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由于孟瑶的空间作弊，孟青轩小半天的功夫就装满了背篓，先是小心翼翼的将野鸡蛋藏在野菜底下，再将葡萄铺在野菜上面，装的满满当当一背篓的东西。野鸡没办法只能用藤条捆了挂在背篓上。 孟青轩平时吃的不好，身体单薄就犹如七八岁的孩子，但是力气不小，从早上担水就看出来，每天家里那一水缸的水都是孟青轩去河上流担回来的，这样一背篓的东西对他来说毫无压力，但孟瑶看得就是心疼，扭着小身体就要摆脱孟青轩的手：“哥哥，我想自己走。” “这山路走了可累呢，团团乖乖让哥哥抱。”孟青轩心疼孟瑶自然不允。 “团团想要自己走，等会累了哥哥抱嘛，好不好。”孟瑶扁着嘴，似乎只要孟青轩一拒绝就能掉下泪来。回家路程可远着，孟青轩还要背那么多东西，自己好歹也有几十斤，不得累坏孟青轩，到时候心疼的可是自己。“而且我想一边逛一边走回去。” “好好好，但是团团累了一定要说。”孟青轩一边欣慰自家meimei心疼自己，一边纠结累着自家meimei怎么办，还是无奈的把人放下。两人牵着手就朝家的方向走去。多亏最近一直喝的空间水又用灵泉水调养了，走走停停那么一大段路竟然坚持走了下来。 一路有那不知名的野花开的灿烂，孟瑶看什么都稀奇，这边摘朵花，那里拔根草，倒也是有趣：“这里真的好漂亮。”孟瑶呼吸了一口异常清新的空气，没有前世的污染没有所谓的雾霾，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 “那是当然，南山可是我们南山村的根本。”孟青轩觉得自家meimei大病一场之后变得比以前活泼了，虽然之前团团也很是乖巧，但是每天只是安静的坐在那也不说话，看着都让人心疼。 “哟，青轩好运气啊，这两只野鸡不小啊。”一路上有人看着挂在篓底的野鸡羡慕道。 “二爷爷这是去地里呐，今儿绕到以前挖的陷阱去看了下，没想到竟然掉进去两只野鸡。”孟青轩笑呵呵的和一个挺精神老头打着招呼。 “好好，正好给瑶丫头补补身子。”二爷爷笑呵呵的摸着孟瑶的脑袋，从口袋里摸了摸：“瑶丫头吃糖，这可是你柱子叔从县城带回来的，可甜了。” “谢谢二爷爷。”糖块有些融化，看起来也很是粗糙，更加不能和空间里的糖果比，而且由于放在口袋，上面还沾了些东西，但孟瑶这人就是学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虽然不喜欢吃但还是笑眯眯的接过来不嫌弃的塞进嘴里：“二爷爷，真的可甜了。” “好好。”二爷爷看着比他自己吃了糖还乐呵。“这上山累了吧，青轩快带瑶丫头家去吧，可别累坏了。” “哎，二爷爷慢点啊。” 孟瑶跟着孟青轩沿着回家的小路慢悠悠的走着，这时候的人家大多数都是和她家一样的土坯房，构造差不多，都是院子特别大，大多数都是用来种菜，当然比自家院子那几颗蔫儿吧唧的要水灵，要么就是去山上挖一两颗果树种在院中，瞧着颇有些情趣。一水的草顶泥墙过去孟瑶惊奇的看着眼前显得有些鹤立鸡群的青砖大瓦房，房子结构有些类似于前世的四合院，看起来相当大气：“以后我也要赚钱盖大房子。”孟瑶羡慕的看着眼前的青砖大瓦房从而忽略了身边的孟青轩眼底的晦涩。 忽然院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十二三岁的女孩子，穿着崭新的粉色对襟禙子，扎着双丫髻，两边各簪了朵粉色头花，那头花是用好几朵精致小花串在一起，垂在发髻两侧看起来颇为娇俏可爱，这姑娘模样也是清秀，只是皮肤微黑，一身的粉色显得皮肤更黑了，孟瑶一看这个人脸就沉了，跑出来的正是害死原身的凶手她舅舅家的大闺女秦大丫。 另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脸型消瘦，下巴尖细，三角吊捎眼，薄嘴唇，穿着一件半旧的粗棉袄裙，正是孟瑶舅母秦何氏。 秦何氏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孟青轩兄妹，脸色立马耷拉了下来，只是目光一转撇到孟青轩背篓上挂着的野鸡板着的脸又立马堆满笑容，脸色变化之快，令人叹为观止：“呵呵，青轩来就来带什么东西啊，你舅最近还唠叨着想吃点野物呢。” “舅舅想吃自是有表哥孝敬他，我一个做外甥的上赶着孝敬我怕表哥不好做人。”孟青轩冷笑一声也不想理会她，冷言冷语说了句拉着孟瑶就想走人。 秦何氏脸色一变，张口就骂：“你个不孝的小兔崽子，你什么意思，你舅还吃不了你一只鸡。”倒是站在后面的秦大丫看到了俏生生站在那的孟瑶，在后面扯了扯她娘的袖子。 秦何氏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野鸡上挪开，看见孟瑶讪讪的笑着：“瑶瑶这是好了，哎哟喂，舅母还想去看你呢，这不是最近忙着，哎，你这个死孩子怎么能去河边玩呢，这不就出事了吧，当初就和你爹说把你交给我照顾，你爹不肯，这不就出事了。”秦何氏絮絮叨叨的对孟远很是不满。 孟青轩听了这话脸色发黑，额角青筋直蹦，牵着孟瑶的手紧了又紧：“舅母说笑了，我家团团确实是不听话，要不是跟着某人怎么会掉进河里，白白病了一场。”说着狠狠的瞪着缩在秦何氏身后的秦大丫。 秦何氏脸色僵了僵：“什么意思，青轩可别听人胡说冤枉了谁，明明是瑶丫头自己贪玩掉进河里的，多亏了你表姐看到了，不然瑶丫头可救不回来。”秦何氏算盘打的好，她可是仔细问过了秦大丫，当时人都离的远，根本没人看到她动手，至于那个小丫头，拿东西哄骗几句就成。 孟瑶轻轻晃了晃孟青轩的手臂，带着一脸困惑的表情对着秦何氏：“舅母，青瑶是被人推入水的，真的，不骗你，当时表姐。。。” 话还没说完就见秦何氏恼怒的上前掐了一把孟瑶：“你个小兔崽子胡说什么呢，明明是你自己贪玩现在什么意思是准备赖在你表姐身上吗。” “舅母你掐团团作甚，团团又没说什么。”孟青轩气的一把将秦何氏推开，将孟瑶护在怀里。 几人的动静不小，秦何氏嗓门又大，很快的村里人三三两两的围了过来：“怎么了，这是怎么了，秦何氏你这还和小辈动上手了。” 秦何氏一见有人围观，直接坐在地上一拍大腿开始干嚎了起来：“这日子没法过了啊，想当初我那小姑子过世了我看着孩子小，可怜，还上赶着给她照顾啊，青瑶那丫头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的啊，可是现在这没良心的小兔崽子不记得她舅母的情就算了，还诬陷是我家大丫推她进河的啊。”秦何氏一边嚎一边擦着不存在的泪水，也是她心虚，下意识的认为孟瑶要说的是秦大丫推她入水的事情，想要先下手为强：“我家大丫谁不知道，那孩子性子好，这丧天良的自己怕被他爹说就这样诬陷我家大丫啊。” 其实孟瑶落水这事当时村里人离得远还真没人看见，大家这么一听还真以为是孟瑶人小贪玩不小心掉河里又怕被怪罪撒谎推到秦大丫身上，这也是秦大丫平时会做人，在外面表现的最是温良贤淑，见人三分笑，会说话也会做人。 孟青轩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哑着嗓子反驳到：“舅母，团团几时说是表姐推得，你这莫不是心虚了吧。” 秦大丫脸色微变，一脸委屈的看着孟青轩，语带哽塞道：“青轩，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难道你也以为是我推的瑶瑶，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推瑶瑶。”说着忍不住的嘤嘤哭起来：“瑶瑶我可是当亲meimei的，平常有好吃的好玩的我都紧着青瑶，平常也是我带着她，我怎么可能那么做。” 围观的人一看，这是两兄妹一起诬赖人秦大丫呢，毕竟秦大丫说的是事实，平常孟瑶他爹出门打短工，孟青轩一个半大小子有时候忙不过来都是秦大丫带着孟瑶照顾着的。有调皮的小子欺负孟瑶也都是秦大丫护着的。这么一听孟瑶小小年纪不但学会了撒谎还没良心的诬赖给自己的亲表姐，做哥哥的也如此，这是从根上就坏了啊。 孟青轩听到别人的议论肺都要气炸了，要不是有一次发现团团身上的伤他也以为秦大丫是个好的，现在听人这么说恨不得上前掐死秦大丫。 秦何氏还坐在地上嚎哭着：“我家大丫命苦啊，平时掏心掏肺的对这个白眼狼好，丧了良心的，她这是要坏了我大丫的名声啊。” 围观的人看着孟瑶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了。名声在这个时代可以说非常重要，若是秦大丫真的谋害亲表妹，只要和秦家有关系的，甚至这个村子都会受到影响，可见其重要性，秦何氏死死抓住孟瑶就是破坏秦大丫名声，这以后是会受到整个村子的人排挤的。 尤其是这乡下地方，相互之间多多少少都能扯出点关系，这口口相传，估计整个县城都能知道她的事迹。孟瑶还目瞪口呆的看着秦何氏，作为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新人类，孟瑶还真没见过如此接地气的撒泼方式，直到孟青轩气的没控制住力道抱的孟瑶差点透不过气才反应过来，坑爹啊，她这就成了狼心狗肺小白眼狼了，这么简单围观群众就相信了，孟瑶觉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狠掐了一把刚才被秦何氏掐的地方，那股钝痛瞬间逼出了眼泪，孟瑶一咧嘴，哇哇大哭起来，尖着嗓子瞬间盖过秦何氏的声音：“舅母，我错了，不是表姐推我的，是我自己贪玩掉河里的，不关表姐的事，你别打我。” “团团不怕，没有人要打你。”孟青轩心疼的抚着孟瑶的后背，满脸怒气的对着颠倒黑白的秦何氏。 孟瑶抱着孟青轩的脖子哭的响亮，脸上满是惊恐，还不忘口齿清晰的在那喊着：“真的没人打我吗，舅母和表姐真的不会再打我了吗，哥哥，哥哥你和表姐说，团团没有和别人说是她推我的，团团是自己贪玩掉进去的，团团什么东西都给她，我家的东西都是她的。团团不是扫把星也不是短命鬼，别打团团。” 围观人群听了孟瑶的话哄得一声炸开了，这话里包含了太多信息，没人会想到孟瑶说谎，毕竟她只是个三岁的小孩子，这些话要是没人当着小孩子的面说，一个小孩子怎么说的出这么刻薄的话，到底得有多心黑才会这么刻薄的对待一个小孩子，再看看孟瑶一脸害怕，更是相信这是被威胁了不准说出事实真相啊。村民淳朴，都被这话激怒了。看着秦大丫的目光都带着审视。 秦大丫惨白着一张脸，眼中泛着泪，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团团你怎么能够这么污蔑我。”眼泪欲落不落，配着那张清秀的小脸倒真是引人怜惜，可惜乡下地方相看姑娘看中的是能不能干好不好生养，围观人群大部分是一些没事做闲着唠嗑的妇女，对这样的惺惺作态更是厌恶，除了一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秦大丫完全白费那一般表情。 “表姐，不要不要打我。”看着秦大丫这幅模样，孟瑶惊得一声尖叫，整个人瑟瑟发抖的埋入孟青轩怀里。“我不要头花了，我不要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秦大丫头上两朵头花，面色诡异，要说如果这头花如果是从外面买的也就算了，毕竟大众化的东西谁也说不清，只是孟瑶她便宜娘心思巧妙，当初设计了许多头花花样都是外面没得卖的，还与县里珍宝阁合作，很是火了一把，那时候村里好多妇人因此受惠，现在一看到秦大丫头上的头花都想了起来，其中一个当年给孟瑶她娘做事的妇人当即就喊了开来：“对对对，这花样当年芸香说不卖给珍宝阁，还说这叫什么铃铛花，最是适合小闺女戴了，她要留着以后给她闺女戴。”有人开始顾念秦芸香当年的好，再看到秦大丫现在的作态，舆论开始一边倒。 舆论这东西就是这样，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除了当事人，那些不明真相的围观人群都是这样，非此即彼，看的一个热闹，又有着偏弱心理，不管事实真相到底如何，孟瑶一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孩子总是能激发那些母爱泛滥的围观人员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