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暗流涌动
“咦？柯瑞先生，起的这么早啊！” 清晨，太阳还未升起，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两个早起巡逻的佣兵有些讶然的看着正在老地行龙身旁不远处动作缓慢的打着一套简单拳法的柯瑞，笑着打招呼道。 柯瑞停下动作，也是摇头笑了笑，指了指西边营地边缘，说道：“那不还有起的更早的吗。” 顺着柯瑞所指方向望去，只见西丝正在一块空旷的草地上练着剑，且反反复复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一剑，似乎是在练什么很困难的剑招。 “小姐当然是特别刻苦啦。” 两个佣兵叹了一口气，他们当然知道西丝这是在干什么。前天夜里那样的险境，对所有佣兵来说都是一次警告，那种临近死亡的感觉尽管已经多次体验但还是不会喜欢。而想要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没别的办法，只能变强！ 待两个佣兵走后，柯瑞再看了一眼苦练剑技的西丝，眼睛动了动，转过身继续打起了自己那套简单拳法。 说柯瑞这套拳法简单真是一点都不夸张，打来打去好像总共就四招，幅度也不大，也没什么难度，简直就好像小镇早晨老人们打的养生拳一样。由柯瑞的手打出来，结合他脸上那安然自若的表情，慢慢悠悠的动作真好像是一个老人在活动筋骨一般。顺便一提，柯瑞在早上打拳的时候是不披斗篷的。 但为什么总是说“好像”呢？ 如果你一直盯着柯瑞打这套拳，就会发现，虽然柯瑞一直重复的就是那不变的四招，但每一次轮回后在细微之处却总是有一些变化，这些变化虽然微不可查，但却十分微妙地改变了整套拳法这一次轮回给人的整体感觉，使每次重复都会出现看似相同，实际上是完全不一样了的效果。 如果是真正的强者在这里，就会惊奇地发现，柯瑞这套简单的拳法虽然看似没什么特别，但四式交替之间却蕴含着一股死亡的意味，这股死亡之意虽然极淡，但却非常的纯粹，而且随着柯瑞一遍遍的打下来，竟是还在以一个微不可察的幅度增加着！ 而对柯瑞来说，每一次打这套无名古拳都是在享受，享受着生命的感觉。其实，对于这套古拳的来历和真实情况是什么柯瑞是一点都不了解，他是从小就在父亲的教导下学习这套拳法的。据父亲所言，这是他在年轻时偶然间从一本破旧的古书中发现的一张图谱上记载的，而他让柯瑞坚持每天练习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养生。 而本来只是因为已经形成习惯的缘故每天练习的柯瑞在发现这拳法的另一个作用后一下子更加勤奋的坚持练习起来，而这“另一个作用”，说白了，其实还是“养生”。 不过，此“养生”非彼“养生”。要想解释清楚，还得从柯瑞所修炼的亡灵魔法说起。 众所周知，亡灵魔法师在大陆上给各族留下的印象无外乎就是“稀少的数量”“强大的力量”“诡异的魔法”和“短暂的寿命”。亡灵法师数量稀少的原因基本就两个，一个是修炼条件太苛刻，门槛过高，能够修炼亡灵魔法的人数太少，而另一个，就是短命。 修炼亡灵魔法的人，要么踏入圣级，达到那接近永生不死的境界，要么就短命，三四十岁的身体就衰老的和百岁老人差不多。 而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和亡灵魔法的特殊性有关。 亡灵法师总是会因为修炼亡灵魔法而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让灵魂沾染上难以去除的死气，比如说柯瑞，只因为进入了一次亡灵界，灵魂之中就沾染了大量的死气。这些死气对于亡灵法师的灵魂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但是对身体的伤害却极大。死气通过灵魂，对身体进行长时间的渗透摧残，导致的就是亡灵魔法师的寿命是所有职业和种族中平均寿命最短的。 柯瑞在修炼亡灵魔法后也是头疼过这个问题，直到有一天，他和往常一样在清晨打这套打过无数遍的的无名古拳时，赫然发现那溢散进身体之内的死气竟是随着他的动作慢慢的挥散了出来！这也就是说，让无数亡灵法师麻烦不已的问题就这么的让柯瑞轻轻松松的解决了！ 当初柯瑞在反复确定这不是做梦后，几乎是有了抱着老爹亲两口的冲动。 另外，也不知道是不是柯瑞的错觉，随着自己练这套拳法的时间逐渐变长，他对亡灵魔法的领悟好像变得越来越轻松起来，以前觉得很难的东西现在看起来也不是太难了，他能以二十五岁的年纪便踏足亡灵魔导师的境界，和这也有着很大的关系。 忽然，柯瑞停下动作，有些疑惑的左右看了看。刚才，他突然有了种被什么人盯着的感觉，虽然没什么道理，但这类感觉他很少出错。 “是谁呢？” 抱着略微警惕的心理，柯瑞继续自己的晨练。 而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不远处那几辆雇主专用的马车里，一道深邃的目光悄无声息的在其中一辆的窗户缝隙间一闪而逝。 …… 这边，柯瑞一行人正过着他们平凡的早上，而在离他们不算太远的佣兵联盟中一座坐落于某个不为人知的黑暗角落的殿堂内，十余个笼罩在黑暗中的人影正围坐在一张长方形的会议大桌旁，看样子似乎要商议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不过现场的气氛很怪，压抑的没有一丝声响，寂静的像一座坟墓。 直到大厅那几人高的大门被人从外面吱呀一声打开，死寂才终于被打破。 一个满头灰发却精神抖擞的老者抱着一本有些破旧的古书踏着疾风步快速走进了大厅。待他从首位站定后，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在场众人，突然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嘿嘿笑声： “真好，各位都在啊。” 寂静的殿堂里老者的笑声刺耳的回荡着，下方黑暗的会议桌边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终于忍不住首先响了起来： “结果怎么样了。” 随着这一问的提出，大厅内所有黑暗中的眼睛都望向了老者。老者摸了摸胡子，继续笑了笑，笑的在座所有人身上一阵阵的不自在。 “结果怎样，难道各位心中没底吗？” 老者此言一出，大厅内又是一阵沉默。 “就算他是萨帝明斯的儿子，也不能就这么轻易地获得会长之位吧！” 许久后，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才响起，同时也是说出了在坐众人共同的心声。 “说得好！”老者听闻此话竟是赞同的拍了拍手，然后他翻了翻手中的书，抬头看向了众人：“各位，即使我不说，你们也应该知道咱们的规矩，他能当选会长，可绝不会是因为他是上任会长的儿子！”合上书，老者用手扶在桌子上，目光深邃如深潭一般：“他当选的理由，有三个。” “第一，他是当年为数不多的前往斯堪特魔海试炼的一百七十三名少年中岁数最小的一个。” 众人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知道仅凭这个还不够。 “第二，他是当年前往斯堪特魔海试炼的一百七十三名少年中，表现最惊人的一个！” 老者顿了顿，看着在座某些人微微抖了一下的手指，嘿嘿一笑。 “第三，他是当年前往斯堪特魔海试炼的一百七十三名少年中，唯一还活着的一个！” 说完，老者也不管他这几句话加起来造成了多剧烈的影响，自顾自地将书捧起，看着在场呼吸有些不稳了的众人，脸上忽然变得面无表情： “其实，供奉殿和狼团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你们长老会，我只是过来通知下罢了。无论你们意见如何，都不会对结果产生影响的。” 摸了摸胡子，老者就算不用眼睛也知道在座的这几位脸色是有多难看。他一言不发的走向大厅的大门，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说道： “对了，告诉你们一声，按照四祖的意思，狼团的指挥权已经从我和博亚尔手中转移到了新任会长手里，现在，除了会长对狼团有直接的指挥权外，狼团不听命于任何人。” 顿了顿，老者又露出了怪异的笑容：“大长老也不行。” “砰！” 待老者离开后，恢复死寂的大厅传出一声爆响，那坐在前排的一名长老竟硬生生的将桌角给按碎了！ “大长老不希望这小家伙掌权。” 长久的沉默过后，黑暗的大厅里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他是斯堪特魔海试炼者中唯一活着回来的人，放任他成长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现在的他已经异常可怕了，不但掌控了狼团和两位散杀王者，听刚才肖勒姆的意思，连四祖都被牵扯了进来，我们想要吃掉他，怕是会磕掉满嘴牙。” “大供奉这次即便不帮那小子怕是也不会来帮我们，供奉殿一向不理内斗。” “没想到这小子可以达到如今的程度，现在只能等大长老出关以后再做定夺了，有狼团的那群人和两位散杀王者在，凭我们根本动不了那小子一根汗毛。” 黑暗的殿堂慢慢再次回到了一片坟墓般的死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