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你还是那个许诺
这是一个很美好的周六，初秋清风起，阳光带着些许慵懒，照进屋子里，晃醒了倒在床上的我。 正如跟赵琳坦白的那样，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城市并不代表着我不会回来，只是到时候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回来，将决定着我会完成的使命。 这个使命，关乎白桃，关乎很多人，很多事。 快要离开了，有些人，是要见一面的，同样的，有些人...相见，还不如怀念。 这不是逃避，只是一种选择。 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在阳台上，透过窗子看着街上偶尔来往的行人。不知为何，他们竟然没有被燥热的空气影响的烦躁异常，反倒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想：“也许，他们跟我一样，都对这个美好的清晨充满愉悦？对，一定是这样的！” 给自己点上一支香烟，安静的享受着那种独属于尼古丁可以带给我的感觉。香烟弥漫中，不再有沉痛，选择已然做出，剩下的，干就是了，又何必苦恼呢？ 这一切，都得感谢白桃，是她，在这么久的生活中，潜移默化的影响到了我。 是她，把我拯救出苦海。跟她在一起，细细算来应该有一年时间了，这一年中她了解我所有生活。我觉得她这种做法，可以让我们能够更加的熟悉，当然，这种熟悉是属于伴侣中的熟识。抑或说，白桃真是奔着柴米油盐而去…… 想到白桃可能存在的这类想法，让我心中不再是冰凉一片。就好像是阳光融化了层层冰雪，一片暖意充斥着内心。 然而，当我想到一个弱女子，为了自家公司而苦苦支撑的时候，所凝聚出的温暖不复存在，因为我帮不了她，更因为，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很早之前，我就做过一个决定，不能一味的让白桃来迁就我。 毕竟，感情需要两个人来维护。 我要去见她，然后告诉她这一切。 冲了个凉水澡，抓了一个看上去很精神的发型。换上一身运动套装，钻进了厨房。我打算给她做一碗消暑解热的绿豆汤。 准备好需要的食材，我哼唱着欢快的歌，在厨房里忙碌着。经济层面上，我给不了她什么物质。唯有在这些小事上来弥补，纵使这些事情微不足道…… 将煮熟的绿豆汤倒在保温杯中，盖上盖子。这个季节，要想解暑并不是绿豆汤越凉越好。而是带着点温度去喝，才会起到解暑的奇效。 掏出电话，拨了过去。在电话的嘟嘟声中，我祈祷着她今天没什么事，可以拥有足够的时间来与我共度这个美好的周六。 “喂？什么事儿。”她有些迷糊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啧…你可真懒，还没起床？”我调笑道，丝毫没有提及那天所遇见的心疼。 “瞎说，我这是在美容。” 听过她的说辞，我知道，她也想让气氛轻松一些。 我不大不小的拍了个马屁道：“不用，不用，你都这么美了，就不必再美容了。” “就你会说。” “咳……那个……我给你熬了点绿豆汤，要不给你送去？” 她果断的回道：“不用。” “哦……知道了。” 挂断电话的我不禁觉得好笑，我可以百分之八十肯定，她一定是还没有起床，有些邋遢。不想让我看到她那副样子。然而，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才会是真正的缘由...她，还在担心。至于担心的是什么，我们都懂。 “这或许是长久之内最后的见面了。”在心里这样想着，我迫不及待的拿好东西，跑了出去。 在路边拦了辆车，说明目的地后，安静而又迫切的等待着。 车载音乐中播放的正是朴树的那首，“徘徊着的，在路上的……”朴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就是这种平淡的声音开创了中国民谣的传奇。 我不禁会想，“如果张峰参加过草原音乐节后，会不会得到主流的认可？毕竟，他的才华有目共睹。” —————— 来到白桃所住的欧式高档公寓，看着周围的建筑，都会让人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钱，至少在物质生活上，是万能的。 径直来到她所在的三单元，走进电梯，按下了她所在的十八楼。大概过了半支烟的时间，我站在了她的门口。 “叮咚，叮咚……”我按响了门铃，等待着她来开门。 片刻，屋子里传来阵阵脚步声，我知道，她出来了。 “谁啊？”白桃声音中还有些慵懒，想来，在我挂断电话后她又去做着所谓的“美容”。 见她如此，我生出了调戏她一番的心思。我压着嗓子道：“您好，您的快递到了。” “我也没有网购啊，你搞错了吧？” “…那我是物业的，你拖欠物业费还没交。” “不对啊，买房子时说过免我一年物业费的。” 她的回答再一次让我无可奈何，只好坦白道：“社区送温暖行了吧……快开门。” 门开了，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睡裙，加之她刚刚睡醒，显得慵懒而魅惑。 “都说了，不让你来，你怎么还来？”她略微有些责备的说道。 “想你了，过来看看。”说着，直接走进了屋子。 见我如此，她翻着白眼看我，“扰人清梦的家伙。” “还好，还好。对了，快去洗漱，绿豆汤给你带来了，消暑解热，诺哥出品，必是精品。” “你稍等。”说着她转身离开。 我打量着她在沈阳真正意义上的家，复式结构，房间装潢简单而有品位。左手边是她放书用的书架，看来她喜欢看书的这个习惯一直都没有改变。 半晌，当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已经换好了衣服，画了淡妆。完美的容颜经过修饰，让我眼前一亮。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由衷的赞叹：“真美。” 而回应我的，只有她的白眼。 见她没有理睬我，我只好走进厨房，把绿豆汤盛在碗里，递给了她。 她小口的喝着，在这片刻，我自顾自的说道：“地段不用说，省城的黄金地段，房子也在欧式公寓，开发商更是全国十强。这房子均价怎么也得两万一平吧？” 白桃放下碗，很是不满的说道：“你来这里就是跟我说这些的吗？” “当然不是，我是来表达思念之情的。” 这是实话，想到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她，心脏没来由的一抽，就连呼吸都会困难。 “少来啊你。” “我可没开玩笑，最近又是快交房租了，唉...房东大人，能宽容几天么？”说着，我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见我如此，白桃露出关切的神色，“没钱了？用不用我给你拿点？” 没想到，听过我的玩笑话之后，她竟然当真了。 我看着她，认真的说道：“我才不用，那我岂不是成小白脸了？ 白桃先是一愣。然后便不再理会我，继续处理着碗里的绿豆汤。 她没说话，我也就没继续搭茬。这是给彼此留下足够的空间。两个人只有相对的自由，才会使这段感情长久。当然，我自己心里清楚，毕竟，就连要离开的事情，都没想通要怎样开口。 下午，在我百般的言语劝导下，白桃终于同意跟我出去走走，计划也由此展开。 我们跟很多普通情侣相同，趁着周六的大好时光游荡在街头的各个角落，只有在这种平淡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白桃跟大部分人一样。只是在平时，她的起点太高才会显得不食人间烟火。 长青桥，这是我与她在沈阳发生过太多故事的地方。浑河边上，几家可以在河上游船的娱乐场所。三两艘游船缓缓的飘着。 她饶有兴致的掏出手机，拍着照片，见她如此，我提议道：“要不我们也玩一玩？” 她疑惑，“这样不危险吗？” “放心吧，我有保险。” “好像谁没有一样。”说着，白桃嘟了嘟嘴，可爱异常。 愈发让我有所不忍，同样的，更多是痛恨。 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说走便走。 “老板，游船多少钱一位？” 在河边假寐的老板，听见我的话抬起了头。睁开那双足以称的上是朦胧的睡眼打量着我们。当他看到我身旁的白桃的时候，那双眼睛瞪大了许多。俨然，他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样漂亮的姑娘。 我内心的虚荣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他的眼神也有些让我不适应。干咳了一声，将老板的目光唤回。 “哦……一个小时200”老板有些尴尬的回答了我。 jian商，典型的jian商。这是我对他的第一感觉。这类游船我之前不是没有玩过。还是学生的时候，我经常会趁着夏天与赵琳郊游，那时候价格不过是80块一小时而已。 “能便宜点吗？” 老板有些鄙夷的看着我，“都这个价。” “哦，这样啊，不能便宜了是吗？” “嗯，没错，已经是很公道的价格了。” 见老板如此笃定，我没再浪费口舌跟他说什么。转而，作势要带着白桃离开这里。 “两百块很贵吗？”白桃疑惑道。 “贵倒是不贵，不过他这漫天要价的态度我很讨厌。当然，我更反感的是他看你的眼神。” “那我们怎么办？” “别着急，你信不信不出三个数他就会喊我们回去？” 白桃笑道：“他都说不能便宜了，还喊你干嘛。” “那我们要不要赌点什么？” “好啊，你说赌什么。” “再说吧……” 就在我想着赌注的时候，那个老板很及时的叫住了我们。 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想来她是没有想到我竟如此“神机妙算”。 回到那里，我看着老板，老板也看着我。我并没有说话，而是等待着他的下文。 果然，对视了一会儿，老板说道：“可以给你便宜点，就当是开张了。这样吧，一百五，怎么样？” 我看淡淡的看着老板，“一百。” “小兄弟，没你这样的，你讲价讲的有些过分了。”老板苦着一张脸说道。 “行就行，不行就算了，反正我女朋友也不喜欢这种事游戏。”说着我看向白桃。她很配合的点了点头。做势要走。 见我们如此，老板有些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来，一副rou疼的表情说道：“哎……别走，一百就一百。” 我转过头，看着白桃，“还玩吗？” 她一副思索的表情，过了片刻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我从钱包中掏出一百，递给了老板。这个中年男人接过，反复看了看。 我笑道：“放心吧，不是假币，刚从提款机里取出来的。” 听了我的话，老板不住的嘿嘿干笑着。样子说不出的猥琐。 带着我们径直来到岸边，把锁着的船打开，示意我们上船，“玩的愉快。” “谢了，老板。”说着，我拉着白桃的手，上了船…… 河面上的轻风拂面，很是凉爽。微波粼粼的浑河，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美感。我安心的开着船，飘荡在河面上。她则是拿着手机不断的拍摄着两岸的风景。我看着她，她看着河两边的风景，只可惜，这一刻注定无法形成永恒。 大概是累了，她收起了手机，安静的坐在座位上，靠着我的肩膀。我也把船的发动机停住。任由这样飘着。 “对了，还记得我们的赌注吗？” “你想起来赌什么了？” “当然，不过在这之前我要问你，你是不是一个愿赌服输的人。” 她坐直了看着我，认真的说：“许诺，从小到大，我有过说话不算的时候吗？” “……那倒是没有。” “知道就好，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凝视着她绝美的脸庞，“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你要走？” “嗯，要走了。” 我看着岸边，苦涩一笑：“兰德也有赵琳的股份，你跟齐宇去的那天，碰巧她不在而已...” 剩下的话，我没有说，但白桃都懂。 她道：“所以，你不想让她难堪？” “或许是。” 转过头，认真地注视着白桃：“更多的原因，是我太过无能，我想出去走走，看看，或许我的机遇就在外面。” “我注定是要娶你的，我只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真正意义上的配的上你，当然，前提是那时候你还...单着。” 因为齐宇，有了很多不确定因素。 白桃笑了笑，说不出几分无奈，她道：“你还是那个许诺，那个自尊心多到要死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