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抉择
远东，修罗海。 修罗海，永无宁日之海，被两条深入海中的土地勾出轮廓，狭小的海峡与奔涌的洋流一起，让这片海域永远奔腾着滔天巨浪，七八米高的浪头，随时起伏咆哮，每逢朔望，浪涛如海啸，整个海域如同嗜血魔神的杀戮场，无数勇敢者的性命都被这片海域吞噬，这个名字也是因此而来。 修罗海正中央，一座孤城矗立在十数座大小岛屿之上，巨大的梁柱将整座城市扛起，好像是建立在巨大的莲叶上，一条细长的道路从城市延伸向星点分布在海岸和城市之间的岛礁上。巍峨耸立的墙壁上花纹流转，一道道的花纹中力量蓬勃，墙头之上的道路在风霜中变得光滑闪亮，一位位战士持握兵刃肃立墙头，在他们背后，小队战士长在不停的来回游走，被甲执锐的战士们脚步无声，均是力量控制得心应手的优秀战士。 而在任何一个军团，这样的战士都能让指挥官幸福到昏过去，全部都是职业者组成的部队，那可是和帝国核心战团一个级别的待遇。帝国近卫军中也只有几个军团有这个水平部分部队，而能够组建这种部队的没有一个不是强横至极的精锐，威名赫赫。 墙头上的战士表情冷峻，唇角紧抿，修罗海上空终年翻滚的黑色云海中，一丝丝阳光如利剑般从中透出，均匀的洒在这座巨大的城市里，在阳光下，城墙上重型武器泛着寒光，而这些光芒，却有一半直指着这座城市的中心。卫兵们警惕的目光更多的放在这些正在享受阳光的居民身上。 “难得的好天气啊！”将白瓷杯中的清茶一饮而尽，托尼·卡彭斜倚凳子，懒洋洋的享受着阳光，修罗海的天只有阴天，这片阳光都是镇守此地的八阶强者配合九重死城墙壁之上几代至尊留下的战意威能，在一些云层较薄的日子人为形成的。 “看来这里的生活你过的不错。”南宫问天坐在对面，举杯轻饮，茶香幽幽，沁人心脾，“几个月未见，托尼先生的茶艺倒是突飞猛进啊。”放下茶杯，南宫问天脸上掠过一丝讶异，几个月中能把茶泡出水平，罕见了。 “我只不过是一个商人，在这九重死城，除了做做教书先生，剩下的大把时间，也只能以此为伴，当初我可是从来不喝除了酒以外的饮料。”托尼·卡彭笑笑，来到九重死城几个月，在这里服刑至今，心情也恬淡下来，这些在以前从来不去关心的休闲，也显得弥足珍贵，在这个远东几大绝域之一，不用像其他服刑者和看守的众手们一样出外捕捉罪犯或者执行任务，这里依然成了他的乐土。 “先生，是否愿意再赴帝国？”南宫问天也没继续寒暄，“血月将至，我们也该外派部队前往支援，但是我们缺少一个风土人情的指导。” “猫头鹰，愿当此任。” 帝国，某审判庭监狱 走在昏暗的通道中，惨叫声，镣铐敲击墙壁和牢门的铿锵声，肢体与墙壁的碰撞、捶打，痴傻的笑声，不明意义的喃喃自语，自从进入这里，这一切伴随着脚步声回荡在沃瑞克耳边，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里的一切还是让他觉得无法适应，绝望是空气中最浓重的味道，创口的腐臭，食物的霉变，这些是它的温床，也是它的杰作。 “小政委，欢迎来的残酷的居所。”陪同的审判官笑着，笑得一脸残酷，和他的同僚一样，僵硬的面颊上除了冷酷没有任何表情适合表达在他们脸上，因为不论是什么，都会带上无尽的阴森。 “他关在哪？”沃瑞克的声音和审判官一样僵硬，毫无起伏，匀速死板，一件黑色大衣，金色的布制盘扣，为这件衣服加上几分亮色，小翻领上佩戴见习政委徽章，马裤军靴，一丝不苟的造型让一边军装随意穿着的审判官有些不适应。维护纪律者与惩罚背叛者，他们都在杀戮，却如同光与暗一般，一个被人崇敬，一个被人畏惧。 “最里面。”不快的皱皱眉，审判官将身上的衣衫整理一番，军容严整不少，随后跟着能当军容范本的见习政委继续前进。直到，两个人停在一间牢房外。将手里的命令递给审判官，沃瑞克的手将腰间的长剑正正，推门而入。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沙哑的声音很微弱，狭小的监牢放大了声音，也放大了虚弱和恐惧。声音微弱难查，而死亡之神已经对这个生命宣布了控制权。它和监牢中的住户都很清楚。 “怎么不说话。”囚犯困在刑架上，垂着的头颅抬起，肮脏的脸上胡子拉碴，头发油腻，里面小虫子正在进进出出，眯着眼，仔细的打量着眼前来人，沃瑞克将军帽摘下，让这位囚犯看的更仔细些。 “原来是你。沃瑞克，不，政委大人，我布林何德何能，居然会在此时见到阁下。”布林·斯坦恩的声音透着厌恶，见到熟人，他显得很亢奋，声音也变高了不少。 “嗯。”沃瑞克从鼻子里回应一声，两人就这样相互对视着。一个自·由一个囚禁，一个前程无量，一个命在旦夕。 “你也会愧疚？”布林突然疯狂的大笑，直到一阵呛咳将他的笑声打断。“和那个该死的职业者一起将我送进这里的人也会愧疚？既然选择了和那些家伙合作，前程无量的你居然会愧疚？？？你背叛了我们，背叛了帝国，贵族，只有贵族才是帝国的未来，职业者，他们是蛀虫，是破坏者，他们正在毁灭一切……”布林还要继续咆哮，一个耳光将他剩下的长篇大论尽数毁灭。 “背叛？你背弃了当年的誓言，职责高于一切，你背弃了誓言，背弃了我们的职责。”沃瑞克的声音有了波动，“我很好奇你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 “怎么走到今天？”血液混着口水在话语间流泻而下，布林面容扭曲。“因为忠嗣学校毁了我的一切！！！我的继承权被这个该死的地方毁灭，我是贵族，我要的是我应得的东西，而不是顶着一个所谓的孤儿的名号活着！！！” “直到两年前，我才知道，我的父母是贵族，而继承权却被忠嗣学校自动抹去，如果不是他，我还被那些家伙和职业者的谎言欺骗！！”用力前扑的身体拉的刑架作响，布林无视身体被镣铐切得鲜血淋漓，“我要拿回我的一切，只要将那些该死的职业者毁灭，我就能获得一切，我要人上人，我要万人敬仰，我要我的一切。” “就为了这个？我真为查尔斯老师不值！为了你这样的垃圾落得如此下场！！！”沃瑞克的愤怒让他的声音成了咆哮，布林都被这声音所摄，呆愣当场。“因为你，查尔斯老师引咎辞职，在审判庭的调查下险些疯狂，而你，为了贪婪而背叛誓言，同学三分之一因你而身陷监狱，学校被封，你！罪不可恕！！” “牺牲必不可少，他日我们会是英雄！”布林的慌乱的回答着，疯狂尽去，惶恐在声音中毫不遮掩的流露着。 “牺牲是肯定的，而你，将和那些谋逆者一起，成为耻辱柱上的一员。”沃瑞克的声音随着这句话越来越平静，最后的几个字，又恢复了一路上毫无起伏的状态。“我等誓言，职责高于一切，吾等宣誓，此生服务帝国。背叛者，现在，为你的罪行，付出代价吧！！”话音一落，剑光闪过，布林的头颅滚到脚下，毫不犹豫的一脚将这颗熟识的脑袋踩碎，沃瑞克转身推开牢门。 “行了，你走吧。切，残局还得我收拾！”审判官甩甩手，双手抱胸看看里面的情况，轻佻的吹个口哨“兄弟手艺不错啊！” “有劳了！” “行了，你的导师在外面等着，不错的觉悟。去吧。” 走出地牢，一位政委站在门口，沃瑞克步伐停滞几秒，然后继续前进。 “你决定了吗？” “誓言即立，此生不悔！” “很好，今天你就是我曼施坦因的学徒。” “向您致敬，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