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下山老虎
三天后。 午后阳光灿烂。 山庄中央，四周砌了高高的墙，遮挡外面人的视野。 嘭嘭嘭！ 空地上人影翻飞，拳掌相交，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一个全身灵动，如同下山猛虎，一个下盘稳扎，招式动静开合。 正是王超和陈艾阳。 “啪！” 王超一路抢中线，近身如老虎扑食，一旦选定时机，就以闪电般的猛烈打击。 但即便如此，陈艾阳如同稻草人深插在泥田里，以静制动，并不被王超猛烈的攻势所影响。 他身体起伏松软沉稳，如载重之船，沉沉稳稳地荡于江河之中，既有沉重之意，又有软弹之力。 连手虚握，成捶。 两条臂膀挥动之间，劲风震荡涌动，陈艾阳就如同一位古代沙场猛将，手里握着两个大锤在挥舞，风声呼呼。 这是太极里的捶法，撇身，指裆，栽捶等等，动起手来如炮弹大锤。 是天下第一刚。 即便是王超伸拳头迎上去，打久了也隐隐作痛。 “蓄劲如张弓，发劲如发箭，好功夫，好太极！” 王超忍不住一阵赞叹。 陈艾阳的太极功夫已经练到了极深之处，搭手之间粘，沾，连，随，随曲就伸，能够四两拨千斤。 在古代行走江湖就是一条绿林好汉。 两人又交手一段时间。 王超忽然退后一束身，身体微弓，身高猛地拔起，升到极点转而又骤然降，一气呵成。 就像跳涧猛虎升到空中，忽而又化作巨鹰捕杀向地面野兔。 又似乎有怒目金刚翻手捣杵，浩浩荡荡，威压下来！ 借这个势头，王超全身发劲拧成一股，从高处压制，抬手就是一记翻天印，是必杀的一招 “呼！”陈艾阳眼神凝重，却也不慌不忙，双手开张。 一式搬拦捶撇身过来，像大锤擂鼓，劲风中隐隐有一股轰鸣震荡，势大力沉，不可阻挡。 若是人离的近了，就会感觉血气翻涌，极为难受。 咚！ 像是两辆重卡汽车撞击在一起，火星迸发，发生惊天大爆炸！ 劲风鼓荡。 “嗤…” 双双招架之后，碰撞力两边翻转，两人各自向后退七八步才止住，后脚抵住地面，溅起一地泥土。 啪！啪！啪！ 旁边传来鼓掌声。 两人回身望去，是薛连信老人踱步走了过来。 “艾阳，没想到你的太极已经到了不丢不顶，以意打人的地步了，劲力入化指日可待！” 陈艾阳微微一笑，点点头，心里自然也有数。 老人又转向王超，十分满意。 “没想到才不过三天，小师弟你这鹰形抓劈相结合就有了几分火候，再过些时日习练就能独当一面，成为一招杀手锏！” 王超心里也十分欣喜。 这三天里，老人将形意十二形里的“鹰形”手把手的教给了他。 但真正让他高兴的不是这个。 要知道，拳家老辈们常说，一形易练，两形难合。 几百年来，出现了鹰熊合击，龙蛇连击等等诸如此类的双形合击之法，能发挥出最高的杀伤力，十分难能可贵。 一旦有了这种连击之术，形意各门各派都会将视为杀手锏，压箱底，轻易不示于人前。 就王超所知道的，都有陈艾阳的马踏飞燕，唐紫尘的龙蛇合击，俱是威力巨大的招数，往往能在生死比斗中扭转战局。 杀手锏，就是撒手锏。 这些都是古拳法，战场上的杀招，从汉代就开始在战场上传了下来。后来经过秘传，无数代拳师的完善摸索，才形成了一式式杀招，威力无穷。 而王超现在所练的鹰虎合击也是如此。 南拳，洪拳中有虎鹤双形的变化，猛打猛进，生猛无比。 形意里面虽然没有鹤形，但是鹰形和鹤形的抓击都是一样。任何拳术，练到上乘境界后，都是连贯相通的。 一法通，则百法通。 虎形和鹰形，虎形和鹤形都是这样。 一拳劈到位，老虎扑，然后猛抓，自然转换成立刻转化为鹰扑，鹰抓，鹰啄。老鹰从千米的高空扑下来，威势比虎更猛，能够千里追魂！ 所以鹰虎合击之术，是一个积累蓄力、越来越猛的过程，有凛凛大势。 这几天里，王超把劈劲和抓劲沟通，一遍遍练习熟悉，已经有了几分心得。 剩下来的就是实战，仔细揣摩真意。 “师兄，陈师傅，这几天里多谢照顾，所得甚多，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王超面色真诚，向脸人各自鞠了一躬。 两人本来想躲开，但王超一脸坚持，便无奈接了一躬。 “小师弟，不必如此。我们如今是同门师兄弟，理所应当，而艾阳更是我的忘年之交，不用这样见外！”老人罕见的苦笑了一声。 王超也笑了笑，他倒是有自己做事的一套原则方法。 陈艾阳本身就有大师的境界，三天里，为了让王超转换下面的变化，做了一个引路人，和他试手交流，王超也渐渐的把鹰形拳领悟，有了火候。 这三日，能抵三月之功！ 这份恩情，他自然记在心里，十分感激。 王超现在的拳术，一身暗劲已经把了两腰，前胸，后背，双腿，双手都练到了，也就只剩脸、脖子、下阴等几处隐秘的命门难以到达。 而暗劲中柔之一式，经过老人的点拨，渐渐明悟，但还隔着一层灯笼纱，差了那么一个契机，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王超只能水滴石穿的慢慢积累，静静等待时机，水到渠成，一通百通。 不过，即便如此。 王超依凭一身巨力，加之虎形拳有死无生的气势，面对陈艾阳这样离化劲只有一步之遥的拳术大师，也能力拼一二，不输于他。 可以说，王超现在已经算是一个高手了。 能够暗劲伤人，动则开碑裂石，扑杀人如虎豹，一拳一脚，力大无穷，都有近乎上千公斤的力。 寻常人磕着就死，碰着就伤，若是生在古代，就是一条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放在战场上也是一位百人敌的猛将，纵横无敌，挑马宰割。 “对了，师兄，今天我有事要下山一趟，身上还有一堆俗事要好好办理完，才能安心练拳！” 王超说明理由。 就在今天早上，马迪玉马经理打来电话告诉，四五天已经过去，拍卖会将会于今天晚上，在尖沙咀支行会所举行拍卖。 届时，各类社会名流，明星富豪都会到场。 “好的，小师弟你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心枪炮，实在不行就寻求军方的力量！” 老人自然不会拦着他。 这几日里，身份上，老人没有问，但王超还是自己坦白了，表明自己在大陆服军役，以军队战斗磨练自身拳术。 老人对他这点倒是十分赞同。 毕竟形意拳本就是枪法演化而来，是沙场杀敌克敌之法，参军上战场的确很有益处。 而且。 自古以来都有拳术高手，曾经进入沙场征战厮杀，若是不死，都是一代宗师。 不过战场凶险，有利有弊，就看如何周旋了。 抛开这些不说。 王超准备先下山参加拍卖会，看有没有什么收获，之后可以见识一下广东沿海一带的拳术高手。 若是遇上为凶作恶的，他也不介意直接打杀，为系统任务进一步增瓦添砖。 换好衣服，把东西一收拾，王超就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