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有古怪。 这条走廊很可能受到人为cao控,不然那扇门不会就此消失。躲在幕后的家伙会是什么人呢? 云说话使用的是古精灵语,走廊中到处显现的也是古精灵语。如果走廊那头走来一个精灵,冰熊深渊觉得自己一定不会感到奇怪。 “这种所谓精灵建筑会影响我们的心智,最好小心一点。”冰熊深渊提醒卡瑟琳,“不要盯着这些古精灵语看,我猜想是它们在影响我们。” 卡瑟琳点点头,她失去一些记忆,但从冰熊深渊的叙述来看,似乎问题还不大。她只是失去了进入这条走廊的相关记忆。 两人收敛自己的目光,眼神尽量不在到处闪耀的古精灵语上停留。走廊两头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他们任选了一个方向朝前走去。 没走多远,卡瑟琳忽然看到走廊壁上有一扇半月形的门。她急忙叫住继续往前走的冰熊深渊。但奇怪的是,在冰熊深渊的眼中墙上除了有古精灵语闪过,并没有什么半月门。 卡瑟琳走到门前,瞧见门上闪过一行古精灵语“见者入内”。她回头问冰熊深渊是否也看到了这句话,老野蛮人回答只看到有词语闪过,但无法理解。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不冒险进门,而是继续往前走。 这段走廊好像没有尽头,两人走了许久也不见出口。 不过他们都没有感到疲倦,相反走得越久,内心越是平和,甚至生出了一种就此永远走下去的想法。冰熊深渊远比卡瑟琳要警惕,他意识到不妥,说:“看来这些古精灵语的影响即使不看也避免不了,再这样下去,或许我们连离开的心思都不会有了。”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卡瑟琳不解地问。 “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找老扳手,你难道忘了?”冰熊深渊拉住还要向前走的卡瑟琳,“我们要想办法逃出这个锚世界,你不是还答应过我,帮我找寻族人。” 卡瑟琳愣了愣。“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可我有点记不清了。” 冰熊深渊脸色凝重,卡瑟琳的记忆可能一直在流失。这条走廊肯定有问题,只是自己除了心态会受影响,记忆倒没出什么状况。两人的受影响程度不同,恐怕还有其他原因。 原本听那个云的意思,来到这里后应该会遇到类似于接头者的存在,但两人在走廊里已经待了不短的时间,没见到任何接头者出现。 难道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陷阱吗? 冰熊深渊越是思索,谜团越是多。他猛地警醒过来,自己好像又沉浸在思绪当中了。 冰熊深渊赶快看向卡瑟琳。女法师贴墙而站,整个人好似要走进墙里去。 不是好似,是走进去了! 冰熊深渊冲过去要抓住卡瑟琳,只抓到一个空,眼睁睁地看着卡瑟琳走进了墙壁。 卡瑟琳的情况很难去形容,她脑海里有许多东西或者说记忆不见了。但卡瑟琳并不失落,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不需要去想自己要干什么,不需要去思考困扰自己的问题,也不需要去回忆,去设想,去计划,总之放空一切,解放心灵。 卡瑟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往墙里走,似乎是看到了“见者入内”的提示,可惜已经记不清了。她恍惚间走了进来,走进了一间房间。房间的四壁上没有到处闪现的古精灵语,倒是在一面墙上摆放着一排书架。书架上的每一本书都闪耀着柔和的白光。 卡瑟琳怔怔地站在书架前,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因为头脑里一片空白。她走上前随手拿下一本书翻开,书中内容都是用古精灵语写成。 卡瑟琳刚读了第一句话,头脑里就像是多了什么东西。随着阅读深入,女法师记起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记起自己是如何进入了这条走廊,这间房间。她读完一本又拿起第二本看起来,书中记载另一段时间的记忆。 卡瑟琳已然明白,这一书架的书,就是她迄今为止的记忆。她深怕自己又会忘记,所以一本接一本将所有的书都读了一遍。 当卡瑟琳将最后一本书放回书架时,书架消失不见,露出一扇门来。门上用古精灵语写着“见者入内”。 卡瑟琳推门进去,门后是一间客厅。壁炉里烧着火,火前有一张茶几,一个年迈的女性精灵坐在茶几边的一张摇椅上。她满头白发,脸上都是褶子,一条厚厚的毛毯盖在腿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 卡瑟琳忽然全身打了一个冷颤,张口呼出一口白气,这才感到房间里的温度非常低。 “过来过来,卡瑟琳好孩子,到这来烤烤火。”老精灵用古精灵语招呼卡瑟琳。 虽然不清楚这个老精灵是谁,但卡瑟琳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亲切,不由自主地想去亲近她。 卡瑟琳走过去,茶几边冒出了一张椅子,一杯热茶凭空出现在茶几上。 “坐下来休息一下,喝一杯热茶暖暖身子。”老精灵笑咪咪地说,“有些年头没人到这来看我了。” 卡瑟琳依言坐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顿时全身的寒气都给驱散了。“这是什么地方?您又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的问题真不少。”老精灵在摇椅上前后晃动,“知道你的名字并不奇怪,你刚才读过的书我也都读过。” “你瞧那里。”老精灵指着一面墙说。 卡瑟琳随着她的手指方向瞧去,两排放满书的书架突然出现,一直延伸到无穷远的地方。 “那些都是这里的藏书。”老精灵放下手,书架消失变回一面平淡无奇的墙,“想不想看那些书?” 一个“想”字卡瑟琳差点说出口,不过她忍住了。她刚才看的书可都是自己的记忆,那两排书架上的书恐怕也是别人的记忆吧。如此多的记忆,想必包含了难以计数的知识和秘密。 知识和秘密从来都不是轻易能够获得的。 “那些是谁的记忆?”于是卡瑟琳的“想”字到了口边换成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