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查理老骑士
师可可把希露薇抱上军舰，开心拉着希露薇的手蹦蹦跳跳、咯咯欢笑了一会，两个女孩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于是偷偷一起溜进厨房找吃的。 但丁、林思思、老骑士在日光大将军、副将军的陪同下回到舰长室，日光大将军亲自为众人泡茶。但丁左手接过茶杯、品了一口—— 自从老骑士替但丁取回摩克利斯之剑后，剑柄始终不离但丁右手，无论是吃饭、睡觉、读书、喝茶、他都要握着这把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就因为把剑装进鱼竿筒、没有在第一时间拔剑，这才导致罗恩用一招三阶妙手空空就把自己制服，不但吃尽了苦头，还被马氏三兄弟喂了猪食！这样愚蠢的错误说什么也不能再犯第二次，只要我握着这柄剑，谁敢动我一分一毫、下一秒就是他的死期！ 日光大将军关切问道：“茶的味道可还合殿下心意？” 但丁赞赏：“味道香气浓烈，入口细腻润滑，是款不可多得的好茶！” 日光大将军爽快大笑：“这茶是我妻子亲自采摘的，是维京国的本地茶，每当我出海前她都会为我带上一些。由于常年在出海航行的人容易缺乏维生素，久而久之可能引起败血病，经常喝茶可以补充维生素，对人体是有很大好处！不过说起来茶这个东西最早起源于华夏，后来经过贸易流转，当年传到维京时曾一度被本地人视作珍宝，直到后来有人在山野间侥幸发现类似的作物，这才演化成现在这款茶。” 但丁称赞：“大将军既身为维京人，却对华夏文学和茶道有如此深刻的了解，学术造诣不亚于华夏后裔，取人之长，补己之短，古今事理融会贯通，中外才华皆为所用，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良将之才，屈居维京小国实在可惜！” 日光大将军礼谢：“末将不才，班门弄斧，难等大雅之堂，让殿下取笑！殿下贵为拉瓦尔皇子，论年纪风华正茂，论相貌器宇轩昂，论气量虚怀若谷，论才华惊艳无双，天下贤者无不拜服，实是盖世之真帝王！” 但丁心惊：连我称霸世界的野心都被你一眼看破，果然了得！ “报——”一声急喊打断众人的谈论，通讯员焦急冲进舰长室：“将军，大事不好了！前方五海里处发现双鼻子海盗团的行踪！” “什么！”日光大将军拍案而起：“他们朝哪个方向走？” “他们正朝维京驶去！应该是准备去抢劫海岸居民！” 副将军追问：“数量有多少？” “看情况十有八九是全员出动！目测大型海盗船一艘、小型海盗船十五艘、人数大概在二百左右！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日光大将军握紧拳头：“全力迎战！” 副将军大惊：“将军！我们这艘小型军舰只有两门火炮，充其量相当一艘小型护卫舰，硬去打双鼻子的海盗团就是送死啊！” 日光大将军毅然决然：“虽然我们只有两门火炮，但与手无寸铁的民众相比我们起码还有武器，别忘了我们是维京海军，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通讯员：让全舰海军做好觉悟，与双鼻子海盗团血战的时刻到了！全速前进！” 副将军眼睛湿润，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咽了咽喉咙。 “是！”通讯员昂首挺胸、敬了个响亮的军礼、转身离去。 啪、啪、啪、但丁甩手鼓掌：“大将军好气魄！大将军本着一副侠义心肠、用积攒多日的日光灵力为朕解除危机；如今将军有难，朕岂能坐视不理？” 日光大将军谢绝：“殿下九五之尊，如有闪失，维京小国担待不起！稍后我会派人放出救生艇，殿下一行人可乘救生艇离去，到维京码头后沿陆路回拉瓦尔。” 但丁拍拍大将军肩膀：“大将军，你是在蔑视朕的实力吗？” “末将怎敢！”日光大将军仔细解释：“只是双鼻子海盗团实力太过强悍，没有人知道那海盗团的成立时间，自打我出生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在维京沿海一带烧杀抢掠、大肆掠夺维京财富了，简直就像来自地狱里的魔鬼！” “是啊！”副将军赞同：“他们总是神出鬼没，没人能找到他们老巢，他们总是不定时、不定期、不定地点、对居民实施抢掠，动作迅速，训练有素，得手后立即撤退，等到大军有所反应时、他们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了！” 但丁不屑：“米粒之光，也敢与太阳争辉？” “殿下有所不知！”日光大将军继续解释：“这个海盗团有个大统领叫双鼻子，他的灵力已达六阶，绝招是『月光复制』：只要是在这片大海上，任何人释放的法术一旦被月光照到，就会被双鼻子立即复制过去，虽然得到的招数只能使用一次，但只要他不使用，就可以永久储存，储存的数量最多三个，所以只要你在一招之内打不倒他，他就会在下一招用你刚才所使用的招数和你对打！情况十分棘手！” 副将军点头附和：“面对这样的能力，简直就像自己在和自己对打！要想彻底打败他，就必须用强大的爆发力一招秒杀他、不给他月光复制的机会！目前来看，只有大将军的日光斩能做到这一点，可大将军每爆发一次就要蓄力七七四十九天——” 但丁挥手打住：“不要说了！于情于理，这个忙朕都帮定了！” 日光大将军目光惊异：“殿下！并非末将有意贬低您，只是您连一只大蝎蛛都打不过，双鼻子可比大蝎蛛厉害多了！您要是受了伤，我维京小国担待不起！” 副将军赶紧附和：“是啊！我听说拉瓦尔大帝一共有九个皇子，十年内在江茗死了七个，只剩下您和一个智障豆二皇子。您现在可是拉瓦尔帝国的直属继承者，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拉瓦尔大帝震怒、我们维京国顷刻间就亡了！” “你们真是够了！”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老骑士终于发作：“谁说殿下打不过一只蝎蛛？那是有原因的！老朽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区区一群秃头毛贼，根本用不着沾染殿下的手！只要老朽一出马，顷刻间就能将其铲除！” 日光大将军惊异！副将军惊异！就连林思思都惊异：你有这能耐？ 老骑士噗通一声向但丁跪地请命：“殿下！自从老臣跟随殿下来到江茗以后，从来没遇上过一次可以全力施展才华的机会！以至于巴鲁鲁也好，其他人也好，从来没把老朽当一个令人尊敬的骑士看待，老臣心里难受！父亲曾说过一句名言：如果一个骑士无法守护荣耀，任由理想在黑暗的楼阁中逐渐腐烂，那么他不如一陀屎！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请殿下给老臣一个温酒斩华雄的机会！” 但丁盯着老骑士，许久，终于答应：“查理，既然你如此忠心，朕就给你三分钟时间！如果三分钟后那群毛贼还在，朕就得亲自出手！” 老骑士跪谢：“是！” 皎洁的月光照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在十五艘小型海盗船众星拱月般的紧密护航下，一艘长达数百米、船体周围镶满荆棘和骸骨、桅杆上挂着一面骷髅旗的大型海盗船快速向前行驶。大船甲板中央，一个头戴三角帽、脚踩牛皮靴、手里端着一杯扎啤、矮小的身材套件破风衣、天生一对浓眉大眼、脸上一左一右长着两只鼻子的男人高高站在叠着的木箱上、对台下一群放荡不羁的海盗大喊：“弟兄们！我们马上就要到维京了！祝我们这次行动顺利，干杯！” 众海盗举起酒杯、齐声大喊：“大统领必胜！” “报——”一声急喊打断众海盗的庆祝：“大统领不好了！前方三海里处突然发现一艘小型军舰，看样子好像是日光号！” “日光大将军？”双鼻子跳下箱子、夺过望远镜、见一艘小型军舰拦在船队必经航线前，不屑冷笑：“区区一艘小军舰，也敢拦老子的船队？真是不要命了！全体听令：给老子狠狠开炮伺候！必须让他们尝尝厉害！” “唷！”众海盗齐声大喝一声、摔碎被子、迅速散去、迅速给每一门火炮装填好炮弹，随着双鼻子一声大吼，十几艘海盗船大大小小上百门火炮齐齐发射！ 百枚炮弹在军舰周围纷纷爆炸！军舰被震得左摇右晃！ 不过幸好三海里太远，火炮射程不够，没有一枚炮弹完全击中军舰。 正在厨房偷吃的师可可和希露薇被滚落的箱子砸得七荤八素，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赶紧跑出船外观看战况—— 这时，老骑士刚好行动：他手握巨型银色钢枪，枪头喷出大量压缩空气、强大的反冲力像一个熊熊喷射的推进器将老骑士送上天空：一千米、两千米、三千米——海盗船变得如同黄豆般大小、灯火通明的海岸线如同一片璀璨的光路图、然还高度还在继续上升！七千米、八千米、九千米——船只已经小得看不见、浩渺的云层在脚下浮动、然而高度还在继续上升！十四千米、十五千米、十六千米——地平线变得圆了起来、七大洲四大洋的轮廓尽收眼底、老骑士已经冲到大气对流层之外了！！ 大气变得愈加稀薄，钢枪所能提供的升力严重不足、像一面快要散了架的筛子拼命抖动：十六千米已经是老骑士的极限，不过，这个高度已经足够了！老骑士将钢枪举过头顶、六阶灵力猛然释放、呼喊一个神圣的名字：“风——天——使！” 银色钢枪听到呼唤、刹那活了起来：一个身披银色盔甲、左手银色巨盾、右手银色钢枪的巨型风天使将老骑士包裹起来、和老骑士共舞；数百平方公里以内的大气源源不断向钢枪涌去，天地被抽空，漫天黑云形成一个直径上百公里的巨型的漩涡：电光煌煌闪耀、雷声咔咔嗡鸣、仿佛头顶是一座恐怖地狱！ 海盗们看见这一幕彻底被吓傻了：炮手手抖、炮弹掉落在地板；双鼻子统领瞪大眼惊呆、啤酒杯从手中滑落、脸角抽搐：“这……这是恶魔现世吗！” 老骑士和风天使忽然同时停止钢枪、异象渐渐减弱、老骑士和巨大的风天使开始从万里高空加速下坠：从一开始缓慢的自由落体，到十秒后如同雄鹰一般向下俯冲，再到二十秒后如同一颗发射的炮弹，三十秒后速度已经超过一只锁定目标的洲际导弹，四十秒后风天使的全身已经被大气灼烧成炙热的岩浆、如同一颗闯入大气层熊熊燃烧的彗星、以目不可视的速度冲破漩涡、向海盗船队撞去！ 这一瞬间、全体海盗面如死灰！ 当下坠到离海平面仅剩一千米的高度时、风天使消失、老骑士将一万六千米的彗星冲击惯性全部抛给钢枪、朝海盗船队挥出极为恐怖的一枪：“『大气冲击』！” 数万吨的压缩大气如同一颗爆裂的核弹瞬间从钢枪内部喷涌而出、十五条海盗船顷刻间土崩瓦解、爆炸一平方公里之内大海被吹得露出土地、九级飓风向四野八荒涌去、三十米高的环形大瀑布凭空而起、军舰被海浪掀开九十度！ 师可可、林思思、希露薇先后一个个翻滚着栽进船舱里；但丁早已经提前抓住了护栏、身体悬挂在半空；副将军和几名海军纷纷跌入海中；日光大将军像只猩猩一样紧紧抱着桅杆、仓惶失色的国字脸被狂风吹得胖肿：“好……恐怖的……威力！” 老骑士拔出钢枪，被吹开的海浪一口气猛扑回来、将老骑士淹没在浪花中。 许久，终于风平浪静。 黑云漩涡渐渐散去，月光重新照耀着这片海面。 海军们纷纷游回甲板、向日光大将军逐一报数；老骑士也从海底浮上水面、拖着湿漉漉的身体爬回军舰、被但丁一把扶起：“查理，这一击很漂亮，不愧是朕的骑士！只不过下次再用这招时，一定要提前告知他人！” “是！殿下，老臣下次一定小心，请殿下放心！”老骑士受了表扬、满心欢喜写在脸上、解下腰间的煤油灯使劲摇晃：“巴鲁鲁，快醒醒！刚才殿下是怎么表扬我的，你听到了吗？喂你别装死！我知道你是防水的！” 煤油灯微微亮起火焰，仿佛刚刚睁开睡眼：“别晃别晃！大惊小怪的，不就是击败几个海盗吗？这要是在陆地，我巴鲁鲁也能轻松做到！” “轻松？”老骑士顿时生气：“殿下可是夸我这一击很漂亮！这可是殿下的夸奖！怎么？你不服气？你被殿下这样夸过吗？一次都没有吧！” 巴鲁鲁怒：“别得意忘形，我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而已！既然你这么厉害，上次怎么被枪神赵子龙打得满地找牙？别人不知道你的弱点，你以为我还不知道吗？你那个大气冲击蓄一次力少说也要三分钟，那可是三分钟！我一秒钟杀你一次，三分钟都杀你一百八十次了！要是论单打独斗，谁给你时间让你蓄力？谁像个傻瓜那样站在那不跑、等着被你大气冲击？也只有在军队作战时你才有点用吧！” 老骑士极不高兴、把煤油灯拎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和她彻底理论一番：“巴鲁鲁！这次老朽我主动请战，目的就是想以德服人！想不到你这样目中无人，那你倒是说说你自己对殿下有几个用？说了半天，你还是不如我有用……” 林思思、师可可、希露薇爬起来，每个人头上都被撞出个包。 林思思痛恨骂道：“这个该死的老东西，怎么放大招伤到自己人！” 师可可咧嘴想哭：“晚哥都没有这么使劲打过我，都是但丁的错！” 希露薇顾不得自己头上的包，先替师可可吹了吹：“仙女jiejie别怕，我经常撞到别人，每次都是哥哥替我揉一会就好……” 日光大将军清查完人数、激动感谢但丁：“末将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骑士先生本领通天，只用一招就灭掉了整个双鼻子海盗团，替维京人解决了困扰百年的大麻烦，这回沿海的民众终于可以安居乐业了！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殿下，请受末将一拜！” 副将军神情激动、单膝跪地：“殿下！如果我有失敬之处，还望殿下海涵！这次如果没有殿下帮忙，恐怕我们要和双鼻子血拼到底，那时难免蒙受巨大损失。而如今凭借殿下强横的实力，我们竟然能毫发无伤完成任务，请受我一拜！” 九名海军神情激动、齐齐单膝跪地：“殿下，请受我等一拜！” 但丁扶起日光大将军：“诸位请起身！大将军曾帮朕慷慨解除危机，现在只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大将军不必感谢；不过现在军舰马上就要上岸，偌大的一个国家难免人多眼杂，朕不想看到不自量力之徒来惹朕的麻烦，请大将军不要泄露朕的身份。” 日光大将军一口答应：“一定一定！殿下请放心，末将宁死也不会泄露殿下任何秘密！只是，这次歼灭双鼻子，我该怎么向国王汇报？” 但丁淡笑：“朕刚才已经说过了：大将军之前替朕挥了一刀，现在朕还你一枪，这件事就算扯平了，所以功劳当然是你一个人的！” “那殿下您……” “朕有要事在身，不便在维京国逗留。今晚先在维京国找个旅店住一宿，明日一早寻找回拉瓦尔的交通工具，还望大将军帮忙。” “是这样啊！”日光大将军一脸可惜：“末将自以为与殿下情谊相投，还指望殿下在维京多呆些日子，把酒持螯，笑谈人生，不过殿下既然有要事在身，末将也不便耽误殿下宝贵的时间，回拉瓦尔这件事就包在末将身上，殿下请放心！” 日光大将军转身：“通讯员，你速速把双鼻子溃败的喜讯传回总部，从今晚以后，所有维京人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这个数百年的困扰终于解决了！” “是，将军！”通讯员激动跑回通讯室、向全国广播电台发布恭贺短讯：“全体维京居民请注意，全体维京居民请注意，这里是日光号，我是六三二四号通讯员阿布巴，下面向大家公布一条捷讯：在今晚巡航过程中，日光号和双鼻子海盗团正面接触，在日光大将军的英勇带领下、日光号已经成功将双鼻子海盗团歼灭、一艘主海盗船及十五艘护卫船被彻底摧毁、双鼻子本人及两百五十名海盗全部身陨大海！鉴于本短讯意义重大，请任何接收到本短讯的电台立即停止当前广播内容、全天候二十四小时无限重复本短讯！” 短讯刚播完，陆地上，万家灯火一片又一片亮起，居民纷纷走出家门举国庆贺，大街上张灯结彩、人山人海、锣鼓喧天。 数万民众如同潮水般比肩接踵涌上维京码头，等日光号刚一靠岸，民众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日光大将军、副将军、九名海军、但丁、师可可、林思思、老骑士、希露薇高高抛上天，万人热情欢呼：“英雄万岁！英雄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