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暗黑圣斗士的光速拳（上）

    一辉的小宇宙寂静地燃烧着，他用这种方式，旁若无人地治疗自己的伤势。

    等到不死鸟再度睁开双眼，太阳已经下山许久。星矢去找YACHTHOUSE的房东大叔——他同时兼任渔夫的工作，所以星矢找到他，弄了点新鲜的烤物回来，准备当做晚餐。

    期间，星矢一直在感受一辉小宇宙的变化。感觉到一辉屋内小宇宙恢复平稳，他才算准了时间回来，一辉并不客气，有什么吃什么，简直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性。

    这种相处模式是星矢很喜欢的，他记得在自己人生的后半期，与一辉这些挚友的往来逐渐变少了，但每次相聚，他们都能放松一段时间，所以每次有这样的机会，星矢总是格外珍惜。

    一辉并没有感受到星矢的异样，毕竟对他来说，虽然在死亡皇后岛（DeathQueenIsland）相处了一个晚上，大家互相之间的六年空白依旧存在；但他与星矢携手奋战的经历却是真实的，彼此心灵上的距离，已经无形中拉近了很多。所以星矢表现出亲密的样子，并不会让一辉觉得难受，反倒给他解决了一定的困扰——即便想要接近，也做不出这样亲切的姿态，一辉就是这么别扭的男人。

    至于一辉为什么会受伤，自然是星矢首先要关心的问题。一辉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吃喝了几口，他就不问自答：自己出发之前，曾经在死亡皇后岛（DeathQueenIsland）战斗了一次，对手是暗黑圣斗士中的暗黑凤凰。

    “暗黑凤凰？”星矢第一个反应，是想起回程路上遇到的跟踪者之首领，正是暗黑凤凰没错；但他随即想起来，暗黑圣斗士并不是与星座对应的唯一斗士，身为一辉的影子，暗黑凤凰自然也不止一个人，而是一支以不死鸟为中心的军队。

    一辉透露，就在他要出发来到日本的前一天晚上，有一个小宇宙突然潜入了死亡皇后岛（DeathQueenIsland）。一辉是个警觉性很高的人，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岛上的动静，并且找到了小宇宙的来源——正是暗黑凤凰的其中一个。

    虽然暗黑圣斗士盘踞在死亡皇后岛（DeathQueenIsland）上，但不过是以岛为中心基地，并不是时刻在岛上生活的。毕竟这群亡命之徒的人生乐趣，在于到世界各地进行不法活动，一辈子困守在岛上并不是他们能够接受的生活状态。他们只有在境遇不佳，或者需要休整的时候，才会回到岛上；一辉并不打算干涉他们的自由，所以对暗黑圣斗士往来于岛上的行为，他也没有过问太多。

    正是约定俗成的松散体制，造成了一辉意想不到的后果。

    “那家伙混在暗黑凤凰的队伍里，突然对我发动了袭击。”

    “以你的实力，就算那个暗黑凤凰对你出招，也没那么容易得手吧。”

    “那当然，我可是凤凰座·Phoenix的一辉，怎么可能被区区暗黑圣斗士偷袭。”

    回到当时的情况——虽然是突袭，但一辉并没有惊讶。因为在这个岛上的人都是人渣，哪怕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任何人都可能变成敌人。正是抱着这样的觉悟，他才成为了凤凰座·Phoenix的继承者。眼下有人向他挑衅，他连理由都不打算问，直接与对方开战。

    局面自然是一边倒的。原本暗黑凤凰就只不过是一辉的影子，与真正的凤凰座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经历了与沙加一战的一辉，实力更是突飞猛进到让他自己都惊讶的程度——恐怕白银圣斗士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对手是连圣斗士都当不上的山寨货。

    一辉三两下就把对手打趴下了，但准备出发去日本之前的好心情让他没有在第一时间痛下杀手，现在想想，一辉都觉得有些懊悔。

    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暗黑凤凰，在瞬间发动了垂死挣扎！

    “他打出了几百拳，都是音速都不到的弱拳，自然打不中我。但是——”

    一辉指指自己的左肩，通过狰狞的破洞，能够看到里面的伤口。

    “虽然只有一、两发，但我能够感觉到，那是……没错，即便是短短的一瞬间，也能和你的天马流星拳不相上下的光速拳。”

    星矢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作响。所谓光速拳，是将体内的小宇宙燃烧到真髓之境界，既第七感·SevenSenses才能打出的强拳，如果说青铜圣斗士的拳速标准是1马赫，白银圣斗士的标准是2~5马赫，那么小宇宙到达黄金圣斗士的程度，才能使用光之拳！

    这样的拳法，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暗黑圣斗士的身上？

    星矢显然完全忘记了，他和一辉并肩作战，以处女座·Virgo的沙加为对手，打出光速拳的时候，也是以一个暗黑圣斗士——暗黑天马的身份在战斗。

    但他不会忘记的是，与自己交战时，沙加说过的话。

    『这一次是光速拳么？看来传闻说，圣域吸收了一些有资质的暗黑圣斗士，并且其中有人习得了本不该拥有的光速拳，是真的了……』

    如果沙加所言属实，那么这个暗黑凤凰的真实身份——

    “一辉，难道他是从圣域来的？”

    “我在战斗之后曾经调查过，恐怕确实是这样没错。”

    “会使用光速拳的暗黑凤凰……难道他也具备了黄金圣斗士级别的实力？”

    “不，”一辉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即便是他打出光速拳的那一瞬间，我也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如同你或者沙加那样的小宇宙，所以他依然只不过是个暗黑凤凰……会打光速拳的暗黑凤凰罢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星矢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在他的记忆中，会使用光速拳的暗黑圣斗士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果有哪怕一个，那么当时他们与一辉围绕着射手座·Sagittarius的黄金圣衣所进行的争夺战，恐怕就要凶多吉少了。

    一辉同样心有余悸。但当时的战斗容不得他想太多，虽然光速拳的威力巨大，但已经与沙加有过战斗经验的一辉并非全无抵抗之力，他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过了要害，只让光速拳击中左肩——即便如此，左臂的肩甲被彻底粉碎，拳压穿透了肩胛骨，使得整个左手瘫痪了。

    即便受到如此重创，一辉也是绝不屈服的男子汉。他将小宇宙推上更高的境界，向着自己的影子发出了挑战！

    原本一辉做好了要迎接光速拳的准备，但接踵而来的战事却出乎他的预料。暗黑凤凰展翅高飞的时间只有短短一瞬，随即被折臂的不死鸟一顿暴打，毫无还手之力，几乎全场都在满地找牙。

    这让一辉越打越忐忑：他本是做好防备光速拳的袭击而出手，结果对方除了挨打，全程没有任何作为，仿佛刚才的光速拳只不过是命运给自己开的一个玩笑，并不真实存在——然而左臂不时传来的麻痹感告诉他，把自己打伤的一拳，是货真价实的光速拳。

    因为想得太多，一辉错过了抢攻将对手杀死的机会，等到他想明白「死人是打不出光速拳」这一点，已经为时已晚。

    因为眼看又要被逼上绝路的暗黑凤凰，再度打出了光速拳！

    然而这一拳落空了。

    再也没有余力的暗黑凤凰被一辉彻底击败。

    一辉竟然避开了光速拳？！

    星矢从他身上感受到的小宇宙，虽然比上次见面时又强大了不少，但与黄金圣斗士比起来，依旧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这是因为他还没有觉醒第七感·SevenSenses。在这样的状况下竟然避过了光速拳，哪怕对手只能打出一、二发，也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其实我自己也不相信，但在和暗黑凤凰的战斗中，我体会到了一种非常有意思的状态，那就是——”

    “……二次定律。”

    “……什么啊，原来圣域也教这个吗？”

    难得的小秘密被戳破，一辉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二次定律，其实是一句话，即「同样的招式对圣斗士第二次无效」。其实是在战斗中洞察对手的招式破绽，从而以最快的速度将其破解的一种手段。然而对于大多数圣斗士来说，二次定律是一句空话，因为实力相差太大的时候，他们往往连这句话都喊不出来，就已经命丧黄泉。剩下来的一些圣斗士，则因为有着极为强大的实力——对这类人来说，所谓二次定律，不过是见识了对手未曾使用过的招数后，以自己的本领将其破解，从而给对方造成心理上的打击罢了。

    比方说，沙加接住了一辉的凤翼天翔——哪怕没有二次定律，不死鸟的必杀技也对黄金圣斗士起不了作用，那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所致。

    但也有那么一小类人，并不属于上述的任何一种类型。

    这类人有着非凡的领悟能力，即便在实力差距很大的前提下，依然能够将对方的招式予以理解、掌握，从而将己方受到的伤害大幅度降低，更有甚者，只要发动二次定律，就必定能够把对手的招式瓦解。

    这一类人，与其被描述为「天才」，倒不如直接当做「无赖」，更为生动准确。

    星矢不着痕迹地递给一辉一记白眼，有生以来，他见过最大的无赖，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只是没想到，他这么早就走上了无赖的道路，而且有一去不回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