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醭!醭!!
房俊话音落下后,只见冯智戴猛然回过头,秀眉倒蹙,乌黑而又明亮的风眸睁的浑圆。见谈月儿满目疑惑的望了过来,冯智戴只能将不满换做以会心微笑,轻点了点头,便将目光移向对侧的房俊,咬字十分”深刻“的说道:”是啊!遗爱已经同我讲过了。“ 面对冯智戴此时的极度不满,房俊却装作没有看到,随后便将目光轻移向另一边,但是嘴角勾勒起的弯度,却是证明他心中极为高兴。这时冯智戴突然话锋一转,极其凝重的说道:”我们想要安全的带回詹石,最重要的便是将谈殿大渠帅的遗体取回来,但是想要在唐军重重封锁下做成这件事,无异于天方夜谭。所以我们只有让那些唐军主动将谈殿大渠帅的遗体让出来,但这却要求我们必须在唐军内部植入——内应。” 谈月儿不禁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什么内应?“这时房俊不由将目光移了过来,对于冯智戴所说的”内应“,似乎也产生极大的兴趣。冯智戴见二人一脸好奇的等待着后文,颇有深意的望了望对侧房俊,接着说道:”我和遗爱的身份都比较特殊,若是由我们二人做场戏,并且联合唐军中的”内应“,想要救出谈殿大渠帅想必不是问题。“ 房俊见冯智戴猛然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心中不由生出一丝不好的念头,但转念一想,有人陪着自己一起演戏,又怕些什么呢!想到此处,只见房俊双眉一扬,颇有兴致的望向对侧的冯智戴,想要看看他究竟想出了什么古怪的主意。 冯智戴蓦然见对侧的房俊抬眼望了过来,随后也不甘示弱的望了过去。谈月儿见二人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但是此时心中却一直考虑族人的未来和詹石安全,所以对此也并未深究。 过了片刻,见二人依旧沉默不语,谈月儿不禁开口问道:“你们想要做场什么戏?“这时冯智戴面露古怪之色,缓缓说道:“我和遗爱失手被僚人所擒,詹石欲用我们换回大渠帅谈殿的尸首。”话音刚落,房俊突然开口问道:“那我要做些什么?”这时谈月儿却有些诧异的望了过去,这不是房俊想出的办法吗?怎么他像是毫不知情。面对谈月儿略带审视的目光,房俊脸上虽无明显变化但眼神却显的飘忽不定,以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几声,显示出此时内心的尴尬,暗暗祈祷希望她不要过多深究。 这时一旁的冯智戴清了清嗓子,见二人各自收回了目光,不由缓缓说道:“但这一切都只能秘密进行,不能让唐军其他诸将知晓,所以只能遗爱前去送信。”冯智戴此时心中却显的复杂万分,虽然自己也能前去送信,但想到在唐军大寨中的见闻与父亲模糊不清的态度,所有指向都显露出对房俊的不利,只有自己留在这里才能让父亲护他周全,但这一切都不能对任何说包括身边的二人。 房俊不由一愣,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并未出言打断,而是竖起耳朵继续听了起来。谈月儿听到此处,虽然感觉有些几分不解,但也并未多想,开口问道:“为什么不能让唐军其他诸将知晓?”冯智戴见二人将目光移了过来,神情凝重的说道:“唐军中的唐将与岭南诸将隐隐形成对立,而岭南诸将中冯士翙与陈龙树又有着小心思,并且他们与我父亲向来不和,所以越多人知道反对我们越不利。” 这时谈月儿渐渐明白了,为何詹石叔叔不用房俊与冯智戴来威胁唐军,一来他们都是自己的朋友,二来若是派僚人送信,想必整个唐军大寨都会知晓这件事,到那时诸将之间众口不一,反倒是形成不了威胁。想明白这层后,谈月儿望着二人的神情中露出一丝感激,幸好之前并没有因一时头脑发热而离开。 只见房俊沉默了片刻,望着对侧的冯智戴,有些不确信的问道:“你说的内应,不会是你的父亲吧?”冯智戴被僚人所擒后,能威胁到的唐将,房俊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但若是如此——坑爹,真的好吗? 这时冯智戴轻轻点了点头,神色平静的说道:“遗爱说的不错,内应是我的父亲——冯盎。”话音刚落,只见一侧的房俊不禁打了趔趄,虽然自己刚刚已经猜到,但是从冯智戴的口中听到后,还是有些震惊。一旁的谈月儿虽然没有表现的如此明显,但脸上的神情却明显一滞,心中此刻亦是惊异万分。 过了半晌,冯智戴见二人神情惊骇,顿了顿轻声说道:“你们不用如此表情,我都不介意,你们又顾虑什么呢?况且这件事做的好了,不会有人知道的。”房俊猛然回过神,吞了吞口水,一脸怪异的暗想道:”平日里天锡不显山露水的,没想到却略带些许腹黑体质——坑爹,若是回到长安城内,我也坑一下爹,不知平日里严肃守规的父亲——房玄龄,会如何的抓狂,为什么想到此处内心中却有些小激动、小窃喜,不行,不行,我不能这样做,我是正人君子,具有高尚的节cao和良好的品质。“
远在千里之外的太极宫两仪殿内,只见李世民端坐在案几后批阅着奏章,房玄龄、杜如晦等几名大臣,安静的立于不远处等待着汇报政务。”醭醭~~“,在静寂的殿内显得异常响亮,众人不由猛然一怔,正在案几后批阅奏折的李世民,也被这一声”惊吓“写歪了笔下的字,甚为不满的将目光移向了声源处。刚刚出虚宫逐渐回过神的房玄龄,蓦然想到自己正处内殿,便见几对目光皆在此时望了过来,严肃的方正脸上瞬时镀上一层红晕,神情中出不由现了一丝慌乱,急忙俯身拱手道:”臣有失仪态,还请陛下恕罪。“ 渐渐看明事情原委的李世民,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好笑趣味,平日最注重礼教的房玄龄,今日这是怎么了?嘴角不由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站在一旁的杜如晦等几名大臣,见平日素来庄重的房玄龄露出如此窘态的模样,强忍着脸上的笑意各自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端坐在案几后的李世民平复了一下心情,带着一丝疑惑的语气问道:”玄龄,怎么了?为何突然请罪。“这时一旁的杜如晦急忙上前一步,说道:”陛下,想必你刚刚听错了,玄龄只是提了一下靴子。”房玄龄猛然转过头,便见一旁杜如晦嘴角含笑,对他一阵挤眉弄眼,似乎在示意他不要讲话。 这时便见案几后的李世民露出一丝了然的表情,缓缓说道:“如此,倒是朕一时听错了。“殿内的房玄龄自是知,他们二人在给自己找台阶下,脸上尴尬之色不由减轻了不少,随后便与杜如晦退了回去。只见李世民放下手中的奏章,伸了伸懒腰起身说道:”今日外面的天气不错,众爱卿随朕一同出去走走。“殿内的诸臣相互对视一眼,纷纷说道:”臣等,紧遵陛下之令,今日之事定守口如瓶。” “如此甚好,”只见李世民忍俊不禁的抚掌大笑着走向了殿外,杜如晦等几名大臣也哄笑着鱼贯而出。走在众人身后的房玄龄瞬时如熟透的大虾,从脸颊红到了耳根,今日之事只能怪罪所吃的食物不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