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碎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什么声音？好像是……”突然施加的巨大压力给巨山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几乎被强大的压力压入了地底，脚下的沥青路面突然裂开，面前的巨兽嗷嗷狂吼着，咔咔的响声源自于那理论上应该被斩断的巨尾，如今却不可思议的释放着它的愤怒，尾端钻头疯狂的切削着巨山的反坦克巨刃，剑身逐渐被雕琢出一道道裂纹：“快……快顶不住了！塞恩！老鼠！还愣着干嘛！帮我一把！” “怎么会！”塞恩的狙击镜中，疯狂的怪物对着巨山的巨刃一通发泄，巨山费力的支撑着，不敢脱手，似乎一脱手身体就会被坚硬的钛合金尾针刺穿一般：“这怎么会？巨山你的可是能切开战列舰前装甲板的巨刃啊，这到底是什么金属材料？” “混蛋！快开枪！我顶……快顶不住了……”巨蝎咆哮着震击地面，令巨山又下陷了几公分，强烈的震动又在剑身上增添了几道新的裂纹：“混蛋！接枪！” “嗵嗵嗵嗵！”反器材狙击步枪弹壳叮叮当当落地，弹壳翻滚间依稀残留着击发时遗留的硝烟，巨蝎在数声枪响后终于放下了那高傲的尾针，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直立起自己如山一般的身躯，奋力地鸣叫着，头顶依稀能看到从伤口中溢出的恶心液体和被特制贫铀弹击碎的甲壳。 “打的好，塞恩，再给这个混蛋给点颜色瞧瞧！”挣脱压制的巨山反手一剑重创巨蝎腹部甲壳，再一次痛苦的嚎叫伴随着数十吨重的身体轰然倒下，冲击波激起尘埃遮盖了巨蝎和巨山，短短几秒后，巨山满脸满意的走出尘埃中：“目标搞定。” “nonono，我像还没有那么简单，热源没有减弱的迹象。” “也许是这玩意个太大来不及冷却吧，我们还有别的任务。” “保险起见，我们还是等尘埃散了确认情况再走吧，我总觉得这个怪物应该没那么简单就被我们几个搞定了……” “塞恩你这意思是在怀疑我们的能力是吧？小子现在很拽啊！” “不是，我觉得有点怪怪的，首先就是那根尾针，太不正常了……”塞恩警惕的蹲在原先的楼顶利用热感瞄具死死盯着巨蝎刚才被打趴下的地方，很快一个噩梦就被他发现了：“为什么这些尘埃一直没有消散而热源正在逐步下降，也就解释的清了，我建议立刻撤……” “搞什么啊？刚才还在让我们确认情况，现在又叫我们撤退，你无聊不无聊？”老鼠不耐烦的抱怨着，张开手中的短刀走向巨蝎消失的那片尘埃中：“老鼠！你给我退出灰圈！里面的情况我们还不清楚！” “切，我倒要看看那个傻大个能把我怎么样……” “让他去吧，塞恩，这小子自从接受了改造就一直在寻求冒险，反正这也是最后一次任务了，让他再疯一把吧。”巨山悲伤的望着天空：“谁知道……这次战斗结束后，我们这些一次性战争机器会是什么命运呢？不被送入熔炉……就……就已经很不错了啊……” “呵呵，谁知道呢？运气好点我们会像尤利西斯一样搞座雕像放在国会大厦门口也说不定啊！”塞恩警觉的观察着热感瞄具中的动向。无疑，能在自己退役进入回收站之后在这个世界留下一座雕像是这些一次性范海辛机甲融合者的毕生目标，能够像唯一一个完全融合者一样成为足以建立在堡垒联军总部纪念雕像的一名范海辛，同样也是他们这些志愿军人的最高荣誉，可对于这些堡垒眼中的战争棋子和残次品来说，这无过于是一次空想，毕竟残次品是绝大多数的，真正完美的范海辛只有一个：“他是我们的骄傲，唯一一个为我们争取在战后继续执行保卫使命的范海辛，我没有什么要取代尤利的欲望，只是想，不辜负他对我们这些已经宣告阵亡的人的期望……” “说啥呢？我们不会辜负他的！老鼠，你情况怎么样？” “那个玩意不见了！留下了一个超级大坑，貌似很深的，好像它逃走了！”老鼠站在坑边朝天空挥着手，塞恩随后利用激光标示器示意：“快点撤吧，老鼠。我总觉得地下有点怪怪的……” “警告，地下侦测到不明能量源正在快速逼近……” “什么？巨山？你不觉得我们应该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吗？还可能进到它的老巢也说不定啊！”老鼠双目放光，双手紧握的钛钢匕首不断颤抖着，迫不及待的想插入敌人的胸膛。 “我觉得还是算了吧，你最好快点离开那个该死的大洞！” “老鼠，这回我赞成塞恩，你最好离那个洞越远越好。”巨山本能的开始后退，举起巨刃做格挡姿态，下意识的降低重心迎接即将到来的未知，但老鼠却以为自己的队友仍在和他开着日常的玩笑：“你们是以为我怕了吗？那怪物怕我们！它已经逃跑了！塞恩，你还是下……” “****！老鼠快……”地面突然被撕裂，咔咔的齿轮声掩盖巨山的声音后，一柄致命的长枪刺穿了老鼠的胸膛，隐约能听到金属与金属的碰撞声和撕裂声，老鼠的动力中枢以及脊柱被完全切断，他转移全身剩下的可怜巴巴的动力到腕部拼命还击：“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混蛋！”钛钢刀刃有力的撞击着坚硬的尾针，一次又一次的撞击擦出阵阵爆裂火光：“快救人！愣着干什么！”塞恩快速拉动枪栓，疯狂的扣动着扳机，配合着巨山的反坦克巨刃，如雨点般的贫铀子弹配合有力的斩击划开巨蝎尾部连接处的外装甲板，但巨蝎任凭他们攻击，依旧不放开老鼠这个已经到手的猎物，尾针加速旋转，撕裂猎物的同时产生的旋风也将巨山和塞恩发射的一枚枚穿甲弹连带吹飞：“不用管我了……来世再见吧，兄弟……能认识……认识你们……真好……” “不！老鼠！别碰那个按钮！这是命令！我命令你不许按下这个按钮……”巨山声嘶力竭地喊着老鼠的名字，巨蝎貌似觉察到了老鼠的异象，张开末端爪钩又一记重创，更多金属零件夹杂着神经传导液被卸了下来：“呃啊！这下可真爽……停战后……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这，这就是解脱，再见了，兄弟们……”老鼠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做出掩护的手势，随后奋力击碎反物质碎片的临界开关……巨蝎也停止了攻击，看着巨山消失在它的视野中…… “该死！塞恩！就地找掩护！” “快！开启反冲护盾！”血红色的半球瞬间罩住塞恩，塞恩顺势卧倒，几乎同时，冲击波如约而至湮灭了除半球之外的一切，巨蝎的悲鸣也被覆盖，仅仅留下那致命的代表痛苦的绿色闪光…… “靠！damn！”巨山奋力躲避着来袭的砖石瓦砾，尽全力搜索着一切可以躲藏的掩体，背后就是湮灭一切的冲击波，他尽可能不去看背后，闭着眼睛默念着：“愿主保佑……”一个侧扑扑入一个小巷，冲击波夹带的砂石同时覆盖了他…… “警告，生命机能下降到危险临界值，不符合完成任务条……” “呼叫巨山，咳咳……这里已经完全被摧毁了……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这次湮灭武器使用的量实在太少……咳咳咳……那个该死的怪物还活着……好像只是摧毁了应激防护盾……” “呃……搞什么……这一下可真疼……”巨山费力的推开压在身上的一大块水泥板，看着自己手臂战术电脑不断闪着的红光，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巨山？巨山收到吗？你……情况怎么样……” “回复，这里是巨山……刚刚脱困，情况很不好……反物质湮灭反应堆受损，能量不足……我觉得我们应该撤退……塞恩……” “不，我觉得这是……damn！这混蛋看到我……”一连串机炮声和砖石被摧毁的杂音掩盖了塞恩的声音，但急促的跑步声和呼吸声给了巨山一丝希望：“你现在在哪里？坚持住我马上过来支援！” “现在还不好说！这个混蛋……这个混蛋貌似刚才是在故意隐藏实力！我现在被压制了！位置……”一阵爆炸声暂时切断了塞恩和巨山的联系，巨山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明显，他抄起巨刃推开堵塞出口的废墟冲出小巷：“你怎么样？位置到底在哪里？” “距离爆炸中心偏东100米处，我被这个混蛋压在一家动漫专卖店里了！根本出不来，不知道还能顶多久！靠！快点来帮我！”枪声和机炮声随后掩盖了通讯器，直到通讯中断，巨山不敢停下脚步多询问什么，他知道已经经不起一丝的耽误了：“混蛋！我可不允许你再死！” “目标定位完毕，东京动漫城总部一楼，该区域发生激烈交火，双方拥有重武器，危险系数极高不建议前往，导航取消……” “强制导航！我要去就我的兄弟！别拦着我！” “命令接受，一切后果将由您亲自承担，做好准备了吗，反魔像范海辛机甲巨山？”人工AI善意的提醒着，巨山的双目没有一丝恐惧，反倒是万分坚定的眼神：“准备好了，不能再死人了……”稍稍歇息后，他再次扛起巨刃走向被枪林弹雨覆盖的街区，犹如步入地狱的战士一般迈出一步步坚定的脚步，锐利的刀锋直指那巨大的几乎不可战胜的恶魔：“就算是死，也要死的很光彩……呼叫塞恩，注意佯攻掩护我取它首级。” “斩首？你确定？” “是的，请配合我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