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疲于奔命（拾）
冰河是卡妙的弟子。 但他并非水瓶座·Aquarius的黄金圣斗士唯一之徒。 卡妙在7岁那一年成为了黄金圣斗士，在那之后，他陆续收了3个弟子，冰河是最年幼的一个，在他前面，还有艾尔扎克，以及水晶圣斗士。 其中，水晶圣斗士是最年长的一个，他甚至比卡妙的年龄更高——有传言说，他曾经是南极座·Octans的白银圣斗士，后拜投到卡妙门下，成为少年黄金圣斗士的首徒。 对于卡妙如何收了一个比他还年长的人当徒弟，世人不得而知。但能够确定的是，他从南极座·Octans的身份退役之后，就一直呆在西伯利亚，与师傅一起照顾两名年幼的师弟：艾尔扎克与冰河。卡妙身为圣域最强的十二黄金圣斗士之一，需要经常呆在圣域辅佐教皇，或者外出执行任务，因此对两人的教育和生活起居，就由卡妙的首徒代劳。 根据冰河的回忆，自从他来到西伯利亚的第一天，水晶圣斗士就已经是水晶圣斗士了。对于自己身为南极座·Octans的白银圣斗士的时代，其本人很少谈及，但是对他们共同的师傅卡妙，他却总是用非常尊敬和感激的语气来描述这个人。因此，冰河与艾尔扎克都对卡妙有着非常浓密的敬意——即使他们伟大的师傅经常不在。 冰河不会忘记恩师卡妙的教诲，但水晶圣斗士同样在他心中有着重要地位。以至于虽然两人有着同一个师傅（卡妙），他还是很尊敬地称呼水晶圣斗士为「老师」，以纪念这一段朝夕相处的宝贵时光。 星矢在圣域修行时，也曾听说过水晶圣斗士的大名。按说，像他这样退役的圣斗士本不该被保有圣衣，但因为其圣斗士生涯所立下的功绩和恩师卡妙的推荐，教皇特别允许他成为私兵圣斗士的一员，并为其特制了圣衣——仿制南极座·Octans而成。因这件圣衣带着水晶形状，故得到了「水晶圣斗士」的名号，久而久之，便成为了他的异名，其本名反而很少被人提及。之所以会如此，多半是因为他虽然担任私兵圣斗士，却并不像其他人那样甘当参谋长的走狗，而是为大地的爱与正义行动，作为心技体皆优秀之圣斗士而被众人仰慕的缘故。 这样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却是以死在徒弟手中而步入人生终点的。 星矢重生之前曾经目睹了这一幕，当时他和冰河都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么让这位充满正义感和仁慈之心的圣斗士沦落为一条教皇手下的走狗？后来真相大白，他们才明白其中究竟。 水晶圣斗士因反对圣域在西伯利亚驱使当地居民修筑冰金字塔，而来到圣域向新教皇亚历士抗议，然而却被教皇洗脑（即中了撒加的必杀技幻胧魔皇拳），被控制而成为奉命行事的杀手。 当时不知道的事情，现在星矢一清二楚。恐怕撒加在被自己打伤之前，就已经对水晶圣斗士下手，派他支援基加斯的行动——与炎热圣斗士一起。他更知道，所谓基加斯赏识炎热圣斗士的过往，只不过是参谋长在教皇授意下的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炎热圣斗士的私兵圣衣，原型是天炉座·Fornax的青铜圣衣。而炎热圣斗士本身，即是在Fornax守护星座下的宿命战士。基加斯在他成为圣斗士之前找到他，正是奉教皇观星之后的指示。也因此，他把本该成为圣斗士之人的强大力量窃为己有，又用知遇之恩将炎热圣斗士牢牢控制，现在又用幻胧魔皇拳控制水晶圣斗士，可谓双管齐下，万无一失。 即便星矢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并不代表他有什么破解的法子。当然，无论水晶圣斗士还是炎热圣斗士都非星矢的对手，哪怕是冰河与一辉的组合，只要全力以赴，要战胜对手叶非难事。 然而，要让炎热圣斗士放弃效忠基加斯，抑或让水晶圣斗士恢复神智，都是极其不现实的任务。 星矢知道真相，但他来自于未来。炎热圣斗士只相信一个人，那就是基加斯。因此在他面前说基加斯害了他，只会被他疯狂反击，并不能说到他心里去。 水晶圣斗士是正义的，所以他投到基加斯的门下，与其说他听从参谋长的指示，倒不如说是被幻胧魔皇拳控制，成了一句行尸走rou。 与攻击敌人中枢神经进行破坏并制造幻象的凤凰幻魔拳不同，幻胧魔皇拳的精髓重在直接攻击对方的脑神经并完全支配对手的脑部。被该拳法作用者，将如被催眠般听命于施招者的命令，如同傀儡。除非杀了施术者指定的人，否则永远都不会清醒过来。当被作用者受到猛烈攻击时，会变得非常狂暴，迅速成为杀人的恶魔，在杀掉对手之前也会一直战斗下去。 星矢有把握避开任何人对自己使用幻胧魔皇拳，甚至有信心即便中了也能靠意志力和小宇宙将其化解，但偏偏对中了此招的人施以援手，是他力所不能及的。 这并不是说，幻胧魔皇拳是无解的必杀招。聪明办法想不出来，他还不能想个笨办法吗？ 星矢在光速的世界中行走，思绪自然也跟得上光的速度。所以一刹那的功夫，他既见到了想见的人，也下定了需要下的决心。 “星矢！” 冰河与水晶圣斗士交战的地点，一辉果然也在那。他的脚下是匍匐着的炎热圣斗士，显然他并非不死鸟的对手，已被轻易击败。纵是如此，一辉也只是在旁边观战，并没有介入两位冰系圣斗士的对决。以他的性格不插手是不可能的，想当然耳，一辉是被冰河阻止了。 星矢很清楚这一点，就是因为曾几何时，被冰河阻止的人是他自己。 冰河的情况看起来很糟，并不只是因为水晶圣斗士的实力强大。作为同样奔波了一天的人，冰河虽然一直没有受什么重大的伤势，但体力显然也已经抵达临界点。眼前又是他最尊敬的人之一，精神上的受创同样不容乐观。能够坚持战斗到这个份上已是不易。 水晶圣斗士的情况也不秒，这并不是指他的rou体——不管是他如同修罗般可怕的神情，还是那越发高涨的小宇宙，都说明这个男人正处在兴头上，完全可以再战很久。但他的眼睛却告诉星矢，水晶圣斗士的灵魂正被幻胧魔皇拳痛苦折磨着。 这是前世星矢没有注意到的。他第一次对幻胧魔皇拳有清晰认识，是在勇闯黄道十二宫之时。当时在第五宫，他迎战被幻胧魔皇拳cao控的艾欧里亚，对方已经从仁智勇兼备的圣域楷模，蜕变成一只毫无人性的杀人机器。也正是通过此战，星矢才掌握了破解幻胧魔皇拳的秘密。 不管怎么说，这对师徒的战斗也已经持续得够久了——以至于他俩同时摆出了决战的态势，各自将小宇宙不断提升、超越，瞄准对方，打出必杀技。 水晶圣斗士的姿势，能够看得出来，他要打的是DiamondDust（钻石星辰）。 冰河则与他不同，摆出了AuroraThunderAttack（极光雷电冲击）的架势。很显然，之前他用同样的DiamondDust（钻石星辰）与水晶圣斗士对抗，但对方更甚一筹，他已经败下阵来。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冰河开门不红，对他再进攻是不利的。但星矢却从他不断上扬的小宇宙中判断，这一次交锋的结果会不同。 冰河的体力确实已经告罄，但他的意志力仍然健在。与翔子一样，这名未来的传说青铜圣斗士，在遇强则强，迎难而上的领域有着非同一般的天赋，越是陷入极限的状态，他就能将自身的小宇宙燃烧到更惊人的地步，直至将对手击败。 因此，现在是冰河最虚弱的时候，同样也是他小宇宙最高昂，最强的瞬间！ 这一击的强度非同小可，而星矢更知道，水晶圣斗士体内的小宇宙将会与之共鸣，在关键时刻帮助徒弟，将其自身击杀。 只要打下去的话，就会迎来水晶圣斗士的死。 冰河并没有救人的余力，所以他只可能杀人。但他的力量，却达到了星矢希望他达到的程度，所以星矢可以用他来救人！ “Aurora——！！！” “Diamond—！！！” 交战双方旁若无人地姿态，谁都没注意到一道人影以光的速度冲到战场中间！ “……星矢！” “冰河！继续提升你的小宇宙，把它提升，提升到极限！” 星矢打断了冰河的发招，但却催促他继续把小宇宙燃烧得更加炙热！ “唔……唔——！” 水晶圣斗士捂着自己的头，表现出非常痛苦的样子。正是冰河燃烧的小宇宙与他本体发生共鸣，开始阻挠幻胧魔皇拳的效果了！ 对于星矢来说，这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做了一件事，就是让黄金色的天马圣衣从身上脱离。这就意味着，星矢的小宇宙在一瞬间降低到零点。 他目光如炬，盯着眼前痛苦的水晶圣斗士。 “水晶圣斗士，既然你要和邪恶战斗的话，就睁开双眼，看着你的徒弟，看着我吧！” 星矢的话还没有产生效果，就有人感受到了微妙的不和谐感。 “星矢？你要做什么！” 一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事要发生，他再也站不住，以最快的速度冲着星矢扑去。 水晶圣斗士睁开了双眼！ 那一瞬间，他见到了什么？ 眼前的一个少年，高举自己的右拳，然后—— “噗噗噗——！！！！！！！” 大片鲜血洒在地上，星矢打穿了自己的胸膛！ 任由不死鸟的速度再快，他始终慢了一步。 抱歉，幻胧魔皇拳的解开方法，就是一个人的死……所以我想不出别的办法啦—— 视线中的身姿摇曳着，仿佛对一辉表示无声的歉意。 “星矢——！！！！” 少年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一辉伸手去接，却听到身后一记爆喝： “一辉，闪开！” 接着就是一道北极光，顺着星矢倒下的方向射去。 北极光划过的地方，带出一片绮丽的色彩。 那正是鲜血被冻结在半空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