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食堂风波
吃饭时间到了。杨宇和刘雄两个人一上午只找到一个错别字。略显尴尬。 “走吧，我带你们去吃饭。”王锦新招呼他们起身。 杨宇坐了一上午，浑身疼，最近几年在学校都没有这样坐着上过课。他使劲伸了个懒腰。紧跟着王锦新下了负一层。 刚一下电梯，一股浓郁的炸鸡腿味儿就飘了过来。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人。全都是新员工。 “呦呵，今天真热闹，来了这么多新人！”王锦笑起来的样子，俨然一只鼹鼠。 食堂虽然设在负一层。但是却十分的宽敞明亮，墙上悬挂着各种食物油画，让人看着很有食欲。打饭窗口前的小黑板上写着： 西红柿炒鸡蛋、山西过油rou、毛血旺、大烩菜、香菇炒油菜、炸鸡腿、西湖牛rou羹、苹果、酸奶。 还算是丰盛。 一共有五个厨师，主厨是个又黑又壮的大汉。嗓门也很大，隔着厨房的玻璃，都能听到他在大喊大叫。 “糟糕，忘记给你们办饭卡了。你们用我的饭卡吧。”王锦新一脸歉意地看着刘雄和杨宇。 旁边的姬小慧听见王锦新说话，悄悄地趴在他耳朵上说：“你就是个猪！” “师傅，公共场合搞暧昧不好吧。”杨宇实在忍无可忍，调侃他们两个。 “小屁孩儿，滚到一边打饭去。跟你师傅学了一上午就油嘴滑舌了。”小姬还是那么凶。杨宇无奈地瘪了瘪嘴，跟着师傅去混饭。 “杨宇，来这儿坐。”小鸟和汪鹏已经开吃了，看见杨宇排队打饭，赶忙叫他。 天下的食堂都是一样的，看着满满的一大盆rou，打饭厨师狠狠的一勺子下去，到了自己碗里就只有粉条、土豆和白菜。刚从大学毕业的杨宇对此已经司空见惯，狠狠地瞪了厨师一眼便匆匆向小鸟那桌走去。 刘雄这次没有跟着他走，去和王锦新、小姬坐到了一桌。 “丁六一呢？”杨宇环顾一周，没有看见那个胖胖的身影。 “练习点钞呢，不吃饭了。”汪鹏满脸的幸灾乐祸。 “会计部还点钞？那不是中后台部门吗？”杨宇十分不解。 “就是说，不办业务点什么钞，理解不了。”小鸟也跟着附和。 “常总，知道吧，就是会计部的老总，据说以前是全山西省的点钞能手，他对自己部门的员工要求比较严格，他认为不会点钞的员工就不配在银行工作。”汪鹏滔滔不绝，看样子，他对整件事的全过程了解得很详细。 “什么逻辑，真受不了。”杨宇不解地摇了摇头。 “你们这些新员工就甚（方言，什么的意思）也不懂，不好好的练练点钞，咋地（方言，怎么的意思）就能下去检查人家柜员了，咋地就能做一个全面的综合人才了？”旁边桌的一个肤色很黑，眼镜又圆又大的中年人扭过身子略带气愤地教导杨宇他们，cao着满嘴的太原南郊地区方言。 “哦，对，对不起，领导，我们是乱说的”。汪鹏顿时吓得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你们慢慢就明白咧（方言，了的意思）”黑领导放下手中的碗筷，擦了擦嘴，语重心长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起身离开了。 “什么情况？刚才那个是谁？不会就是常风吧！”杨宇回头看了看，确认黑领导已经走远了，赶忙凑到汪鹏耳边小声地问道。 “很明显就是啊。”小鸟倒是很淡定，漫不经心地在一堆洋葱里挑着rou片。 “我完了……我死定了……”汪鹏已经呆若木鸡了，不断地喃喃着这句话。 “我靠，我以为你认识常风呢，说得兴高采烈、头头是道的，这下倒好，会计部还管着票据部呢，你以后得好好表现了，小心领导给你穿小鞋。”杨宇也着实吓了一跳，此时此刻，他特别想时光倒流，他一定不会和肥鹏坐在一桌吃饭。 “不对啊，就算是练点钞，丁六一也不至于废寝忘食啊。饿死怎么办。”小鸟拍了一下汪鹏，追问他。 “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汪鹏垂头丧气地喝着碗里的汤，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得了吧，人家那么大领导怎么会和你计较呢，你真是杞人忧天。”汪鹏这个样子让杨宇突然想起了契诃夫的讽刺小说《小职员之死》，简直如出一辙。 “会计条线组织了一场技能比武，两周后，所有会计条线的员工都要参加。真的不要再问了，刚才如果不是你们一直问，我也不至于闯祸”汪鹏此时像一只快要咬人的兔子，真的急了。 “好吧，不问了，赶紧吃，吃完去外面抽跟烟。在楼里呆了一上午，快憋死了。”杨宇一上午基本什么都没做，毫无成就感。 中午，杨宇没事干，问王锦新借了一本神州银行的内刊，才对各个部门的归属有了个大概的轮廓。神州银行共有综合办公室、后勤部、人力资源部、财务部、会计部、零售部和信贷管理部这七大部门，同时，安全保卫部和计算机管理部都是归属在后勤部内的子部门，票据部是归属在会计部内的一个子部门。 王锦新语重心长地杨宇说：“小杨啊，别研究了，我早已经总结过了，办公室心累，后勤部身累，人力资源部眼睛累，财务部手累，会计部、零售部、信贷管理部这些一线部门哪哪都累。知足吧，小伙子。” 杨宇对这个啰嗦的小胖子十分的无奈：“师傅，你赶紧午休吧，你还真是不放弃任何一个教育我的机会啊。” 而此时的丁六一正在埋头苦练点钞，手指已经被崭新的点钞券划破多处，准确度和速度还是没有提升。 常风看着这个努力的小伙子，赞许地点了点头，说：“不要着急，这就是个熟练工，对自己要求严格了，成绩自然就提升咧！”浓重的方言听起来竟然还带着些许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