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变异青鱼
对于苏城来说，上班的日子简单而又枯燥，就像一杯白开水，毫无滋味，更没有什么起伏。 转眼间，村里统一签定土地转让合约的日子到了。 从车库里开出那辆不怎么用的比亚迪轿车，缓缓起步。 苏城开的速度并不快，一路走来，市区道路两旁的银行和取款机前，到处都是排成长龙的人群，有些甚至已经排到了街道上，无数急于取钱的人们焦急等待着，有些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惶恐。 从去年开始，银行活期存款利率就开始逐步提升，到现在，活期存款年利率已经快要到百分之十二了，这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苏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也能从中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 七月份的天气一如既往的炙热，单单只是站在那，要不了几分钟浑身就会出一层汗。 火辣辣的太阳当头晒着，长时间的等待让人们心里倍感烦躁，逐渐失去耐心。 插队的人越来越多，为了一个位子而发生口角的人也越来越多，从开始的争论到后来破口大骂，恶语相向，直至最后大打出手，弄的两方头破血流。 一时间，秩序混乱起来。 市区内警力开始大规模调动，但是前来取钱的人好像一夜间比以往多了数倍，平常富足的警力有点捉肘见踵。 走过十几条街道，每一条都有警车在来回穿梭，警笛尖锐的呼啸声不时响起，而道路两边还有一些警察在维持秩序，这种场面，就像是灾难电影的开端一样，让一些人心里开始紧张，甚至害怕。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摇摇头，苏城有些无奈的关上车窗，一下子，车外嘈杂的声音小了很多。 一路向西，约半个小时的功夫，出了市区。 “隆隆隆隆……” 就在苏城往家走的过程中，低空中一阵阵剧烈的轰鸣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减缓车速，透过车顶天窗，苏城看到一个武装直升机编队低空匀速飞行，冰冷的全金属机身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寒光，看前进的方向，赫然是市区。 向前走没多远，几辆军用越野吉普驶进他的视线，统一济K开头的白色军牌，上面坐着几名军官摸样的军人，面试肃穆，随后，近百辆运兵车排成一条直线，犹如一条钢铁长龙，快速驶过。 苏城回头看了一眼，透过车尾抖动的帘子，隐约间看到运兵车内端坐的士兵，一个个全服武装，手握冰冷枪械。 而在运兵车行驶而过的这个期间，又有两个武装直升机编队呼啸而过。 “奇怪，和平期间怎么会有这么大规模的军队调动，难不成郑州地域也要军事演习了？”苏城内心有些疑惑，不过随后压下这个想法，一加油门，快速向家里驶去。 又走了十几分钟，逐渐走出郊区，开往乡村，苏城把车速减了下来，只见原本平坦的路面逐渐崩裂，碎成一块一块，形成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坑，而且坑里到处是浑浊的积水。 走出钢铁建筑，充满现代化气息的城市，绿色植被开始多了起来，而且也能看到农作物的身影。 道路两旁是成片成片的玉米地，玉米杆长势格外茂盛，正常的成熟玉米杆高度不过两米左右，而这些玉米杆高度竟然全部超过四米！比普通的一层楼房还要高出一截。 每棵玉米杆都有成年人小腿那么粗，虽然长势看起来非常夸张，但奇怪的是上边却少有结玉米棒的，就算有，大多数玉米棒也都干瘪的很，不过巴掌大。 如果从上方俯览，能看到有极个别的玉米杆非常突出，高的恐怖！远方最高的已经超过十米！微风轻抚，碧绿的叶片迎风招展，叶片不过是轻轻划过下方的普通玉米杆，就将那些玉米杆划为两截，断口犹如被利器切过一般，光滑平整。 而且，玉米地里不时有一小片剧烈晃动一下，好像是有东西在下方搏斗，偶尔也能看到一片碧波荡漾，如一道利箭般快速向远方蔓延。 很明显，这片玉米地里隐藏了不少东西。 陡然，天色一暗。 轿车驶入了一条林荫小道，路不过五六米宽，旁边玉米地前方是两排参天大树，树与树之间枝叶纠缠在一起，密不透风，让光线都投不进来，时而能见上方树叶晃动一下，好似有东西在里面穿梭。 两排大树前边则是无数杂草，不知道是没人修理还是什么原因，已经长得有一米多高，而且还在向路中间蔓延，rou眼可见的路上有很多被来往车辆碾死的青草，想来如果不是经常有车辆从这条路上经过的话，这条路早就被杂草所覆盖了。 “农村里植物长势好像比城市里快很多啊。”苏城望了一眼窗外，自语道。 由于郑州市长期以来空气质量太差，早在数十年前就开始了植树造林计划，而这个计划也的确取得了一定成就，时至今日，空气质量明显改善了很多，不过由于最近植物疯长，导致原本的树林开始飞速扩张，一路走来像是走进原始森林一样，林中树木几乎将一些小型村落给吞没了！ 道路有些颠簸，拐了几个弯之后，周围植被逐渐减少，能看到路上有一些行人。 喧闹声越来越大，周围行人络绎不绝，已然是来到了镇里的集市，而且集市比苏城印象中热闹的多，而热闹的源头，则是路边随处可见的动物尸体。 从常见的野鸡野兔青蛙，到罕见的灌子，野猪，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型野生动物买卖市场一样，而道路的尽头还停着几辆小型厢货，里边装满已经被宰杀的野生动物，向着市内拉去，显然是有人特意来这收购的。 摇下车窗，苏城默默的开车走过，并且打量着那些已经死去的野生动物。 从来往行人和商贩的话里，他听出了这些野生动物的来源，这些都是人们在山里猎杀到的，不过在他印象里，早在十几年前山里的野生动物就基本上绝迹了，别说灌子和野猪，就连野兔和野鸡都非常罕见，而今，仿佛生物大爆发一样，遍地都是。 “看来，动物不只是疯狂生长那么简单，连繁衍速度都增加了许多。”苏城表面上看去很平静，其实内心中却已经感到一股危机。 穿过小镇主干道，不过十来分钟功夫，一条十来米宽蜿蜒流动的小河出现在不远处，河对岸青石砌成的广场上人头攒动，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看上去少说也有数百人。 将车停在河岸边，苏城下车向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哎呀！” 苏城正在桥上走着，几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推推搡搡从旁边跑过，其中一名男孩不小心趔趄了一下，顿时摔倒在地，膝盖处被地面擦破，留下几滴血液。 男孩嘟囔了几句，站起来拍了拍膝盖处的尘土，浑然不顾那一点小伤口，追着前边几个少年跑远，然后几人在不远处的河岸脱掉衣服，趁着远处大人都在集合的功夫，跟下饺子一样扑腾扑腾跳下水。 苏城来到人群边缘，不咸不淡应付着一些打招呼的人。 现在的苏城也算是小有成就，不过二十三岁，每年就有十多万的年薪，而且长的也英俊，对于这些人来说，他自然和以前不一样了，所以见到了也要热情的多。 不过这赤裸裸的现实，让他有些厌恶。 “啊！！” 然而，不到两分钟的功夫，一道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就打断了他们，仿佛是痛苦到了极限，惨叫声显得歇斯底里，伴随着凄惨叫声，还有一阵阵痛哭声。 “发生什么事了？”人群显得有些sao乱，随后嗡嗡的议论了起来，边说边向事发地点跑去。 苏城放眼望去，只见远处河水中央剧烈的翻腾起来，无数水花溅起，一股股鲜红色的血液自河底冒出，染红了水面。 不知道是不是鲜血的味道太过浓郁引来了更多东西，更远处水面也出现一道道涟漪，随后，犹如一柄柄利剑划破水面，大量水线快速向着血液处逼近。 而河岸边，则趴着几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其中有两个腿上和腰上还少了几块rou，就像是被某种野兽给啃食了一样，浑身上下鲜血淋漓，边惊恐的手脚并用向后退边痛哭。 “扑腾扑腾扑腾……” 河水中央明显有人在疯狂挣扎，整个河段就像是煮沸了的水一样，水花溅起一米多高，大片大片鲜血自下方冒出，掺合着河床底部被搅起的淤泥，十来米长一段河面都显得浑浊不堪，极大程度阻碍了视线，只是偶尔能看到有手臂长的怪异青鱼在下方激烈的来回穿梭。 不单单是那几个少年，连大人们也从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情况，一时间都有点吓傻了。 “快！快报警救人！”终于，有人反映过来，惊慌失措的拿起手机打了报警电话。 而在这个期间，没有人敢靠近水面，纷纷离得远远的，生怕水中的怪物冲上岸来。 那两个受伤的孩子家长找了过来，家长看到自家的孩子被弄成这样，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连忙开车送往医院。 至于那几个惊吓过度，但是并没有出事的孩子，在大人们询问下，边哽咽边说出了出事的原因。 原来几个人是想去河里洗澡游泳，没想到突然间蹿出几条青色怪鱼，见人就咬，几个人见势不妙跑的快，最后一个人可能是被水呛了一下，就被从远处赶来的青色怪鱼缠住了，再也没有上来。 而死者的身份也被确认，是邻村的一个孩子，不过父母今天不在家，虽然已经通知过了，但是一时半会也赶不过来。 警察比预料之中来的更快，两辆警车鸣笛而至，警察下车之后迅速拉起警戒线，封锁了整个河段，在一个中年警察的指挥下，从村民那里拿出几张大网开始捕捞尸体。 “草！真晦气，本来想着当警察能捞点好处，最近怎么到处出事。”一个脸色阴沉，负责警戒的年轻警察低声咒骂，刚好被他旁边的苏城给听到。 看到一个少年惨死苏城心里有些不舒服，听到年轻警察的低声咒骂之后，苏城心里更是猛地一突，连忙凑过去低声询问道：“哥们，最近经常出事么？” 那年轻警察不耐烦的瞪了苏城一眼，气道：“可不是，最近那些上山打猎的人隔三岔五就有人失踪，而且有不少人被山上的野生动物袭击，连死带伤也有不下百人了，闹得人心惶惶的，不少人都搬离了农村，现在，这河里也不安宁，真是没有一处让人省心的地方，我们每天都要忙的不可开交，烦死了。” 年轻警察看上去有些烦躁，苏城也就没有再问。 不多长时间，尸体打捞上来了，和他一起的，还有几条手臂上的青色怪鱼。 周围围观的村民慌忙向后退去，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但还是站在不远处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尸体血rou基本上被啃光了，只剩下一幅带着不少血丝rou沫的骨架，甚至连骨架上也有不少细密的牙印。 而那青色怪鱼自从被打捞上来就狂暴的很，不停的翻腾着，口中尖锐的牙齿就像是两排锯齿一样，不断撕咬着渔网，将渔网都咬破了好几处。 苏城可以确定，以前这条河流中没有出现过这种青色怪鱼，这种鱼看起来有点像带鱼，身体细长，不过两指宽，然而带鱼是深海鱼种，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小河里？ 苏城心里有些不解，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身体猛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段时间动植物一直在疯狂生长，而且网上似乎有人说过生物已经开始变异，当时他还没当回事，以为是某些人哗众取宠而已，现在看来，那些人所说的很可能是事实。 “回去的准备一下了。”苏城暗自道。 事情至此，大会也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反正苏城也签过字，便直接开车返回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