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恶魔之源
“美娜阿姨,我怕,他们都死了,都是血……”向前踏一步,都要踩着人类的尸体和鲜血,墙壁上沾满了从rou体中喷溅而出的血液和被突击步枪扫射产生的弹孔,甚至有些金属弹壳已经和血液融成了一体,死者生前痛苦的面容永远凝固在那段悲惨的时空,无一例外头部都因子弹的强大侵彻力而爆裂开,或被大口径步枪打烂身体痛苦死去,虽然在消音器对威力削弱后被击中,但伤口依旧骇人,运气好的也被苔原部队用军刀来了个开膛破肚,最惨的莫过于持有武器的安保人员,他们几乎被凶猛的火力打成了rou酱:“我看不下去了!” “美娜……这些,这些都是和我们朝夕相处……为什么……那些人要夺去他们的生命,还有我们的……难道我们有错吗!” “裴诺,这就是宿命……兽王计划会有今天的遭遇,其实,当年的合约上已经预示到了……既然决定了把我们的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那就要坚持下去……”粉嫩的脸上露出对冷战的哀伤:“是啊,我们的理想太过美好,这本来就会被创造出来运用于战争的……这个罪恶的世界……梦想……”后被忽然感到一丝冰凉,美娜口中呼出的热气散在裴诺冰冷的后颈:“那也要,全力守护我们的梦想。”裴诺冰冷的心些许得到了点安慰:“浦原已经……走了,世界上唯一……唯一永远支持我的也就只剩下你了……”渐渐的,裴诺和美娜吻在了一起:“美娜阿姨……”吉尔支支吾吾地叫着美娜的名字,恐惧的看着他们身后那两个持枪士兵:“快……快跑……” “发现他们了!全部不许动!” “别开枪,居然是两个科学家,我们哥俩先前没好好玩透那些羔羊,你们正好送****来了,陪我们好好玩玩……”可怕的雇佣兵骄傲的放下步枪,一个拔出匕首,一个笑嘻嘻的,似乎在商议着怎么处理眼前的这些猎物:“两个人……拉近距离后……”美娜盘算着,摸了摸腰间的刀柄:“还有个小妞?哈哈哈,看你长的不错,陪大爷们玩玩咋样啊。” “疯子,老大说过格杀勿论……” “玩玩呗,反正只是些该死的科学家,没啥还手能力,难道你怕了么?”继续走近的雇佣兵丝毫不把美娜放在眼里,调戏般的挑起她的下巴:“这精致的小脸,可真是极品……” 裴诺强压着愤怒,毕竟,对方可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美娜轻轻拍了下他的肩:“带孩子们躲好。” “那你怎么办?难道……” “吓,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吗?我能搞定。” “那就好。”裴诺趁其不备招呼尤利和吉尔躲到一旁,被美娜美貌吸引的两个雇佣兵丝毫没有注意到其他三个人已经躲了起来,更别提美娜右手悄悄拔出的军刀了,他们眼里注意到的,只有美娜的****:“来,让爷……” “摸摸吗?好啊!”一记鞭腿猛地抽在那名雇佣兵的脸上,脚尖如同炮弹一般砸在他的头颅上,紧随而后,匕首精准的贯穿了他的脖颈:“该死!这个****!”另一个雇佣兵熟练的拔出手枪:“砰!” 沉闷的枪响打破了寂静,呜咽声随之而到,但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子弹竟丝毫没有伤到美娜,仅仅是扯掉了几根乌黑的长发罢了:“呜呜……怎么会……你到底……是谁……”雇佣兵痛苦的扭曲着身体,尖刀鬼使神差般插入他的腹部,鲜血缓缓渗出:“咳咳咳……” 美娜连眼睛都没眨,一把拔出匕首,又是一闪夺去了他的生命,轻轻的在尸体上擦拭了下她的匕首:“我是谁?曾经和你们一样的人。为什么要逼我们?”裴诺战战兢兢的探出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爱人竟有如此恐怖的战斗力,也许对他来说,这就是属于神的数量级:“啊,被你看到了,我刚才出丑了吗?”美娜突然恢复成从前的随和,笑着整理了下在战斗中被搞乱的衣领:“没……没有……” “那就……好……”不知何处响起的枪响,美娜胸口爆出一朵血花,鲜血喷溅的压力甚至将血液溅到了裴诺的脸上:“裴诺……快走……”匕首无力地掉在地上,美娜只感身体突然一沉,随后重重摔倒在地:“不!美娜!你怎么了!”少年撕心裂肺地呐喊着倒地女孩的名字,不顾危险地蹲在她身边,一次又一次的吻着她的面颊:“对不起……亲爱的,我分了……分了下心……” “不,我不允许你死!站起来啊,美娜!”美娜费力地微笑着,回应了下他的吻:“可能……这次站不起来了啊……保重……” “砰!” “……” “……” 接连几声悲惨的枪响,少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恋人一次又一次被子弹无情地切削着,炸裂的rou块夹杂着大口径手枪弹碎裂后的金属碎片在他身边飞散着,不顾满脸的血腥物体,也不惧威慑力极强的枪声,少年依旧死死抱着早已不堪入目的尸体:“不要!不要!不!” “这可真是最佳的收尾,少年,你面对着自己的恋人被我残忍杀害却无力反抗,你此刻的感受是什么?”黑暗中的人影逐渐显现,手中握着所谓“终结者”的尖端实验性大口径手枪,满脸邪恶的笑容映衬着上衣复合装甲上幽灵的涂装:“不可饶恕!我要你,为她偿命!” 愤怒的科学家向自己的仇人挥拳打去,这一拳几乎没有任何对自己的防御,甚至连力量,都是无理性的,但人影丝毫不惧,轻轻一闪便躲过了这一记拼尽全力的重拳,反手轻轻一章,裴诺便因惯性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男人随即走向前一脚踩住了他的脑袋:“杀了我啊!还在等什么?!你这个刽子手!”冰冷的枪口悄然贴近他的耳边,金属的冰冷感席卷他的全身:“死了你还怎么报仇?” “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让我杀了你么!” “我并不担心如果放了你之后你会不会回来找我复仇,我只知道,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你早就被下棋的人处理掉了,当然,在我之前。你说我有什么可以担心的?朋友?” “混蛋!下棋者是谁?你又是谁!”裴诺愤怒的质问着,他甚至巴不得对方能够抠下扳机,给自己一个痛快:“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一局壮丽的对弈,你我都是棋子,只是你的威胁比我这类只知道打仗和杀人的莽夫来说大太多了。”无形一边踩着脚下的天才科学家的脑袋,一边打开手边不知何时出现的手提箱,八瓶各色溶液抢先霸占了裴诺的视觉神经,甚至也打消了他自杀的念头:“这……胚胎……” “啥,你说这个,这就是你最大的对世界的威胁。兽王计划,从一开始就不是用作让人类更美好的用途上的吧?科学家裴诺先生?”无形摇晃着手中随手挑出的兽王胚胎,冷光透过暗色的玻璃瓶,兽王刚开始发育的细微细胞团散发着强烈的红色光芒:“你在干什么!快放下他!”裴诺挣扎着,试图从无形的脚下挣脱,但却无济于事:“这就是新生细胞强大的对能量的欲望,如此强大的侵略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极致的基因产物。” “你这个恐怖分子!企图让世界陷入战火!”裴诺痛骂着,也许他只能做到这个了,躲在角落的吉尔和尤利甚至吓得连呼吸都停止了…… “恐怖分子?为什么和当初我的教官是一个答复?我们只是被战争所抛弃的那群可怜人罢了,世界需要战争来为下一阶段的和平洗礼,同样,发展也需要我们,你有见过不依靠战争而产生的和平吗!”无形口中呼出的热气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这个经历过全部恶劣战场的男人此刻无比凑近裴诺:“那种和平,只能是战争的引线!压的我们窒息,它需要一个东西来将其点燃,而你的兽王便是那根火柴,难道你十年的碌碌无为都没觉察到吗,白痴!” “他们在说什么?jiejie,我好怕……”尤利颤抖着偷看两人,裴诺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无形的铁蹄,安静的像是死了一般,对于孩子完全陌生的世界,看似无聊且毫无意义的权力斗争,孩子只知道眼前那个男人是最邪恶的,因为他夺走了他们的亲人……“不知道,好像是一些大人的事情,保持安静,他发现我们的话,我们也会被他杀掉的……”吉尔捂住了尤利的嘴,惊恐地透过微小的缝隙窥探无形。 “为什么,你们一次又一次阻止那个充满爱的世界降临!” “人人平等?权力对分?没有饥饿,没有疾病,没有战乱?怎么可能!”无形激动的拽起裴诺,响亮的给了他一记老拳:“最看不起你们的也是这一点,是什么给了你们理想?甘愿做少数人的傀儡?” “是不是傀儡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我宁愿做着那在你口中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梦,为之努力,也不想把这个可以在你手里引发杀戮的东西拱手相让于你!”裴诺豁了出去,侧身飞扑滚到一具尸体旁,顺手捡起早已上膛的步枪,他从未有过拿着真枪的感觉,但这种沉重和冰冷并没有浇灭他的怒火,拉动枪栓,随后扣下扳机…… “突突突突……”连串枪响逼得无形再次遁形,但裴诺没有发现自己的敌人早已不见身影,依旧全力扫射,直到弹夹打空。 “呵,能有拿起枪的勇气?是为了捍卫那份本就不存在的完美伊甸园吗?”冰冷的声音像似咽喉窒息的阻断感,裴诺后背一凉“忘了告诉你,不仅仅是因为战争而被抛弃,还因为,我是影舞者出身,基因同样也将我划归为怪物……”流利的飞踢,裴诺无力地向后退了几步:“什么……那不是童话……” “没错,就是活生生的影舞者……看来你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啊!”胸口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终于支撑不住倒在血泊中:“可惜了,为战争服务的和平主义者,这是何等的悲凉……”无形竟露出惋惜的表情,轻轻将手帕放在他的伤口上,残存的气息依旧顽强,强硬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无形:“老大,清算完毕,未发现货物!”
“不,裴诺叔叔……”吉尔失声流下眼泪,这回换作尤利安慰自己的jiejie了:“吉尔,他们人好多,我们必须逃跑,打起精神来,我们要活着,才能为他们复仇。”男孩愤怒的攥紧拳头,复仇的欲望充斥着幼小的脑海:“这些坏蛋!我……我要为叔叔阿姨报仇……” “尤利,你怎么了,你别吓吉尔啊,你的手着火了……”蓝色的细小火焰缠绕着尤利幼嫩的双臂,光芒越来越亮,终于引起了敌人的察觉:“喔,看来这里还有更有趣的东西,还有什么没有找到的?” “老大,只有两个孩子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没什么威胁……”无形仔细的盯着那蓝色的辉光,至纯毫无杂质的光芒夹杂着一丝金色的光晕:“最有价值的,应该就是那两个孩子,给我拿下!” “明白!” “快跑,尤利……不能让他们抓到你!”裴诺强忍着伤口的疼痛,拽住无形的靴子:“都这样了,还想报仇吗?” “不,不要伤害那个孩子……” “滚开!”无形踢开裴诺,转身冲向吉尔和尤利的藏身之处:“对不起,尤利,我真的不能算得上是你口中的那个好人……” …… …… “快跑,尤利!快上去!”吉尔费力的托起尤利,让他爬进一段狭小的通风管:“jiejie,快上来!”尤利钻了进去,狭小的空间丝毫不能允许他再做多余的动作,除了在无光狭窄的管道中继续前进,别无选择……他只能依靠外界那少的可怜的光亮勉强前行,时不时回头看看入口,想后退,那是做梦。 “抱歉,弟弟。jiejie不能陪你一起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啊……”无形掐住吉尔的咽喉,将她顶在墙上,艰难的呼吸声夹杂着孩童的呜咽:“尤利……等你完成……你的梦想……再回来救jiejie……”吉尔没有流泪,她微笑着面对面前这个敌人:“对不起,jiejie没有做到承诺……” “不!吉尔jiejie!不要离开我!”尤利不顾满脸热泪,奋力向前爬着,尽全力逃离那些危险的雇佣兵,后方吉尔的哀鸣渐行渐远,直到消逝,仅留下他爬行的咚咚声:“都怪我!太弱了,我太弱了……为什么……” “尤利,现在的你,完全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啊……真正的强者,会学会承受回忆,但,不要让仇恨支配你的全部啊……” “美娜阿姨?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不知何时出现的光亮,再次源起的动力驱使尤利发力,一下钻出黑暗的管道,灌入鼻腔的,是那略带潮湿的气息:“森林?原来管道通往这里……那里好像有人……”黑暗的森林,微弱的星星火光就像希望,指引着男孩连滚带爬地前进:“等我回来,jiejie……” 五小时后…… “咳咳,我死了吗……”人生中经历的一切精彩通通如走马观花般在他的脑中回放着,挥之不去的女孩不断占领和摧残着他那饱受欺凌的神经:“不,不对!我现在还不能……” “逆戟鲸,你还好吗?”充斥着血腥味的研究设施中仅留下垂死的天才挣扎着拿出这毁灭了自己和兄弟甚至是家人的恐怖成果,逆戟鲸尚未发育完全的脑部安静的沉睡在培养液中:“请让神,给我一个活下去创**的理由吧!若不能成为耶稣,吾愿成为上帝的洪水!”天才不断重复着口中的疯狂,颤抖的双指艰难的将针头接在巨鲸的备份产物上,沉重的身体似乎成为了他第一大阻碍:“该死的身体,现在,就让它成为洪水的第一步吧,要想泛滥,必先决堤!” 扭曲的面颊,几近疯狂的语调,科学家猛地把针筒扎入自己的静脉,血红物质源源不断进入他的血脉,融合,变异,甚至是淬火…… “创造,必须建立于毁灭之上,为什么我现在才明白,它的真谛!还不算迟!”呲呲作响的血液充满力量地把弹头和碎片一块一块推出rou体,激进细胞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修复受损的皮肤,甚至是粉碎的骨头,再生的骨质强硬的将陈旧骨骼硬生生挤出rou体,甚至连神经,也被连根拔起,转而由更加强大的新生神经元取代,逆戟鲸天生的野性和力量也原封不动的开始复制,爆发肌rou丛如同春天的森林般爆发式生长。直至最后,早已死亡的陈旧脑部褪出头颅,新的脑部同时启动,记忆的再次启动宣告着:淬火完成。 巨臂轻松折断一根根因爆炸而震落的钢筋,此时的天才已经不能算是人类,而是一个从未有过记载的新物种,他痛苦地嚎叫着,似乎是初生的剧痛,亦或是对昨日悲剧的愤怒与仇恨,他悲伤的替左臂的少妇尸体整理着遗容:“你说的,没有力量,连自己最爱的人,都无力挽留……进化,怎么可能不伴随死亡和鲜血!”怪物轻松一跃,甚至超过了十米的岗哨,带着美娜彻底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