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开始发酵
大名鼎鼎的‘威少’面对无数‘记者粉丝’，早就想入非非的飘飘然了。 殊不知，他正一步步踏入圈套当中。 娱记们这样的做法，的确有些不人道，但没办法，这就是他们的工作，是他们的饭碗，他们炒作不出大新闻来，就要失业。 好好的电影发布会在悄无声息中变得有些走样。 除去威少，娱记们也开始将话题引导向其他三人，想从他们口中得知对‘农民’和‘农民工’的态度。 说到底，明星们的生活日程太过单调，每日里不是出席活动就是赶通告录节目，站在摄影师的镜头前拍几个造型，就有金钱入袋。 看似轻松的生活，带来的负面效果就是…… 他们的生活阅历实在太少了，在某种意义上的某个方面，他们堪称一张白纸。 这也是为什么，总有明星一不小心就说出，或是作出某些引起公愤的事情。 说来说去，还是一句话，他们的职业就是一个花瓶而已，这也是为什么在古代，很多人看不起戏子。 “美美，在那件事中，你没有受伤吧？粉丝们都很关心你呢！” “王君，听说这次电影拍摄，是你第一次去到那么偏远的山村，你对农村有什么印象吗？” 有越来越多的娱记，发现了现在微博上的情况，话题被他们牢牢掌控在‘农村和农民’的身上。 台上的四位主创丝毫不觉这一切的诡异，只是觉得现场很是热烈，气氛不错哟。 然而…… 四个明星主演是为花瓶一样的存在，但台下的制片人和导演却不是傻子。 龚导是第四代导演，今年也有五十余岁了，多少大风大浪他没有见过？ 只在话题堪堪变得有些露骨时，他就嚼出了味来—— “怎么回事？那些娱记怎么都在提问对农民的态度问题？” 身边的助理一片茫然，唯独制片人和龚导一样，在此刻间微微蹙眉：“不对劲啊，一线媒体都收了我们的红包，彩排稿子他们也都收到了才对。” “别管他们了！”龚导当机立断：“加快进程，结束提问时间，现在播放电影的预告片。” 助理这才茫然的听从指令，再一次赶往后台。 与此同时。 魔都电视台。 “导演，收到那边的延迟信号了。”几个工作人员在工作台上忙碌，一看到有卫星信号传来，立即对着另一旁的节目导演说道。 魔都的新闻早八点节目，是同时段魔都周边收视最高的节目。 导演也担任着电视台的节目策划总监。 “画面一共多久？” “对面发来的微信说，一直在持续拍摄，不过精华部分就在开拍后的一份二十五秒。” 导演听到这里，立即看了看节目的剩余时间上—— “既然这样，把剩余的五分钟都给这个转播画面。” “收到！” “正在栏目对接和剪辑。” “给主持人那边一个临时通讯稿，记住，文字要有鲜明的表态，保证我们魔都电视台是站在‘被羞辱农民’哪一边的。” “现在这个情况，舆论一边倒，我们绝对不能站错队，更何况……李尼特环球音乐还没有表态，我们一定要给李尼特环球音乐一个良好的印象，已经有消息传出来，艾米过些天打算去藏地找灵感，有意思接洽一个栏目组，拍摄一个综艺记录片，我们魔都电视台可是在竞选名单当中啊。” 早上八点整。 家住魔都黄埔的梁老爷子刚刚遛弯回来。 说是遛弯，实则是送完孙子去学校回来，今天儿子和儿媳公司有急事，一大早就走了，连早饭都没吃，送孙子的事情就落在了老爷子的头上。 回家的时间刚好，梁奶奶也刚去外面买回来的老头爱吃的rou馅汤圆，两人撞在了一块进了门。 梁奶奶收拾好碗筷，便打开了电视，叫唤正在阳台逗鸟的老头来吃饭。 老两口上桌，习惯性的切换到魔都卫视，电视中传来声音—— ‘欢迎来到新闻早八点……’ 看新闻，是老一辈人的习惯，原来是看晚上才有的央视新闻，后来电视节目越来越多，他们也习惯于在早上看一看本地的报道。 一边吃，一边看，大体上只是消遣时间而已，老人家的时光就是这么懒散而已。 “嗨，我觉得这电视也不怎么样啊，就是大了一点，和原来的没多少两样。”梁奶奶吃着汤圆，对老头子说道。 梁老爷子呵呵笑道：“你不懂了吧，这叫网络3D电视，叫什么4K，可以看那种去电影院才能看到的3d电影。” 梁奶奶无所谓说：“3D有什么好的，看得我眼晕。” “花那个钱干嘛，原来50寸的那个电视，才买了不到一年，这次又换一个75寸的，这不是乱花钱嘛！” 梁老爷子倒是豁达：“那有什么，你儿子儿媳有出息，不差钱！”说着，他还套用了一下春晚小品上的台词。 “不差钱？！你知道这个电视多钱嘛？” 梁老爷子点头：“不就四万五嘛！行了，你就别叨叨了，咱俩加起来的一个月退休工资，也就购买他了。” “别成天钱钱钱得了，多扫兴啊。” 梁奶奶一听这话，不愿意了：“你现在是厉害了！你也不想想原来的日子？” “想当年，你就是个种地的农民，要不是当年我爸资助你上学，能有你的今天吗？当了飞机工程师，退休到老，还是一副农民的暴发户模样。” 梁老爷子老脸一红，这段陈年旧事，永远都是老伴嘲讽她的话题。 “农民怎么了？我就是因为从小是农民，才能下苦学习。” “什么叫暴发户？现在有钱了不就是享受吗？再说了，儿子儿媳买回来孝敬咱们的，你成天钱钱钱的说，也凉了孩子们的心。” 梁奶奶叹了一声：“好好好，我不管，我不管行了吧！” 话说到了这里，两人就不免缅怀起了当年的往事。 梁奶奶道：“唉，你说当年你们乡的吉桑阿哥现在怎么样了？” “吉桑阿哥？他现在都四代同堂咯，成天放牧，喝奶吃rou的，身体比咱俩不知道好了多少。” “对了，前年他还来信说，那边的牧区就要铺设信号了，等电话装起来，他就把号码告诉咱们，邀请咱们回老家旅游呢。” 梁奶奶一听，很是开心：“是啊，早该回去看看了，当年我第一批上山下乡，去了你们那地儿，什么都没有，吃顿饱饭都难，要不是吉桑阿哥时不时接济我，给我送来马奶酪和野兔rou，我早就熬不下去了。” 梁老爷子哭笑不得：“喂，老伴，你怎么光记得吉桑阿哥对你的好？那我呢？是不是带你骑马赶羊？还带你去看雪山美景。” 梁奶奶看到老板吃醋，很是得意，但嘴上已然很是硬朗：“哼~！你那些东西，都是华而不实的，哪有人家吉桑阿哥实在，给我填饱肚子！我也就是被你那些花言巧语骗了，不然谁会跟你啊。” 梁老爷子是藏区人，虽然是汉人，但家里从一百多年前的清朝就迁徙过去，繁衍了数代。 梁奶奶呢，是当年第一批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也是在那会，让两人认识了。 后来梁奶奶返乡，供梁老爷子读书，两人一块考上了大学，一同进入了飞机研究所任职。 而现在，回忆过往，全然是酸甜苦辣的五味杂陈。 吃完了rou馅汤圆，泡上一杯老爷子最喜欢的乌龙，两人就打算出门和那些老朋友们打牌下棋去。 也正在这时，电视上的一则新闻，把老两口吸引住了。 “今早七点，一则网络视频爆红网络。” “一名穿着迷彩服的年轻人，在某电影发布会门外，被一名女子羞辱，据说该年轻人曾经是为农民，后来成为了当下热门的网络主播，却因为穿着打扮粗陋，被人侮辱。” 话音落下，入眼的就是一小段视频画面剪辑—— “你们这些农民，农民工，就该去搬砖、搅拌水泥，像你这样的人，根本没资格出入我们这样的‘高端场所’。” 视屏到这里戛然而止。 可两位老人却看得愣住了…… “现在这些都是什么人啊！怎么还人格歧视起来了？” “嗨，这闺女嘴皮子真厉害，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算了算了，别看了，咱们快去活动中心吧。” 老爷子忽然摇头：“不，再看看，我到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新闻继续—— “据悉，该女子为某电影剧组的副导演，该剧组在藏区拍摄电影期间，曾和当地农牧民，发生冲突，这也是导致该导演对农民的歧视原因之一，下面让我们来看，从发布会现场传来的报道。” 画面中，正是于威威的那番言论。 “我虽然被打了，但也没有怀恨在心，唉，说到底，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 “这是教育普及没有到位的缘故，因此，我们剧组特意为当地的贫困小学进行了捐助。” “为得就是能够让祖国未来的花朵，能够接受到良好的教育。” 这话落下，梁老爷子感慨—— “唉，这社会还是有好人的，你看这个孩子，就比刚才那个闺女人好，哪怕被当地的乡民攻击了，还是以德报怨。” “好啊，好啊，普及教育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梁老爷子的话音才堪堪停稳，电视上的画面就再次变化。 上面公布了当时拍摄期间，剧组成员被围攻的画面。 一个为首的青年人，高举锄头头，大喊了一句别人听不懂的当地方言，随后一群人就冲了上去，将于威威推倒在地。 画面在短短的二十余秒结束，但梁老爷子和梁奶奶却看得清楚。 在别人看来，仿若听天书似得方言，钻进梁老爷子和梁奶奶的耳中，却是那样的熟悉。 “是藏语！”梁奶奶忽然说道：“老头，他说的是不是……赶走这些坏蛋地主？！” 梁老爷子万分肯定的点头，但在点头时，他的身体有明显的颤动，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涨红起来。 “快，你快去把吉桑阿哥的信给我拿来，就是前年那一封，里面有吉桑阿哥一家人的照片！” 话语间，梁老爷子伸出的手，不断的颤抖着。 梁奶奶看老头着急了，也连忙行动，很快找来了那个信封。 信封中有一篇不是很端正的汉字，这些字都是来自一位82岁的藏族老牧民书写的。 这些字也正是梁奶奶当初上山下乡时，教会给对方的。 随着信纸，还有一张照片…… 两爷爷指着信封中，侧边的一个年轻人，又指了指信中的文字介绍：“老太婆，你看……吉桑阿哥说，这是他的大孙子。” “大学毕业后，回到了牧区，成为了一名年轻的牧长。” 牧长类似于村长一样的存在，牧民们行踪飘忽，没有固定的居所，很早以前便已牧长代称。 梁奶奶看着梁老爷子颤巍巍的手指之处，登时也是愣住了—— “老头子，这个是……刚才电视里，高举锄头的年轻人！” 梁老爷子拿起照片，仔细端详了很久，肯定道：“绝对错不了，就是吉桑阿哥的大孙子。” “可是……他孙子怎么会动手打人呢？这是不对的！” 梁老爷子深吸一口气，比起双眼，微微沉吟—— “不对，老太婆，你记不记得吉桑阿哥的大孙子喊什么？” “喊……”梁奶奶亦是意识到了什么似得：“喊，赶走这些坏蛋地主？！” “对，没错！他们动手，肯定事出有因，吉桑阿哥说，他的大孙子是重点大学的大学生，现在作为村长一样的人，肯定不会胡作非为。” “而吉桑阿哥的为人，我们都清楚，哪怕这么多年没有见，但从他每一封信里的字里行间，我都能看出回来，它没有变过。” “吉桑阿哥的子孙，肯定不会是坏人，绝对不会是的，我相信吉桑阿哥！” 梁奶奶亦是点头：“我也相信吉桑阿哥！” 说到这里，梁老爷子作出一个重要决定：“现在这件事上了新闻，肯定出了大事！” “不行，我一定要赶回去看看，问候吉桑阿哥的同时，也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奶奶对于老爷子的突兀决定，并没有反对：“好，回去，早就该回去了！咱们现在就去联系一下当年一块知情得同学们。” “嗯！然后……去电视台，我要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牵一发而动全身。 哪怕策划这整件事的李淳淳，都没有想到，这背后竟然会引发这么多的事情。 而还未动手的芩夏，更是茫然了…… 他已经将这件事嘱咐给了艾米，而考特先生虽然不愿意让艾米这样做，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对于芩的决定，他无条件的遵从。 也就在魔都卫视的新闻早八点结束的当下—— 微博。 李尼特环球音乐公司官微—— ‘我方将拒绝与华夏天下行电影公司的所有人等，参与任何形式的合作。特此发文通告。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