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需言说
塔雅，你要永远这样待在我身边，健康，快乐，你可以再刁蛮点，任性点。 ”她的恋人现在在那里？”我们的话题又恢复到琴夏身上。 塔雅认真从脑海里翻找着最可靠的答案:”琴夏夫人从不掩饰任何秘密，但也不散布任何秘密，她从来只对愿意听秘密的人说，可惜，能接近到她的人，几乎没几个人。” 她对我们的接纳是源于格雷迪。 塔雅和我眼神接触，表示想到了同一点。 ”所以只有与她最接近的人知道，她的恋人在哪里？” 在哪里？直觉告诉我，这位恋人会是这个世界的关键点。 格雷迪和琴夏都说过，我出不去，这里没人能出去。 格雷迪和琴夏之间有种默契，应该是因为某一个共同事物，如果我猜的不太错，应该就是这个恋人。 ”他在这个城市吗？或者其他城市？”我试着和塔雅探讨。 ”其实这些问题，我哥哥也许知道的会更多。”塔雅耸耸肩，嗅下可爱的鼻头，为我引荐了一个人，确迅。 曾经差点被扔掉的疑惑又被提起，我环抱着双臂，摩挲着下巴问塔雅:”确迅，到底属于哪里？他不是第一分区的人，他知道的太多，但也不像是第三分区的人，他对这里知道的又太少，他属于哪里？”确迅一点儿也不像琴夏**出来的人，行事作风仔细有条理，甚至有点刻板，除了偶尔流露出的一点小痞气。 塔雅停了一两秒，仿佛要给自己增加点勇气:”他是头脑的人。” 自从我和琴夏见面以后，塔雅在任何事上对我都没有了隐瞒，因为她不说，我也会去问琴夏，以我刁钻的问话方式，到时候得到的答案远不止这些。 ”头脑？”如果我没有听错，我的语言认知也没有出错的话，塔雅说的应该是这两个字，我努力得在脑海里搜索关于”它”的蛛丝马迹。 ”我们的控制者。”塔雅迷茫着眼神，如同不知归路的孩子。 ———— ”大概在四年多以前，我们还只有三个分区，除了三个分区，还有”头脑”负责，呃，管理我们，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就有了第四个分区——”。 我霍的转头盯着塔雅:”那就是我要去的地方，对吗？”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塔雅咬了咬下唇，仿佛她做错了什么事:”我想，应该是的。” 突然想到了什么，”琴夫人的恋人是否在第四分区？” 塔雅认真的摇了摇头:”不是的。”说到这里，塔雅停住，躺下从床的另一边在床上打个圈，到我身边贴近，靠到我耳边，拿手卷着我的头发，嘴巴却叙叙的说着话:”今天早晨，确迅和我，他昨天晚上好像感应到了他的存在。” ”如何感应？”我皱着眉，满脸困惑。 塔雅仿似也才想到这个问题，呆呆的愣住。 抛开这个问题，还有更大的问题，如果感应确实没有错，他是真的在这里，那么他会在哪？ 这里的人物大致情况，我也摸了个大概，没听说有什么大人物在这里藏着不现身的，我咬着下唇，在脑海里仔细搜索着整座楼的方位设施空间，楼体是很大，但每一个房间也非常的大，除了几间住房，客房已经被我们占据，而这里没有餐厅，厨房，对了，这里还有地下室，一个穿着随意的人在那把守，而我没有被允许进入，难道在那里？ ”塔雅，这里有地下室，你治疗的时候在那里的对吗？” 塔雅的表情让我感到失望:”确迅说，他不在地下，他在上面。”说着，塔雅用手指指屋顶。 上面？我和塔雅住在三楼，我和塔雅各住一间，剩余的房间都是仆人室，上面的四楼也是这样排列，现在是格雷迪和确迅住在那，而五楼就是琴夏的居住的房间，一个空洞洞的大房子，占据了一层楼的一半多的面积，六楼是空置的类似阁楼的建筑，虽然面积大，可并不舒适方便。 ”上面还有可以居住的地方吗？会是六楼？”我呢喃自语，心下突然拿个主意，躺在床上往塔雅的地方挪了挪，贴着塔雅的耳朵:”我们找个机会探探风？” ”他不在六楼，他就在五楼。”塔雅表情告诉我她十分确定，其实她是十分的相信确迅罢了。 我冷嗤一声，从床上豁然起身，围着塔雅的床边打转，声音足足的不置信:”什么狗屁感应，真荒唐，我这两天进进出出的，琴夫人的房子虽大，但摆设布置非常简单，一眼看尽，根本就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我突然站住，住了嘴。 一个稀奇古怪的念头闪过，一个恍惚，没站住，直直坐落在床边。 也许我不愿相信的，就是事实？！ 时光回朔到昨天晚上 和琴夏的聊完，道了晚安，躬身准备退出，从我离开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斜躺在床上的琴夏，我看见她在向我招手，携着一抹笑，如堕落天使般的诱人:”来，该你付报酬的时候了。” 那是一只白皙的几乎看不见毛孔，细腻光滑，紧实又柔软的胳膊，止住了我即将回转的身体，仿佛巫女的魔法棒，就牵引着我来到她身边。 此时，她拿着另一只胳膊撑着一边线条流畅的下巴，身体半侧，倚在床上，错开的衣领露出半边饱满的酥胸，温润的白色在光的阴影里交织。 我艰难的咽下口水，意乱情迷—— 下一刻，我以为眼睛出了毛病: 一层薄雾般的光线从琴夏空出来的半边床位一闪而过，然后，一个头发稀软，穿着洁白衣裤，小脚裹着麻布袜子，面色不太友善的孩子突兀的出现我眼前，伸展着胳膊腿，白色透亮的脸颊因为他的不悦泛着红润，他平躺在床上，眼睛直看着房顶样式华丽繁杂的水晶灯，光线照进他接近天蓝色的瞳孔，仿佛嵌进了一块未经切割的天然滑面的蓝宝石。 孩子看到了琴夏，完全忽视我的存在，慢悠悠的坐起身，冲着琴夏伸出圆鼓的双手，嘴巴里嘟嚷一声:”抱。” 我在震惊里努力回忆，他到底是凭空出现的，还是一直就在这里？呆站着傻子一样看着琴夏从床上毫不费力的抱起他，托在手臂上，任由那孩子的小胖手随意的拨弄她本就有点滑落的衣肩，琴夏脸上浮现出，我觉得除了现在，永远也看不见的微笑，那一刻，她全身注满了圣洁的光芒。 ”嗯，有点不高兴呢，小鼻子皱了，来，让我们勇敢的jiejie哄你睡觉。”这一把声音，说起软语来，简直酥到心肺。 我不自觉的伸出手来，将他接过，孩子分量不轻，身子软软的，但很精神，表情也是老成，仿佛接受到了来自琴夏的命令，才不情不愿的给足面的来到我的怀抱，圆嘟的脸扭转到另一边，不与我眼光接触，不笑也不闹，就像只是在执行一个任务而已。 我抱着好笑，觉得这傲性子像足了完美表相之下的琴夏。 惊讶惊吓惊恐过后，我心里盘算，要不要开口问，对于琴夏，对于有着相对权利的女人，我知道的似乎太多了，太多的秘密让人恐慌。 可以礼节性的聊一聊，面对突如其来的事物，我应该有最起码得反应才是:”好可爱的宝宝，男孩对吗？ 琴夏拢一拢滑下一个肩头的貌似真丝的睡袍，慵懒的回复到原来的姿势，懒懒的答复我:”是的。”显然她对我的问题不甚满意。 我只是觉得我不问，她不说，这个突如其来，就会变得顺其自然。 我不是好奇的人，我忍住了。 可是现在，我紧抓着床角，胃疼一样弯下腰，面朝下，盯着地面，浑身瑟瑟发抖，脚趾根根蜷缩，混乱的思路里，只有一个讯息，无比清晰:我希望我的猜测方向完全是错误的。 在我将熟睡的孩子放回床上后，琴夏用着醉人眼神抚摸孩子的脸庞，她这次不问自答的告诉我:这是我最爱的人，我在等他长大。” 有细小的声音接近我慢慢接近我的耳朵:”你见到了，对吗？” 激起一身冷汗，我陡的将身体拉回原位，转头对视着小脸泛白的塔雅，我的声音有忿忿，有不甘，有痛恨:”满意了，你如愿的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可以回报给确迅了。” 小脸一转，没有否认，塔雅，你就等着看我的反应来印证你们的推测。 而琴夏，即使我不问，你不说，你也如愿的让我看到你的秘密，看透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