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奇遇

    欧阳剑和陶勇住进大华旅社当天，便发现旅社周围有可疑人出现。时间进入5月中旬，江南梅雨季节偃旗息鼓，讨厌的“雾霾”开始逃离，明媚的阳光又展露出欢快的笑脸。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内，驱赶着潮湿和发霉的气味。欧阳剑与陶勇站在房间内向大街上张望，果然在门前有两名可疑男子在闲逛，目光时而向旅社门前张望。

    “先生果然料事如神，我们被盯梢了”陶勇有些紧张，稚嫩的脸上忐忑不安。欧阳剑望着两名男子极不专业的水准，心里编排这两个人一定是武汉市党务调查科的特工。可是欧阳剑有些迷惑，自己前往武汉是得到郭伯云允许，哪嘛张世坤肯定要向上级报告。按理说早应该盯上自己而现在才开始调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武汉党务调查科由于桂系的原因，从新进行了洗牌。当初自己的判断得到证实，欧阳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其实欧阳剑猜对了一半，新桂系败退后，武汉党务调查科确实从新洗牌更换了头目，因为原来的头目是桂系的人。还有一半的原因欧阳剑不知道，那就是钟文娟伤愈已经从上海动身，因此南京方面指示新组建的武汉党务调查科务必掌握欧阳剑的行踪。“不用担心，我们来武汉这么久，难免不引起怀疑。今天恰好是礼拜天，我们去拜访李查德顺便辞行”

    两天后欧阳剑登上武汉开往上海的客轮，果然一名男子尾随上船，如此幼稚的盯梢逃不过欧阳剑的眼睛。现在可以断定这是正常的跟踪，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目前老蒋顺利打败了李宗仁的新桂系，去掉反蒋一条胳膊，，致使反蒋浪潮蒙上阴影。去年张作霖被炸死后，张学良感觉到来自日本人的巨大压力和威胁，继而宣布东北易帜，将北洋政府五色旗换成青天白日旗，并于12月29日通电，宣布接受中央政府管辖。

    此举不仅得到全国各界的一致拥护，同时让老蒋欣喜万分。当时东北的形势错综复杂，老蒋错误的判断形势，片面的夸大苏俄在东北威胁，认为苏俄势力在东北日益做大，必须扭转这种现象，因此派遣头面人物吴铁成前往东北与张取得联系。此君一到东北曾扬言：不到东北不知东北之大，不到东北不知东北之危，忠实的贯彻老蒋的意图。另外蒋介石认为虽张学良宣布易帜，但仍然是东北的独立王国，如果奉俄开战，只会让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而张学良对中东铁路一直耿耿于怀，当年签订奉俄协议，由于苏方没有完全履行协议规定，造成双方龌蹉不断。另外东北军一些少壮派向张学良提供错误信息认为：苏联内部空虚，边境武装不堪一击。战端一开，必然土崩瓦解。理由是苏联连年粮食收成欠佳，军需民食大成问题，即或引发战争，最后胜利一定是奉系。

    张学良头脑发热，继而下令强行接管中东铁路，进而引发中东路战端。欧阳剑心里非常清楚，张学良哪里想到苏联军队的强大，失败是必然的。虽然老蒋坐收渔利，可是真正获益的是日本人，这为后来东北爆发九一八事变埋下伏笔。张兵败老蒋达到了削弱奉系势力的目的，继而开始对冯玉祥、阎锡山采取强硬手段削减其军事实力，由此爆发中原大战。

    8月份会爆发中东路战端，欧阳剑不予考虑。他的目的是利用明年中原大战爆发的契机，乘势起兵首先占领云水县城，继而攻占周边各县乃至九江及鄱阳湖地区，年底前争取控制南昌以北地区。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后来的一系列变故，让欧阳剑的征战之路变得十分艰难。对此让欧阳剑清醒的认识到，仅仅了解历史的走向是远远不够的，即便能把握历史的主干不偏离，可是枝蔓不是他能左右的。

    客轮从武汉出发，一路千帆竟过航速轻松快捷。客轮的机器声不再拼命喧嚣，烟筒冒出的烟雾也变得稀薄淡漠。轻松之旅，欧阳剑很惬意。在餐厅用完午饭，欧阳剑和陶勇来到甲板上散步，那名盯梢的男人距离大约20米窥视。“陶勇不要看盯梢之人，要装作若无其事，免得让对方看出来。”见陶勇有意无意偷偷瞧盯梢人，欧阳剑低声嘱咐。

    经过一年多成长，陶勇的身高串了一大截，几乎与欧阳剑比肩，只是身材略显单薄。陶勇虚岁18了，已经成为壮小伙。欧阳剑决定再带他一年，把他下放到部队接受锻炼，成长需要战火的考验。突然旁边传来一股难闻的汗气味，欧阳剑扭头一瞧，一位高大肥胖的洋人，大概是难耐炎热的天气，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手里拿着一把折伞使劲儿扇乎。

    折伞扇乎的风正好是冲这个方向，欧阳剑有些厌恶的准备离开。无意间和洋人的目光对在一起，“先生对不起，这里的天气太热了”肥胖的洋人使用英语表达歉意。欧阳剑停止移动的脚步道：“不必客气，不过先生的英语发音不太标准”欧阳剑一口流利的、标准的英文脱口而出。洋人闻听眼睛一亮的道“在民国能听到如此标准的伦敦口音让我吃惊，先生说的对，不过我是德国人不是英国人”

    闻听对方是德国人欧阳剑兴趣大增道：“先生，我是南昌来的商人，看得出先生也是一位经商之人”“是的，我是一位军火商。目前民国动战火不断，武器买卖很好做，可是这次武汉之行没有达到目的。”德国商人不会绕弯直来直去。“实不相瞒我对武器买卖很感兴趣，如果先生方便请到我的舱室细谈如何”欧阳剑也直言不讳。世上的商人都是为了逐利，他们的天性是不会放过任何发财的机会。双方彼此通报姓名，洋人的名字叫赫尔曼，欧阳剑自称自己叫陈某。

    进入船舱，双方坐下来直奔主体，而且谈得很投机，尤其是赫尔曼对于欧阳剑专业的知识深感惊奇，感觉遇到一位行家里手。通过赫尔曼的口述得知，他这次武汉之行是恰谈一笔子弹交易。事先他与桂系某部谈妥了一笔5万发毛瑟步枪子弹的交易，桂系某部装备的是毛瑟步枪。可是事与愿违，当赫尔曼兴匆匆赶到武汉恰谈时，怪他运气不好。战端开启，桂军某部匆忙撤离武汉买卖告吹。

    欧阳剑对于三十年代的德国可以说了如指掌，一战后德国受巴黎条约限制，国内武器生产受到制衡。德国人迫切需要积累财富，试图东山再起。因此德国政府鼓励商人利用各种手段推销军火生意，因为军火生意是最赚钱的。可以这样认为，德国的军火在民国收获颇丰，并为德国再次雄起起到了推动作用。

    欧阳剑望着口若悬河的赫尔曼，卖力的推销军火的表情，心里有了主意。根据史料记载，35年德事顾问，向国民政府提议设置狙击手编制，当时国民政府从德国购买了120支配有光学瞄准镜的重枪管式猎枪。而这种重枪管猎枪是德国1924年开始生产，德国政府没有生产武器的许可，因此巧用猎枪的名义。

    其实这就是德国在二战时大量使用的98k型狙击步枪的前身，只不过当时是以猎枪的名义生产的。根据史料记载，国民政府在1935年财政部开支列表中不难看出端倪，有一项“购毛瑟步枪24式猎枪”120支。配望远镜式瞄准镜。每支配弹2000发，另配被用枪管30支。望远镜式瞄准镜30支。这些情况对于欧阳剑来说耳熟能详。

    “赫尔曼先生，你我相见恨晚，也许是上帝的安排，我决定你的5万发子弹我全要了，你开个价我决不还价。”“ok与陈先生做买卖太痛快了。陈先生是一位爽快人，我不会让你吃亏。”赫尔曼随即报出价钱。虽然有些贵但是欧阳剑没有异议道：“赫尔曼先生，买卖成交了，但是我手里没有现金但是有股票。”“股票”“对股票，是美国花旗银行的股票。”

    欧阳剑说完拿出一打股票，共10张，每张股票金额是5千美元总共5万美元。这些股票就是在日本商社的战利品，其实欧阳剑最大的收获是这些有价证卷。另外获取了20张英国渣打银行的股票，每张股票金额是1000英镑。赫尔面仔细查看股票道：“陈先生，没有问题，股票可以交易。”双方很快根据比价完成交易，赫尔曼说他的子弹恰好在九江，原因是武汉开启战端，。为了安全起见他把子弹暂时放在九江了。

    二人为了庆祝买卖成交，随即来到餐厅。赫尔曼提议喝啤酒，自然对欧阳剑的心思。欧阳健的目的不是为了几万发子弹，他要利用这名德火商谋取更大的利益。为了防止赫尔曼生疑，必须采用温水煮青蛙的策略。

    二人推杯换盏痛饮了几杯欧阳剑道：“赫尔曼先生，我听说贵国曾生产1924式重枪管猎枪，不知我的消息准不准”“陈先生对德意志的武器生产很清楚呀，你说的很对。不过所谓的猎枪其实是狙击步枪，每支枪配光学瞄准镜，性能非常不错。如果陈先生有意我可以帮忙，但是必须钱货两清。”赫尔曼大包大揽。

    欧阳剑的猜测得到证实，眼下世界各国对狙击步枪不感兴趣，直至到了二战期间才显露出巨大作用。尤其是在两军战线对峙阶段，狙击作战非常有效，准确射杀对交战双方都会产生心理上的巨大恐惧。“赫尔曼先生，我需要100支猎枪，要求每支配50具瞄准镜，100支枪管。”“ok只要陈先生资金雄厚，没有任何问题，不过陈先生需要预先附百分之30的定金，如果陈先生有诚意必须相信我。”“另外我需要10部军用电台，”欧阳剑得寸进尺，原因是手里的股票够用，同时也是告诉对方，我相信你。

    随后双方商量了在上海的联系方式，日后交接的地点。欧阳剑没有想到，这位赫尔曼会成为自己的好友，他不仅由名不见经传的小军火商，一跃而成为大的军火商。关键是日后红军乃至根据地的发展，赫尔曼发挥了巨大作用。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欧阳剑顺利到达九江，然而无法预料，一个无形的网开始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