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新的部署（二合一章）
一个人若能接受命运及其所附加的一切痛苦，并且肩负起自己的十字架，则即使处于在最恶劣的环境中，照样有充分的机会去加深他生命的意义，使生命保有坚忍、尊贵、与无私的特质。否则，在力图自保的残酷斗争中，他很可能因为忘却自己的人性尊严，以至变得与禽兽无异。 ——维克多·弗兰克 手中拿着罗网送回来的，有关布罗杨松郡城‘失火’事件详细内幕的白峰，对着站在军帐中的亚德里恩问道：“亚德里恩，你觉得这个来自维埃纳郡的亚伯拉罕伯爵，值得我们信任吗？” “根据我们罗网情报人员在维埃纳郡的调查，这位亚伯拉罕伯爵的权力不大名头倒是不小；作为维埃纳郡沦陷前的郡守，他因屡次免除当地百姓的赋税，而受到当地百姓的尊敬和爱戴。” “这只能证明，他是个不错的官员，不是吗？”语气淡然的白峰，话里话外流露出的意思，则是对亚伯拉罕伯爵的不认可；或者说，不喜欢背叛者，一直都是白峰的用人准则之一。 追随白峰时日甚长的亚德里恩，自然不会听不出白峰的话中深意；对此，他的态度是：“将军，若是您不喜欢这个亚伯拉罕伯爵，我可以让他在这个世界上‘神秘’消失。” “不，无论我喜不喜欢他，他都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消失。”摇头拒绝亚德里恩的提议后，白峰轻皱着眉头道：“我们需要他这样的聪明人，来帮我们拉拢一批愿意效忠于我们的贵族。” “将军，在布罗杨松郡城的混战中，选择追随贝多因侯爵的所有贵族，都已经被温克统领绞杀殆尽；那些暗中投靠我们的贵族，则分成了以亚伯拉罕伯爵和伍德洛骑士为首的两个派系。” “两个派系吗？”闻言眉头再次微微一皱的白峰，似是询问的自言自语道：“伍德洛不是亚伯拉罕的坚定追随者吗？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分裂成两个派系，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了解其中内情的亚德里恩，没有对白峰的自言自语做出任何回应；若有所思的白峰，也没有避讳军帐中的亚德里恩，而是自顾自的思索起来。 对一个贵族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金钱？权力？地位？女人？实力？家族？家族？！家族！！灵光一闪的白峰，猛然醒悟过来；对天龙帝国的贵族来说，家族才是他们最重要的根本。 这就意味着，无论是自视甚高的亚伯拉罕伯爵，还是生性耿直的伍德洛骑士，都会在做出任何决定之前优先考虑他们的家族利益；所谓的分裂，不过只是他们更好的保存各自家族的手段而已。 想明白其中关键的白峰，便不再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而是直接转移话题道：“亚德里恩，你觉得这次混战中温克的表现怎么样？除了罗网的汇报以外，我想听听你个人的看法。” “这……”不擅于评价他人的亚德里恩，经过短暂的思考后，方才语气慎重的回答道：“若是仅从军事角度来看的话，温克统领的指挥能力绝不逊色于您麾下的任何将领，甚至犹有过之。” “仅从军事角度来看？”精神放松下来的白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道：“亚德里恩，什么时候连你都学会打哑谜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想说什么就直说，无需顾忌。” “将军，我认为温克统领最大的特长，在于他的练兵和统兵，以及随机应变；就这三个方面的卓越表现，就足以证明温克统领有统帅千军万马的能力，确实是可堪深造的将帅之才。” “同时，他最大的缺陷则是做事丝毫不掺杂私人情感，或者说为人处事太过于无情；其将主动投降的贵族斩杀殆尽的行为，令他失去了与其他贵族建立友谊的机会，不利于他未来的发展。” 平心而论，亚德里恩对温克的评级是非常中肯的，既重点突出了温克的功劳和能力，又点出了温克的不足和缺陷；殊不知，这样中规中矩的评价，却成了白峰将来重用温克的主要依据。 对于亚德里恩的评价持不可置否态度的白峰，并没有当场向亚德里恩袒露他的心迹；这在亚德里恩看来，实际上就是白峰不会重用温克的具体表现。 因为一个优点与缺点同样明显的将领，比起白峰麾下现有的那些优点多于缺点的将领，并无什么格外出彩的地方；所以，亚德里恩理所当然的认为，重质不重量的白峰肯定不会重用温克。 事实证明，即便是一直追随在白峰身边的亚德里恩，都不可能真正理解白峰的思维模式；对身为上位者的白峰而言，缺点比优点更明显的温克，其最大的缺点本身就是一种另类的优点。 什么的下属才能最得上位者的欢心？这样的问题，询问一百名上位者，必然会得到一百个各不相同的答案；但对白峰来说，他最喜欢的就是能力突出又没有过大野心且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 论能力，布罗杨松郡城发生的混战，无疑成了温克一个人表演的舞台；论忠诚，温克能够被白峰从无数中级军官中挑选出来，担任布罗杨松郡城防军统领，本身就说明他的忠诚是值得信赖的。 更为关键的是，温克对贝多因侯爵及其追随者们采取的血腥绞杀措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恰恰又证明他是一个没有过大野心的人；若是他有更强的野心，那么他就不会杀光那些投降的贵族。 仅从个人利益的角度来看，死去的投降贵族，只能给温克带去一辈子洗刷不尽的污名，这对温克本人是没有什么好处的，唯一的获益者便是可以趁机收回布罗杨松行省军政大权的白峰。 活下来的投降贵族，不仅可以给温克带去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财富，还可以帮他在贵族圈中树立不错的名声；这些，对出身于普通百姓家庭的温克来说，绝对是个不小的诱惑。 能够毫不犹豫拒绝这种诱惑，并做出看似最简单实则最艰难的选择的温克，着实令远在孟丹行省的白峰感到震惊；当然，白峰不是震惊于温克的选择，而是震惊于自己的麾下竟然隐藏着这样的人才。 第二天一早，当布罗杨松郡城内发生的事情以正式报告的形式抵达白峰的军营后，佯装愤怒的白峰所下达的第一条命令，就是免除温克的城防军统领职务，并勒令他即刻率军前来孟丹行省。 至于温克所率领的军队具体由多少将士组成，白峰给出的数字是城防军的一千五百名精锐；剩余的城防军精锐和六千余众普通将士，以及投降的总督府军队，将重新组成新的城防军。 为加强布罗杨松行省城防军的整体实力，重组后的布罗杨松行郡城防军规模，将由原本的三千将士扩编至五千将士；布罗杨松行省其他三郡的城防军规模，亦将统一扩编至三千将士。 与布罗杨松行省城防军规模同时得到扩编的，还有土伦行省的城防军；扩编后的行省城防军，总兵力将达到一万四千，再加上温克留下的那上千精锐，他们的整体实力将获得一定程度的提高。 布罗杨松郡城的‘失火’事件发生之后，烈火军团的埃德尔、奥斯皮纳、萨尼亚三位师团长，先后来到白峰大军驻扎的孟丹行省查贝利郡，向暗中掌控一切的白峰宣誓效忠。 埃德尔、奥斯皮纳、萨尼亚三人能坐上烈火军团师团长的位子，就说明他们都不是什么不懂政治的纯军事将领；贝多因侯爵的身亡，逼着首先率军进攻布罗杨松郡城的他们，不得不寻求外援。 否则的话，贝多因侯爵的身死的消息一旦被远在帝都的查理大帝得知，有理说不清的埃德尔等人肯定会受到查理大帝的重则；与其到时候里外不是人，还不如趁早投靠一个值得托付的强者。 以麾下军队数量作为实力衡量标准的话，凌驾于白峰之上的格纳公爵无疑是比白峰更合适的人员；但埃德尔等人又不是傻子，他们自然知道，格纳公爵是不可能接受他们的效忠的。 至于仅次于格纳公爵、地位与白峰相当的艾伯特公爵、克莱斯特公爵、莱因哈特公爵、龙德施泰德公爵等各路大军统帅；他们的年龄决定了，他们的发展潜力远远比不上年轻有为的白峰。 此外，烈火军团代理军团长罗德里格斯和代理军团副将达尼洛与白峰的亲密关系，在烈火军团内部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而且，这三个师团所驻扎的布罗杨松郡，那可是属于白峰的‘地盘’！ 鉴于上述种种原因，摆在埃德尔等人面前的选择看似不少实则只有一个；识时务的埃德尔、奥斯皮纳、萨尼亚三位师团长，及时向白峰献上了他们的忠诚，用以获取白峰对他们的庇佑。 布罗杨松行省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孟丹行省的防线构筑事务便成了白峰倾注大部分时间精力的重点；五路大军的联合布防，上百万将士的来回调动，那可是足以让六位大军统帅忙到死的大事。 按照格纳公爵的安排，白峰所统帅的第四路大军三十万将士，应该在孟丹行省的查贝利郡部署防线；但在阿尼西郡布防的莱因哈特公爵，又将他的部分军队部署到了查贝利郡内。 因为阿尼西郡过于狭窄地理位置，让莱因哈特公爵麾下的十九万将士很难全部部署开来；无奈之下，莱因哈特公爵只能留下以禁卫军团为首的六个军团布防，其他两个军团部署到了查贝利郡。 问题的关键在于，比阿尼西郡大不了多少的查贝利郡，满打满算也就能容纳二十五大军；白峰麾下的第四路大军，摆在明面上的兵力是三十万，实际上的总兵力却将近三十五万。 这多出来的十万将士应该部署在哪里，本就是极为让白峰头疼的难题；现在莱因哈特公爵又派遣他的两个常备军团进入查贝利郡，拥挤的查贝利郡军队数量甚至超过了百姓数量。 同样问题重重的，还有龙德施泰德公爵与克莱斯特公爵之间的防区交叉，艾伯特公爵与克莱斯特公爵之间的军队拥挤；总之，突然进驻上百万军队的孟丹行省，变得异常拥挤起来。 身为各路大军统帅的白峰等人，一边要忙着安排自己麾下各支军团的调动，一边还要小心翼翼的处理好与友军的矛盾协调；军队数量过多所带来的内部混乱，是白峰等人竭力避免的。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想避免就能避免的；白峰麾下的阿萨西斯的第四十五军团与莱因哈特公爵麾下的格伦将军的第二十三军团，因为一些谁都说不清的小事，差点爆发了联队级别的武装械斗。 得知此事的格纳公爵，以各打五十大板的态度，亲自下令免除了两个军团涉事联队长的职务；紧接着，克莱斯特公爵麾下的第三十六军团与艾伯特公爵麾下的第二十八军团，又爆发了冲突。 这次，不待格纳公爵及时做出反应，第三十六军团的军团长戴维斯和第二十八军团的军团长托雷斯就打了起来；连两个军团长都亲自动手了，下面的将士们更不会手下留情。 一场两个军团之间爆发的激烈冲突，竟然导致两个军团两百余众将士身亡，一千五百余众将士受伤；要不是有白峰出言劝阻，闻讯暴怒的格纳公爵，能在盛怒之下斩了戴维斯和托雷斯。 即便有白峰的出言劝阻和莱因哈特公爵的婉言劝谏，犯下大错的戴维斯和托雷斯两位军团长，依旧被愤怒的格纳公爵免除军团长职务，直接贬为各自军团的联队长。 除白峰麾下的六个常备军团都设有师团之外，其他各路大军的常备军团都是不设师团这一作战单位的；所以，被贬的两位军团长，只是在职务上被降了一级。 接连发生的各军冲突，令烦不胜烦的格纳公爵不得不与白峰等人一同商议彻底解决的办法；最后，克莱斯特公爵提出的分兵驻守方案，得到了格纳公爵的认可，白峰等人也是一致赞同。 分兵方案的具体实施细则是这样的：孟丹行省面积最狭小的阿尼西郡，由麾下兵力最少的龙德施泰德公爵率军布防；面积最辽阔的查贝利郡，由莱因哈特公爵率军布防。 面积几乎相当的阿尔贝维尔郡和勒布尔郡，分别由艾伯特公爵和克莱斯特公爵率军布防；白峰麾下的第四路大军则一分为二，由六个常备军团组成的新的第四路大军，将在孟丹郡布防。 这支总兵力为十二万的大军，进驻孟丹行省最核心的孟丹郡后，其指挥权就将从白峰手中转移到格纳公爵手中；对此，内心不太愿意分兵的白峰，压根就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 因为得到烈火军团的效忠后，白峰麾下有帝国编制的军队，就拥有两个皇家军团和六个常备军团，以及五个东方军团；再加上没有帝国编制的亲兵卫队，军队规模过于庞大也并不全是好事。 作为分兵的回报，白峰从格纳公爵手中获得了率军机动策应的权力；换句话来说，在其他各路大军积极布防的时候，又一次自成一路大军的白峰，可以随意率军前往东方六省的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