛外，让赵无忌选择。 “如此，我也不客气了，我只挑三样。不过事先说好了，这里面的东西没有一件是你们的传家宝吧，要是是的话你们就拿走，不然回家之后吵架打架，妻子离家出走，孩子被打，那可不管我的事。”赵无忌笑道，众人也是哄堂大笑，只觉得这掌门颇为风趣。 “掌门放心，绝对不会。”众人一个个高声表态。 “如此，那我就选了，就三样东西，其余的你们还是可以拿回家，说不定今后发现会是一块宝贝呢。”赵无忌便在那大大小小不下一百块物件之中选择，眼睛扫了一遍之后，拿出三件白玉一般的东西，收到自己的衣袖之中。 “这钱已经收了，晚上我便行事。”赵无忌拜谢众人，然后走到房中。 “那些东西都不值钱。”仁安也不问，知道自己这师弟是不会说的，只是提醒道。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宝贝也是一样。呵呵，师兄放心好了，我不会做亏本买卖的。”赵无忌笑道，这时候中饭端了上来，竟然是鸡rou，虽然有些硬，估计是老母鸡，但这也显示李樵夫家对他们的重视。 吃过中饭，等到太阳落山，李樵夫家门前是人头攒动，他们伸长着脖子，等待看这掌门是如何做法的。 香案什么都弄好，祭品也摆好，赵无忌迈着八字步，开始振振有词地在念叨着什么。那孩童被放在靠近门槛那里，头朝外。 焚香，烧纸，然后喷水，一板一眼地，看得仁安都觉得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待得最后，杀了鸡公，赵无忌在那孩童耳边念叨几句。大叫一声，醒，便结束了。 只是那孩童并未立刻转醒，但脸色明显红润了，头发也不再倒竖，看上去像一个睡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