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震撼
（今日第三更送到，加起来好像差一百多字才到一万。拱手。） 第二天，午饭后，赵迎松便准时前来，在半个小时的针灸后，他的腰便感觉轻松了很多。他十分高兴，眉飞色舞地与刘行称兄道弟起来。而陆仁，更是鞍前马后地给刘行打着下手，完全不理会刘行的白眼。 整个针灸过程，顾天明都没有露面。但刘行还是能看到每当他把针扎下的时候，顾天明都从门外‘正好路过’，而每次路过他都会停留到这一针扎完。眼睛嘛，当然不会离开刘行的手。 十日后，赵迎松竟然已经可以随意地扭腰，更可以弯腰摸到自己的脚趾。这在以前，可是只存在于他的幻想当中！而在这一天，赵迎松也给刘行带来了一位额外的病人——他所在部队的将军麦泉生。麦泉生的伤也在腰上，虽然和赵迎松受伤的部位不同却也大同小异。 二十日后，李飞部的军医帐外竟排起了长队，而其中的多数人并不是来自李飞军中。因为人多，三日前刘行已经让陆仁帮忙打起了下手，这让胖子乐开了花，忙前忙后之际更是行哥行哥的叫不绝口。这也难怪，这个世界里医师们的手艺都是父传子或者师傅传徒弟，陌生的人，就算抢着给医师打下手也没有机会。像刘行这样大方地让陆仁在旁边观看绝对是不可想象的，即使让他胖子叫行爷，只怕他也愿意。 从这一天开始，赵迎松的一个疗程结束了，他也主动在旁边帮起了忙。至于他是纯粹出于好心帮忙，还是存了偷师的念头，就不得而知了。 顾天明还是板着一个冷脸坐在外面他的位置上，只是，他的脸色，很明显的一天比一天更冷。 这排队医治的情况当然引起了李飞的注意。这一天，他也来到了军医帐中。他看了一会儿刘行做针灸，但他这个外行完全看不出门道，只是纳闷于陆仁这厮，怎么对刘行比对自己尊敬多了也热乎多了。 李飞走到外间，看到顾天明脸色不好，便问道：“顾医师，是不是不怎么舒服？” 顾天明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李飞也早已习惯了顾天明的冷脸，并不介意。他接着问道：“刘行的医术如何？” “运气好，有一手祖传的好针灸。其他的不知道。”顾天明没好气地说。 李飞如何听不出这话里的怨气，他笑了笑。随后他摸了摸下巴，耐人寻味地看了里间忙碌着的刘行一眼。 ······ ······ 入秋之后，谈判破裂的双方终于开始了大规模的会战。两国不同的部队轮番上阵，激烈厮杀，死伤的将士不断增加，各部队的军医也开始了最忙碌的日子。 今天是李飞部第一次进入战场与敌人正面对战，虽然只是进行佯攻，掩护厉永胜部的主力进攻，但伤亡还是很惨烈。从中午开始，便不断地有伤员被抬进了军医帐。李飞更是临时调集了数十名勤务士兵进行协助。 一个又一个的士兵满身血污地被抬进来，他们的身上都插着剑戟、枪矛、弓箭或刀斧的碎片。听着他们凄厉惨痛的嚎叫，闻着浓重的血腥味，看着地下、床上流淌的鲜血和沾染的碎rou，刘行喉咙泛起阵阵的恶心，身体更是阵阵发软。 “别像个娘儿们，快过来帮我。”顾天明向着刘行叫道。 刘行潜运内功，将那恶心压了下去。待呼吸平复以后，他将自己的心神迅速调整到了前世做手术时的状态——精神只集中在伤势和救治上，不再去注意那些血和rou。 他对顾天明说：“不用，我自己可以做手术。” 顾天明愣住了。如果说那针灸确为祖传，平时可以在人身上练习的话，这针对外伤的手术他怎么可能有机会练习？难道他的那个针灸还可以治这样的伤势？ 下一刻，顾天明便看到刘行走到一个临时的手术台前，打开了一个小包。那小包里有刀、钳、镊、剪、针等工具共计四十多样，没有一样重复的，比自己常用的器械还要多出一倍！ 做过无数次手术的顾天明一看到这些器械便当即明白，这套东西绝对比自己的更好。平时手术时他偶尔也有工具不趁手的感觉，但做完手术后却也想不出怎么去改进。但刘行这套东西让他茅塞顿开，如果用刘行这套，他就不会再有任何不趁手的感觉了。而且其中有几样他根本没有想到的工具，分明是针对不同内脏处的手势设计的，有了它们绝对可以让手术的效率大幅提高。 看来，这刘行真的有祖传的医术。可是，在晋国，他实在记不得有哪位大医家是姓刘的。只是，在医馆的强势垄断下，这小子真的能有做手术的经验吗？外伤手术，最重要的可是经验呀。 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伤员的惨叫和呻吟不断传来，顾天明再顾不得这些，连忙走回了自己的手术台开始了专心的工作。 做完一台手术之后，顾天明又望向刘行那边，发现他也已经处理完了一个伤口，正在用一种液体冲洗着伤口。顾天明闻到空气中有一股十分浓郁的烈酒味道，看来他用的是烈酒。可是，用这个有什么用？ 只见刘行用这烈酒冲洗了一阵后，又换成了另外一种透明的液体继续冲洗，这一次顾天明没有闻到任何的味道。 顾天明走过去，看了一下刘行处理的伤口，缝合得很细密很整齐。从这缝合看，虽然比自己还差不少，却绝对不是没有经验的新手，完全可以合格了。当下放下心来，回到自己的手术台继续忙碌起来。 等他再次做完一台手术的时候，顾天明再次走到刘行的旁边，发现刘行正在给一个腹部受到重创的士兵做手术。本来这种重伤的病人只会送到自己那里的，看来是重伤号多起来，他们也顾不上了。 刘行正从那人的腹腔里将一块断开的刀尖拔出来，而这个过程，那士兵竟然没有一点反应。顾天明怒道：“你给一个死人做什么手术？作为医师，你都分不出一个人的死活吗？” 顾天明这句怒骂一下子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众人都以十分愤怒的眼光看着刘行。有伤等待医治的病人这么多，你小子怎么就这么浪费时间？ “他没死，我给他服了‘麻沸散’，他暂时睡过去了，感觉不到而已。”刘行头也不抬，继续忙碌着。 顾天明上前摸了摸病人的脉搏，整个身体一阵颤抖，如被雷击。随后他便悄无声息地走回了自己的手术台。而伤员们愤怒的目光开始射向顾天明。 伤员们听到这些话，只是觉得这老头没事添堵。而陆仁包括其他有过在军医帐帮忙经验的士兵们，心里则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这‘麻沸散’是什么东西？竟然可以让病人暂时失去知觉，那不是会让手术的效率和成功率大大提高吗？ 胖子陆仁倒是反应极快，他快步走到刘行身边，轻声问道：“行哥，那‘麻沸散’能不能给小弟一点？”语气恭敬之极。 几米外的顾天明突然插口道：“陆医师，多要一点。” 陆仁转过头白了顾天明一眼，心里暗暗骂道：死老头子，耳朵还这么尖。刚才丢了面子不好意思讨要，居然借自己过桥。 刘行拿出十余个药包递给陆仁，手里继续忙碌着，说道：“用水煎成一碗，喝下即可，回头我把药方给你们。” 陆仁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珍贵的药方，他居然说回头要给自己！而且这药包里明显是配好的药，一对照药方就知道真伪。这家伙，是真的大方还是疯了？ 陆仁才不管刘行是不是疯了，好处到手才是最实惠的。他忙不迭地道歉之后，便逃开了。一共十二个药包，他只给了顾天明三个，自然受了不少白眼。 顾天明在做完四台手术之后，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了。他回到自己的床上睡了一觉过来，发现刘行还在忙碌着。看看他身旁病床上的伤员，再计算一下手术需要的时间，他分明没有休息过。这小子，难道是铁打的吗？ 刘行确实不需要太多的休息，随着内功的深厚，他发现自己需要的睡眠越来越少。以他此刻七重天的境界，每天睡上三个小时就足够了。 ······ ······ 顾天明和陆仁万万没有想到，这只是刘行带来震撼的第一波而已。 十日之后，第一拨接受手术的伤员陆续有了后续反应。被顾天明和陆仁做过手术的伤员里，各有近半的人出现了箭疮复发，也就是现代所说的伤口感染。 让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接受过刘行手术的人，每一个都恢复得很好，箭疮爆发的人一个都没有。难道，这小子又有什么祖传秘方？ “秘方是没有的。”刘行对特意来询问的陆仁说道，发现顾天明正在一旁竖起耳朵，刘行提高了声音：“我把箭疮复发称为伤口感染。其实世界上有很多我们眼睛看不见的很小的微生物，它们就是伤口感染的罪魁祸首。处理伤口的时候，只要用烈酒和大量的特定比例的盐水不断冲洗，就可以降低伤口感染的几率。” 刘行顿了顿，又道：“你去找军需多要一点烈酒和精盐吧。平日里，所有的用具、地板、手术台、床铺最好都要用烈酒进行消毒，也可以降低伤口感染的比例。关于这方面具体的知识和做法，等空一点了我再给你们详细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