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我会还的
萧灭皱着长长的眉毛，那犹如桃壳大小的眼袋将他的眼眶衬托得给外浮肿，他低语道“十万年了，新旧换代，英雄迟暮，老主人，你什么时候能归来？” …… 遗忘村四合院内，一个吊床横将四合院隔成两瓣，锈剑已经深插在石块之中许久，用来缠绕住剑柄的铁丝已经布满铁锈，吊床轻荡着。 “爹爹……” 淦晓涩脸颊上布满晶莹剔透的汗滴珠，一声惊呼后从吊床上坐起来。 她的气息变得比以前更为强大，随着她的坐起，整个四合院的尘埃慢慢向外飘散开去。 淦晓涩目送着天空渐渐向北移动的游云道“小师弟，我知道你没死，玩了这么久，该回家了吧，我好想你……” 忽然一道身影穿门而入，她蓬头垢面，长得快要扫地的头发犹如瀑布倒挂脸上，一身破旧邋遢的长裙散发着刺鼻的臭味，看不清面容。 她进了四合院后就变得像一只哈巴狗般撅起鼻子四处乱嗅，佝偻着身子，所过之地都留下了一串清晰的脚印，那脚印深深的嵌入了泥土里面。 淦晓涩从吊床上飘然而下，看着这个四处乱嗅，面容不清，臭气烘烘的人道“铧蒂姐，你窜门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啊，会吓死人的” “嘘……，别出声”李铧蒂对淦晓涩的招呼毫不理会，自顾自将四合院内每一寸地方都嗅了个遍，这才直起身板理了理蓬乱的头发，此刻，原本空气清新的四合院已经臭气熏天。 淦晓涩看着有些神经兮兮的李铧蒂默不作声，这些年来，李铧蒂隔三差五就会穿墙而入，行为举止极为不正常，除了来混吃混喝外还对整个四合院进行仔细的检查，用她的话就是看看淦暮尘的魂魄有没有归来过！ 对于这个说法，淦晓涩甚是无语。 既然无法阻止，孤独的她也就学会了慢慢习惯。 不习惯也没有办法，就算大门紧闭，也无法将其拒之门外。 奇怪的是，一个看似神经病不轻的人，却会做出华丽漂亮的衣服。 淦晓涩将一切归根于那句话:艺术家都是神经病。 在所有人的心中，李铧蒂应该富得流油才对，可她不仅穿得像个乞丐，甚至让人感觉她吃不饱，穿不暖般。 为此，淦晓涩还多次向老馆主淦莫白提过，她还以为是淦氏宗族原教武馆亏待了李铧蒂。 在得知李铧蒂一个月的薪水将高达近十万魂币后，淦晓涩不太会思考的脑袋瓜也是醉了，四个字:不可思议。 一个月薪十万的人，却过得比乞丐还要潦倒，还时不时跑到西街新人区四合院来混吃混喝，这确实是让人无法理解。 一个凡人，吃喝能用花多少钱？ 关于李铧蒂的一切，让淦晓涩想不明白的地方太多，比如她能够穿墙，比如她会在淦晓涩每次就餐的时候准时到场，随时随地，无论淦晓涩身处何地，只要在四街之内，她都能准时找得到，更让人惊讶的是她的手，那双手仿佛可以无限伸长，无论相隔多远的距离，只要她想拿的东西就一定拿得到……。 “还好，他的灵魂没有回来过，一点气味都没有？”李铧蒂将整个四合院翻了一遍后来到淦晓涩身边，神经兮兮道。 淦晓涩被扑面而来的臭气熏得本能的转身避道“铧蒂姐，你怎么没事老咒我师弟死啊？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师弟的灵魂印记虽然破碎，但不是因为死而破碎，是他的那一缕灵魂自己逃了” “呸呸……，傻丫头瞎说什么呐？人如果死了，就算神魂寂灭，他的头七都会回归其曾经呆过住过的地方，他的灵魂如果回来过，我肯定能闻出来的”李铧蒂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四合院的泥土石板上，伸手往四合院厨房一抓，一个馒头便出现她手中。 “铧蒂姐，今天还没到开饭时间，你先去洗洗吧！臭死了”淦晓涩看到李铧蒂用黑乎乎的右手将僵硬的馒头塞入嘴中，不由心生怜悯。 “我饿了，洗澡就没空了，对了，你今天多买点菜，我晚点过来吃，自从总监不在，我好久都没吃到香甜可口的饭菜了，我们两这日子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李铧蒂一边嚼着馒头一边说话，馒头的泡沫从其嘴角飞出，粘在覆盖她脸庞两腮的发丝上。 淦晓涩粉色衣裙如雪，面色被李铧蒂的样子逗得露出浅浅的笑意道“那也不急在一时吧，这样嘛，我带你去西街大吃一顿，我请客” 李铧蒂双眼忽然露出清澈的光芒，转而道“算了，我忙得很，还有好多设计图没有弄玩，其实……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事要找你帮忙” 李铧蒂的话变得有些吞吞吐吐，被灰尘泥土油污汗水覆盖得一层又一层的脸庞露出尴尬的面容。 淦晓涩面色不由一愣道“你说吧，什么事？我义不容辞，反正闲得无聊” 这些年，淦晓涩将自己关闭在这个四合院内，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如没有李铧蒂经常过来与之唠嗑，只怕她都要得忧郁症了！ 李铧蒂理了理自己那因脏而相互粘在一起的发丝，半响后才低声道“我想跟你借点钱” 李铧蒂的声音低到连她自己都没法听得见，淦晓涩倒是听得清清楚楚，面色不由惊呼道“借钱？” 淦晓涩并非不愿意借而惊讶，而是因为李铧蒂这个原本富得流油的人居然开口借钱，这才让人奇怪。 李铧蒂想不到淦晓涩会这么大的反应，她有些难看道“嗯，我会还给你的，肯定还” 淦晓涩愕然，她忽然明白李铧蒂误会她的意思了，于是浅笑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可能缺魂币，还有你需要魂币干嘛？” 不只是淦晓涩想不明白，是所有跟李铧蒂熟悉的人都想不明白。 李铧蒂大门不出，朋友圈子也就巴掌大小，除了淦晓涩外她基本上不与任何人往来，吃也吃不了那么多，就算她将魂币送人，也肯定送不完才对。 淦晓涩知道，作为朋友，疑问再多，有些话还是不该问。 百思不得其解。 李铧蒂听到这里，双手摆了摆道“我缺魂币啊，而且需要，太需要了” 淦晓涩皱眉不已，她也知道继续问不好，于是道“你要多少？” 李铧蒂双眼盯着淦晓涩的粉红的腰带，吞吞吐吐道“可以的话，就先借我五百……，五百……” 淦晓涩在认识淦暮尘之前也曾经过着饥不择食的日子，她深知没有钱的艰难，看到李铧蒂半响无法开口，打断其话道“好了，给你，不就五百嘛，不用还了” 李铧蒂看着淦晓涩递过来的存在卡，眼睛依然盯着淦晓涩的腰带，嘴角还挂着口水，就像饿了半月的乞丐忽然看到美餐般道“你有一千多……多万，就……就……借我这么点么” 淦晓涩目瞪口呆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存储卡可以隔绝外界一切透视，就算空气都无法透出，李铧蒂是怎么知道自己有一千多万的？ 整个遗忘村知道自己有这么多钱的也就几个人，马小白淦暮尘兄妹都不在四街，难道是龟三变告诉她的？ 李铧蒂面色一愣，她知道自己的样子失态了，于是挤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这个不是明摆着的么，清清楚楚啊，你存储卡里还有九件粉色裙子，六个内衣，三本……” “好，得，得……，我信你了，那你要多少？”淦晓涩被李铧蒂的话说得心服口服，再让李铧蒂说下去，还不知道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李铧蒂犹豫数秒后咬牙道“几万几十万对我来说就等于什么都没有，可以……可以的话，就借给我五百……五百万吧” 淦晓涩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都张成了o型，半响都没反应过来道“铧蒂姐，你要那么多魂币干嘛用啊，就算是修炼也用不了那么多呐！” 李铧蒂难得露出他乡遇知音的面容道“神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你……不会吧！”淦晓涩再次目瞪口呆，据他所知，李铧蒂就一普通的凡人，就算她能能够穿墙入壁，身上也没有半点魂币波动。 凭淦晓涩的修为，一眼便能看透一个人，这点毫无质疑。 凡人用魂币来修炼，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李铧蒂犹豫了半响后道“我也不知道我哪个算不算修炼，总之，只要有魂币，我就能画出更好的画，眼睛看得更远，我会还给你的” 淦晓涩原本就对魂币不怎么看重，对她来说，只要衣食无忧就行，听到李铧蒂的话后，她毫不犹豫从怀中摸出一张卡递了过去道“给你，八百万，希望能帮到你” 李铧蒂炯炯有神的双眸露出意外的神色道“真，真的吗？真的给我八百万吗？我，我会还你的” 淦晓涩带着笑意，眯着眼，心里暖暖的，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帮助别人的那种幸福感。 “不用还的，反正我也不需要嘿嘿”淦晓涩看着满脸激动的李铧蒂，心里暖滋滋道。 两人都因淦暮尘而相识，彼此之间也就是窜窜门的关系，她想不到淦晓涩会借给她这么多，淦晓涩也想不到李铧蒂会跟自己借钱。 紧接着，淦晓涩面色目瞪口呆。 李铧蒂刚刚接过那张存储卡，只见蓝色的魂气从卡中漫延至李铧蒂的手臂之中，转眼间，那张存储卡便变成了灰色，卡内的八百万魂币就这样在转瞬间化为魂气进入了李铧蒂体内。 要知道，这些魂币如全部堆放在外的话肯定能堆成一座小山。 小山一般的魂币瞬间化为齑粉，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