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规则和初试
“他叫晨曦？晨曦杀了我一个学生！杀了一个白人！让我损失了一大笔钱！” “不过杀了一个人而已。”洛洛淡淡地道。 “不过杀了一个人而已？你说的倒是轻巧。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一个白人！”黑人大汉愤怒地咆哮着，一身肌rou看起来比钢铁还硬，而且油光发亮。 “行了，我不是来跟你讨论这个的。晨曦我交给你了！还有，他要占据尖刀班的一个名额！”洛洛随意地道。 “尖刀班！你怎么不去抢！”黑人大汉怒道，“那里面可都是精英！精英！精英！” “我们的晨曦，也是精英！” “我们的晨曦！”黑人大汉重重哼了一声，特意加重了“我们的”三个字眼。这“我们”自然是指洛洛和龙倩苏。 “就是我们的，你想怎样？”洛洛丝毫不肯退让。 …… 晨曦站在黑人斯科夫的办公室中，安静地听着。黑人斯科夫是钢铁学院的特级教练，他亲自带队的班，被称为钢铁学院的尖刀班，向来只招收经过正规程序层层选拔的极品精英学员。 而现在洛洛要做的，就是要把晨曦直接安插到里面去。 看的出来，洛洛的要求极其严重地激怒了这个身高超过两米的黑人壮汉，他几乎是用轰雷一般的声音在咆哮了。 洛洛东方女性的身躯在黑人大汉面前显的很是瘦小，但她针尖对麦芒地与斯科夫对视，一分也不退让。 最终斯科夫让步了：“好！看在他杀了一个白人软蛋的份上。我会让他进入尖刀班。但，我不会给予任何特殊照顾。死了，别找我！” “我们的晨曦，不需要任何的特殊照顾！”洛洛笑的十分开心。 …… 最终，晨曦留了下来。洛洛独自乘车离开了钢铁学院，她走的时候，只跟晨曦说了一句话：“听教练的话，好好做人、做事，用心做事、做人！” 晨曦看着洛洛的黑发飘扬的背影消失，然后发现，自己还不知道那个有着纯金发丝的美艳女人的名字。 这个时候的晨曦，还不知道要直接插入斯科夫的尖刀班是怎样艰难的一件事情。如果他能理解，或许他会明白洛洛背后的龙倩苏是怎样的传奇人物。 “嗨，小子！”斯科夫暴雷般的声音打断了晨曦，他不怀好意地交替按动十指关节，发出惊人的咔咔声，似乎把所有的骨头都按碎又粘合起来了。 “是！”晨曦急忙站直了身躯，显得十分顺从安静。黑色荒野上的生活教他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更好地保护自己。 …… 晚饭时分，晨曦抱着一床被子跟斯科夫来到了一处公共宿舍，这是一个有着百平方米的大房子，房间中放了一排排的双层木板床。 房间中早已经有了几十个男孩，正在乱糟糟地吵嚷，看见斯科夫，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你就睡在这里！明天还能活着的人，开始参加初试选拔！”扔下一句让人深思的话，斯科夫转动铁塔样的壮硕身躯走出了房门。 晨曦的目光在房间中看了一圈，找了一个空位，刚想把被子放下，一个白人男孩已经站了起来：“位子有人！” 晨曦默默地转身，走到了下一个空位前。 “位子有人了！”一只脚踩了上去。 晨曦辗转半天，却发现所有的空位都被被“占据”了。房间中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地看着晨曦站在房间中央。 “你睡这儿吧。” 正在晨曦犹豫着要不要杀掉一个人时，一个怯怯的声音响了起来。 晨曦一怔，看到的却是一个黑人小男孩，他蜷缩在角落里的地板上，用稻草铺了一个地铺。 晨曦犹豫了半天，就走了过去。 “你好，我是恩科。”黑人小男孩似乎非常高兴自己终于有了个可以说话的同伴。 “晨曦！”晨曦十分平静地铺了被子，开始闭目养神。 斯科夫那句活到明天的人可以参加初试选拔，让晨曦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这个尖刀班，似乎不是那么好进的。 在黑色荒野生活过的晨曦，就像荒原上的野兽，对即将而来的危险总有种特殊的直觉。 …… “你，新来的，去给我打盆洗脚水来！”一个看起来很强壮的白人男孩，踢了刚刚闭上眼睛的晨曦一脚，大声命令道。 晨曦犹豫了一下，走到了外面，接了一盆热水。这个上学的机会来之不易。如果暂时的忍让可以换来以后的安宁，他不介意忍让。 黑色荒野上的人，可以为了一口吃的，像狗一样地忍让顺从。 然而白人男孩却似乎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晨曦。晨曦的顺从让白人男孩认定了晨曦是一个软蛋，一个可以肆意欺凌的软蛋，于是他决定来点更刺激的，给自己找点乐子，也趁便竖立起自己的威信。 “把我的洗脚水喝掉！”白人男孩坐在床铺上，发号着使令。 晨曦没有行动。 “怎么，想找死？”白人男孩腾地跳了下来，指着晨曦的鼻子，“要么自己喝，要么我们帮你灌！” 旁边几个男孩立即哄笑起来，吹着口哨起哄，把晨曦围拢在中间。这几个人都不怀好意地笑着，只要晨曦不听话，他们就准备一拥而上，让这个黄皮小子知道谁才是老大。 晨曦犹豫着，端起了脚盆。哄笑声更大了。 然后，非常突兀地，晨曦用力把一盆脏水朝着四面八方泼了出去。 四周的人吓了一跳，大声咒骂，慌忙躲避，他们宁肯挨上一拳一脚，也不愿沾上别人的洗脚水。 在这些人躲避的时候，晨曦非常安静地抽出了银色的匕首，身形一矮，在地上滚了一圈，把每个人的脚都剁了一半。 惨叫和嚎叫顿时响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这些前一刻还趾高气扬的惹是生非者，此刻只能像被敲碎鼻子的恶狗一样在地上惨嚎着滚来滚去。 几个本来在远处围观的白人男孩面色一沉，从床铺下抽出砍刀，对着晨曦冲了过来。 晨曦的头脑变得异常冷静，一眨不眨地盯着来人的架势，然后以更凶猛的势头迎了上去。 晨曦一往无前的决裂让这些冲上来的白人男孩也稍微吃了一惊。晨曦的行为，更像是送死胜过了英勇。 然而，只是一瞬间的惊疑就决定了这些人的命运。当晨曦的匕首一闪地劈断了一个白人男孩的砍刀又砍下了他的头颅之后，他们立即开始崩溃了。 战斗打响的非常突兀，结束的也非常突兀。一转眼，现场就剩下晨曦自己站在了一地血尸中。 这些白人男孩本来不会如此不济，但晨曦的匕首实在锋利，而晨曦不要命的狠厉也吓住了他们…… 必要的时候，黑色荒野上的人，几乎都可以为了一口面包残渣而奋不顾身地上砍人首级！ 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惊惧地看着晨曦砍瓜切菜一样地杀了七个人，一时间都没有人敢再说什么。 混乱中，晨曦自己也被砍了数刀，但他却把周围的人都杀死了。 粗鲁地包扎了下自己的伤口，踏过鲜血在房间中流出几道小溪，晨曦毫不在意地将这些死尸拖到一边。然后拖过一张床来到了黑人男孩的所在：“今晚，我们睡这张床！” 房间中的其他孩子都有些震惊地看着晨曦，没有人敢再靠近，更加没有人敢说这个床位已经有人了。 晨曦不想杀人，但在必要之时，他也不会抗拒杀人。 黑色荒野的经历教会了晨曦一件事：事到临头的时候，如果不杀别人，就会被人杀。晨曦想活着，所以，他把可能的隐患都亲手扼杀。 杀戮换来了宁静，也增加了身上的伤口。晨曦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口依然火辣辣，但这些比起他在黑色荒野上受得伤却不算什么。 黑暗中，晨曦想起了洛洛临走前的话语：“能进入钢铁学院的人，都是可以舍弃的生命。所以，当你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不要留手。唯一要注意的是，遵守学院的规则，也就是那个黑人斯科夫的规则！ 千万不要激怒这个黑人大汉，任何小看斯科夫的人，都会死的很惨！” 第二天天没亮，起床集合的铃声就响了起来。根本没脱衣服和鞋子的晨曦一把冲出了宿舍，以第一名的速度站到了cao练场上。 黑色荒野中抢夺食物的经历，让晨曦锻炼出了超人的警觉和反应速度。只有速度比别人快，才更有可能抢到吃的，也才有可能在抢到吃的之后安全离开。 即使身上带伤，也不应该成为落后的理由。这个世界从来只有结果没有过程，落后的人永远没有糖吃。所以，不论背负着怎样沉重的担子，不论自身条件相比他人是怎样的恶劣，都要一往无前，用尽心力去冲刺和超越！ 曾经黑色荒野下无处不在的饥饿和死亡逼迫，让晨曦养成了不问一切前因和后果，只要胜利和第一的坚韧性格和思维习惯。 斯科夫足有三百斤的大块头站在cao练场上，颇有些意外地看了晨曦一眼，然后把迟到的十个人吊了起来。 “你们身后的人把你们送到了这里，就把你们的命都交给了我。所以，当我宣布一件事情的时候，你们最好给我用心记住，因为我决定了你们是否能够活下去！”斯科夫手里握着一个长满了尖刺的藤条，一边大声宣布，一边开始恶狠狠地抽打被吊着的十个人。 藤条与皮肤接触，发出响亮的鞭打声，然后连皮带rou撕下了一大块。被吊打者发出的惨叫，让cao练场瞬间变成了地狱。 直到十个人都忍不住剧痛昏了过去，斯科夫才扔掉了藤条。 “人活在世界上，就需要遵守世界规则。而在钢铁学院，我斯科夫的话，就是规则。听话的人，可以得到奖赏。不听话的人，可以得到惩罚！ 我知道你们之中的很多人都不服气，认为一点点迟到和偷懒是可以原谅的。我想，你未来的生死之敌会很高兴你有这样的想法。现在，我来教给你们另一堂课！ 晨曦——” 最后两个字，斯科夫几乎是咆哮了出来。 晨曦心中一颤，却平静地走了出去。他昨晚杀人前已经非常谨慎地盘算了斯科夫的规则，并且计算了可能的后果，知道自己应该免不了惩罚，但大致不会有性命之忧。 “你很好，够劲。杀了我五个学生！”斯科夫狞笑起来，“你用自己给大家上了一课。你告诉所有的人，锋利的武器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不过现在，我要给你上单独的一课！ 现在，取出你的匕首吧，小子！” 晨曦心中微沉，知道是到了为自己昨夜的所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他早已知道，无论做什么，都有自己的代价。但这代价将会以怎样的一种方式降临，他不知道。 晨曦唯一知道的是，他没有选择。因为洛洛说过，要听斯科夫的话。这是一个忠告。 晨曦最大的优点，就是他从善如流，愿意听取每一个会对自己好的忠告。 所以，他拿出了洛洛留赠的那一柄银色的匕首，修长的五指握住了匕首的柄端。 “你的手指像个娘们！”斯科夫只说一句话，晨曦就肚痛的抽搐，身不由主地弯下了腰。然后，晨曦惊惧地发现自己的匕首到了斯科夫的手中，而他还不知道一切是怎样发生的。 在斯科夫面前，晨曦就像个初生的婴儿，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斯科夫随手一刀，把匕首插入了晨曦的手臂上：“你很聪明，也够狠。但你还不够强！ 武器可以增强你的战力，但当你遇到真正的强者时，所有的武器就都变成了一堆废铁！” 手臂上的剧痛让晨曦浑身都在颤抖，汗珠密密麻麻地爬满了额头。晨曦的脸色变得惨黄，牙齿几乎都咬碎了，却硬是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黑色荒野上的环境异常恶劣，杀机密布，一声惨叫可能就引来不远处酣眠的异兽，进而有失去生命的凶险。 所以，晨曦从小就被教育学会了忍痛！ 斯科夫看着晨曦点了点头：“这才有点男人样！你杀了七个人，我原准备给你七刀，不过现在我心情好，改了主意，所以免了余下的六刀！” “谢谢教练！”晨曦从牙缝挤出了四个字，还有一个难看的笑容。 斯科夫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齿像利剑一样闪过。他伸出长满了黑毛的大手，重重拍了晨曦一下，差点没把晨曦拍到泥土里去。 松开手，斯科夫的声音在cao练场上回响：“今天，你们要记住两件事。第一：武器很重要！第二：源力和战技更重要！所以，以后我会教你们如何选择使用武器，也会教会你们如何修炼源力。 但那是你们能够活过今天之后的事情了。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给我站好。在我说动之前，谁也不能动。 坚持下来的可以留下，坚持不下的，会永远地留下！” 晨曦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放松自己的肌rou，不去触碰身上的伤口。火车上被捅了一刀，昨夜挨了几刀，晨曦已经多处受伤。而最严重的伤口，却来自斯科夫的一刀。 那把刀几乎贯穿了晨曦的手臂肌rou，给他带来了难忍的剧痛。但他硬生生地抗住，不动。 比晨曦更惨的是那十个被抽昏的人，他们被冷盐水泼醒，几乎是杀猪般地惨叫起来，根本难以安静地站着。斯科夫亲自用枪轰爆了他们的头。 其中一个人的血rou甚至落到了晨曦的脸上，但他忍住了，没有去擦掉那些血污。 没有忍住的人都被拖了出去！ 罚站从早上天不亮开始，一直到了中午热辣辣的太阳高挂在南天上。 汗水从毛孔里涌出，留到伤口上，带来了火辣辣的剧痛。晨曦牙咬的紧紧，硬是不吭一声，不动一下。 这个时候，晨曦才意识到，即使是给人间带来美好和光明的太阳，也会带来痛苦和不适。 就像黑色荒野的寒夜和冷水所做的那样。曾经，在那样的寒冷中，晨曦一动不动躺了两天一夜，为了一条巨蟒背后的霉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