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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醒来亦终结

    “既然如此,那哥哥就自己固执的去面对这个虚假的真实吧……也许从虚假的他口中得到真相,你会更好过……”女孩显得很哀伤,她轻轻蹲下抚摸了下尤利的肩膀:“一定要,去战斗吗?为了这个自己都不清楚的信念而去燃烧生命?”

    “多说无益!还有我的朋友在等着我!”他挣脱少女的拥抱,愤然站起,梦境中的双臂完好如初,好似先前的断肢从未发生过般:“与其在这里和你这个奇怪的怪物继续浪费时间,不如让我去战斗!就算面前的那个强敌是你口中的虚假,那至少我能感觉到他!他真实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而不像你!你这个……”

    “缠着哥哥的怪物,对吗……抱歉,meimei不该任性地想要挽留你……既然你不愿意和这个虚假的朋友告别,那就保护好他吧……”

    “你知道就好!不要拦我!”尤利甩开少女颤颤巍巍拉着他衣角的手,也许不能算得上是衣服,他身上,除了金属,就只有那少的可怜的钢化玻璃和人造皮肤了:“很感谢你想让我明白一个事实,但比起这个我更愿意沉湎于一个我仍为人的虚假世界……”

    “那好……可你,断臂了吧……断了右臂,左臂又无力举起你的巨剑……又怎么去战斗呢……那可不是一般的战法师不是么?”少女缓缓的低语似乎提醒了他什么,渐渐的,尤利停下了脚步:“你说的没错……我……没了右臂……不!为什么!连我最后一点战斗的能力……最后一丝保护唯一朋友的能力都要夺走吗?这就是神说的什么命运?啊啊啊啊啊……”他痛苦的怒吼着,梦境中的那只完整的右臂随着怒吼逐渐转变为哀嚎而渐渐消失,随之散发的金属气体肆意地宣泄着属于它们的无奈:“不要着急哟……哥哥……神只是以此作为伏笔改写了你的一部分命运……现在,就由我来给予你属于你本来的世界那些兄弟姐妹的一点小小的礼物吧……”

    那是,清凉的感觉,悲愤的少年突然安静下来,透过那微微睁开的泪目,是那少女平滑的身段,贴近断臂那属于女孩细嫩皮肤的清凉感正取代着断肢的痛楚,直至将其完全驱散:“安……稍安勿躁哟,勇猛的骑士……你所崇拜的神派下那不可匹敌之恶魔夺去了阁下赖以战斗的手臂,断臂……就由阁下的羁绊所重新化身,请带着她的意志继续战斗下去吧……”

    “你这是……干什么!难道……”尤利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紧紧搂着自己的少女,少女的发丝轻轻耷拉在伤口上却没有一丝的疼痛,相反那是春风拂面般的舒爽,她的身体随着断臂不断再生而逐渐变得透明:“没错……既然无法挽回你……那我在这个错误的时空的使命自然也就完结了……”

    “你这个白痴!我们才认识……”

    “你想说一个小时吗?错啦……哥哥……自出生那天我们就是亲人了……我们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

    许久回荡着的,是少女一遍又一遍的碎念,表面上就如孩童的碎语般琐碎,细听又是女孩无尽的痛苦哀嚎和数人悲痛呐喊交织而成的重奏,伴随着声音的此起彼伏,是那少女逐渐消失的身体,先由脚,再到全身,直至最后只有那纤细的手指仍紧紧抓着尤利的衣角:“再见,哥哥……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再和你看一次夏夜的星空呢……再见……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脑子里了……”

    “你说什么……等一下!你还……”少女仅仅回应了个善意的微笑,便消失了,留下他独自呆坐在黑暗中,时间好似凝固了般令人窒息,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先前的断臂早已恢复的完好如初:“尤利……你是不是……应该从你那该死的春梦里醒来了!我快……快被这个混蛋……啊啊!”黑暗中的那是另一个声音,那无比熟悉的声音他却奇怪的感到陌生:“你又是……谁?”

    “快醒来啊!啊啊啊啊啊……”

    “!”

    “凌绮!该死!你这小子!等我!”那一刻,他突然明白,那不是什么陌生人的喊声,那是他最珍视的东西……发誓要“永远”守护的东西……无尽深邃的黑暗,好似突然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透过缺口的,是他曾经生活的世界所透过的一丝可怜的光亮,只可惜,就算微弱,也还那么刺眼:“嘁……没人能战胜武装到牙齿的我们……为了这个可笑的大话,今天居然要把我们俩的命都给搭进去。该死的血族,呵,希望这奇怪的家伙给我的手臂真的管用。”尤利突然站定,回望了下背后的黑暗:“对不起哈,就算他是假的,誓言就是誓言,我……只剩下……只剩下……这个小子了……”

    “嗒……”凝噎的话语,轻轻坠地的泪花,瞬间,世界变得无比刺眼……他猛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眶的依旧是那灰白天空,不时飞过几只飞鸟和几架战斗机,隆隆的雷声好似近在眼前:“呼呼……呼呼……这就是……我所要的!我回来了!不会再离开了……”

    “……呜……”挣扎着站起,面对的不是扑入鼻腔的那作呕的硝烟味,他所看到的是生物本能所做出的暴行:杀戮,长时间进化而未曾磨灭的一种残暴本能在他面前完美的再次上演了一遍:他所要保护的那个一切已经只剩下身体的上半段,将他撕碎的正是那个斩断自己右臂的强敌,暮光帝国战法领读艾瑟。

    “抱歉呢,尤利……我没有支撑到……你记忆金属完全恢复的那一刻……呵呵,让你看到我现在这个可笑的样子真是令人尴尬呢……”凌绮忍着痛苦艰难的苦笑着挥了下手,其实那么长时间的折磨,他已经感受不到痛苦了,相反,那是种解脱的感觉:“艾瑟……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放开他!来战啊!”

    “噢?放开他?你是指我手上这个已经被弄坏了的机器人么?如果你实在想要这个东西,那我还给你好了。”平静的话语直至最后都是那么安静,那么自然,在那个暴君眼中,向自己发出挑战的和手中提着的可怜虫,也许只是个施法的玩具而已。

    “快把他……放开!”没有任何警告,也没有任何借助气势的吼声,他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这个不可一世的法师面前,近的几乎贴近了艾瑟苍白的面颊,艾瑟脑中反射似的感到了一种他已经几百年没有感受过的感觉:恐惧

    “如果被战士近身却又来不及吟唱完法术的话,那该怎么办呢?”

    “那就真的只有等死或者祈祷你自己的法师护甲够硬足够撑到你能吟唱完法术了,当然你自己也应该尽全力去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啊……”他不知为何回忆起了那个可爱的血族男孩,一千年前的他只是个卑微的魔道摸索者,而如今的他却再次陷入当年初学时的困境:“是啊,除了等死,就只有祈祷了么……可是,抛弃了我们的神,根本不可能听到我们的祈祷吧……所以战法师才会,拥有这种对其他法师同袍来说属于作弊的东西……为的是,也许就是一点点偷懒和对这种情况下的小小反抗吧……”

    “不管你要拿出什么奇怪的东西,都给我,睡下吧!”不和谐的杂音,驱动着成吨重的巨剑灌顶而下,尤利确信,面前的这个法师必死无疑,他甚至闭上了双眼等待着听他那绝望的哭喊,亦或是乞求自己能够大发慈悲放他一马,不自觉的,胜利者的微笑就已暴露在他的脸上,可那法师并没有,巨剑好似撞到了什么极其坚硬的东西而停滞不前,好像是平常他把巨剑插进大地那么简单地停下了……睁眼想明白那是什么……可却得到了一个可怕的东西:艾瑟并非绝望的祈祷着什么,相反,他露出了可怕的微笑,食指的一个什么东西散发出刺眼的绿光,愈发明亮:“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什么都……”

    “什么都‘没有’吗?哈哈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就太不了解我们法师了。那些被圣徒们接近后绝望而死的,多半只是菜鸟罢了,而你真正所面对的,是武装到牙齿的战法师!这就是我们的毕生财富了,戒指啊!”巨剑猛然被冲开,尤利也不禁向后退了几步,艾瑟的身边像是有什么护盾般的东西围绕着他,但又不存在着:“对了,你要的这个孩子,还给你。”

    炮弹?子弹?还是导弹?都不是。那是人的身体所不能发出的高速摩擦声,更像是炮弹出膛后高速飞行所产生的正常声音,但袭来的却不是什么任何人类已知武器,也不是什么法术,而是一个人,不,只能算是半个人,而他的下半截早已如喷泉般开始喷发了……先前的那段下身似乎是被凝滞住了,在这一刻喷发,完全是为了映衬这个法师残忍的开幕仪式而已,尤利并无时间去欣赏这个家伙的变态美学,尽全力抓住了那个如炮弹般袭来的人就已费尽了他的全力,似乎是故意为之,艾瑟在凌绮的上半身附上了一层法术护罩以防止他在先前的高速飞行中被空气燃烧殆尽,而被尤利接住的一刹那,那层护罩也用牺牲自己的方式,留存住了凌绮转瞬即逝的生命:“真疼啊……呵,尤利,你接球的技术……还是那么烂啊……”

    “不!凌绮!你醒醒!我不允许你死!对不起……对不起……”坚强的战士终于丢下了他的巨剑,面对着挚友的半截身体,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冷却液冷凝的水珠化作眼泪不止地淌下,打湿了挚友的面颊,鲜血与泪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不知名的黏膩物质,令尤利不禁有种作呕的感觉:“呵,不要哭泣啦……对于我现在这个下场……咳咳……”

    “也许这就是上天对我这个破坏别人记忆和过去的人的最好惩罚吧……尤利……在结束这场战斗后……放弃杀戮吧……”凌绮紧紧握着尤利的手腕,微笑着碎语着:“你应该遇到过‘凌’了吧,她说的没错,我是个假的……呵,就像现在的我……我多么怕……多么害怕自己本来的样子面对你……没错,我是个谎言……”

    “不管你是什么……伤害你的家伙,必须……”尤利脸色一沉,拄着巨剑挣扎着想要站起,但凌绮却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拉住了他:“不……他不是……你的敌人……相反,我要谢谢他……再也不用面对这个虚伪的世界了……尤利……你不明白吗?抱歉,你一直是个棋子啊!是那些老爷子的战斗工具啊!你不再是人了,你是个丑陋的机器……和那些神恩者一样,都是些丑陋的机器怪物……当然,我也是,对不起……”

    “你说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愤怒,是理所应当的,凌绮颤抖着脱下他一直不肯脱下的外骨骼装甲,伴随着残破装甲的一层层褪去映入眼帘的,是凌绮那已经不成样子的机械身躯,内脏和人类科技的结合产物:“没错,我是第一代人机结合体……堡垒的圣战牺牲品……不同于你,因为我诞生于那个技术不成熟的年代,所以力量方面和常人无疑……除了寿命外就是能挨打……你不是很恐惧自己没有鲜血吗?其实……那种恐惧我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着……”

    “骗子!为什么?面对着吸血鬼的侵略?你们还要欺骗?为什么!又为什么选择我?因为神谕吗?!”尤利愤怒的吼着,似乎面前那个战法师不存在一般:“呵,你应该知道吧,神是不存在的……为什么选中你呢?也许就是因为看中了你想成为神而去击败一切的欲望吧……就凭这一点,就可以作为永不停歇的不死战士了……可惜你又有着同情,善良等不利于战斗的记忆,所以就加了些许改动……就是我……抱歉,是我,把你变成了只知道杀戮的狂战士……”凌绮停顿了下,悲伤的慢慢说着:“那,你想得到那个女孩,还有自己那模糊过去的答案吗?”

    “呵,先给我照顾好你自己吧!医疗队马上就……”

    “他们……不会来了……呵呵,其实这次行动……我们两个就已经被认定为阵亡了……毕竟你没有完全适应老爷子要求的事情已经被他们知道了……为了不让你成为一颗棋子,我做了些许手脚……过会迎接我们的,也只会是堡垒的回收作业部队……拿着,这是你前世的全部记忆……”

    “那……你怎么办?”

    “命知将绝,死而无憾,能交到你这个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真实……可惜,只能和你真实那么一点点可怜的时间啊……嘿!那里的法师朋友!送我一程吧!”凌绮闭上了眼,轻声低语道:“艾瑟和暮光帝国,不是你的敌人……你和我杀的,也未必都是吸血鬼……抱歉,可有些真相,必须掩埋……”

    “凌绮!你……什么意思?”话音未落,一支注射器就已注入尤利的手臂,强烈的晕眩感随即而来,但只是视觉和运动神经被麻痹罢了,他无力地躺在凌绮身边:“抱歉,我的好兄弟……就让罪人安心的死在他的手下吧……记住,暮光帝国不是你的仇敌……你的死,绝非偶然……再见了,如果可以的话,真的想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呢……可惜,没用了……”

    “不!凌绮!不要离开我!”

    “呵,过了今夜,堡垒数据库内再无阿瓦罗萨计划,参与者只有我和你还有那个人……小心铁爪……如果你还想回到那个世界继续寻找你的过往,小心铁爪……”

    “铁爪是谁?!他到底是!什么啊啊啊啊啊!”

    “抱歉哟,我只知道他(她)的名字,却从未见过呢……当然,凌绮这个名字,在记忆覆盖之后,也不会再出现了呢……真对不起,玩弄了你……那么久……”凌绮的声音消失了,再次留下这个少年独自在黑暗中,这一次,没有那个神秘少女的陪伴,也没有那个凌绮独有他,和那战法师隐隐约约的念咒声:“这到底是,什么!阿瓦罗萨,是什么?告诉我!凌绮!”

    “阿瓦罗萨,是一个谎言……千禧年圣战,是一场堡垒高层为统治世界而精心策划,各军事强国和血族共同参演的大戏,而你我,只是卑微的演员罢了……”

    “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