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灵捕手（四）

    “还有希区柯克的《爱德华大夫》。”

    夏克明没吭声，起身走到饮水机旁。

    “上大学时，我一直幻想以后就是《爱德华大夫》里的康斯坦斯医生。”柯小薇的笑里带出点羞涩。

    夏克明把接满水的纸杯放在桌上，迫不及待地说：“那电影——骗傻大姐的烂片，想起希区柯克自以为是卖弄聪明的精巧设计就让人恶心。以弗洛伊德这个打着科学名义的流氓神棍为幌子胡编乱造。”

    夏克明发现柯小薇认真地听着，甚至好像在点头。

    “整个片子毫无真诚，充满虚假造作的气息。康斯坦斯凭什么一开始就认定假爱德华大夫不是杀人凶手？活脱脱一个老姑娘加花痴。”

    夏克明忽地醒了，怔怔地看着柯小薇，自觉失言。

    “骂痛快了吗？”柯小薇问。

    “这叫影评，怎么是骂？单单凭借假爱德华的梦，就能把现实严丝合缝地一一对照；并对杀人案件按部就班地象征隐喻，那不是扯淡吗？我怎么没这么个梦？假爱德华一看见餐布、睡衣、沙发上的条形文就立即发病，我怎么没见过这种催情的物件？纯粹鬼扯淡。”

    “我也能帮你一一找到，你信不信？”柯小薇说。

    “医生当腻了，改行装神棍？”夏克明讥讽地问。

    “你最喜欢的影星是谁？”柯小薇没搭理他的挑衅。

    夏克明低头想了几秒钟，“阿尔·帕西诺、罗伯特·德尼罗、道格拉斯也不错。”

    柯小薇停下笔抬起头，“说几部你最喜欢的电影，那种能牵动你的情感；能激发你的同情心；脑子里一闪立刻能说出来的。”

    “我看的太多，喜欢的能说出几十部。”

    “所以这个问题对你才有意义，快说，凭直觉说。”

    “《性书大亨》《鹅毛笔》《闻识女人香》《城市英雄》……”夏克明轻轻按按脑门儿。

    “好了，等一下。”柯小薇从抽屉里拿出一副小巧银丝边儿的眼镜文雅地戴上，专注地在电脑上飞快地敲字，仔细地查看着。

    夏克明痴痴地看着她，脑子里闪过《爱德华大夫》中英格丽·褒曼饰演的康斯坦斯医生。

    “别这么看人，我可没英格丽·褒曼漂亮。”

    夏克明不好意思地笑了，“英格丽·褒曼块头太大，令人生畏，你比较符合中国男人的审美。”

    柯小薇看着电脑笑了，笑得由衷自然，丝毫没有职业装的扮相。夏克明索性趴在桌上，没羞没臊双眼直勾勾地餐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