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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三国人物散论之曹cao(六)

    (一五)曹cao再次保卫兖州的战争

    董卓控制东汉政府的大权之后,曹cao逃离洛阳来到陈留,主要是寻求当时在这里任太守的张邈的支持。“太祖(曹cao)、袁绍皆与(张)邈友”,说明张邈不但是曹cao的朋友,也是袁绍的朋友,并同属于以袁绍为首的政治集团。在讨伐董卓的战争中,袁绍、张邈之间出现了矛盾。《三国志*魏志*张邈传》说:“袁绍既为盟主,有骄矜色,(张)邈正议责绍。绍使太祖(曹cao)杀邈,太祖不听,责绍曰:‘孟卓,亲友也,是非当容之。今天下未定,不宜自相危也。’遂知之,益德太祖。”曹cao没有听从袁绍,保护张邈。但是,当曹cao据有兖州之后,与张邈之间也出现了矛盾,即张邈深恐曹cao在袁绍的支持下从自己手里夺走陈留,这并不完全是由于张邈的“心不自安”,从当时形势来看,这种可能是存在的。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曹cao任兖州刺史,一部分兖州豪族是不满的,仅是屈从于袁绍的强大军事压力,张邈同样如此。

    为了与曹cao、袁绍对抗,张邈必须寻求有力的支援。他所选中的,是既拥有一定武装,又是兖州豪族代表人物的王匡。《三国志*魏志*武帝纪》注引《英雄记》说:"(王)匡字公节,泰山人。轻财好施,以任侠闻。辟大将军何进府进符使,匡于徐州发强弩五百西诣京师。会(何)进败,匡还州里。起家,拜河内太守。”张邈“少以侠闻,振穷救急,倾家无爱”,与王匡同属游侠之士。在京师洛阳时,两人应该就是朋友。讨伐董卓的战争中,王匡曾以河内太守率所部“泰山兵”参加。《三国志*魏志*武帝纪》注引谢承《后汉书》说:"(王匡)其年为(董)卓军所败,走还泰山,收集劲勇得数干人,欲与张邈合。”泰山是兖州属郡之一,王匡所率泰山劲旅一旦与张邈联合,对曹cao来说,这是腹心之患,将成为安定兖州的严重威胁。

    在对策上,曹cao利用了与王匡有宿怨的当地另一豪族势力,即胡母班家族。《三国志.魏志.袁绍传》注引《汉末名士录》说:"(胡母)班字季皮,太山人,少与山阳度尚、东平张邈等八人并轻财赴义,振济人士,世谓之‘八厨’。”所谓“轻财赴义,振济人士”,与张邈的“振穷救急”、王匡的“轻财好施”相同,属于“游侠”行为的一种表现,说明胡母班也是一名游侠之士。在反董卓战争中,胡母班为王匡所杀,对其家族来说,王匡是属于“不胜愤怒”的仇家,张邈联结王匡,也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兖州豪族集团内部的这种矛盾,很自然的为曹cao所利用。他与胡母班家族“并势”,不但攻杀了王匡,也打击了张邈,终于解除了王、张联合这个心腹之患(《三国志*魏志*武帝纪》注引谢承《后汉书》)。

    除张邈、王匡外,向曹cao挑战的,还有前九江太守边让。《太平御览》卷二一三引《典略》说:“边让字文礼,陈留人。将军何进闻其名,欲以礼辟,恐不肯来,乃托以军事召之。到署令史,(何)进以礼见之。(边)让占对闲叙,声气如流,其时坐席宾客有百数,皆高慕之。”说明边让既是当时名士,在京师洛阳时得到何进的敬重;陈留是兖州属郡,边让又应该是兖州士族的代表人物。《后汉书*边让传》说:“初平中,王室大乱(边)让去官还家,恃才气,不屈曹cao,多轻侮之言。”《三国志*魏志*武帝纪》注引《曹瞒传》说:“及在兖州,陈留边让言议颇侵太祖(曹cao),太祖杀让,族其家。”王匡、边让之死,对反对曹cao的兖州豪族是一个信号,他们不是完全屈服,就是联合起来反对曹cao的统治,没有其他道路可以选择。在兖州,等待曹cao的,将是一场巨大的风暴。

    表面上,曹cao、张邈之间的关系仍旧是和睦的。《三国志*魏志*高柔传》说:“高柔字文惠,陈留圉人也。”“柔留乡里,谓邑中日:‘今者英雄并起,陈留四战之地也。曹将军(曹cao)虽据兖州,本有四方之图,未得安坐守也。而张府君(张邈)先得志于陈留,吾恐变乘间作也,欲与诸君避之。’众人皆以张邈与太祖(曹cao)善,柔又年少,不然其言。”说明略有识见如高柔这样的人,已经觉察出,张邈将在兖州发动一场变乱。对此,曹cao当然是洞若观火的。为什么兖州竟会出现这样一场为曹cao始料所不及的风暴呢?关键在于,为曹cao所信任的陈宫的叛变。

    《三国志*魏志*吕布传》注引鱼氏《典略》说:“陈宫字公台,东郡人也。刚直壮烈,少与海内知名之士皆相连结。及天下乱,始随太祖(曹cao),后自疑,乃从吕布,为布画策。”陈宫为兖州属下的东郡人,曹cao从东郡太守得以接替刘岱为兖州刺史,陈宫对兖州豪族的游说,曾起过一定作用。陈宫为什么叛变?上引《典略》仅用“自疑”二字,没有作具体说明。《资治通鉴》卷六一认为边让被曹cao所杀后,’‘让数有才名,由是兖州士大夫皆恐惧”,将陈宫“自疑”的原因归结在这里,不能说没有一定理由,但更为重要的原因,还是由于王匡的被杀。边让尽管有文名,不过是当时的名士,而陈宫则与王匡、张邈同属豪族,不但在兖州具有号召力,而且各自拥有武装,陈宫当然知道,这是曹cao所最不放心的。实际上,如当时人们所说,“曹氏(曹cao)待公台(陈宫)如赤子”(《三国志*魏志*吕布传》注引《魏氏春秋》),对陈宫是信任的;当曹cao出征陶谦时还命他驻守东郡,视为安定兖州的力量。对陈宫的叛变,记载用“自疑”二字,正好说明了这一点。

    《后汉书.吕布传》说:“兴平元年,曹cao东击陶谦,令其将武阳人陈宫屯东郡。宫因说(张)邈曰:‘今天下分崩,雄杰并起,君拥十万之众,当四战之地,抚剑顾眄,亦足以为人豪,而反受制,不以鄙乎!今州军东征,其处空虚,吕布壮士,善战无前,迎之共据兖州,观天下形势,侯时事变通,此亦从横一时也。’邈从之,遂与弟(张)超及(陈)宫等迎(吕)布为兖州牧,据濮阳,郡县皆应之。”说明这次叛乱的发动者,主要是陈宫,张邈还是在他的游说下才允从的。《三国志*魏志*程昱传》说:“太祖(曹cao)征徐州,使(程)昱与荀彧留守鄄(jian)城。张邈等叛迎吕布,郡县响应,唯鄄(jian)城、范、东阿不动。(吕)布军降者,言陈宫欲自将兵取东阿,又使汜疑取范,吏民皆恐。”兖州的一部分豪族代表人物如程昱,是支持曹cao的,但是,对曹cao来说,这是一次出于曹cao意外的巨大打击。

    曹cao这次保卫兖州,仍是出于袁绍的有力支持。

    当曹cao进攻陶谦时,袁绍即曾派军加以支援。《三国志*;魏志*徐晃传》说:“初,清河朱灵为袁绍将。太祖(曹cao)之征陶谦,(袁)绍使灵督三营助太祖,战有功。(袁)绍所遣诸将各罢归,灵日:‘灵观人多矣,无若曹公者,此乃真明主也。今已遇,复何之?’遂留不去。所将士卒慕之,皆随灵留。”曹cao这次进攻陶谦,是以他的父亲曹嵩为陶谦部下所杀为借口,目的是解除兖州来自东面的威胁,并企图进而占领徐州。由于这是一次曹、袁联合行动,陶谦也求援于他的同盟公孙瓒。《三国志*蜀志*刘备传》说:“袁绍攻公孙瓒,先主(刘备)与田楷东屯齐。曹公(曹cao)征徐州,徐州牧陶谦遣使告急于田楷,楷与先主俱救之。”田楷是公孙瓒所任命的青州刺史。实际上,这次徐州之战,仍属曹、袁联合以对付陶谦、公孙瓒的行动,是上一次战争的继续。当曹cao进攻徐州后院失火时,在《为袁绍檄豫州》一文中,陈琳曾经作过曹cao狼狈处境的描绘:

    “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仿徨东裔,蹈据无所。”给曹cao以支持的,又是袁绍。谢承《后汉书》说:"(曹)cao围吕布于濮阳,为(吕)布所破,投(袁)绍,绍哀之,乃给兵五千人,还取兖州。”(《文选》卷四四《为袁绍檄豫州》李善注引)更为重要的是,袁绍还亲自率军击走吕布。《为袁绍檄豫州》中叙述了这段史实:“幕府(袁绍)惟强干弱枝之义,且不登叛人之党,故复援族擐(han)甲,席卷起征,金鼓响振,(吕)布众奔沮,拯其(曹***亡之患,复其方伯之位。”袁绍为曹cao亲征吕布,收复兖州,不见于其他记载。唐朝李善的《文选》注指出:"(袁)绍征吕布,诸史不载,盖史略也。”同时代的李贤为《后汉书*袁绍传》作注,却引《三国志》的《魏志》,认为大破吕布的是曹cao而不是袁绍,袁绍亲征吕布出于陈琳的虚构。清代著名学者惠栋《后汉书补注》卷一七说:“章怀(李贤)以为(曹)cao破(吕)布,失之。”说明他是同意李善意见的。从当时情况看来,陈琳为袁绍所作的这篇檄文,凡所列举的基本是事实,特别是袁绍亲征吕布这样的大事,陈琳不可能也不应该虚构,否则将是有利于曹cao,而不利于袁绍,这是袁绍所不能同意的。李善认为是“史略”,不如说这是“史讳”,为了曹cao,史官们有意识的加以隐讳而已。

    这次联合行动,曹cao“尽复收诸城,击破(吕)布于巨野”,张邈也为自己的部下所杀,陈宫则追随吕布成为他的主要谋士。反对曹cao的豪族势力被消灭,加以来自东北两面的强敌也被击退,从此,曹cao实现了保卫兖州的策划。旧的矛盾一旦消灭,另一矛盾将占据首要地位,成为主要矛盾,这就是曹cao与袁绍之间矛盾的激化,新的敌对关系开始代替了旧的和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