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兵临城下
北宫伯玉已是面如死灰。 天水、安定和金城本是西凉的三大门户，现在居然已同时陷落。 “如果我不肯投降呢？”北宫伯玉冷笑道，“是不是就要取我性命了？” “怎么会？”张辽的回答倒是让北宫伯玉有些意外，“北宫将军也是有名望的人，我们又怎能痛下杀手？如果北宫将军不愿投降，我们也不勉强。将军可以自行离开，我们也不会阻拦。” 北宫伯玉愣了下，然后已有些猜到张辽的想法。他和旗本八骑不同，那八个人虽然在韩遂手下耀武扬威，可毕竟还是上不了台面。这样的人别说八个，就算八十个八百个，杀了也不会对齐舜有什么影响。可自己是羌人，背后还有庞大的羌人部落支持，如果自己惨死在金城，那齐舜与羌人的对立将更加激化，就算齐舜能击败韩遂取得西凉，如果没有羌人的支持，恐怕日子过得也不舒服吧。 “张将军如果以为放过了我就能得到羌人的好感和支持，那就错了。”北宫伯玉有什么就说什么，“我家主公韩遂将军与我羌人一直都唇齿相依，同气连枝。如果贵军击杀我家主公，必然会遭到羌人的报复，这可不是放我一马就能解决的问题。” 他还想利用羌人来劝说张辽放弃进攻武威的念头，可张辽丝毫不为所动。 “羌人也是人，就好像鲜卑人乌丸人也都是人一样，和汉人没有什么区别。”张辽道，“我家主公不仅是大汉齐王殿下，还是鲜卑乌丸等族的五德圣人。他的故事我想将军也都听说过，而且以前的幽州现在的并州也是西凉的榜样。我相信如果凉州的主人换成我家主公，羌人也定然会在他的统治下得到更多的利益。” 他又笑了笑，接着道：“将军别跟我说什么唇齿相依，什么同气连枝。谁能给羌人更好的日子，谁就能得到羌人的支持。这话虽然有点赤裸裸，但将军应该也不会反驳吧。” 北宫伯玉冷笑，但果然没有反驳。 “所以张某想请将军回去，告诉羌人我家主公的实力和想法，请羌人在对我们动武之前先掂量掂量。我大汉礼仪之邦，自然不会亏待外族朋友。但如果羌人对我们动武……”张辽忽然变成一把出鞘的刀，“今日的金城就是他们的下场。” 北宫伯玉哈哈大笑道：“就凭你们？那好！我会把张将军的话带到，不过我也有句话告诉张将军，我羌人屹立河西数百年，还从没被人威胁过，也从不怕人的威胁！如果你们有种，就留在金城，到时我们真刀真枪干上一场，如果我们输了，自然就没什么话说！” “好啊，我家主公不日就会到达金城，我们会在这里等着你们。西凉铁骑的大名我已听过多年，希望不会是浪得虚名才好！” 北宫伯玉望了望逐渐聚集的雁门骑，知道金城已是丝毫没有指望，便拨马飞奔出城，与羌人会合。而张辽一边向齐舜汇报战果，一边派人加强对金城的接手事宜。 在长安的沮授也接到了连取三城的好消息，不断增派人手协助齐舜防守。有了金城作为战线的最前端，天水和安定的压力就小了许多，分别得到了三千军士驻守之后，马超和甘宁也进军金城，与齐舜张辽赵云等人在金城见了面。 他们知道，韩遂的援军必然会不日到达。阎行的武威军是韩遂麾下最为精锐的队伍，与马超的马家军曾经是西凉两大强兵。而羌人的铁骑也同样不可小视，尤其在对方长期管理的地盘之上，他们必须要保持更大的警惕。 如果说齐舜麾下三将突袭三城是打了韩遂措手不及，那接下来就有可能会是场硬仗。当年边章和韩遂在凉州作乱，朝廷派张温董卓前来围剿，以董卓的飞熊军和羌人铁骑交手也是初战不利。后来还是十一月夜空中出现了长达十余丈的流星，半壁天空火光如柱，惊得边章、韩遂军营中的战马狂鸣不已。熟睡中的士兵惊醒后也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奇怪现象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敌人士气大跌之下，董卓才得以取得阶段性的胜利。 后来董卓想一鼓作气消灭西凉祸乱，可没想到还是在金城附近被羌兵团团围住，后来还是靠计策才侥幸得脱。若不是朝廷急忙给了韩遂高官厚禄，西凉战乱还真有可能无人能解。至于马腾来到凉州，也是大汉想在韩遂身边安插一个监视之人，可见对韩遂的忌惮。 这些年来韩遂养精蓄锐，一方面表面上与马腾称兄道弟，另一方面暗中积聚力量，等待掌控局势的那一天。马腾之死正给了他这样的机会，而东边的曹cao也是韩遂梦寐以求的联盟，他们东西配合，韩遂负责扫荡刘焉和张鲁，曹cao负责刘备和孙策，到时天下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可没想到齐舜的出现打乱了韩遂的部署，三个城池的丢失更会让韩遂倾全州之兵前来报复。 而羌人也得到了韩遂的承诺，允许他们抄掠雍州的财物。不想永远局限于河西的羌人也抓住了这个好机会，不出精兵才是怪事。 就这样，仅仅十日之后，韩遂和羌人的联军就已出现在金城以北五十里处，从营盘的规模来看，竟不下十万之众。 “看来能不能拿下西凉就在这一战了。”齐舜依然谈笑风生，“你们有没有信心？” “阎行的武威军一直在我头上耀武扬威，我早就想把西凉两大强兵变成一个了。”马超喝了口酒，冷笑道，“各位，阎行是我的，谁也别和我抢！” “恐怕来的不只是阎行吧。”赵云轻轻摇着酒杯。他本不喜喝酒，一般都是陪着，“我想韩遂也会亲自到此的。” “如果我是韩遂，我也会这么做的。”齐舜同意，“不过我总觉得这次韩遂应该还有帮手在。” “羌人本来就是他的帮手啊。”马超毕竟还是武力强过头脑。 “从韩遂联合曹cao之事开始，我就觉得这样庞大的计划不是韩遂这种人能够想的到。他的身边最近一定多了一个神秘的谋士，而这个谋士的用意依然非常叵测。”齐舜扫了一眼场中诸将，赵云和张辽若有所思，甘宁面无表情，而马超正直勾勾地看着他等着下文。 赵云和张辽有长进啊，他们虽然还没有摸到事情的关键，但肯动脑子就已是智将的表现；而甘宁，恐怕他不是不聪明，而是不愿浪费时间去想不需要他想的问题吧；至于马超，齐舜心中苦笑了下，刚猛有余，灵动不足啊。 “不管这个人是谁，都将会是我们最大的对手，甚至比阎行的威胁更大。”齐舜分析道，“因此，我们必须要尽快把他逼出水面，这样才能做更有目的性地部署。” “交给我吧。”反应最快的还是赵云，当然，还没过瘾的也是他，“就让龙骑来敲打一下那些不可一世的羌人，让那个神秘人物现身吧。” “好！子龙，你不仅要胜，而且要胜得漂亮！”齐舜道，“压力不小啊。” 赵云只是笑了笑，仿佛一切已尽在他的掌握之中。