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虎口脱险
胡不吝抹了抹嘴,心中思索着逃跑的计划,正准备说要先上个厕所。徐晃却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拉着典韦的肩膀就往后扳,叫道:“典韦,快出来!” “干什么啊?正忙着呢!”典韦一甩肩膀,回头对徐晃怒目而视。 徐晃却不在意,只是着急的对典韦说:“别说了,快出来。”又对旁边坐的许褚招手:“仲康,你也出来。吕布来了!” 听得是吕布来了,典许二人忙站了起来,也不管胡不吝了,齐声问徐晃:“是来喝酒还是搞事?” “看样子一脸戾气……”徐晃沉吟道:“恐怕是搞事的份儿大!” “******!”许褚大怒道:“这疯子把咱们这儿当什么地方了?上次的事儿我还跟他没完呢!”说着就疾步向外冲去,典韦徐晃也跟着向外走。 餐厅中的武将们也纷纷议论,说这吕布一来今天又要打死几个。胡不吝听了一阵好奇,早听说“人中吕布,马上赤兔”。这三国第一武将吕布不知有多威风!不过这些都是末节,保命最重要。他拉住一个路过的服务员,问了下厕所在哪,趁着没人注意一头钻进去了。 进了厕所,胡不吝又是一阵叫苦。虽然这里也是按照现代洗手间的标准装修的,但却没有窗户。最常用的尿遁使不出来了,胡不吝挠了挠头,又苦着脸走了出来。 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所有的人都在往外跑,一些武将大叫着:“快点快点,晚了就看不上了。”几个服务员苦苦哀求着武将们先把账结了再走,有几个武将们便扔出兑换点钱币来,有的却蒙住脸低了头,只是趁机向外跑。 胡不吝很好奇,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跟着人群走到外面的大厅,只见大家都聚在门口向外看。一些人不住地喊让前面的人让开,不要挡着别人的视线。前面的人反唇相讥,说不看看外面比武的人是谁,有种你跑到跟前去,不怕被带上打死了,还怕溅身上血呢。 胡不吝拍了拍站在人群最后的一个武将肩膀,问道:“兄台,外面是谁在比武啊?” “还不是吕布和典……”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来,一见是胡不吝在问他,顿时大怒,冲着地上“呸”地吐了一口唾沫,骂着:“我当是谁呢?原来竟是个‘主角’。狗一般的人物,来配来问我吗!呸!” 胡不吝明白了,原来这个世界里,“主角”这个词是骂人的话。他看对方膀大腰圆,眼色不善,不敢再争吵。想要趁乱跑出去,又见有几个脸色阴冷的大汉盯着他,心中一阵紧张。心想在这里起码暂时是安全的,要是出了门,被一群大汉围着打可真就十死无生了。 胡不吝在这边心理活动异常丰富,俱乐部大门外却又是一阵喧闹,十几个大汉抬着两个满身是血的人费力地走了进来。胡不吝看见徐晃一脸尘土,正大声地指挥着:“快些!直接从后门抬到我的宅子上,让仆人准备了酒食和汤水,等他们复活了用。你们两个盯住吕布,看他是回家了还是又到别处找事儿了,你快去吕布家里报告貂蝉小姐,就说她男人又出来发疯了,快点去!” 那两个担架挤开人群,往后面抬去。经过胡不吝时,胡不吝瞟了一眼,赶紧捂住了自已的嘴,只见上面躺的人满脸刚须身材宽大,不是典韦还能是谁!武功这么高的人,几下就被打死了,这吕布是妖怪吗?胡不吝心中暗惊,自忖以后碰到吕布一定要小心。 众人看见担架上血淋淋的两团,却都兴奋了起来。刚才在后面没看见打斗的人就问着具体情况,回答的人有的是亲眼看见,有的却是胡编乱造。有人说吕布也受了伤,一条胳膊断了,走的时候拖拖拉拉吊在身上。又有人说吕布新学了疯狗拳,刚才压根儿没打,就是把典韦许褚压在地上生生啃死的。还有人说吕布估计是在家里和貂蝉吵了架,才出来找岔打架的。旁边的人听了威胁要把这话传给吕布,那说话的人顿时就炸了,叫嚷着敢传给吕布就和你不死不休。 胡不吝在一边听着,不由大感惊讶。没想到演义中威风凛凛的三国武将们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后,竟然变成这样世俗。他跟着人群又走回大厅,找了个沙发坐下,不住地打量着周围的人。 “哎,你怎么还在啊?”徐晃从一边走过来,看见胡不吝后气急败坏地叫道。胡不吝讪笑着对徐晃说:“啊,兄弟初来,也没个地方去。在这儿坐会儿。” 徐晃看了看周围的武将们,在胡不吝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探头说道:“兄弟,你能骗过许褚他们,可骗不过我。今儿你算躲过去了,快走吧。别给这儿添乱了。” 胡不吝心中暗暗冷笑,心道你这话骗谁,老子一出了门就得让人踹成内饼。他淡定地说着:“徐兄,曹公开这三国俱乐部时,没立过要往出赶客人的规矩吧?” “那没有。”徐晃咬牙说道。 “那就好。”胡不吝笑呵呵地站起身来,偷眼瞧了一下那几个盯着他的武将,对徐晃说:“兄弟一路风尘,还想在这里洗个澡,少陪了。”说完便向桑拿走去。 走了几步,胡不吝又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徐晃,问:“徐兄没有正经事要做了吗?怎么还跟着我?” 徐晃叹了口气说:“第一、我怕有人在俱乐部里打你,坏了规矩;第二、三国俱乐部每晚子时清场关门,我也怕有那宵小之徒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出去,大家都不好看。” 胡不吝呵呵大笑:“如此有劳徐大哥了,咱们就走着~~~~” 三个小时后…… 三国俱乐部的澡堂中,一个腰间围着白浴巾的服务生正在费力地给爬在木床上的胡不吝搓澡。他满头大汗,神色很疲倦。胡不吝却还不满地连声吩咐着:“轻点!哎哟,你轻点!疼!” 终于搓完了最后一条腿后,服务生轻轻地躬身问着胡不吝:“胡老爷,您看今天是不是就搓到这儿吧,都搓了六遍了,您身上的皮都红了。” “什么就到这儿了?”胡不吝抬起头来瞪着小眼睛冲服务生喝道“老爷我刚从小煤窑出来的,身上脏着呢!继续,再搓。” 服务生为难地看了看胡不吝红红的皮肤,又捏了捏兜里的几个兑换点钱,暗想算了,有钱是大爷,听老爷的吧。他将手里的搓澡巾放在盆里,又换了条细绒毛巾,搭在胡不吝的背上摸了起来。 胡不吝马上对服务生这种知情知趣的做法给予了高度评价:“哎!这下舒服多了,你这后生挺会干的吗,有前途!”又抬头看了看双手扶膝坐在对面的徐晃,不好意思地笑道:“徐大哥你不搓搓,都算在兄弟的账上,我请客!” 徐晃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三点了,这胡不吝为了能赖在三国俱乐部不挨打,整整在这里搓了六遍澡,宁可皮搓破了也不出去。徐晃想着,不由站起身来走到胡不吝跟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爬在床上的男人,他脸上带着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这究竟是泡什么动物拉出的屎呢?” 又一遍澡搓完后,胡不吝也受不了了,只觉得自己身上火辣辣的疼。他摆了摆手,示意服务员先出去,慢慢地坐了起来。 “胡先生洗完了?”徐晃皮笑rou不笑地问着:“要不我就送胡先生出去吧。” “呵呵”胡不吝咧着嘴干笑几声,颤着声对徐晃说:“不瞒徐大哥,我胡不吝从来没到过像三国俱乐部这么好的地方,实在舍不得走啊。就让我再去赌场玩几手吧,今天是我来三国世界的第一天,我要豪赌一场啊!” 徐晃鼻子都快气歪了,他忍了忍胸中的恶气,对胡不吝推心置腹地说道:“胡先生,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新人都有这么一遭,要我说你还是出去吧!老是赖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啊。” “没事,我赌几把就走。”胡不吝不为所动,自顾自地去穿衣服了。徐晃咬了咬牙,只好跟上对方向赌厅走去。 下午时分,赌厅里正是热闹的时候。胡不吝和徐晃一进门,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正在赌钱的武将们纷纷停止下注,看着胡不吝。 胡不吝笑着对武将们拱了拱手,又回头问徐晃:“徐大哥,不知这里都玩些什么游戏呢?” 徐晃面无表情地回答:“这里只有斗鸡和压大小,直接赌兑换点。最小一个,最大的一千。想要再玩大些,就要约了对家去里面赌。” 胡不吝听了,笑道:“小弟对斗鸡却是一窍不通,先就玩几手压大小吧!”说着,走到一张赌台前,找了个座位坐下了。 这赌台上的客人们见胡不吝坐在跟前,却都不再不注了,一个个对着胡不吝怒目而视。胡不吝在众人的目光下坐不安稳,又赶紧跳下高脚椅,从兜里拿出香烟挨个给大家分发。一边散烟,一边还满脸堆笑不停地说:“大哥抽烟,呵呵,小弟初来贵宝地,还请多多关照。” 发到一个黑大汉面前时,对方却不接烟。胡不吝抬头一看,这大汉肤色漆黑,脸上的胡须像钢针一样根根竖起,双眼圆睁,很是威风。心想这莫不就是张飞张翼德吗?只是脸色儿太黑了点,像个刚果人。心里想着,胡不吝嘴角就露出一丝笑来,赶快收了起来。 黑大汉眼睛很尖,指着胡不吝喝道:“你这厮为何发笑,难道是取笑俺张翼德脸黑吗?”胡不吝心想,你个二货原来自已也知道啊。脸上却更加恭顺,只是低头说:“张将军误会了,我没有笑的。” “啪!”赌台另一边的一个武将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筹码纷纷跳了起来,慌得众人忙用手去捂,生怕混在一起说不清了。那拍桌子的武将一指胡不吝,大吼一句:“那个新来的!我问你!一二三四五六七,你懂几?” 胡不吝的头更加低了,立即朗声回答:“一二三四五六七,俺懂四(懂事)。” 另一个高壮汉子用手环绕桌上的武将们指着,对胡不吝大吼:“进了这个门,谁是老大?” 胡不吝抬起头,诚恳地看着那高壮大汉,说:“各位大哥都是俺胡不吝的老大!” “听说你武功很不错?”一个白脸年青人抬起头来看着胡不吝“能打十个典韦?” “俺是开玩笑的,还望各位大哥莫怪。俺胡不吝的武功,给大哥们提鞋都不配。” 张飞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了胡不吝几眼,这才说道:“咦!看你倒像个晓事的,不似前面那些主神空间造出来的‘主角’让人厌恶。也罢,今日就放过你。自已去门口坐飞机去!” “是,是。谢张爷。”胡不吝忙冲着张飞点头,一溜烟地跑到了门口,将两手向后背伸过去,弯腰向前做成一个“丫”的动作。但这个动作太累人了,胡不吝坚持了没两分钟就跑回了赌桌前,向众人陪笑道:“各位大哥,俺也是糊涂了。咱这里是赌场啊还是监狱啊?怎么让俺去坐飞机了,大家别耍我了。” “还敢回来!”“果然还是个‘主角’!”众武将登时大怒,纷纷抄起椅子烟灰缸就要往胡不吝身上招呼。 “各位,各位。”徐晃的身影一下子闪在胡不吝前面,他伸出双手对大家做着阻止的手势,嘴里说道:“大家别冲动啊!别忘了前几个月咱们三国俱乐部发布的规矩:俱乐部内严禁打架斗殴!大家要是和胡不吝有什么私人恩怨,还请到外面解决。要不然,曹、刘、孙三位大老板责怪下来,咱们谁也吃罪不起啊。” 众武将听了,果然停下了手。胡不吝见状心中大喜,心想这三国俱乐部的规矩竟如此严格,这群大爷也都得服服帖帖的。又想到刚才吕布和典韦他们决斗时,也是在俱乐部外面进行的。连吕布这等人物都不敢轻易犯禁,那想来其它人更是不用说了。 想到这里,胡不吝便踏实下来。他笑嘻嘻地对徐晃说:“多谢徐大哥了。”又摇头晃脑地走到赌桌旁的一张椅子前,一屁股坐了下去。他转过头来对旁边的一名武将拱了拱手说:“你好,我叫胡不吝,不知兄台贵姓大名啊?” “姓倪。”那武将一副懦雅之相,微笑着对胡不吝说。 “姓倪的武将?”胡不吝心中暗暗思索着,三国时期好像没这么个人吧。就算有,估计也是无名之辈。他不动声色地又向那武将微笑点头,只是客气着:“不知您的大名是……” “在下单名一个‘迭’字。”那武将说完,冲着旁边的人挤眉弄眼。 “呃……”胡不吝还是想不起这个人,自已写小说时也认真读过一些三国时期的资料,压根就没印象有这么个人啊!他咧着嘴对那武将笑了笑,转过头来却发现桌上的其它人都冲着他大笑。 “倪迭!你爹!哈哈哈哈哈!”张飞终于忍不住了,指着胡不吝大笑起来。他乐不可支地对胡不吝说道:“乖儿子见了爹还不磕头?” 胡不吝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绕着圈骂我呢!他回头看那懦将,只对方正凑在旁边人手中的打火机上点烟,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胡不吝心中一阵气愤,只想抓起椅子砸在他头上。又想在这三国俱乐部里不能打架,连这些三国武将们都不敢动手,自已要是一个忍不住,更是不知道要死在哪里了。他咬了咬嘴唇,忍着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前面桌上的几颗骰子。 张飞见胡不吝不搭话,拿起一盒供客人使用的火柴扔在他头上,大叫着:“喂!乖儿子!说你呢!还不给你爹磕头?” 胡不吝心头火起,一抬头看着张飞问:“这乖儿子是骂谁呢?” “骂你呢?咋了?”张飞瞪眼吼着。 “没事儿,我就是问问。”胡不吝挠了挠头,做恍然大悟状“原来乖儿子是骂我呢。” 众人看见胡不吝的懦弱样子,又是一阵开心的大笑。笑了一会儿后声音却低下来了,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张飞。张飞自已笑了几声,笑声显得很孤独,他疑惑地停了下来,看看众人又看看胡不吝,也明白了过来。 “哎!我靠!”大理石的赌台被张飞一把揪翻,众武将纷纷躲闪,张飞冲着胡不吝直冲过去。徐晃在在一旁想拉住张飞,却被四散的人群挡住了去路。他着急的大叫着:“翼德!翼德!别冲动啊!在这里打了人是要赔钱的,你想给你大哥找麻烦吗?” 张飞这时哪里还听得进去,他追不上胡不吝,又从地上捡起一个板凳扔了出去,胡不吝身材比较瘦,很灵活地躲过去了。 张飞大叫着:“狗主角你有种别跑,给我站住!”一路磕磕碰碰,撞倒无数桌椅,向胡不吝追去。赌厅中的武将们看见了,都惧怕前些日子三位BOSS制定的《关于严禁在三国俱乐部内打架斗殴的联合声明》,谁也不去帮忙,只有几个平日和张飞要好的不停地大声劝戒。 跑在前面的胡不吝却是一阵嘴苦,他自悔刚才不该为了争一口气,和张飞斗嘴。但现下说什么都晚了,好在张飞属于力量型的武将,敏捷度不高,在这狭小空间里追赶自已更是使不上力。他专找那些人少、桌椅多的地方跑,桌椅多可以阻挡后面的追兵,人少可以防止地上突然伸出一只绊脚来,阴了自已。 胡不吝又带着张飞跑了几圈,身子骨就有些吃不消了,开始气喘起来。他偷眼回头看了一下,张飞在后面还是怪叫连连,一脸怒色。心想再这样跑下去得让人家耗死,灵机一动就想了个主意。前面的一张赌桌周围已经没有人了,胡不吝一头向桌上跑了过去,同时偷偷地放慢了一点速度,让张飞和自已拉进了距离。 张飞看胡不吝和自已越来越近了,还以为是自已速度见涨,快要追上了。他十分高兴,大吼一声,更加努力地向胡不吝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当俩人的距离只剩两臂左右时,张飞已经伸出手去抓胡不吝的后背了。胡不吝却猛地一闪身,将一只黄梨木的高背靠椅狠狠地推倒在地上。张飞措不及防,步伐一下被打乱了。眼看着一只脚就要伸进那椅子腿的空格里被绊倒了,他猛的用力地收腿,终于将脚收了回来,重重踩在椅子上。 人算不如天算,这赌场的地面本来是水磨大理石,十分光滑,刚才张飞追打胡不吝又将许多酒水洒在地上了。他这一脚踩在椅子上,椅子却承受不住张飞的重量,带着张飞的一只脚向前滑了过去。张飞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已一脚向前,笔直地伸出去,最后两条腿前后形成个笔直的“1”字。随着裆部发出“咔嚓”一声,张飞便重重地坐在地上。 “噢~~~~~~~~~~~!”围观群众们异口同声地发出一声惊呼。 追过来的徐晃看见张飞后,不由地龇着牙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张飞左右平伸着胳膊,双腿一前一后伸的笔直,来了个标准的一字马。他浓密的胡须上,汗水一滴滴的往下流,脸上的肌rou不停抽搐,显得十分痛苦。 看见徐晃过来后,张飞用求救的眼神盯着他。徐晃心中暗骂,今天这个班值得够本儿了,烂事全让我碰上了。又不敢不管,毕竟张飞武艺出众,又是刘备的结义兄弟。他慢慢地上前拉住张飞的一只手,问道:“翼德?怎么样了?我先拉你起来可好?” 说着,徐晃就一手拉着张飞的胳膊,一手托在对方的腋窝下,用力往起一拉。张飞却忍不住大声叫起来“别着劲儿呢!停!快停!”徐晃大惊,心想张飞从来没练过柔韧性,这一下做了个标准的一字马,难道是拉伤了?他手一松,张飞又以一字马的形态滑落到地上。在与地面接触的一刹那,大腿根部再次发出了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咔嚓”! “噢~~~~~~~~~~!”围观群众们再次出了惊叹声,一些心地善良的人已经用袖子掩了面,不忍再看这残忍的画面。张飞疼得破口大骂,说是徐晃在阴他!那些平日里被张飞欺负过的武将,却纷纷起哄:“徐公明,快将三爷拉起来啊。三国俱乐部就这么待客的吗?”“公明,快拉起来吧,三爷是个体面人,不能老这么坐在地上啊。” 徐晃鼻子都快气歪了,有心把这个傻大个儿撂这儿不管了,又想今天夏侯渊不在,俱乐部里就自已一个负责人,这担子扔不得。他转过身来对着远处的几个服务员大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再去取担架!快把张将军抬起来。一个个呆头呆脑,不想活了吗?” 刚吩咐下去,一个红脸大汉就急奔进来。大老远冲着徐晃喊道:“公明,翼德怎么了?” “谢天谢地”徐晃长出了一口气“云长你来了。翼德刚才与新来的‘主角’厮打时,扭伤了腿。虽说所有伤势一小时后都会康复,但老这么坐在地上也不好看。你我先将他扶起来吧。” “谁和他厮打了?”正在闭目忍痛的张飞猛的抬起头来盯着徐晃“俺这是自已不小心摔的,那种狗一般的东西,也配得上我去和他厮打?你这……” “够了,三弟!”关羽红脸一板,对张飞喝道:“还嫌不够丢人的?你别说话,我先和公明将你扶进去。” 关羽和徐晃二人便一人端起张飞一边膀子,将他扶了起来。张飞两腿拉伤的厉害,软软的拖在地上。围观的众人见了,就传出嘻嘻哈哈的笑声来。 关羽回头看了一眼,人群里的笑声马上停了。徐晃对关羽使了个眼色,轻声说:“别从前面出,把翼德带到后院去,且先歇着,等时间到了自然就复原了。”关羽点点头,二人架着张飞向后走了。 仆从们见没事了,又从桌子下、门背后站了出来,开始打扫赌厅。赌钱的武将们在等待之余,都议论着张飞的伤势,不时有一阵阵压抑的笑声传出来。几个和张飞熟识的武将不放心,也去后院探视张飞的伤情,一些好事之徒也跟着去了,想看看张翼德的惨状后回来做谈资。 “哎!不对呀!”一个武将突然站起来高声喊道:“那个‘主角’哪去了?” 众人听了,纷纷又站了起来。三国武将虽然平时经常打架斗殴,但被现实世界来的人算计还是头一回,今天要是再让那个主角全身而退跑了,那大伙儿可就全丢大人了。 赌厅里的几个服务员被叫来站成一排,一个个问过后都表示没见到主角。武将们知道人造人是不会撒谎的,就开始往别的厅里去寻找。 不一会儿,整个三国俱乐部的武将们都被动员起来了,大家听说新来的主角断了张飞的子孙根后还失踪了,非常生气。几百号人看着怎么还让人跑了?众人开始互相埋怨。徐晃出来看见后忙问大家原因,听说主角不见了而且也没从大门往外走过。他心想难道真的找地方躲起来了,想在这三国俱乐部过夜? 整个三国俱乐部的服务员们被集合在大厅里,挨个问话。终于有一个女孩表示看见新来的主角老爷从后院的一个狗洞钻出去了。众武将闻言大怒,这厮杀威棒也不吃就自已经跑了,当三国武将是什么?于是便三五成群地冲到门外开始找起胡不吝来。 …………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整个洛阳城中陷入了一片黑暗。因为在这个世界,电力也是要用兑换点去购买的,所以大部份武将家里都是用人造人小兵制作的蜡烛来照明的。只有少数收入较高的武将和三国俱乐部才亮着电灯。
但与往日不同,原本每到晚上就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三国俱乐部今天却很安静。武将们不再坐在里面喝酒,却三五成群的点着火把,在整个洛阳城里不懈的搜索着。 洛阳城很大,武将们大都集中住在北城,所以大家搜索一个人也就很费劲。一些武将们把自己的人造人仆从也带了出来,将整个洛阳城翻了个底朝天。 胡不吝躲在一处城墙上,看着下面星星点点的火光,不由地叹了口气。今天的经历真算得上是奇遇迭起了,不但被主神空间无情的劫持到了这个世界,碰到了三国演义里的人物,最后还被众人追杀。人生真是奇妙,自己昨天还在为生活的平淡无奇而烦恼,今天却已经在加倍的怀念过去的正常生活了。 城墙下面,几个火把闪了一下,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咱们分头去找,我顺着城墙走,你们到上面看看。小心那‘主角’躲在城墙上头。” 胡不吝连忙向后退了退,他转头看了看所处的城墙,一处城楼在月色下显出黑色的轮廓来。胡不吝轻轻的向城楼挪去,到了跟前推了推木门,发现没有上锁,他放慢手脚进去后又把门关上了。 两个人影举着火把走了上来,顺着城墙沉默的走了一会儿。到了城楼跟前,其中一个举着火把在城楼前晃了晃,胡不吝吓得心中直跳,忙低下头趴在窗户下。 “哎,要不要进去找找?”一个声音问道。 “不用了,哪会那么巧,主角正好就躲在这里。趁着老爷们没在,咱俩在这儿休息休息吧。”另一个人说着,便在城楼前的石头台阶上坐了下来。 举着火把的人将火把插在附近的一个铁架上,也坐在台阶上,嘀咕着说:“唉,今天真倒霉。收拾了一天的庄嫁了,晚上还要跟着老爷们出来搜人!哎,刚才老爷们说找到主角的给五十个兑换点,你说是真的吗?” 另一个冷笑着回答:“是真的又怎样?人家那‘主角’是自然人,听说还是现实世界来的。咱们就算找着了难道还能打死他不成?人造人如果杀了自然人,人家一小时后原地复活,咱们可是马上就得咯儿屁。照我说,跟着绕几圈就算了,让老爷自己去找去打吧。这五十个兑换点的巨款,怕有钱没命花啊。” 胡不吝在屋里听了,知道这两个原来是人造人,不知是谁把家奴给派出来了。他小心的从窗户上探出头,从窗棱中往外看了看。只见两个墩实的男人背对着自己并排坐在石阶上发愣,前面一个铁支架上火把正烧得旺,将附近照得一片亮堂。这两个人造人一个穿着青布短衣,赤着脚,一副农民打扮。另一个却是一身黄色长衫,做书僮打扮。 那个农民又问:“听说这新来的主角也会武功,还挺历害的?是不是真的啊?” “扯蛋!”书僮撇了撇嘴,不屑地回答:“他要会武功还能让追成这样啊?我可是在俱乐部看见了,那家伙!让张飞给撵的满屋子乱跑,最后使了个诈把张飞绊倒才趁乱跑掉的。” “呵呵,听说张飞还受了伤,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呢。” 书僮突然来了精神,附在农民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两人都是一阵压抑的jian笑。那农民抹着眼泪说:“如此,我倒挺佩服这位主角,能让张翼德吃这么大的亏,也算是个人物了。” “而且出手还很大方。”书僮接着说:“小六今天给主角搓澡了,你猜他得了多少小账?” “多少?” “整整十个兑换点!”书僮伸出两只手掌来比划着,对农民说。 “靠!那小六可发了。”农民两眼放光地看着书僮的两只手说,想了想又叹息道:“可惜咱没这命,要是哪天遇到个贵人也能给我十个兑换点,那可就美了。” “想得美,就你那粗手,一使劲儿能把老爷们的皮搓下来。还兑换点呢,当时就得给打杀了。” 农民沉默了下来,片刻后又问:“按说这新来的主角也不是个不晓事的,怎么老爷们就不放过他呢?” “谁知道!”书僮不假思索的说:“老爷们的心理咱们哪能猜透。不过估计是两条:一、以前那些主神空间创造的主角一个个太讨人厌了,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老爷们这是惯性。惯性你懂不懂?” “不懂。” “唉,总之就是习惯成自然,见了主角就打,管你新来的还是以前的,这就叫惯性。二呢,这位新来的感觉怕死怕的要命,又是装高手又是赖在俱乐部不走,要是能光棍点,也就是打死个一两回。以后估计也能相安无事了。” “你妹啊!”躲在屋里的胡不吝心中大骂,你们怎么不让打死一两回啊,老子凭什么就让他们打啊! “谁在城墙上面?”一个大嗓门的声音传过来,胡不吝听见竟是典韦,忙缩了头,直接爬到地上了。 “哎,是我们!”那书僮反应快,忙紧走几步,拨出火把对着城墙下面摇晃,大叫道:“典将军,小的二人是黄盖将军的家仆,奉主人命在这上面搜寻主角呢!” “上面有人吗?”典韦大叫道,声音震着空气都仿佛在颤动。 “回将军”书僮爬在城墙内侧喊道:“小的们找了一阵了,上面没有人。” “没人你们还在上面做什么?偷懒吗?赶快滚下来,随我一起去东面找找。” 两个人造人听了,不敢再说什么,拿着火把连滚带爬的跑下城墙。典韦犹在叫骂:“囚攮的东西,定是在上面躲懒了。要不是看你们是黄盖的家人,俺就打杀了你们。快到前面带路!今天找不到那个混帐主角,就打断你们两条腿!” 两个人造人一迭声的答应着,苦着脸向东面去了。直到走了好远,典韦的声音还不停的顺风传过来:“你二人可仔细看着,若是找到了那主角,老爷我赏你们兑换点。他奶奶的,抓到他非活剥了他的皮不可……” 胡不吝俯在地上,直到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才慢慢地爬起来。他将眼睛伸到窗户上仔细看了看,确定外面没有人了,这才如释重负的一屁股坐倒在地。 “混蛋!”胡不吝感到一阵迟来的恐惧让自己的手不停发抖,他一边控制着颤抖一边在心里暗骂:“都是些混蛋!打人、杀人,甚至剥皮!这些家伙都是野蛮人吗?” 又过了好一会儿,身体的颤抖平息下来了,胡不吝轻轻推开门,走到了外面。天色更黑了,连月亮也被乌云给挡住了。在现代城市里生活惯了后,突然面临着这种野外的黑暗,没有月光也没有霓虹灯,深深的黑暗仿佛一只张开血盆大口怪兽一样,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会被吐没。 胡不吝喘息了几遍,终于没忍住,掏出手机打开了。他借着屏幕的亮光摸索着向前走,下了城墙。周围安静极了,三国武将们找不到自己,估计已经回家了吧。胡不吝看见前面有颗大树,他把手机咬在嘴里,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坐在树上,胡不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这大树的周围是一片空地,如果有人来的话自己可以很清楚的看见火把的亮光。他靠在一支粗大的树枝上叹着气:“流年不利啊!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胡不吝无意识的摸着树干上粗糙的纹理,心里却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和小伙伴们经常到了晚上也不回家,只是在外面疯玩。有一次很晚了自己还爬在树上和伙伴们吹牛聊天,讨论着动画片里的人物谁最历害。结果父亲找了出来,将自己拉下去后一顿好打。打完之后老爸又心疼了,从箱子里摸出几颗奶糖来给自己吃,自己吃着糖又笑了起来。记得当时老爸还骂,一个男人又哭又笑也不知羞。 不知父亲现在怎么样了?烟戒了没有。自己有好长时间没给家里打电话了,上次和家里通话还是老妈给他打过来的,问他在外面怎么样,要是不好干就回家来,爸爸准备给他在镇里开个小超市,也能生活下去。自己当时还一副不耐烦的腔调,说我在外面好着呢,过几年就开着车回去接你们旅游。爸爸在电话里大吼着,说别吹牛皮,多大的人了连个媳妇都没有,旅游个屁啊! 胡不吝抹了抹眼泪,只觉得身上更冷了,一阵夜风吹过来,仿佛无孔不入地往他的衣服里钻。胡不吝又打开手机,已经11点了,他试着拨了母亲的电话,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混蛋!混蛋!”胡不吝恨恨地一拳打一树干上,他翻看着手机里的内容,全是一片空白。只有一个贾文化的电话号码和一个没有姓名的号码。胡不吝心想贾文化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懒得找他。又拨了那个空白号码。 “嘟……嘟……”电话竟然接通了,胡不吝惊喜地将手机紧紧压在自己的耳朵上,生怕露出一点光来。 “胡不吝。”电话那头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空间哥!”胡不吝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放低声音说着:“空间哥,快救命啊!” “救命?救什么命?”主神空间的声音依然是毫无情绪波动的样子。 “我被人追杀了,他们要活剥我的皮,你明白吗?快把我传送回去!” “你又死不了。怕什么?” “这就不是死不死的问题。”胡不吝着急地低吼“现在有八百的个武艺高强的神精病,天天追着我要打我杀我,你大老远把我劫持到这个世界难道是让我来受这种苦的吗?天天被杀死,再复活,再被杀死再被复活。你当我是普罗米修斯吗?与其受这种折磨,还不如死了呢?” “胡不吝,我没有劫持你,当时是你自愿来到这里的。还有,你说还不如死了,是指你想放弃自己的生命,由我来抹杀你吗?” “啧,你怎么就不明白呀?”胡不吝气愤地说:“我那是打比方呢!空间哥,求求你放我走吧。我当时是一时糊涂,玩游戏玩累了头脑不清楚乱点的。你是神使啊,随便找个别人吧,放了我吧。” “……” “行吗?空间哥。” “不行” 胡不吝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但他深吸了一口气,片刻之后又睁开了。 “算了。”胡不吝想了想,对着手机话筒认真的说道:“空间哥,现在这种形式,我根本就没法去拍戏。那么,为了完成你交待的任务,我有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