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知识就是力量（上）

    一收到英王和思凡八胡子王在伦敦缔结和约的消息后，如释重负的李沛军也终于是带领哈弗勒尔常备军返程，战事持续了将近一个月之久，凌冬以来严寒气候已经不再适应开展大规模作战，双方都默契地选择止战罢兵。

    新和约不仅保留了丹法区的原有权利，其所统辖区的面积还从苏格兰高地往南多纵深推进了十公里，这意味着英格兰的战略空间被进一步压缩，日后英王和大贵族之间的矛盾冲突将会更加激烈。

    由于教会的主要势力在靠近威尔士那边，以曼彻斯特作为大本营，在此次东部沿海遭丹麦侵扰当中受损最轻，故而实力保留的最完善，事实上教会也有意利用不稳定的局势索取更大的权益，在过多20年，丹麦国王思凡八胡子王还会被尊奉为英格兰国王，这也是出自教会之手。

    不过让李沛军欣慰的事，随着雪花阵阵飘落铺满整片大地，凯瑟琳也终于是消停了一阵子，总算不用天天跑出去练武场呆上一整天，两人小别胜新婚，裹挟在温暖的壁炉边腻歪打趣着，李沛军抚着凯瑟琳的秀发，缓缓诉说着这一段时间以来的见闻。

    平民素质教育的工作也如火如荼地开展当中，起初由于贸易兴旺，加上正值务农时节，鲜有主动参与的平民，大多只是为了完成每月的硬性任务需要。

    而现在随着手头的工作都暂时闲置到一边，而且学校又提供饮食和供暖，原本无人问津的学校一下子就变成了众人眼里的香饽饽。

    “诶，索西娅，虽然我很想为你打下剑桥郡，可凭现在的实力来说着实是有点鞭长莫及，加上又突然摊上丹麦这么一搅局，把我原有的计划全都打乱了。”李沛军也是连声抱歉，又是把新做好的白面包递了上去。

    索西娅倒也领情，小手倏地就把盘子里的白面包清得一干二净。“现在这样子我已经很知足了，不用特地为了我打乱你原有的步骤，按着你本来的计划一步一步实施就好了。”

    李沛军感到很欣慰，又是翻阅起了账目，在他不在哈弗勒尔的这一个月里，城里的财务状况基本都是全权交由索西娅代管。

    “嗯？之前发行的公债已经偿还干净了？”看着原有债务栏上的数目被清缴一空，李沛军显得有些吃惊。

    索西娅嘴巴里塞满了面包，暂时还说不出一句话，只得是点点头。

    “怎么做到的，我记得按照现有的偿债能力，至少还要等到十天后才能还清所有欠款。”李沛军对此饶有兴趣，不过看着对方嘴巴胀鼓鼓的样子，又是好意提醒道：“不用着急，慢慢吃，没人跟你抢，咽下去之后在好好说话。”

    索西娅摁着胸口将大块的面包吞落下肚，喘了口气后说道：“市政工程上有些项目存在冗杂现象，工程完工了却迟迟没有报备结束，导致相关的负责人一直在吃空饷，我弄清楚来路之后责问了一番，将补缴的索尔填回了之前的空缺里。”

    “干得漂亮，你做得很好。”李沛军没想到索西娅竟然还有如此天赋，顿时对她另眼相待。

    “没什么，只是抽空去学校听了几节关于管理的课程，好像是专门给市政人员授课的，有点感悟罢了。”索西娅谦虚道。

    “哦？知识就是力量啊。”李沛军对此也很感兴趣，趁着公务不多的空档，自己也抽空动身前往学校视察一番。

    学校的课程设置也相对简单，总共分为五大类——农林渔、手工制造、管理、经商、宗教，前四类分别对应庄园的领民、城市的手工业者、市政厅公职人员以及商旅小贩，而宗教则是全民参与。

    虽然李沛军对天主教带来的危害颇为不满，但还是选取其中有益的精华部分宣传给平民，一方面是为了开启民智，另一方面也是强化自己的统治根基。

    学校的授课者，大多是来自各行各业的翘楚，有的是优秀劳模，有的是行会楷模，还有的则是商贾大亨，要论这学校里名气最旺的，当属有空就会来打上一次酱油的泊桑。

    建立固定的师资班底尤为重要，现在学员和老师的流动性使得学校的教学质量极不稳定，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代表最先进生产力的一拨人都投入在无限的哈弗勒尔建设当中，实在是不能天天待在学校传业授课。

    学校起初的设计也秉着再穷不能穷教育的理念，仿照着市政厅的规格打造了一副同样的外壳，虽然里面的陈设只是普通人家的摆件，但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还是应有尽有。

    本来一开始是给每个前来学习的平民发放鹅毛笔和皮革卷书写的，可后面发现这种做法成本太高，就改为在教室前放置一个由石灰和水凝结形成的块状物，用深色坚硬物在其表面书写的形式，这也是黑板的前身。

    李沛军去到学校的时候，恰逢撞见泊桑在授课，入冬以来，商会的贸易也歇停了不少，港口也停泊着成片的船只，彼此的繁荣景象已经不复存在，可哈弗勒尔的成长却依旧在加快着脚步。

    没有打扰到学员们的兴致，李沛军只是偏着头伫立在门外悄悄注视着里面的一切，教室里的学员，从着装上判断大多都是商会的成员，只是这众多新晋的陌生面孔，应该是刚吸纳入商会的新人。

    “我们先来谈谈利润，商人做生意讲究什么，自然是谋求最大的利润，哈弗勒尔产的丝绸，在当地一匹只能卖出五百索尔，可运到巴黎呢，却能卖出一千索尔，而在经济最发达的地中海沿海，更是能卖出一千五百索尔的高价。”泊桑手持一把尖锐的打磨石，在石块板上绘声绘色的刻画了出来。

    “可为什么我们不把丝绸都运往罗马、君士坦丁堡去售卖呢？这样不是能获得最高的价格吗？因为风险和效益往往是成正比的，路上遇到危险的可能性越大，我们所获得的收益越高，这也是为什么有些商人愿意铤而走险，而有些商人喜欢脚踏实地，每个人的倾向不同，他们的选择也不同。”

    接着泊桑就开始阐述起一大堆的理论，李沛军知道，这都是先前自己传授给泊桑的，放在后世也就是所谓的期望效益，不过泊桑在融会贯通之后把原本生硬的符号都用生动的语言表示的一清二楚，在座不无醍醐灌顶。

    李沛军看完后不禁暗自惊呼道：“真是学以致用，果然知识就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