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绝地众生相
洞xue幽暗曲折，墙壁上挂满怪物的卵，一行人在洞xue中急匆匆逃窜，前方忽然出现三个一模一样的岔洞口，老骑士停下脚步，众人慌张：那条才是出路？ 但丁当机立断：“既然现在不知道任何讯息，那就只有一个个试，我们四个人要走左边第一个洞口，你们有谁跟我们一起？” 罗恩附和：“我们现在只有一盏煤油灯，大家一起走吧！” 所有人从第一个洞口快速向里走，黑暗中忽然跳出来一个人影，老骑士吓了一跳，尤金差点甩出毒镖，被罗恩拦住：“等等！是人！” “求求你们，快去救救我三弟！他马上就要被吃了，快救救我三弟！” “你三弟？”老骑士抬起煤油灯照亮那人的脸：竟然是二哥马特！ “我杀了你这个王八蛋！还敢在我面前抛头露面！”杰佛锐一拳揍肿了马特的脸：“敢害我兄弟强纳生，我杀了你替强纳生报仇！” “啊！”马特发出一声惨叫：“别打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杰佛锐！”罗恩急忙劝阻：“现在还有怪物追杀我们，以后再跟他算账！” “对对对！”马特赶紧附和：“别杀我！我告诉你们正确的出路！我们三兄弟已经试过了：这条路也是死胡同，第二条是死胡同，所以第三条肯定是出路！因为怪物来得匆忙，我们三兄弟分散了，现在马修大哥应该已经离开了！念在我告诉你们这条路的份上，你就帮帮我三弟马克吧！他掉进怪物的陷阱里，现在应该还有救！” 希露薇愣愣盯着马特。 罗恩追问：“离这多远？” 马特连忙回答：“不远，十来步就到！” 众人面面相觑。但丁决断：“既然只有几步，那我们就去看看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你敢骗我们，后悔的一定是你自己！” “一定一定！你们肯救我三弟，我感激还来不及呢！”马特在前面领路，走了十几步，果然看见洞口中央吊着一个大白团，像一团巨大的棉花。马特连忙解释：“三弟就在里面！注意这个东西极黏，而且有腐蚀性，别的都不管用，我想只有火能烧掉这东西！” “火烧？”老骑士拧开煤油灯：“先说好，烧伤你三弟老朽可不负责任！” 马特急忙点头：“没事没事！再不救他出来，恐怕就来不及了！” 老骑士火焰放在大白团下：整个大白团忽然像泼了油一样剧烈燃烧起来，一根根粘稠的丝网变细变软，整个大白团经受不住自重、啪一声掉下来砸在地面上！那大白团一边冒着滚滚焦烟、一边向外泄露脓液和血水、而更可怕的是那里面还有什么东西还在挣扎——是整个人已经被怪物的胃液融掉一半的马克！ 马克像个剧烈燃烧的****者一样从大白团里爬出来，皮肤全部溶化，森白的骨骼上挂着血淋淋的肌rou，肠子、膀胱、肺、心脏、内脏器官全部裸露在外，溶化一半的右眼球和大脑黏在一起，一边向众人伸手：“救……我……” 众人吓得慌忙退后！ 马特又惊恐又悲伤，捂着牙齿直流眼泪：“三！弟！” 马克哗啦一声摔倒，内脏撒了一地，一边如同怪物般艰难地朝马特二哥爬，一边用沙哑可怕的嗓音求救：“救……救……我！” 马特二哥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紧闭泪眼、咬紧牙关：“三弟！二哥送你走个痛快！” 石头啪一声砸下！ 血光飞溅、烈火熊熊燃烧。马克当场死亡。 但丁心下惊慌：现在自己没有剑，无法从白团的包裹中挣脱出来，况且就算永恒之力也无法经受这样永无止境的腐蚀，不断腐蚀，不断重生，承受被榨干的痛苦而不能逃脱，成为怪物永远的盘中餐，这简直是噩梦一样的恐怖！ 罗恩惊慌诘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特擦擦眼泪，从悲伤中抬头，捡起一块石头朝墙角一张白网丢去，那张白网一旦接触到石头立即收缩成一个大白团、将石头完全包裹起来、像个棉花糖一样吊在墙壁：“大家要千万小心，那些白网都是怪物的陷阱！一旦碰到，不但会将人彻底包裹起来，而且还会把人的皮肤、肌rou、血液溶化成营养液，然后供怪物喝掉！” 但丁脸色难堪：“喝掉？” 马特点头：“怪物是有智商的！这些陷阱都是怪物的食物储备仓，他们先把一时吃不完的猎物赶进陷阱，等找不到猎物吃的时候就可以来这个储备仓里美食一顿，就像人类把一时吃不完的水果封装起来制成罐头一样，我们就是怪物的罐头！” “储备仓？”老骑士举起煤油灯照向远处：洞xue深处竟然挂着成百上千个白团！每个白团都是由一个活人溶化的营养罐头！ 众人脊背发凉，一身鸡皮疙瘩暴起。 马特擦干眼泪：“三弟这样一走也算了却我一个牵挂，诸位，谢谢你们！这个洞xue只是怪物的储备仓，大家不要站在这，以免遇上怪物回来，快走吧！” 众人觉得马特说的有理，纷纷向洞外走去，老骑士忍不住回头表扬马特一句：“你这人，这不也挺通情达理的么？以后一定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啊！” 马特连忙笑着点头：“一定一定！” 一行人从左边的洞口出来。希露薇见马特走得越来越慢，不一会已经走到了队伍最后，靠在墙角边停了下来，不禁回头问：“你不来么？” 马特捂起小腹：“呵呵，刚才一紧张差点吓尿裤子，我得先在这放一泼尿，你们先走，别走太快啊！我随后就去追你们！” 众人摇头苦笑，顺右边的洞口走进去，只剩马特一个人在岔洞口。 马特解开裤腰带、对墙站好，看着远去的众人，系上裤腰带，赶紧冲进中间的岔洞口：“你们这群傻瓜，就等着被怪物全部吃掉吧！右边的洞口也是怪物的储备仓，中间的洞口才是真正的出路！大哥，守在洞口边等我，我马上就到！” 老骑士带领一行人越走越深，发现吊着的白团竟然越来越多，走到最后发现是死胡同！老骑士吃惊：“怎么是死胡同！马特！马特呢？” 众人回头：马特早已不见踪迹。 里根大惊：“娘的！我们被马特耍了！” 杰佛锐脸色铁青、杀机毕露：“马特！你给我等着！” 但丁果断下令：“查理，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我们该走了——”不等但丁说完、沙土忽然隆起一个大包、是那怪物回来了！ 但丁大惊，大脑飞速运转：看来怪物每次必然吃掉一个人才肯走！这次让怪物吃掉谁呢？背后正背着一个走不动路的安娜，不如…… 但丁摇头：虽然作为我有足够的魄力和气量舍卒保单，但这种做法必然招致小酱油嫌弃，绝不能这样做！慢着，吃？吃……有了！但丁忽然对师可可喊：“小酱油，快用你的能力将所有白团破坏！用储备的罐头把怪物喂饱！” 师可可瞬间领悟、滚滚五阶万有引力拍向地面：“重力场！” 成百上千个白团禁受不住超重力的拉扯、全都“啪啪啪”如同一个个鸡蛋般砸向地面、强烈刺鼻的腥臭味迎面扑来！血rou溶化的营养液浸泡成河、流进沙土里；只见那隆起的沙土忽然停下，贪婪地喝着流进地下的营养液—— 众人拔腿就跑！ 那怪物好像有智慧一样、不再贪婪吸食那裹得发臭的营养液、竟然向逃跑的众人追去、仿佛不吃掉一具新鲜血rou誓不罢休！ 老骑士提着煤油灯、带着众人从右边的洞口慌忙逃窜出来、毫不犹豫冲进中间的洞口，怪物在身后紧追不舍，但丁背着汉娜跑在队伍最后，眼见高高隆起沙土已经离但丁越来越近，路前渐渐浮现一个背影：骗了众人的马特！ 马特回头一见众人、吓得要死、拔腿就跑！ 身材矫健的杰佛锐一马当先、冲在队伍前面、对着马特的背影使出平生最拿手的法术：傀儡术！只见马特的身体忽然不受控制、砰一声栽在地面！ 怪物拱着沙土连续咬但丁奔跑的脚—— 杰佛锐双手结印、控制马特的身体从地面上爬起来、反朝那怪物冲去！马特自己慌了：“我的腿怎么了？我怎么了！谁在控制我？” ——所有人都往前跑、只有马特一个人往后跑！ 杰佛锐和马特擦肩而过：“你要被我拿来喂怪物了，笑一个吧！” 马特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是大写的悲惨二字！马特瞬间痛哭：“不要！快放开我！我一定不骗你们了！我不想被吃掉！我发誓一定重新——”马特的身体不受控制，高高跃起、一脚朝那隆起的沙土踹去！ 沙土下的怪物被马特踹了一脚惊呆：不疼不痒！怪物嘶叫一声、一口咬断马特半条腿、然后一口口把马特下半身吞入腹中…… 黑暗中传来马特凄惨的求救和哀嚎，然后转为怒骂，最后随着众人的远去而渐渐听不见。怪物并没有追上来。众人停下脚步喘息。 但丁回头一阵后怕：“就算是朕，如果被吃掉恐怕也不会好受。” 杰佛锐扶着膝盖喘气：“所以你连一声谢都不说吗？” 汉娜帮但丁回应：“靠出卖一个人救另一个人，这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吧！” “这也算替强纳生报仇了！”杰佛锐哼笑：“才这么一会，我们霹雳马戏团的汉娜meimei就学会帮外人说话了，你不会瞧上这个小白脸了吧？” 林思思立即怒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走开，别碍我家殿下的眼！” 老骑士稍作喘息，提起煤油灯照一下周围环境：“诸位，这似乎是一个枯井，看！墙上还镶着梯子，似乎可以爬上去！” 师可可惊喜：“也就是说，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破洞xue了？” “看样子是！”杰佛锐得意拍拍手，顺着梯子率先向上爬：“你们歇够了就赶紧上来吧！看样子那混蛋马特只够怪物吃一两分钟，别让它追上来！” 众人引以为然，依次紧跟着杰佛锐向上爬；师可可紧张：“杰佛锐！等一会，要是那怪物再追上来，你还会像刚才一样挑人喂它吗？” 杰佛锐肯定：“当然会了！” 师可可有些害怕：“那……那，那你挑谁？” “有可能挑你哦！”杰佛锐一边向上爬，一边打趣调侃：“首先不可能是我们自己人吧！但丁身价十亿，再说他还背着汉娜，提灯的老骑士还有点用途，至于剩下的，你们就危险喽！特别是你这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说不定怪物最爱吃呢！” 师可可吓得要哭：“我……我，握不好吃！别挑我行吗……” 林思思怒了：“老家伙，没事别吓我meimei！小心姐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杰佛锐一边爬一边笑：“就凭你？你这毛都没长全，还想让老哥我吃不了兜着走？老哥我看你还是回家养几年吧！哈哈哈哈！” 林思思气不过：“臭流氓！你怎么不去死？” 杰佛锐终于爬到井口，伸手推了推，盖住井口的好像是一块石板，缝隙里有两根黝黑的钢管对着自己的脸：“这是个什么东西？骑士老哥，帮我照一下行吗？” 老骑士一手抓住梯子、一手举起煤油灯。 杰佛锐大惊：“是枪口！” 砰一声枪响！十几颗钢珠从散弹枪口喷射而出、直接零距离打中杰佛锐的面门！喷涌的血溅射罗恩满脸、一具碎头尸体直接栽下枯井！ 井口外是一个疯狂的喊声：“全去死！你们这些怪物，我崩了你们！” 罗恩趁散弹枪上子弹的间隙、爬上井口、握住石板：“妙手空空！” 石板被瞬间被挪到井口十米外，罗恩从枯井里跳出来一看：开枪的是马修！罗恩抓住散弹枪、再次发动妙手空空、散弹枪瞬间被罗恩夺过来。 马修双膝跪下来，惊慌举手大喊：“慢着慢着！别动手、我投降！别杀我、我不知道是你们、别动手！我投降、先听我说！” 众人依次从井口里爬出来，见到马修纷纷吃惊：“你竟然在这？” 尤金气冲冲将一只毒镖抵在马修脖颈：“为什么杀了杰佛锐？为什么！” 马修颤颤巍巍哭丧求饶：“我不知道是你们！我以为是怪物！别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是你们、我怕怪物爬上来，所以就开枪了！那怪物太可怕了、不但能生吃人、还能设陷阱把人溶化喝掉、简直太可怕了……” “混账！”尤金气得手发抖、冲马修破口大骂：“我杀了你！” 罗恩急忙抱住：“尤金！杰佛锐已经死了，再杀他也没用！” “对对对，杀我也没用！”马修忽然好像想起什么、打开背后的包裹、掏出一个银箱、在尤金面前打开：“还有这个给你、别杀我啊！” 满满一箱财宝，正是船员们互相残杀、抢夺收集的财宝！ 葛兰夫吃惊：“怎么在你手里？！” 马修连忙回答：“这是我在船上找到的、不知道是你们谁的东西，我要这些东西也没用、全都还给你们、只求你们别杀我！” “你这混账别拿财宝来侮辱我！你给我把杰佛锐的命还回来！”尤金挣脱罗恩的手臂、一手狠狠将银箱掀翻、冲上去要杀马修、又一次被罗恩拦住；马修吓得连连后退；被掀翻的财宝撒了一地：沾着血的金银财宝、名家字画、名贵玉器—— 葛兰夫连忙捡那些散落的财宝：“这都是我，你们谁也不许抢！” 这时，井口里忽然传来怪物惊悚的嘶叫声！罗恩紧急发动妙手空空、用石板盖住井口，却不料那怪物的力气竟然大得出奇、撞得石板上窜下晃！ “这块石头太轻，恐怕阻挡不了那怪物！都过来压住石板，别让那怪物爬上来！”众人全都用身体压住石板，砰砰砰，那怪物的力气竟然大到将石板快要撞裂！ “这样下去不行！怪物迟早要爬上来！”马修从众人中跑到一面石墙边、拔下一尊石像、只见石墙竟然缓缓向上升起：原来是一扇石门！ 马修穿过石门、朝众人拍手：“我喊三二一、你们一起冲过来、那一瞬间我要在外面关上这扇门！千万别让那怪物跟过来，你们准备好！” “三！” 罗恩朝但丁大喊：“马氏三兄弟的话不可信！刚才马特差点害死你！” “二！” 但丁眼急大喊：“如果他要害我们、现在早从外面关上门了！这块石板马上就要碎掉、我们没的选择！大家准备跟我一起撤手！” “一！” 罗恩、尤金、背着汉娜的但丁、老骑士、师可可、林思思、希露薇、赵氏、九个人同时从石板上跳下来、齐齐向石门冲刺！ 那一瞬间，盖着井口的石板被怪物撞碎！ 厚重的石门正在快速下落！九个人顺利冲过石门，却惊异地发现竟然有一个人没过来：他就是还在捡财宝的葛兰夫！ 其实众人在向石门冲刺的那一瞬间，葛兰夫刚好捡完一整箱财宝、本来也打算和众人一起冲过石门的，但那一瞬间他忽然看到墙角里竟然散落着一幅字画——正是那幅被鲜血染红的国宝级名画：血染牡丹亭！葛兰夫的脑海中瞬间产生这样的想法：这样一幅名贵字画绝对能换一栋别墅！如果能顺利从这里逃走的话、如果能多拿一幅字画的话、那么以后不就多得到一栋别墅了吗？曾经有一个住别墅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住一室两厅的时候才追悔莫及。看那石门下降的速度似乎也不是很快，既然都捡这么多了，又不差这一会功夫，反正是白送的东西，多捡一件是一件！ 于是，葛兰夫就去捡那副字画了。 于是，葛兰夫捡完了字画、抱着一整箱财宝快速向石门冲去，不得不称赞葛兰夫一句：他的时间卡得非常准！准得就像百米赛跑的运动员一样、视每零点一秒如同生命；准得就像国际知名大导演一样，力求影片的每一帧画面精益求精；准得就像火箭发射总工程师一样，把运动物体的速度、加速度、摩擦阻力、空气阻力计算得分毫不差： 石门已经落下四分之三、葛兰夫抱着宝箱刚好把身体冲过一半；石门完全落下的时候，葛兰夫刚好完美跃过——然而这只是他的想法，现实却是葛兰夫的身体刚好冲过石门一半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咬住了—— 怪物从井里爬上来咬住了葛兰夫的腿！ 葛兰夫抱着整整一箱财宝、不能再向前爬一步；后退，又要被怪物吃掉；而更可怕的是石门马上要将自己一斩两断！这可怎么办？葛兰夫急红了眼、扔下整箱财宝向九个人伸手、声嘶力竭哭喊：“救！救！我——” 九个人同时闭上眼：烂在人性里的贪婪已经无法被救赎。 只听一声血rou被压烂的声音。九个人转过身，不忍心看那血腥一幕，和马修一起继续沿隧道向金字塔中心前进。马修感叹：“这可不能怪我啊！” 师可可感叹：“这头团战打得痛不欲生，蓦然回首，他却在那静静补兵。” 尤金气愤：“可你杀了杰佛锐却是事实，不能就这么原谅你！” “可我刚才也帮了你们啊！”马修辩解：“难道这不也是事实吗？” 罗恩质疑：“那你为什么帮我们？” 马修脸色诚恳，一边走，一边叹气：“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句实话：金字塔里面的怪物实在太可怕了，已经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我只是个普通人，虽然以前我也有犯错的时候，可自从进入这座金字塔之后，我发现靠一个人的力量很难活下去，不仅仅是亲生兄弟之间，而是五湖四海的朋友，人要想活下去，就必须相互依靠，我想改过自新，我不求任何回报，只希望你们能相信我、让我加入你们、可以吗？” 尤金攥了攥手中的毒镖，想了想马修的话，似乎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哼声扭过头去。师可可、林思思、老骑士、希露薇不敢轻易断言，毕竟刚被马特骗一回，现在都默默不吭声。罗恩觉得马修说得很有道理，可又犹豫：这家伙可是马氏三兄弟的老大！漂亮话和大道理讲得再好听有什么用？到了关键时刻还是照样卖队友！怎么办？ 罗恩把目光转向但丁：但丁的领导力远在自己之上，刚才已经有好几次危机都靠着但丁的果敢机智才安全度过，况且他不为名利所动，没有害人之心，头脑机智灵活，纵使出现再危险情况也能保持冷静、指挥现场局面，确实是个卓越的领导者，如果有他带领众人逃亡，生存率应该是最高的：“但丁，你怎么看？” “不要相信他！”不等但丁判断，一直没吭声的赵氏忽然停下脚步：“我敢以性命担保，这个骗子一定在谋划着什么阴谋！难道不是吗，老公？” “闭嘴！”马修大怒、两三步走到赵氏面前：“你这贱人！别给我捣乱！” “贱人？”赵氏含泪抬头：“既然你说自己想要改过自新，那我来问问你，当初是谁把我送给向世雄当玩物的？是谁跟我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陪向世雄睡一晚就能挽救这个家？是谁将我抛弃、不但骗了我的感情、还卖了我的人身——” 马修啪一声怒扇赵氏耳光大喊：“你给我闭嘴！那都是你自己编出来的！” 赵氏捂着肿起来的脸、抬头盯着马修绝望：“马修！你把我当奴隶抓起来偷偷关了两年，始终舍不得卖我，整天跑到我面前忏悔，把自己从小到大这一生全部的过错全部讲给我听：是谁小时候偷了别家孩子的玩具车给自己两个弟弟玩？是谁因为弟弟穿着露脚趾头的布鞋被笑话而和有钱人家的孩子大打一架？是谁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一辈子只读到小学五年级？是谁拐卖了邻家的孩子、眼睁睁看着母亲找不到孩子最终上吊自杀、夜里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以为是恶鬼前来索命、跑到我面前哭诉——” 众人忽然面露恐慌、盯着马修和赵氏、吓得慢慢后退！ 马修泪流满面、忽然掐住赵氏的脖子：“贱人你够了！这辈子谁还没犯点过错！别始终盯着别人的过错不放，再敢聒噪一个字，我就掐死你！” 赵氏死死拽住马修的胳臂：“我早就不想活了！” “那我就把你和过去一起了结！”马修面目狰狞、刚想下毒手，忽然觉得众人竟然没来制止，有些不对劲，抬头，看见众人竟然惶恐看着、渐渐远离自己，心中惊异：我马修有那么可怕吗？不对！他们怕的不是我—— 马修回头：那怪物已经近在自己眼前！ 那是一只三米高的巨型蝎蛛：四条弯曲分节的腿、全身硬质壳甲包裹着扁球装的腹部、一对带有毒素的大颚层层张开、血盆大口缓缓张开、四根大螯忽然闭合一句锁住赵氏身体、同时高高举起战刀一样的尾刺对准马修！ 马修吓得噤若寒蝉，巨型蝎蛛一口咬住赵氏的两只腿就往腹中吞，马修一见巨型蝎蛛要吃人吓得赶紧逃跑、却冷不防摔了一跤！ 马修急忙回头：绊倒自己的不是蝎蛛的身体、而是赵氏的手！ 眼见巨型蝎蛛已经吞掉赵氏的下半身、并且还在一点点咀嚼、赵氏脸部肌rou痛苦痉挛、却拼命死死抓住马修的右脚不肯放手：“和我……一起……死！” 蝎蛛的两只大眼紧紧盯着马修，战刀一样的尾刺试探着马修身上的气味。 马修吓尿了、疯了一般拼命弹腿：“快放手！我还不想死！你这死贱人要死就自己去死，别缠着我！算我求你了！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快放手好吗？” 赵氏被蝎蛛啃得七窍流血、连喊的力气都喘不上来、两只手却像钢铁一样深深扣进马修的腿里、愣是要把马修往死里拽：宁死也要拖一个垫背的！ “快放手啊！快放——”马修的喊声戛然而止。 如同战刀一样的尾刺瞬间插入马修小腹！毒液注入！蝎蛛生吞了赵氏、然后接着吞食已经身中剧毒、趴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的马修—— 直到最后一刻，马修的眼神都是绝望的。作为一个被自己老婆搞死的人，不知道他在临死前作何感想？或许他会想到那句话：自己造的孽，终究要自己还；或许他什么都没有想，不过事实到底是怎么样，也只有当事者自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