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半惊魂（九）

    “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意志力的病人，也是最善于掩饰自己的病人。”

    夜幕中，对面驶过的汽车灯光照亮了柯小薇间或露出的皓齿，和明亮的双眸交相辉映。

    “还有什么？”夏克明问。

    “最好学的病人。”柯小薇说。

    “和柯大夫关系最亲近的病人。”夏克明停住脚步，站在卡宴旁边，搂住柯小薇的细腰，轻轻触摸着羊绒大衣的绵软，感受到隐隐透出的温热。

    “最危险的病人。”柯小薇笑着扭身，曲臂攥住他的手腕。夏克明身子前倾，坚决地将她紧紧地拥抱入怀，他感到柯小薇的双手渐渐地迟疑地在他背后探索环绕，发出渴望的力量。

    比夜色更黑暗的是忘情地埋入，再埋入，深嗅，再深嗅，冷夜中的芬芳沁人心扉，冰凉浓密的发丝幻化成无岸的海洋，在激情的漩涡中跌宕。

    夏克明向微启的花蕊探出柔软饥渴的蜂针，寒风吹得花蕊摆动摇曳。柯小薇贴近他的脸颊，轻轻印上一个冰凉湿润的吻，耳语道：“按医务人员条例，越界了。”

    “按我的条例，这才报幕。”夏克明轻轻含住她柔软的耳垂。柯小薇猛地推开他，并且向后快速退了几步，直到貌似安全的距离，情急中伸出手掌，“还钱！”

    “刚才吃炒河粉是我掏的钱。”夏克明觉着她穷疯了。

    “刚才花了100，我应该付五十，上回SC小吃你欠我80，现在还差我30，还钱！”

    “刚才花了102。”

    “那两块人家没要。”柯小薇得意地笑了，很开心。

    夏克明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你花招太多，太可恨。”

    “别闹了，这离你的学校还远吗？”柯小薇靠上来，主动挽住他的臂弯。

    “这条街到头右拐，再走几十米就到了，上车吧。”

    “走过去。”柯小薇说。

    “太冷了。上车吧。”夏克明恳求着。

    “快走。”柯小薇拉着他的胳膊，不容置疑地向前拖拽。

    幽暗的小街上，人迹寥寥。路两边零落破败的院门敞开着，像张开黑森森的大嘴。间或出现一两个稀疏低矮的小店铺，散发出昏黄阴晦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