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战争
“可恶,这些东西也不是谁的分身啊!怎么不要命的往上填?” “别管那么多了!现在活命要紧!快杀出去啊!” “八云紫!你算计我!!!” 这群蠢货。 王绛以扇掩口遮住表情,紫水晶般的眸中眼波流转。 一道漆黑的裂隙在那张牙舞爪试图伤害王绛的妖怪身旁张开,将其吞没。与此同时另一道裂隙出现在了装着机甲推进而来的钢铁洪流之上,那并不会飞的妖怪径直掉入敌阵之中,被瞬间碾碎。 这次对于月面的袭击本就是一场作秀罢了,目的不过是清除这些对于八云紫的统治有所异议的愚蠢妖怪势力。她当然可以展现势力一举击溃这群看不清形势的蠢货,但是王绛现在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好事——那曾让王暝不得已改写世界的目光近年又开始浓郁起来,向每一个身怀伟力的修行者投以关注。她隐蔽自己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主动装上去。况且增强日渐稀薄的大结界已经让她心力交瘁,王绛实在是没兴趣再分出心思考虑傻瓜们的想法了。 他们不是成天叫嚣着自己比人类强大,比人类优秀,应该拥有更广袤的土地和更优渥的生活条件吗?想要侵略,那就给他们侵略。蠢货们永远不知道自己正处于何等危急的境地之中,事到如今还能够堂而皇之行走于现世而非诸多外界的神秘侧人士最少也要有人仙境修为,安阳、不,幻想乡中虽然有着诸多限制,但却真真正正是个无分强弱的庇护所,神秘侧的末日方舟。既然有人对这最后的希望不满,那就让他们陷入绝望吧,反正这十分简单。 比如说,借刀杀人。 王绛自己其实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要为与自己并无瓜葛的妖魔鬼怪们做到如此地步,她本质上和王暝一样是个对无关人士漠不关心的性格,最初管理安阳也只是看不过去那混乱无序的环境,况且为了压制心中对王暝的仇恨总要找些别的事情来做,一来二去就成为了实质上的安阳城主。 可现在呢?现在又是为何? 王绛对逐渐逼近的大军视若无睹,莫说她凭借隙间这个神通随时都可以脱身,就算是她束手就擒,占据月亮的扶桑神明也不敢对她有半点不利,他们正是因为不敢留存于有安阳君在的地球之上才登临月面,所有见证过世界毁灭与重生的个体都生不起半点对安阳君的抗拒之心。 所以无须在意,继续思索就好。 现在的话,大概是因为见识过那足以毁灭所有,断绝未来的危机之后,个人的爱憎与之相比就太过微薄了吧。王绛自认为还是天下修行者的一分子,再无前路的可能让她也想要为世人出一份力,搏一个光明的未来,在不与复仇冲突的情况下。 但其实……不只如此。 王绛的心中有个声音迟疑着说道。 我不是单纯因为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真的是为了什么将来与前路才这么做的。我这么做,仅仅是因为…… 云雾缭绕,背负双翼的纯白男子伫立于王绛身前,隔绝了前进的月兔部队与陷入沉思的少女。 八云紫注视着那一如既往高大宽阔的可靠背影,终究是在心中轻声叹息。 仅仅是因为,我想要像他一样改变世界……因为我不想输给他。 【你们。】 那双幽深无底的漆黑眼眸平静的扫向面前遍布月面的兔耳机甲,它们对于妖怪们来说是漫无边际的可怕敌人,可对他而言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想要对我的女儿做什么?】 敌人们并无回应,这在他的意料之内。他能够看到根植于敌人们脑中的精密术式,它们压制了主人的化学物质分泌,以达到去除情感的效果。可出乎意料之外的,一只兔耳机甲竟然在微不可查的颤抖。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所以当他抬起手时有意留了这小家伙一命。 下一刻,Reisen03便发现自己已然被提在男人的手中。 咦……?我不是在,率军战斗吗? 机甲外置的摄像头为Reisen03提供了全域视觉,她看向自己的亲族,也是自己的战友,骇然的发现目之所及的数十万月兔都在迅速淡化、消失,仿佛有看不见的怪物抽去了她们的存在,月兔心灵网络中明亮的节点们在瞬间被抹消六成,包括自己在内的幸存者们在急切地闪烁着,向永远不会再有回应的受害者们发出链接请求。
瞬间,冷汗自月兔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中涌出,庞大的压力险些让她昏厥过去,可她凭借疯狂控制住了。即便如此,她的胃部也在剧烈痉挛。 我要活着,我要活下去!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一定要活下去! 她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着被云雾遮掩的男人,目光被那双黑洞般的眸子牢牢吸噬。Reisen03运用起自己遮掩许久,与生俱来的疯狂,她的瞳孔仿佛融化了一般将红色散播在眼球上,洞彻笼罩于男人身周的具象化量子云,透过波长照见了他的真实。 于是月兔被恐惧牢牢地攥住心脏,仿佛要将它捏碎一样,痛苦让她无法抑制地尖叫出声。 【“啊!!!!——————”】 与此同时,无数道锐利的银色光华破空而来,将月兔和提着她的男人一并笼罩其中。 男人背后的翅膀合拢起来,将光芒阻挡在外面。 淡漠又悦耳,盈满了沧桑的女声响彻月球。 【安阳君,可否将月之都的大佐放下?】 发色黄褐的少女以折扇舞出破灭之风:【把Reisen03还给我亻——】 然而话音未落,男人便遥遥一指点出,炽白的光柱洞穿了少女,把她击飞到宇宙之中。 片刻之后,男人深深的叹息。 【月…夜……见?】。 【正是妾身,见过安阳君。】 身着十二单华服,肌肤如月光般白皙皎洁的绝色女子出现在了男人面前。她的满头鸦雏色长发足有数丈长短,如瀑布般在身后逸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